名姝院三楼。
烂醉的路易斯正掐着妓女的下巴疯狂灌酒,被她们呛地剧烈咳嗽、狼狈不堪的模样狠狠取悦到了。
该死的玛利亚夫人说陛下同意让他单独觐见,结果竟然是...是!!!
猛地,酒瓶砸碎的声音在宴会厅内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曾经成熟优雅的路易斯伯爵,正头发散乱、衣领大敞,疯子似的掐着妓女的脖子怒骂。
“你算什么东西!贱人生的婊子!也敢看不起我?信不信!信不信我明天就让陛下处死你?玛利亚个臭婆娘!老子早晚要杀了她。”
宴会厅的贵族们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往最尊贵的座位处看去。
“路易斯居然还敢跑出来见人,我要是他,就在家躲一辈子。”
“也躲不了一辈子,听说今天早上才从王宫被送回去。你看他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安德鲁将军在这他还不赶紧走,也不怕将军一怒之下把他宰了。”
“我要是将军,在城邦外就把他头砍下来了!卑鄙小人。”
“将军可是奥加帝国最虔诚的信徒。二十多年来每日祷告,每隔半个月都要去忏悔室,从没耽误过。以他的虔诚程度,哪天他想去做个大祭司都绰绰有余。我慈悲的神啊,这样的信徒怎么会违背您的教义乱杀人呢?”
“比起大祭司,帝国更需要战神。英明的神啊,感谢您派他来保护帝国。”
“可将军怎么会来名姝院呢?以他的性格恨不得把这封了吧?”
“你傻呀,没看第一军团旧部都在吗?将军肯定是来犒劳手下的。”
“将军人真好,竟然为了部下来最讨厌的地方。”
......
全帝国都知道安德鲁将军对神明的信仰,没有人不长眼地让污言秽语进入他的耳朵。连对他的探究和倾慕都只能藏在余光中。
第一副官忐忑地看着雕像般坐在沙发上的人,想不懂为什么晚饭后将军也跟在了他们身后。将军对这种地方从来是嗤之以鼻的,不,准确地说他几乎不做任何教义中没有提倡的事情。
以往打了胜仗,将军请他们大吃一顿,然后扔下一笔钱让他们来名姝院挥霍,自己去教堂祷告。
可今天吃完饭,将军竟然跟在他们身后,这让一群旧部面面相觑。
“难道将军转性了?以前希尔先生主动送上门他都不要。”
“瞎说什么。嘶,不过真奇怪。他刚才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我以为是急着去祷告。”
“有没有可能将军不喜欢男人,毕竟教义还是提倡与女人结婚生子,繁衍新教众的。”
“你说得对。繁衍新教众也是重要任务!”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发现真相时,安德鲁却拒绝了所有贴上来的女人,端正地坐在那里,给人一种他正坐在教堂虔诚祷告的错觉。
第一副官递上一杯清水,试图通过动作判断他是不是喝多走错地方了。
“将军,我找人把他赶出去。”
安德鲁接过水微微颌首,移开始终审视着三楼入口的视线,想着回去前是不是可以顺路从负一层路过。
希尔的言外有意他听懂了,只要将自己送上去,他就同意加入第一军团。
他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再次陷入无尽的纠结。大脑告诉他这绝对不可以,无论为了什么都不应该出卖身体和灵魂,若非如此,他早就可以宰了皇帝为父母报仇。可心脏却叫嚣着快答应他,那可是希尔!
安德鲁看着门口盛装走来的青年,心脏剧烈跳动,血液仿佛已经冲破血管,让他鼻腔和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
李子言刚听到爱人的消息就要上来,好巧不巧遇到急救病人,忙了半天才换衣服跑上楼,生怕人跑了。这几天送过去的信都没回,上门去找人就躲着他,着实让人想念。
跑到宴会厅门外,李子言站定调整呼吸。
“希尔先生今天穿的好帅气,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路过的女士笑着打趣他。
“可以吗?”他整理着衣摆,像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挺起胸膛推门进去。
无论在哪,李子言总能一眼看到爱人。
显然他的爱人也一样。
感受到安德鲁灼热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从侍者托盘上拿起红酒一饮而尽,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
他举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俯身慢慢靠近他。
安德鲁纵容地任他靠近,身上的肌肉紧绷到极致。红酒的香气在鼻息间缠绕,比他晚上喝的两瓶酒更让人沉醉。耳朵像浸在水中一样,周围的声音越来越闷,几乎消失。
“买你一晚多少钱?”清冷慵懒的嗓音说着轻浮浪荡的话语。
安德鲁猛地推开他站起来。
第一副官也跟着站起来,生怕将军冲动之下打了希尔,瘦弱的希尔先生估计连一拳都受不住。就算拦不住将军也要帮希尔先生挡下来!
正想着,安德鲁头也不回地走了。
“呼,希尔先生,您也太没分寸了。怎么能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呢?”心有余悸的副官埋怨。
“没关系。”差点没了小命的人却不以为意,想起爱人惹眼的鼓起,眉梢微挑。他不在意地挥手,“你们好好玩,今晚我请客。”
第一军团的人纷纷发出欢呼,有人竟然没节操地喊出了“谢谢夫人”。
安德鲁横冲直撞地逃出名姝院,被撞到的人看到面色通红的帝国战神,会心一笑也不多计较。
他一口气冲到无人的角落,鼻间香气不减反增,让他更加紧绷。无法抑制反应的帝国战神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拳,转身跳进了奥加河里。
该死的,神知道他差点当场答应了。就算现在跑出来了,也恨不得马上跑回去大喊着我愿意!他只能把自己弄得更狼狈,这样才不敢出现在希尔面前。
——————
躺在门边的醉鬼路易斯拦住要离开的李子言。
“希尔.约书亚。”他蓝色的眼眸染上混浊的灰色,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暴躁的疯牛,“都怪你!”
“希尔先生,您遇到麻烦了吗?”第一军团的人见状围上来,提着路易斯的衣领作势将人扔出去。
“没关系。”李子言语气淡淡,向不远处的女士借了一把小扇,用扇子挑起路易斯散开的衣摆,泛红的皮肤上隐隐可见玫红色的疮口。
路易斯愤恨地打开扇子,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吃人,眼泪都快要气出来了。
到嘴边的话突然不想说了,李子言收起小扇,向那位女士说明天再赔上一把新的。
女士正要摆手,突然尖叫一声,路易斯竟然抱着希尔先生的大腿哭嚎起来。
“希尔你这个叛徒,你居然敢丢下我。呜呜呜呜,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最爱我了不是吗。以前你的目光都在我身上,现在从我身边过都不愿意看我了。嗝。不应该这样的,你发誓一辈子守在我身边的。混蛋,你们别拉我!我可是尊贵的侯爵大人!”
第一军团的人第一时间冲上去拉人,又怕弄伤希尔先生不敢用力。
路易斯紧抱着不松手,鼻涕眼泪具下,“你这么做不就是逼我承认爱你吗?好了,你成功了,我爱你。呜呜呜,希尔不要我了。希尔.约书亚.凡夏,你听好了,我爱你,我路易斯.阿尔伯特爱你,以我的性命向神明起誓。求你了,回来吧,快回来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玛利亚那个婊子和皇帝了!”
精心挑选的裤子湿了一片,李子言的脸越来越黑,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他曾看过一句流传很广的话:迟来的真心比狗都贱。
肆意践踏利用别人真挚的爱意,摧毁他的生活、身体、灵魂,令明珠蒙尘。在他遭受过世间最险恶的对待后,在他终于放下自苦要离开后,浪子又冲上来痛哭流涕地忏悔挽留。仿佛曾经的伤害都不存在一般。
——我因为不知道自己爱你才这么做的。
这句话实在让人恶心。
一个人,一个有着正常伦理道德观的人,不应该对任何人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他应该被关进监狱,而不是被原谅!
如果伤害别人的渣男应该被绞死,那浪子回头的渣男就应该被凌迟。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拿爱来做挡箭牌!
路易斯终于被扯开,第一军团的人跃跃欲试要杀掉他。
路易斯疯子一样一会哭一会笑,“安德鲁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把他关在地牢一辈子!希尔求求你不要死,呜呜呜,混账,谁让你冲上来的。”
李子言眼神一凌,蹲在他的面前放缓声音,“路易斯,你把安德鲁怎么了?”
“砍断手脚,关,关进去,艹你,给他看。嘻嘻。唔,好痛!”路易斯说话颠三倒四,除了李子言没人听懂。
路易斯说的是原剧情的结局,他在希尔的帮助下陷害布尼尔皇太子、处死大祭司、还将最大的竞争对手安德鲁关了一辈子,甚至在他的面前肆意凌辱希尔。
安德鲁在日复一日的羞辱中自毁而亡。
听闻安德鲁死讯后,希尔陷入深深的自责,在一次第一军团旧部的刺杀行动中为路易斯挡剑而亡。
----
回忆中的杜:“二十万够不够,睡一晚二十万,最贵的MB也没这个价了。”
小世界里的李:“买你一晚多少钱?”
呵,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