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青的睫羽被融融温泪淹了又淹,双眸此时又因怯怯生措,渲添了几分引人怜的无辜意味。
可他清楚当下即便说了软话也没得屁用,更何况,苏郁简越是要他害怕,沈却青就越要反着来。
“苏郁简,”
“你不过就是一个,”
语顿间,沈却青微微一笑。
“只会用这种卑劣手段的可怜废物。”
论嘴毒,没谁比得过从小一身反骨,还死不悔改的沈却青,他面对别人时,表面上总笑意盈盈的。
可内心却总能,精准而刻薄地去吐槽。
比如,温时浓就是只本性难移的傲娇布偶。
还有,苏郁简就是只逮谁咬谁的偏执博美。
布偶猫颜值高,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看起来温柔且漂亮,极易惹人为它的外表心动。
可真饲养起来时,才发现养的不是猫,是猫大爷,脾气傲娇,易生病,还爱吃醋。
总结,难伺候。
博美犬的外表呆萌可爱,总引人误会它的性格,也应该是乖巧一类的,实际并不。
博美身为小型犬种,原产于德国,性格大多粘人且善妒,攻击性很强,动不动就炸。
总结,更难伺候。
温时浓和苏郁简这一猫一狗同时,觊觎上了沈却青这只,一身反骨的狐狸。
那定会撕咬个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
譬如现在。
苏郁简自然没有料到,沈却青会仍旧是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他垂下眼,眸光越来越冷。
本以为,沈却青至少会说点好话哄他。
结果就是,苏郁简假惺惺给了沈却青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台阶,妄图让沈却青生畏后悔。
而沈却青非但没有顺着他意,往台阶上走。
还毫不留情地抬起脚,
微笑着把台阶踩碎了。
那一脚同时踩碎了苏郁简的自尊,他的恶与怨如幽海漩涡般被放大到极致,所有理智尽数湮灭。
“我就是喜欢哥哥的卑劣的,可怜的,废物。那哥哥呢?你当下不就,在,被,废物,*么?”
说完,苏郁简冷冷放手。
沈却青徒地倒出声嘶嚷,他以为自己能忍过那刺骨缝般的实觉,事实非然。
苏郁简见眼前的人忙不迭往他怀里躲,妄图得到一丝安稳,可他淡眼旁观,丝毫没有扶他的打算。
沈却青维持不住稳衡,像是沧海中浪跃之下的船只般孤助无援。
“你,你抱我上去。”
苏郁简笑了:“求,我。”
沈却青怒冲心头,他用指甲在苏郁简肤上未留情面地割出五道蔓血的痕:“求,你,妈。”
后果就是,苏郁简不再管沈却青的死活,将人制约,无数次醉尝着那绯涡的深味。
沈却青使出爪子,鸟抓子抓麻了后,就可劲啄,他一逮住机会就扇苏郁简几个半死不活地巴掌。
甚至去揪他那漂亮的蜜茶色长发,可惜苏郁简发质实在太好,妈的,根本揪不下来!
沈却青也懒得管这样算不算得上手贱,谁让苏郁简装乖迷惑他,还把他关起来。
等出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个绿茶小公主关起来,再亲自虐打一顿解气才算完!
苏郁简起初会生气,后来习惯了,由着他,他总不至于那么小气地打回去。
苏郁简对沈却青是用吻的,
沈却青对苏郁简是用打的。
转眼过了三天,苏郁简隔几个小时就会来找沈却青,两个人变相打得你死我活的。
这天两个人都焉了,沈却青被苏郁简揪去一起洁身,之后他便睡得很是安稳香甜。
苏郁简看着睡熟的人内心多少有点不平,这些日子苏郁简被他又打又骂,外伤内伤齐齐遭挫。
薯*条*整*理*
沈却青倒好,伤都好全了,还在他床上睡得这么香,一点都没有被关起来的自觉。
苏郁简越想越气,恶上心头,睡迷糊了的沈却青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躲。
苏郁简怔怔顿住,他抿起唇,默默收手,无声将人抱紧。
他的所有委屈和不满,皆因沈却青的一个小小举动而消失殆尽,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郁简渐渐对不曾逃跑的沈却青放松警惕。
这天清晨,苏郁简照旧下楼为他做早餐。
待脚步声渐渐弱下后,沈却青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心想苏郁简根本靠不住,那只能靠他自己了。
沈却青在苏郁简的梳妆台上找到一个黑色的细发卡,他将前方揪成钩状,去撬腕间的铐锁。
“卡呲——”一声,锁开了。
门被锁了,沈却青环视四周,视线渐渐定在一处,他提步走过去,徒手开了封紧的窗户。
这里是顶楼。
半晌,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一声怒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