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副总要几次？
许歌说：“豆豆今年三岁了, 是时候学着自己睡觉，培养独立意识了。”
她的提议来得突然。
时机微妙, 薛应月不禁怀疑她的脑子里是不是正在计划着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她凝望她的眼睛, 问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
许歌一派正经样：“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要趁早，我们豆豆已经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可以开始尝试自己睡觉了。
“而且我们不是从去年开始就有这个打算了吗？”
这话倒是没错。
她们从领养豆豆的那天开始就在为豆豆的未来做打算了。
妈妈们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豆豆睡觉, 豆豆也总有一天会长大，所以儿童房也早早地备好了，就等着豆豆入住。
现如今豆豆已经上幼儿园了，的确可以开始培养她的独立意识了。
等孩子越大, 依赖性就越强，也就越来越不好分开睡了。
薛应月轻轻颔首，认同地说道：“的确可以开始慢慢培养了……”
许歌见她点头, 满意地笑着揽住她的腰。
“那这就算妈妈们意见达成一致了, 等回家就开始施行。”
薛应月抬起温柔的眼眸, 在看见她眼中的笑意时, 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是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吗？”
许歌挑眉：“怎么了，你怀疑我夹带私货？”
薛应月十分诚实：“嗯，我怀疑你别有所图。”
许歌闻言, 万分明朗地笑了一下。
“还是我老婆了解我。”
很是坦荡，也很是厚颜无耻。
许歌笑盈盈地凑上前去，五指没入薛应月发丛，托着她的后脑勺，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又亲。
薛应月完全没有挣扎的想法, 回应她的吻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许歌亲完才狡黠地笑着说：“这样妈妈们才有更多的机会单独相处, 甜甜蜜蜜啊。”
耳朵发红的薛应月：“……”
她就知道。
……
自从昨晚接吻之后, 她们亲对方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主要是许歌在主动。
她一有机会黏到薛应月就会亲亲她, 仿佛有肌肤饥渴症，又仿佛是许久未开荤的人终于尝到了肉味，爱不释手。
薛应月虽然脸皮子薄，但是她很喜欢许歌这样大方地表达爱意。
这样的爱，她看得见。
下午，薛应月打开厨房冰箱看里头存放的食材。
许父许母喜欢她做的菜，她又不常回来，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就会主动负责烧菜工作，让许父许母吃个尽兴。
她这会正在清点食材，思考晚饭该做什么，想好再出门去买剩下需要的。
许歌从楼上下来，嘴里含着一块糖。
她走进ʟᴇxɪ客厅，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的花瓶，里头插着她们昨天带回来的玫瑰花。
朵朵簇拥，热烈怒放，已然成为客厅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她再一抬头，就看见豆豆正和爷爷奶奶在后院的小亭子摆弄花花草草。
豆豆戴着帽子，捋起袖子，手里拿着黄色的小铲子，正坐在自己的专属黄色小板凳上，有模有样地跟着爷爷奶奶铲土。
她从孩子弯下的背影能看出，孩子玩得认真又高兴。
她不禁微微一笑，转头去找她的许太太。
薛应月合上冰箱，转头就看见许歌朝自己走过来。
她的腰被抱住。
一个轻柔地吻落在她的唇上，甜甜的，有水果香气。
“吃糖了？”她问。
“嗯，”许歌弯起眼眸，“你放在桌上的，我随便拿了一颗。”
她现在可是真正的嘴甜了。
薛应月抱着许歌的腰，不禁思考起她吃的是哪一种口味，自己尝到的是哪一种水果。
许歌看她不说话，边挽起她鬓边的长发边问：“在想什么？”
薛应月道：“在想你吃的是什么口味的糖果。”
许歌恍然大悟：“啊，这个啊，这种事还用想吗？
“再尝尝看就知道了。”
她又一次主动地吻了上去。
水果的香味弥漫在她们的气息之间。
甜甜的，是某种水果特有的清香。
过了一会，薛应月轻轻推开许歌，中断这个吻，羞怯的眼睛朝厨房门口偷偷望了一眼。
没有人经过。
她这才重新看向许歌，说出自己的答案：“是橘子。”
许歌十分捧场：“猜对了，我老婆好厉害！”
薛应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
这有什么好夸的。
“把车借我，我去趟菜市场，”薛应月换了个话题，又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许歌闻言，牵起她的手道：“借什么车，一起去。”
薛应月见状，莞尔应好。
她们手牵着手走出厨房。
许歌冲后院的父母喊了一声：“爸妈，我和应月出门去买菜，你们要吃什么就给我们发消息。”
接着又对豆豆道：“宝贝，妈妈要出门了，你在家里乖乖等妈妈回来哦。”
结果豆豆立马就放下小铲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她们跟前。
她仰起脑袋看着她们：“宝贝也想跟妈妈一起出门去买菜～”
薛应月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肉脸，没有拒绝。
她伸出手，语气温柔：“好，但是宝贝要先跟妈妈去洗手手，洗完手我们就出门了。”
豆豆一脸兴奋地牵住她手。
许歌目送她们走进卫生间，然后收回视线看向父母。
许父许母利落地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许歌笑笑：“好，知道啦。”
…
豆豆跟着妈妈们逛菜市场。
她背着棕色小包包，戴着绿色遮阳帽，脑袋上还有一对棕色的小鹿耳朵。
眼睛水灵有神，小脸白白净净，圆扑扑的，非常可爱。
她对一切充满好奇，会在鱼摊前停下来看游来游去的鱼，会在菜摊前看又软又弹的豆腐，也会站在小吃摊旁看叔叔阿姨熟练又快速地做出一个又一个的葱饼。
最后跟着妈妈们满载而归。
她也获得了小半张葱饼。
她想吃葱饼，但许歌和薛应月怕她吃太饱了饭点会吃不下饭，于是跟她商量吃一些就够了。
剩下的就交给另一个爱吃葱的妈妈吃。
额外还多买了两张葱饼给爷爷奶奶。
车子启动，豆豆坐在后排吃她的葱饼。
饼还热乎着，饼皮煎得酥脆，面上涂着一层咸酱汁，内里葱香四溢，咬一口下去葱馅满满，令人大为满足。
豆豆开心到不自觉摇头晃脑。
两人看见她这么开心，默契地想起昨晚说过的事。
现在似乎是个开口的好时机。
“宝贝，”许歌先说话了，“你今年几岁啦？”
豆豆闻言，用三根小手指比划着：“宝贝三岁了呦~”
薛应月坐在后排照顾她，伸手帮她擦擦吃得油亮的嘴巴：“三岁了，宝贝长大了。”
豆豆“嗯嗯”地点头。
她有模有样地说：“宝贝现在是大孩子了。”
星星姐姐说了，她们不是小孩子了，她们是大孩子。
因为她们已经上幼儿园了，和还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不一样。
薛应月很捧场，温柔的眼光外露：“真棒，我们宝贝已经是大孩子啦。”
许歌见此机会，顺着豆豆的话道：“宝贝是大孩子了，那大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学着自己睡觉了呢？”
话题转得太快。
豆豆脸上的笑意都跟着转为茫然。
她好奇地歪着脑袋看许歌妈妈的方向，接着鼻腔里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困惑：“嗯？”
许歌目不斜视：“宝贝，小孩子长大了就要学会自己睡觉哦。”
豆豆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一边吃饼一边问：“自己睡觉？”
“对，宝贝自己睡觉，不用妈妈陪着。”
“不用妈妈陪着……”
豆豆手里的饼瞬间就不香了。
她忽然紧张起来。
“妈妈不陪豆豆，妈妈要去哪里？妈妈又要离开豆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吗？”
薛应月见状，立马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不是这样的，宝宝。
“妈妈们不陪豆豆睡觉不是因为要离开豆豆，只是想让豆豆学会一个人睡觉而已。
“豆豆在豆豆的房间睡觉的时候，妈妈就在妈妈的房间里睡觉，一直都在家里，不会走呀。”
豆豆不明白了：“豆豆为什么要学会一个人睡觉？”
薛应月道：“因为这就是长大呀，也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学会的事情。
“这就像豆豆学会自己吃饭，学会自己刷牙洗脸，学会自己穿衣服一样，很简单，不需要害怕。
“妈妈们也会陪着豆豆慢慢适应。”
豆豆抓着自己的葱饼，静静地听她说话，神色间似有动摇。
自己睡觉会像刷牙洗脸一样简单……
薛应月接着又搬出了星星：“星星姐姐现在就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豆豆还记得吗？
“姐姐没有说自己睡觉很可怕，对不对？”
豆豆轻轻点了一下头。
姐姐的房间有一张蓝色的床，软软的，她经常去姐姐的房间玩。
既然姐姐都没有害怕，那她也可以吧……
她看看葱饼又看看妈妈，担忧地问道：“那豆豆自己睡了就不可以再跟妈妈睡了吗？”
“当然不是。”
薛应月轻抚她的脸庞。
“等我们宝宝学会自己睡觉后，有时候想和妈妈们一起睡也是可以和妈妈睡的哦。”
豆豆思考了一下，说：“妈妈会一直陪豆豆。”
薛应月保证道：“嗯，妈妈会一直一直陪着豆豆。”
豆豆的表情再度开朗起来：“那豆豆可以学着一个人睡觉！”
只要妈妈们不走，她就不害怕。
她是个大孩子了。
她也可以像姐姐一样勇敢了！
两个妈妈一听这话，瞬间就放心下来了。
幸好她们家小孩是个讲道理的。
她们决定周日就开始施行，接下来就期待女儿的表现了！
……
一眨眼，周日到了。
今晚是豆豆小朋友勇敢尝试自己睡觉的第一天。
许歌和薛应月看着她穿着睡衣抱着小熊，自己爬上黄色小床，然后钻进被窝里。
许歌帮她调整房间里的空调温度。
薛应月帮她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晚安宝宝，明天见。”
许歌也走过来俯身亲吻她的脸庞，语调轻柔：“晚安宝贝，做个好梦。”
爱意包围下，豆豆幸福地弯起眼睛，天真可爱地冲妈妈们挥手：“妈妈晚安呦～”
勇敢的豆豆今天要尝试自己一个人睡觉啦！
许歌这便牵起薛应月的手，和她一起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熄灭屋内的灯，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床头灯，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独自躺在床上的孩子。
这可是豆豆第一次一个人睡啊……
俩人对此都有些担忧，脚步停滞不前。
过了一会，许歌当先收回视线，牵着薛应月的手离开。
她们轻轻合上孩子房间的门。
孩子要长大，做父母的也要跟着一起长大，学会放手。
走出去后，两人不自觉放轻脚步，一直到回房关上门才敢出声说话。
“她会好好睡着吧？”薛应月担心地问。
“会的，别担心。”许歌抱着她安抚。
薛应月轻轻叹气，很是担忧。
许歌不禁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轻笑道：“我们应月是个心软的妈妈呀。
“没关系的，我们家小孩这么勇敢，一定很快就能克服，学会自己睡觉。”
薛应月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豆豆总该学着一个人睡觉，总要有自己的空间，她们也是。
只希望孩子今天晚上能睡得好吧。
“睡吧，”薛应月轻声道，“早点休息，明天要工作了。”
许歌眼眸带笑地应好。
可是脚步一点也没动，反倒是那片嫣然的唇又主动来吻她。
吻她的眼，吻她的唇，吻她耳下的痣。
“这颗痣长在这里……真是漂亮，”许歌说，“我从以前就这么觉得了。”
薛应月顿感好奇，轻轻笑着问：“以前是多久以前？”
许歌搂住她，ʟᴇxɪ眼眸轻动，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从我发现你耳朵下边有这颗痣开始吧。”
薛应月更好奇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许歌：“嗯……你搬进我家的那一天？”
薛应月：“……？”
那岂不是她们还和对方不对付的时候？
薛应月眼眸微眯，眼睛里充满了打量。
许歌一下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登时将她抱得更紧，泰然自若地笑道：“虽然咱们那会还是情敌，但是做人要诚实，我不能因为我们不和就否认我的情敌确实长得好看啊，对吧？”
“你倒是坦诚。”
“没错，这是本人的优点之一。”
“其他优点是什么？”
“有钱多金，体贴温柔，长得还特别好看，还有……”
许歌正想着，薛应月忽然亲了她一下。
“就到这吧，我的耳朵不想再听了。”
薛老板的耳朵受不了了，肉麻。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了。
虽然是优点没错，但从她本人嘴里出来，听着实在是太自恋了。
感情那是封口吻啊。
许歌忍不住笑了。
“封口的话亲一次怎么够呢？”
薛应月秀美轻挑，双手在她的脖子后交叠：“那许副总要几次？”
许歌的气息已经先一步纠缠上来。
“不知道，亲起来才能知道啊。”
漂浮在空气中的暧昧一点即燃。
绵绵情意在唇瓣之上交缠不休。
但就在她们要吻得更深时，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随后响起豆豆的声音：“妈妈开开门……”
两人双双一愣。
她们身体比反应更快，手已经打开房门了。
只见豆豆紧紧抱着小熊站在门口，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们，声音弱弱的：“豆豆害怕……
“豆豆不要自己睡……”
薛应月赶忙把她抱起来，轻拍她的背安抚。
“宝宝害怕得睡不着了吗？”
豆豆趴在她的肩头点了点头，又揉了揉眼睛，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妈妈，宝宝今天可不可以不勇敢？
“宝宝今天想跟妈妈睡……”
妈妈们离开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哪怕有小熊陪着也阻止不了恐惧来临。
寂静的空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很空荡，很害怕。
她不想自己睡了，也不想回那个房间。
至少现在不想。
两个妈妈看见她这样子，哪还舍得逼她回去，逼她回去只怕适得其反。
引导应当循序渐进，她们本来也不指望豆豆今天就能学会自己睡觉。
明天再做调整吧。
明天她们至少要等到孩子睡着了再离开。
总而言之，这事需要慢慢来。
许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豆豆的头发，应道：“好，那我们宝宝今天就和妈妈睡，明天再尝试勇敢。
“自己睡觉这事就慢慢学，不着急。
“我们宝宝今天晚上有试着自己躺在房间里也很棒哦。”
豆豆听她这么说这才开心了一点。
“宝宝今天有一点棒棒……”
薛应月听见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心情已经缓和许多，和许歌对视一眼后便带着她回到床上休息。
许歌负责去豆豆的房间关掉空调和床头灯。
她们一家三口又再度睡在一起了。
豆豆小朋友第一次尝试自己睡觉，失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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