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安跃盯着沈夕然全副武装的样子不由头疼,出去逛个超市至于吗，又是口罩又是鸭舌帽恨不得再戴个大围巾。
“跃哥这你就不懂，我是为了不给路人增加困扰。”
沈夕然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给自己加上了一副眼镜。
安跃怎么能不管,跟他出去的可是自己哎,到时候会一起被当成神经病的。
“你这样才明显吧,”安跃看着弟弟臭屁的模样直摇头，“我看你是得了艺人病。”
沈夕然哼了一声：“跃哥你不要后悔。”
“我答应跟你出门才后悔呢。”
安跃伸手把他脸上的口罩和帽子摘下来,换了件普通的外套,只留了眼镜。
沈夕然：“如果我们被拦住了，你可得负全责。”
安跃敷衍道：“是是是，到时候要杀要剐小的悉听尊便。”
拜托，他们只是去附近的小超市买日用品而已。
安跃摇摇头带上门。
然而，安跃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影响力。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瞧瞧沈夕然再瞧瞧安跃,几样东西硬是扫了十分钟码。
安跃被盯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才听收银的姑娘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FOURST吧？”
沈夕然心里直嘀咕,我就知道！
安跃已经挤出营业的笑容,温和地给收银小姐签名了。
收银小姐抱着签名板鼓足勇气提出拍一张合照的要求，沈夕然倒是无所谓,奈何公司有要求，不能随便跟人合照。
他也理解，这条例是为了保护他们。
谁知道别人会用他们的照片做些什么事情。
是以，沈夕然解释过后，起手在签名旁边画了一个笑脸。
收银小姐那点遗憾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临走时,安跃听到收银小姐对沈夕然说她是燃妹，沈夕然不知回了一句什么话,引得对方一阵尖叫。
回去的路上，安跃问弟弟说了什么。
沈夕然灿然笑道：“我说‘你是燃妹，那我就是你们的然宝’。”
安跃听了，只觉手脚蜷缩。
长大了，弟弟长大了，脸皮也变厚了。
*
当安跃短假结束，回公司开会，他才发现，变得不止是弟弟。
公司里出现了不少新鲜的面孔。
是真的很新鲜。
那些用崇拜、激动、害羞的神情望着他们的小小少年们，稚嫩的面庞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
“托你们的福，”经纪人程畅说，“今年招新部门的工作压力少了很多，都是自己来报名的。”
沈夕然摩挲下巴：“明明我也才刚出道，可是看着新的嫩茬已经长出，怎么莫名有种老了的感觉呢？”
柳斯淇一把按住他的脑袋：“你老了，我们算什么？”
沈夕然傻乐。
程畅递上文件。
“新的合作企划，是短期合作，最适合年轻人，你们看了应该会高兴。”
安跃作为队长，最先接过来，翻看。
“游戏？”
“嗯，”程畅点点头道，“游戏厂商最初是提的代言约，我给你们推了。也不怕告诉你们，对方给的金额蛮可观的。”
沈夕然接过话头：“不过？”
程畅笑着摇头：“不过，你们的粉丝群体多是学生，学生父母们又对游戏视若蛇蝎。浅浅合作一下倒是双赢，有助于拓宽年轻市场，深入捆绑，还是选些争议小的产品比较好。”
沈夕然了然：“比如高大上的时尚产业。”
路珂不满：“什么都怪游戏，那些大人难道不打牌吗？”
“社会问题，不是你这个艺人能解决的，”程畅说，“你私下怎么玩我不管你，台面上不许宣传热爱游戏的思想。”
路珂嘟囔：“我倒是得有时间玩啊。”
林泽冷不丁吐槽道：“你少跟柳斯淇看狗血肥皂剧，就有时间了。”
柳斯淇顿时大喊冤枉。
“我们现在看的都是‘五分钟速览剧情’系列，碎片化追剧。”
沈夕然举手：“我作证！”
安跃无奈道：“你们倒是给我碎片化背单词啊。”
路珂：“想念我的电子词典。”
程畅用手敲桌子：“别偏题了，孩子们。”
这几个男孩，一开口就刹不住车，着实令人头疼。
而林泽已经开手在手机里搜索合作方的信息了。
坐在左手边的安跃探头看过去，第一条推送就是职业选手的直播视频。
视频里没有露脸，只是在屏幕的右下角切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播放他的手部动作，以此证明不是代打。
安跃平时只玩消消乐，对打打杀杀的游戏一概不感兴趣，然而他盯着对方那绚烂的手部动作入了神。
——键盘敲得那么快，手不会抽筋吗？
当屏幕里弹出“该视频已播完，是否进入循环”的提示语时，安跃恍恍惚惚地举起自己的手摆在眼前。
两只手一对比，完美诠释了“相形见绌”四个字。
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玩游戏听着是个轻松的活，想玩出名堂来，一样得下苦工。
无论结果如何，公司的第一步营销是成功的，两个人意想不到的组合，激起了网上不少的猜测，挑起了公众的好奇心，直播平台更是早早地在首页拉起了推广。
路珂：“我下载地址发给你。”
安跃一点开路珂发的链接就惊呆了。
80GB！这不是下载游戏，是把整个服务器抱回家吧！
就算了用了路珂发给他的VIP账号，走高速渠道下载，安跃的也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下完客户端，更别提后面数不清的版本更新了。
安跃最终授权给路珂，让他安装加速器、辅助器等等辅助插件。
“现在网游都这么大吗！”安跃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感叹，“我以前玩泡泡堂一分钟就下好了。”
“嗯，”路珂说，“游戏玩法越发多元化了，除了PVP，PVE，还有我们之前尝试的家园系统，现在又新推出来了捏人系统。”
“捏人系统？”安跃精准地提取到了关键词。
路珂尽职地为他科普：“可以自定义妆容、发型甚至体型……”
“哦？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安跃经过漫长的下载时间，终于对这款游戏有了一点期待。
他新建了一个账号，选择男性体型。
柳斯淇见状认认真真，严严肃肃地竖起一根手指。
“这位新手朋友，我有一个玩游戏的原则必须告诉你听。”
安跃正襟危坐：“请说！”
柳斯淇深吸一口气，向全世界发出宣告：“我可以菜，绝不能丑！”
安跃：“……”
会抱有期待的自己，真是个傻瓜。
路珂附和道：“说的对！输人不能输阵！”
安跃耐心告罄，开始赶人：“我自己会看新手指引，你们一边玩去吧。”
路珂叹气：“过河拆桥。”
柳斯淇唾弃：“渣男！”
但见他手中捻诀，嘴里念念有词——
“萨瓦迪卡，安跃网卡。”
安跃按住额角，默念清心咒，不要跟弱智一般见识。
要向大哥学习，自动过滤废渣。
花了十分钟，在模版上微挑了一个满意的游戏角色，安跃正式进入游戏。
变故就发生在下一秒。
他仿佛经历了一场鬼故事。
为什么捏完的脸，在游戏里实装会那么丑？！
那那那那那那——————么丑！
原谅他是从事文艺工作的，对美有最基本的追求。
柳斯淇啧啧：“由此可见，对于妆容来说，光线和滤镜是多么的重要。”
安跃：“……”
刚从舞台上下来的他们，在工作人员眼中，是不是也跟鬼一样。
想想还真有可能！
舞台妆又厚又浓，跳完舞还满脸的汗水。
——嘶。
不能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