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非常6男团>第24章 争执

而《深海》组,镜头外周天和跟关圳扬不知道第多少次又起了争执。


合练时,到了关圳扬的part,周天和也一起唱了,关圳扬索性直接停下,面带微笑看着周天和,合练被迫中止,周天和也不好沉默,还端得那副有些傲慢的姿态,“我给你垫个音。”


“前辈该不会最后到了舞台把《永夜》的场面再上演一次吧。”


“小关你在说什么啊。”被人当众戳破,周天和自然有些不高兴。


关圳扬还是不卑不亢的笑着,“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孟原。”


那边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THE觉得有些烦,“有烟吗?”


他偏头,发现是苏三渠坐在他边上,懵懵懂懂跟他对上视线。


THE啧了一声,“小朋友我就不问了。”越过苏三渠,他看向了齐峭北。


齐峭北没说话,只是将口袋翻出来,空空如也。


周天和、关圳扬还在你来我往阴阳怪气,THE出了门,齐峭北估计他去找烟了,苏三渠抓紧时间在继续练歌,齐峭北看了一圈,无比怀念上一组跟易羌的简单相处。


但好像这里才是真实,与他出道后面对的世界一样。


像拥挤的沙丁鱼罐头,每个人都需要出头,哪怕不是同一赛道的竞争对手,也需要虚与委蛇。


人前和睦,人后冷漠,也是,每个人在这个圈子里都自顾不暇,哪来的时间去管别人,就像当年的孟原与付夏止。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付夏止极力控制住喷嚏,一边腹诽不知道谁在骂他,一边侧耳听着冯戈林越的对话。


这边在拍摄基地的后方,是一个类似后花园的地方,但这边灯坏了,所以一般没人过来。


他今天也只是散步走到附近发现冯戈跟林越,换两个人或许付夏止就不想偷听了,可林越这人心思重,出道后针对付夏止发言了几次,话里带话,热衷于搞话题。


付夏止的公司康路娱乐觉得他是在蹭热度,一律不予回应,可付夏止始终觉得对于这种人还是该多加警惕。


那一边两人已经说上了话。


“你找我?”冯戈问。


林越惯来会挑刺,“哟,我不能找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戈性子沉闷,跟林越说话总会落下风,但他每次都耐心地把事情解释清楚,“临近比赛了,应该把时间花在训练上。”


“我说什么了就没把时间放在训练上?”林越的声音已经染上怒气。


冯戈无奈,“那你说吧。”


林越掏出手机,“我这里有个电话,你联系下,比赛那天安排她提前进后台。”


进后台?冯戈感到不对劲,“你要做什么?”


林越耸耸肩说得轻松,“一些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但冯戈知道他的脾气,报复心强嫉妒心重,他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值得信,冯戈立刻就选择拒绝,“我不会帮你的。”


“冯戈,搞清楚,要不是你失约,我现在就不会被易羌压一头,哦对,连乳臭未干的小鬼头也能骑到我头上!”


林越在冯戈面前不会掩饰自己,冯戈看着有些疯癫的林越,更是坚信林越让他做的肯定不是好事,“林越,你不要执迷不悟,训练才是我们该做的。”


林越觉得好笑,“红利吃都吃了你现在说这?”


即便是事实,这也令冯戈感到难堪,“我还有训练,先走了。”


“冯戈!!”


林越的呼喊没有叫住冯戈的脚步,可林越并不甘心。


“我自己联系。”林越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熄了屏幕,他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自己联系,谁知道她会不会跟易羌出卖我……有了。”


随后林越边走,边在手机上操作什么,付夏止没法明确林越要做什么,但词汇拼凑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安排人进后台、易羌、恶作剧,林越究竟要做什么?他跟易羌不熟,而且凭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能证明什么?谁会信他?


一时间脑海里竟一个选择都没有,付夏止低垂下眼睑。


他虽然去年才参加《smile99》爆火,但其实是童星出道,只是不温不火多年没人认识。


正是因为并非一夜爆火,他没那么天真,他太清楚娱乐圈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顺踩你一脚算好心,无利可图没有谁会帮谁。


他不该管这件事,而且说的难听点,少一个人在镜头前就少一份竞争,他没有必要……


“夏夏!”


付夏止在内心拉扯,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黎欧隔着半条走廊在叫他,手举得高高的,拼命的晃,生怕他看不到似的。


黎欧一遛小跑到他面前,话都说不明白,却絮絮叨叨个不停。


付夏止只是听着却倍感煎熬,有必要吗?没必要吧?这里又没有镜头,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跟我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们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他说这些?


负面的情绪洗刷着他的精神,可他却忽然开口打断黎欧的絮叨,话说得很快,像是生怕自己后悔,“我今天听到林越在那说些似乎关于易羌的事情,你让易羌注意点,尤其是比赛那天,他好像要安排人进后台。”


“林越?”黎欧记性很差,或者说他只记得住长得好看的脸,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黎欧试探性问道,“是谁呀。”


付夏止欲言又止,十分无语,“你还认得我真是谢谢你了。”


“夏夏好看!”


付夏止觉得好笑又无奈,那些糟糕的情绪莫名如烟消散。


既然已经决定要讲,付夏止就打算送佛送到西,跟黎欧道别后,他索性找了齐峭北。


与黎欧不同,齐峭北一点就通,“好,谢了。”


答的敷衍,但眼底的担心做不了假。


付夏止了解齐峭北,敷衍是对他的,担心是给易羌的。


说来好笑,他们明明是队友,关系却不如认识没多久的人,但同样的,比起齐峭北,就算让他选,他也更信任认识没多久的黎欧,付夏止有一瞬间觉得可悲,他们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齐峭北,”付夏止冲动的喊住了他,齐峭北脚步停了下来,付夏止低声道,“对不起。”


齐峭北没有回话,沉默的空档让付夏止很不自在。


他总能想起出道夜那天,齐峭北在门口等他跟孟原,那时因为是决赛,他们的经纪人都来到了现场,虽然是分开说的,但付夏止猜想,孟原收到的消息跟他一样。


他们两的经纪公司跟郁天传媒谈崩了。


这个团虽然出道了,但公司并不打算把他们交给郁天,趁热打铁他会接到很多戏,孟原也可以出自己的专辑。


齐峭北呢?他板上钉钉要跟郁天签约,经纪人甚至交代他不要跟齐峭北走得太近,不要给郁天机会捆绑。


齐峭北明明是第一出道,在此刻经纪人的嘴里却好像已经要靠蹭热度度日,似乎大家都默认了爱豆在国内是没有市场的,郁天也根本没有爱豆资源给齐峭北固粉,选秀结束,他们就该割席了。


饶是清醒如他,也被突来的信息打的晕晕乎乎,他跟孟原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茫然。


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们走出了房门,遇到了在门口等他们的齐峭北。


付夏止的经纪人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或许是把对郁天的恶意施加到了齐峭北身上,那天他话里话外都是齐峭北还没进娱乐圈就学会立人设门口等人卖惨。


齐峭北神色复杂看着他跟孟原,经纪人面对不回嘴的人也没什么心思单方面输出,拉着付夏止就往前走,路过齐峭北的时候他侧了侧身。


付夏止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是面对面建群的页面。


他最初接近孟原是公司安排,说是网红歌手其实比他们这些小透明、素人有话题多了,付夏止早就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很快就跟孟原形影不离住在一个宿舍。


齐峭北加入其中算是意外,孟原给他弹了一首新曲子,付夏止不懂编曲,只顾鼓掌猛猛夸赞,齐峭北路过,随口就说了两句,似乎是说到了孟原心坎上,孟原眼睛一亮,拉着齐峭北继续聊。


他那时还觉得,齐峭北可能也是来蹭热度的。


但齐峭北长得好看,即便以他见过那么多演员的挑剔目光来说,齐峭北也是好看的。


付夏止心思一转,他得赌一把,齐峭北跟孟原都是有分寸感的人,他在其中主动又健谈,很快,跟两人绑定成了三人小队。


那之后就迎来了初舞台的拍摄,在齐峭北演出结束后,付夏止知道,他押对了。


齐峭北从第一轮就稳居榜首,粉丝向来是仔细的,他们三个在初舞台前就建立的友好关系迅速被挖出,如果说第一轮后很多人凑上前是蹭热度,那他们这种之前就关系不错的就是真朋友,再加上他们都长得不错,又各有所长。


从第二轮起,他们便稳居前三。


他们也曾在一场场竞演中并肩作战,哪怕不在一组也会互相往来。


渐渐的,关系越来越近。


名额只有三个,可大公司比比皆是,黑马也不是没有,孟原擅长唱歌,齐峭北没什么短板,只有他水平差一些,他们两个总会给予他帮助。


很多时候都是靠着那句我们要一起出道坚持下来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热血沸腾,明明他已经演过很多戏了,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许多年,却仍然在这种时候,会被带动起来,仿佛他真的渴望男团出道。


他们那时候没有手机,手机上交给了节目组。


他们相伴了彼此的生日,好像真的关系很好,齐峭北生日的时候,他跟孟原问齐峭北生日愿望是什么,本以为会得到成功出道这样的标准答案,结果他却说,他希望能跟朋友有个微信群,不用老跑去敲门,太累了。


帮忙带早餐可以发群里,游戏摇人可以发群里,八卦可以发群里,一瞬间他们好像已经看到未来的团体生活,那会是他们友谊的记录与载体。


他们会心一笑,说,一定会实现的。


可在出道夜那天,一切梦都如泡影,好像存在过,又恍如多年前。


最终微笑团还是有群的。


郁天的经纪人给他们三个拉了个群,他们在里面像是陌生人一般打着招呼。


康路付夏止:你们好呀。


是孟原啊。:你们好。


齐峭北:好。


似乎沉浸在同样的回忆里,齐峭北很轻易明白付夏止在为什么而道歉,但易羌猝不及防出现在他脑海,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说,我会付出我的信任,但如果对方辜负了,从那一刻开始,对方就不值得我继续信任了,既然已经不值得了,哪怕难过,也会好好说拜拜。


齐峭北轻笑了下,那双常被人形容为凉薄的眼睛似乎有些温度,他看向付夏止,说的随意,话却郑重其事,“拜拜了,我的朋友。”


付夏止垂下眼,看着齐峭北远去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而另一边,齐峭北拉着易羌避开镜头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旁敲侧击,“你跟林越,关系怎么样?”


“林越?”易羌不明白齐峭北为什么突然找他问这个,“挺好的啊。”


“我听说他,”齐峭北看着易羌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不解,话到嘴边忽然刹了车,他喜欢易羌的单纯秉性,就像泥泞花园里那唯一的白玫瑰,他想守护这种一尘不染,好像那能证明,这条路并没有错,齐峭北将原本要说的话换了一个说法,“听说他不喜欢你。”


“啊?”谁知易羌一脸无所谓,“哦,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齐峭北以为以易羌的性子他该跳起来炸毛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或者傲娇的不再跟林越来往,易羌的反应出乎齐峭北的意料,他几番欲言又止,竟不知该怎么继续告诉他。


易羌盯着齐峭北看了一会,心下了然,“你是想说他有可能要害我?”


齐峭北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知道?”


“很奇怪吗?”易羌不耐烦的抿了下嘴,“以前经常有人看我不顺眼给我使绊子啊,演出服消失,鞋里放图钉,演出时间锁厕所,水里下泻药,多了去了。”


易羌每说一句,齐峭北的眉毛就纠的更深一分,他没有当过练习生,素人选秀,出道即爆火,他见识过阴阳人,也感受过被碰瓷,可易羌说的,是他从未触及、难以想象的经历,“那你都及时发现了吗?”


易羌摇头,“肯定会中招啊,新招基本都会中,但也没那么多新招,而且淘汰几次那些喜欢耍手段的也就都被淘汰了。”


齐峭北难以理解,自作聪明的算计如果打到他头上,他肯定会提前计划好,而不是被动的等事情发生,“那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你不打算……”


易羌挥挥手打断了齐峭北的话,“无所谓。”


“嗯?”


“反正我只会踩一次雷,下次就有经验了,可做这些事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我的原谅啊。”易羌说的理所当然。


齐峭北忽然反应过来,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易羌不是那朵需要保护的白玫瑰,而是野蛮生长的小老虎,肆意且强大,即便眼里盛满了天真,步伐却比谁都坚定。


那些阻碍他前进的石头子,他不屑踢开,他会鲁莽的踩上去,然后碾碎一切继续前行。


齐峭北难得笑得真心,“是我多事了。”


这笑容晃到了易羌,他嘟囔道,“你平时怎么不这样笑啊,怪勾人的。”


他瞟了眼手机,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他往齐峭手里塞了个棒棒糖,“奖励你个糖,没事了吧,我回去继续训练了。”


齐峭北好笑看着手里的糖,没想到易羌还记得他爱吃糖这事,“嗯,舞台见。”


“等着输吧。”易羌朝他嚣张比了个倒拇。


齐峭北没接茬,顶了顶腮。


嘴里感觉没味,他怅然地想,好像真的想吃点甜的了。


低头看向手里的棒棒糖,他叹了口气,还是把糖揣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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