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晨昏线>第53章 副cp 青梅竹马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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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江潇二十八岁生日这天,她宣布她和禹同光在一起了。

  除了禹同光,所有人都傻眼了。

  正在他们怀疑是不是江潇的玩笑时,禹同光傻兮兮地笑了起来,他握着江潇的手落下一吻,“谢谢媳妇儿,终于给了我一个名分。”

  江潇推了推他的脸,故作嫌弃地说:“滚滚滚,没答应和你结婚呢。”

  明红和尚暄对视片刻,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不解、怀疑等诸多复杂情绪。

  活得长真是什么都可能见到。

  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了。

  江潇嫌弃禹同光是众所周知的事。

  禹同光十几岁就带女人回家上床,还被他爸用皮带抽得嗷嗷叫,江潇每次都会以此来吐槽禹同光“不做人事”。

  后来上大学了,禹同光女朋友换得更是勤快,跟集邮似的,各个类型的美人都谈了个遍,空窗期就去酒吧夜店鬼混。

  江潇和小姐妹谈起,不由撇撇嘴,说:“长得帅有屁用,越帅越渣。”

  二十岁生日时,禹同光来参加江潇的生日宴。

  江潇的大学室友看禹同光很照顾江潇,不由调侃了句,“潇潇,你俩青梅竹马,要不在一起算了。”

  “我和他在一起?”江潇一脸你是不是在搞笑的表情,“别了吧,天下的男人死得只剩他一个了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禹同光闻言故作受伤地道:“潇潇,你也太伤我心了。”

  “死一边去,从小就知道你的臭德行。”

  后来江潇谈了恋爱,为避嫌和禹同光来往得没那么密切了,禹同光也知情知趣地没去江潇身边讨嫌。

  江潇和她的男友谈了三年,从大学谈到了毕业,本来感情十分稳定,江潇突然宣布她分手了。

  为什么呢,因为那男生觉得江潇家境太好,自己伺候不起江潇这个大小姐。

  前男友给江潇发小作文,因为太长就发了篇word文档。文档大意是讲,自己很珍惜和江潇在一起的四年,但是家境的差异让他十分自卑,他没有勇气给江潇幸福的未来,所以选择分手。

  江潇刚开始还挺感动,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平时相处时给前男友太大压力了,但后来她发现不是,是因为她前男友出轨了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两人打得火热,甚至背着江潇在他俩同租的房子里做爱。

  江潇气得要发疯,她自认在这段感情里没做错什么,还刻意收敛了本来的大小姐脾气,就这也背不住前男友偷腥。

  实习生哪儿都不如江潇,就看上去性格软和,很好拿捏,但她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她让前男友从江潇这儿拿大牌化妆品、衣物、包包,连江潇出国从游乐园买的玩偶都要。后来欲望逐渐不能满足,她拿了江潇一块四十多万的腕表,而那是江潇父亲送江潇的礼物。

  江潇不是个能忍的人,她脾气上来了谁都敢打。

  但江潇没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一个小姐妹听,还是觉得丢脸。所以能帮她撑场面的人就不多了,她一个电话打给禹同光,说:“是兄弟就过来帮我。”

  禹同光在小破公司待得要长蘑菇,接了江潇的电话就颠颠儿地跑了。

  对峙那天,禹同光戴了墨镜,看起来很是唬人。

  他还打算穿身黑西装,充当江潇的保镖。但江潇对他只有一个要求,“拽,越拽越好,怎么显摆怎么来。”

  禹同光那可太擅长了,公子哥嘛,他本来就是。

  两人气势汹汹地找上了狗男女。

  前男友刚开始半点不虚,还数落江潇有大小姐脾气,自己忍耐很久了云云。实习生也茶里茶气地说已经分手就不要纠缠了,他俩现在是自由恋爱。

  “妹妹,当小三和自由恋爱还是有区别的。”江潇挑起实习生落在外边的肩带,“连内衣都穿我的,你胸有那么大么?”

  她轻轻拍了拍实习生的脸,“但当就当了吧,你脸还不要了。”

  实习生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不要仗着你钱多就污蔑人,这是我自己买的衣服。”

  前男友更是表现出怒不可遏的样子,“江潇,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哪儿来的狗在叫?”禹同光一抖袖口,露出他价值千万的名表,“再叫一声我听听。”

  前男友又惊又怒,“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原来是这条狗啊,汪两声我听听。”

  禹同光肩宽腿长,肌肉明显,还比前男友高一个头,他咧着唇笑,“叫啊,细狗。”

  前男友咬牙,忍了,毕竟打起架来他真干不过,他便把矛头转向江潇:“江潇,这就是你现在谈的男友吗!素质这么差!”

  江潇很想回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我男友”,但她也忍了,还反呛道:“细狗别叫,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

  “江潇你还要不要脸!我原以为你是个大小姐,没想到你是个小太妹!”

  “他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江潇一把薅住前男友的头发,“说我不要脸,我还想问问你要不要脸,我至少送你了你十几万的礼物,你他妈给我送了什么!工作找不到,进我爸的公司,房子没钱租,我来出大头,说你细狗你还委屈上了?不要脸的细狗。”

  前男友被扯得头皮疼,他下意识就要回手,但被禹同光一把止住了。禹同光将他双手反剪背在身后,还逼着着他半跪,好让江潇打得更舒服。

  江潇果断给了前男友清脆响亮的一巴掌,“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小太妹。惹了小太妹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很快又是用力的一巴掌,“你还说你和我差距太大,那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

  前男友虽被止住,但嘴还能动,他遭受了屈辱的两巴掌,不由破口大骂,生殖器官和江潇祖上在嘴里满天飞。

  禹同光听着恶心,忍不住用力踹了前男友一脚,“给老子把嘴闭上。”

  想到江潇对他的嘱咐,便又补了句,“踢你还嫌脏了老子几万的鞋。”

  江潇:“……”

  她就不该对禹同光抱有期待。

  前男友被制住了,下一个就是实习生了。

  江潇才没有不打女人的觉悟,不过她也不想和实习生互扯头花,对付实习生她有更好的办法。

  对着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实习生,江潇拨通了电话,“覃伯伯吗?我是潇潇,我找您帮个忙。啊不是什么大事,就想找您负责人资的主管聊聊。嗯嗯,好,你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前男友惊恐地抬起了头,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

  但主管回过来的电话更快,江潇勾起唇角一笑,轻飘飘地给前男友下了审判,“喂您好,我是江潇。之前我推荐过来的人您还记得吗?记得?嗯那就好,他涉嫌违法犯罪,您可以把他开除了。真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给您添了麻烦。”

  “江潇,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污蔑!”

  江潇没管前男友,她很快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喂,是110吗?我要报案,有人盗窃了我近百万的财物,希望能尽快处理。”

  这下实习生终于知道江潇是来干什么的了,她痛哭流涕道:“你不能这样,我还在读书,你会把我整个人生都毁了。”

  随即又膝行至江潇身边,不住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勾引你男朋友,是你男朋友说和你分手了我才和他在一起的。”

  禹同光在旁都要听笑了,“妹妹,你没听我们报案的理由吗?盗窃财物近百万的财物,胆子可真够大的。”

  “我没有偷!”实习生一指被死死制住的前男友,“是他偷的东西!”

  “嗯嗯是是是,你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牛。还高材生呢,连法律常识都没有。”禹同光慢条斯理地说:“坐牢去吧狗男女,活该凑一对。”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因为犯罪事实清楚,盗窃数额巨大,两人还死不认罪,最终从严从重处罚。

  从那之后,江潇封心锁爱了一段时间。她开始老老实实上班,即使经常在朋友圈里吐槽“妈的什么破班还要我天天上”,而因为经手的几个项目都做的不错,还顺利升成了主管。

  江潇二十五岁时,她的几个小姐妹研究生毕业了。

  江潇去参加她们的毕业典礼,被一位长得不错的小学弟要了联系方式。可能是在社会上工作了几年,江潇觉得小学弟太幼稚了,兴趣不是很高,但又觉得谈谈也不错。只是不等江潇决定,小学弟先放弃了。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江潇拿着酒杯,语气惆怅地和自己旁边的同事说:“我身边的一对从高中谈到了现在,结婚都三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

  休息时间江潇和几位关系较近的同事出来喝酒,她们去的是新开的一家酒吧,据说有位调酒师巨帅,她们便选了离那位调酒师较近的卡座。

  话题本来围绕着帅哥,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恋爱。江潇是不甘寂寞的人,她身边朋友不断,可深交的没几个,来来去去关系最好的反而还是禹同光、明红和尚暄。

  明红尚暄结了婚,现在孩子都有了。

  禹同光不必说,女伴已经换成某十八线小网红了。

  只有她,仍看似热闹的孤单着,以工作为伴。

  江潇受不了了,她举杯道:“我这一年必谈恋爱!”

  同事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江潇,你谈恋爱还不简单,勾勾手指男人就过来了。”

  江潇撇嘴,说:“那不行,勾勾手指就过来的都是渣男。”

  话音刚落,江潇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禹同光。

  同事们也发现了他,她们推了推江潇,“江潇,让这位帅哥陪我们喝酒呗。”

  平常出去喝酒都是江潇叫人,毕竟她最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就过来了。

  但这次不用江潇勾手指,这位帅哥亲自过来了。

  他自来熟地坐在江潇身边,说:“不请我喝一杯?”

  “没长手?”江潇一抬下巴,“想喝什么自己倒。”

  禹同光毫不客气地倒了最贵的一瓶酒,喝完还咂摸着味,“不太行,哪天我请你喝点好。”

  “那是,哪比得上你喝酒多啊?”

  同事们听着两人的对话,品出了些不同来,“江潇,你俩认识啊?”

  江潇点头,“认识啊,他是鼎鼎有名的渣男嘛。”

  禹同光便冲江潇的同事们打招呼,“嗨,美女们。”

  禹同光不管到哪儿都混得很开,即使江潇点明了他是个渣男,她的同事们也被禹同光逗笑得花枝乱颤,其中一个明显对禹同光有了意思,眼神都拉着丝。

  情啊爱啊,自己快乐就好,不是每个人谈恋爱都奔着结婚去的。

  散了场,那位同事主动开口,问禹同光能不能送她回去。禹同光笑着拒绝了,实际上是因为他看到江潇暗地里冲他勾了勾手指。

  禹同光走过去时江潇还老大不高兴,江潇说:“外面女人都谈遍了?这么急着勾搭我同事。”

  “没呀姐姐。”禹同光嘴上没个正行,“还没和你谈过怎么能叫谈遍了。”

  江潇嗤了声,“德性。”

  又道:“喂,禹同光,你现在是单身吗?”

  “嗯哼。”

  “行,那走,今晚去我家。”

  禹同光反应了两秒,说:“江潇,这玩笑不能乱开啊。”

  “没和你开玩笑。”江潇不高兴地看他,催促道:“走不走啊,我叫的车来了。”

  禹同光跟了上去。

  十四岁的江潇把自己的初吻给了禹同光。

  禹同光比江潇大十一个月,禹同光出生在年初,江潇出生在年末。

  江潇那时情窦初开,对恋情有着童话般的幻想。

  她未必有多喜欢禹同光,不过是因为尚暄不陪她玩这种游戏,而禹同光总是乐意。

  江潇陷入了对禹同光的恋爱中,她大胆地表了白,禹同光觉得莫名其妙,最后还是答应了。

  禹同光只把江潇当自己要照顾的妹妹看待,江潇除了得个“女朋友”的名号,什么恋爱体验都没有,她有天拉着禹同光的手,气鼓鼓地说:“禹同光,你一点都没有男朋友的自觉。”

  禹同光哪敢说自己对恋爱的想法挺龌龊的,他道:“我每天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吃饭,这不挺有自觉吗?”

  “不够,你得亲我,现在。”江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这儿——”

  禹同光吻了上去。

  江潇紧紧抓住禹同光的领口,呼吸不过来了。

  禹同光微微退开,把江潇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现在怎么换气都不会了?”

  江潇的嘴唇被吻得红润,她不愿落了下风,说:“哪儿比得上你经验丰富。”

  “好吧。”禹同光无奈地看着她,“你要是受不了就提前说,别到了最后一步才说不要。”

  “你真啰嗦。”

  禹同光吮着她的唇,缠着她的舌尖,一点点挑动江潇的情欲。但他的手还算克制,没往江潇衣服里摸,不过江潇腰间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

  江潇在女性中算高了,但站在禹同光身前还是矮,她得踮脚仰头才能吻到他。禹同光便卡着江潇的腰,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起来。江潇坐在他的小臂上,终于能低下头去吻他。

  初吻禹同光吻得稀烂,他因为太猴急,把江潇给吓到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潇边亲边哭,骂禹同光是个变态,还说:“你怎么能吃我的舌头,好脏!”

  禹同光惨遭分手,并被江潇冷战了一个月。

  现在却只要一个对视,江潇便和他缠绵,唇边溢出细碎的呻吟。

  禹同光知道这是自己的吻技让江潇满意了。他抱着江潇去往卧室,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江潇自觉地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很快就显出禹同光极好的身材,他腹肌的线条比高中时好了不少,两条人鱼线延伸向下,腰腹间一丝赘肉也无。

  江潇眼底露出明显的痴迷,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禹同光的腹肌,禹同光也热情地吻着她,但禹同光摸上江潇的大腿之时,还是忍着问了句:“江潇,你确定想好了吗?我现在还能走,等下你打我骂我都赶不走我了。”

  江潇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禹同光的手扯下了裙底的内裤。

  粗长的性器一点点进入狭小的穴内,江潇感到一丝痛楚,不过比她第一次和人上床时好多了,禹同光会安抚她的情绪,慢慢地吻她,把她搂在怀里,格外珍视,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爽。所以能当这么久的海王渣男而没被人撕,禹同光到底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痛楚过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快感,禹同光的技巧比她那已经蹲牢里的前男友好了太多,很轻易地就让江潇感到了乐趣,她攀附着禹同光的肩,止不住地吟叫。她急急地去追禹同光的唇,沉醉他的吻里,又吻去他额角的汗珠,最终被禹同光领着攀上愉悦的高峰。

  一次过后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江潇懒得动弹,嗓音还是软的。她戳了戳禹同光,颐指气使地说:“帮我洗澡去。”

  禹同光任劳任怨地说“行”,当真把她抱起进浴室去洗澡了。江潇被伺候惯了,禹同光帮她清洗穴内时也配合地张了腿。激情过后便是疲倦,她昏昏欲睡,丝毫不管禹同光仍未消解的性欲。

  她只要第二天醒来,有个人陪着,和她说“早安”。

  次日反倒是江潇说的“早安”。

  她侧躺在禹同光怀里玩手机,看到搞笑视频忍不住笑得浑身发颤。禹同光被她闹醒,闭着眼问:“几点了?”

  “八点半。”

  “好早。”禹同光翻了个身,手臂盖着眼睛,“我再睡会儿。”

  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江潇睡觉不老实,喜欢抱着东西,醒着也一样,她非要把脚搭在禹同光腿上,身体还抵着他的背。昨晚禹同光没找到江潇的睡衣,只给她换了内裤,因此此刻江潇柔软的乳肉正肆无忌惮地贴着他。

  禹同光当即就硬了。

  江潇看到好笑的还给禹同光分享,她略微起身把手机凑到禹同光眼前,“你看这个视频,笑死我了。”

  禹同光笑不出来,表情甚至是难得的严肃。

  “你笑点有这么高?”江潇觉得无趣,又躺了回去,“没劲儿。”

  禹同光说了句荤话,“我有没有劲儿你昨晚不知道?”

  确实有劲儿,江潇有几个瞬间甚至觉得她要被顶死在床上了。

  “行吧行吧。”江潇打开床头柜,把昨晚没用完的套拿了出来,“早上生理反应是吧,不用解释,我都懂。”

  禹同光便又和江潇做了一次。

  此时共两次。

  爽完这两次后江潇便有段时间没找禹同光了。

  禹同光也只当是江潇那天突发奇想,没主动去江潇面前晃。他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喝酒,调情,恋爱,分手。

  他没有纯粹的一夜情对象,就算恋爱也不找良家妇女,他找的都是和他同样混迹情场的人,为了刹那的欢愉,很快地看上眼,很快地恋爱,再很快地分手。

  去明红家看他小侄女时,明红委婉地暗示过他,不要再继续玩了。

  禹同光当时回道:“男人三十而立,我没到三十。”

  实际上禹同光没有想过结婚,就算要结也是三十五岁之后才考虑的事了。他不觉得自己能真正地安定下来,没有女孩子能接受他如此丰富的情史,就像江潇有次骂他时说的,“愿意和你结婚的要么是眼瞎,要么是过分自信,要么就是图你的钱!”

  然而以上几种类型,“眼瞎”能接受禹同光的,禹同光不会去招惹;过分自信的,会对禹同光失望,再狠狠心碎;拜金的则会觉得禹同光太难搞,然后转向下一个对象。

  转眼过了年,禹同光二十六了。过去这一年,尚暄的事业取得了惊人的进步,成为人人称赞的小尚总,明红顺利读博,以后估计要留校任教。

  禹同光他爸在过年时数落他,让禹同光把他那破公司的工作给辞了,到自家来上班,还说最好找个女孩定下来,这个年纪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禹同光很听他爸的话,毕竟给钱的就是爸爸,他爸给钱给股份,光靠禹同光那点可怜的薪水,还不够他一晚去酒吧喝酒。

  禹同光乖乖辞了工作,去他爸的公司上班。他清楚自己的水平,不可能做到尚暄那样的高度,因此被他爸扔去集团部门里当一个普通职员时也没抱怨,每天朝九晚五的,忙起来都没时间出去喝酒。

  江潇在商业谈判时遇到禹同光还十分吃惊,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自己都升到副总监了,禹同光还是个坐在最角落打杂的小职员???不可能吧???

  事情就是如此离奇,谈判结束后江潇特意询问了禹同光的身份,却被对面总监误会了。

  对面总监暧昧地笑了笑,“小禹是我们部门的门面,长得又高又帅,公司蛮多小女生对他有意思的,江总监你这么漂亮,小禹肯定动心哦。”

  江潇无语极了,她就想问问那男的是不是叫禹同光,哪是对他有意思了。

  之后的饭局,禹同光的总监还特意叫禹同光过来给江潇敬酒,话里话外都有撮合的意思。

  禹同光一笑,主动碰上了江潇的酒杯,说:“还望江总监赏光。”

  赏你个头啊。

  江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慈爱地拍了拍禹同光,说:“小禹,要多加努力啊,要有上进的野心。”

  当晚禹同光便在床上抵着她问,“我够不够上进?”

  江潇咬着他的肩骂,“你上进个屁啊,我都做到总监了,你还是个职员。”

  “那我这是以下犯上?”

  江潇作势要打,但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淹没在无尽的狂潮。

  这一年,两人比从前联系得更为频繁。

  工作上的原因,江潇时常能见到他,通常是见面当晚就上了床,而见不到面的时候,也是由江潇主动发消息。

  两人的聊天记录就被分成了两种,一种是互怼互骂,各种毫无营养的表情包,一种是极简的“今晚过来”和“好”。

  江潇不觉得吃干抹净不负责的行为有什么,禹同光有需求,她也有需求,还互相都知根知底,不怕有病,这不妥妥的双赢?

  而且禹同光这段时间工作忙,没时间出去喝酒,等他闲下来了,江潇自然拍拍屁股走人。

  和禹同光恋爱?那也不可能。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她有病才和海王渣男谈恋爱。

  变故出现在年底,江潇在工作中接触到一位比她大六岁的男人。那位男人姓赵,风度翩翩,相貌英俊,工作能力极强,目前已做到了部门经理,明年还有望继续往上升。

  最关键的是,赵经理家庭条件还不错,虽仍然比不上江潇,但至少没上一位差距那么大。

  赵经理对江潇很有好感,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平时除了工作还聊了些别的,还约了几次饭。

  江潇很享受一段感情中的暧昧时刻,她其实已经心动了,不过经历了上一段完全失败的感情,江潇不想再轻易地交付出真心,她害怕赵经理也是位伪装很好的渣男。

  渣男最了解渣男,江潇便去向禹同光咨询。

  禹同光目前被调岗至集团另一部门,负责影视制作和发行,他在外出差,忙得要死。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上次上床还是在秋季。

  江潇问他:【判断渣男的最快方法是什么?】

  禹同光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发过去,而后又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

  禹同光又被叫去干活,收了手机没再问了。

  江潇跨年时肯定要人陪,他想他应该赶得回去。

  江潇比照着禹同光的描述又和赵经理吃了几顿饭,认定赵经理不是个渣男。

  等到江潇生日那天,禹同光还在忙工作,没能回去,只给江潇发了个大红包,又叫人送了名牌刚出的新品衣物去江潇家里。

  而那天江潇和赵经理单独在外约会。赵经理直接挑明了,他送江潇回家时说:“潇潇,你是第一个坐我副驾的人,以后也只会是你的专属。”

  江潇颇为羞涩地应道:“哪有那么绝对。”

  赵经理笑了笑,温柔地说:“今年跨年,我可以和潇潇一起过吗?”

  那声“好”差点就要说出口,幸好此时送衣服的人上门了,“江潇小姐在吗?”

  江潇慌忙地下了车,“在呢在呢。”

  “哦,这是禹同光先生送您的礼物,您在这儿签收一下。”

  禹同光。

  江潇回了神,对,她要把这事告诉禹同光,她要恋爱了,让禹同光滚一边凉快去吧。

  那边禹同光接到已签收的消息,晚上便抽出时间给江潇打了个电话。

  “礼物收到没?看看衣服喜不喜欢。”

  江潇拿回来就没拆过,此时还扔在沙发上。她应付了句:“还行吧。”

  “还行就是不喜欢了,你哪件不喜欢?还是都不喜欢?不喜欢我再重新给你买。”

  “没必要,我衣服都够穿了,你再买我都没地方放了。”

  江潇兴致听起来不高,禹同光又试探着问:“怎么,今天生日不开心?”

  “挺开心的,出去和人吃了饭。倒是你,不是说忙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禹同光笑道:“再忙不得给你打电话亲口说生日快乐。”

  他带笑的嗓音经过电流显得格外有磁性,“江潇,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江潇二十六了,再过一个月,禹同光二十七。

  “谢谢啊。”江潇觉得趁此机会要把话说清楚,她道:“禹同光,你现在负责影视发行,是不是能接触到挺多娱乐圈的人啊。”

  “是,怎么了?你最近追星要签名?”

  “没,我想问问娱乐圈那些人是不是都挺漂亮的。”

  江潇语气随意地说:“你要是觉得有哪个好看,就去追呗。”

  禹同光沉默了会,还是用比较轻松的语气回:“江潇,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要跟人谈恋爱不是毁人前途么?”

  “你前女友们从你那儿拿走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你说什么。”

  禹同光道:“你说的不是恋爱,是包养,我给钱,她们陪我上床。”

  “唔,是挺不道德。”

  江潇回了句,又说:“跨年我已经有约了,你工作忙就不用赶回来了。”

  “和谁有约?”

  江潇还在笑,“禹同光你蛮聪明嘛,这么快就听出来了。”

  她语气不自觉变得甜蜜:“我要谈恋爱了,他不是渣男,跨年之后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禹同光,我们以后就别——”

  嘟。

  禹同光把电话给挂了。

  当晚,禹同光请假,说有急事要离开,但目前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负责的经理怎么说都不同意。禹同光首次和他爸打了电话,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他爸说:“你自己请假啊,越级报告是大忌。”

  禹同光:“经理不同意,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

  “不成,规矩就是规矩,你经理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

  禹同光又把电话给挂了。

  他从小顺风顺水,除了高中时被他爸关在家里用皮带抽,就没受过什么其他的挫折。没了家庭的庇护,禹同光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从不忤逆家里的命令。

  禹同光一分钟都等不了了,他所在城市回去的飞机最早是在次日下午,而邻市有次清晨发出的航班。禹同光找租车行租了车,连夜开车去了邻市,赶最早的航班回去了。

  经理打电话,同事打电话,最后一层层往上报惊动了他爸,禹同光一个电话都没接。

  他只想问江潇一个答案。

  禹同光找去了江潇的公司,扑了个空,江潇有事不在。

  他又去江潇家门口等,从白天等到深夜,才见江潇从一个男人的车里下来。

  路灯的光很暗,禹同光却仍然看见江潇红透了的耳垂。

  真可笑,江潇戴着的耳钉还是他挑了许久送的。

  江潇被赵经理哄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陷入恋爱的模样总是很相似,大学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那时江潇怎么说来着,想起来了,“我怕我男朋友误会。”

  禹同光嘴上答应得很好,做的也很好,可心里还是不屑,江潇找的什么垃圾男友。

  禹同光三两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江潇的手腕,“江潇,不把人介绍给我认识吗?”

  “你神经病啊!”江潇被他吓了一大跳,“你不是说在上班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赵经理也下了车,语气不太友善,“这位先生,不管你和江潇什么关系,找江潇什么事,请你先放开江潇的手。”

  挺好,看得出来这位真不是渣男。

  禹同光松开江潇的手腕,举着手,摆出投降的姿势,“不好意思啊,一时有些冲动了。”

  他说:“自我介绍下,我叫禹同光,江潇的前前男友。”

  江潇愤怒地揉着手腕,“禹同光你吃错药了吧,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

  “十四岁,你主动和我表白。”

  “那他妈才两个星期!”

  禹同光摆出一副无赖样子,“两个星期也是恋爱。”

  情敌见情敌总是分外眼红,何况优势在我。赵经理礼貌地道:“这位——禹同光先生是吧,既然你已经和江潇分手了,就不要再纠缠了。何况你们的感情已经过去很久,如果继续缠着江潇不放,我想法律会作出应有的判决。”

  “忘了说,我还是江潇的发小。”禹同光咧开嘴笑了,“好多年的感情,不是么?江潇?”

  原来是竹马和天降的对决。赵经理看向江潇,“是真的吗?”

  江潇没好气地说:“对,见了他就讨厌。”

  “既然见了我就讨厌,我就不碍你的眼了。”禹同光摊开手掌,说:“江潇,把耳钉还我。”

  江潇气急,果断摘了耳钉扔进禹同光的手心,“谁他妈的稀罕你送的礼物啊!是不是你从小送我的东西我全都要还你!”

  “不了,我只要耳钉。”

  禹同光双指并起朝二人致意,“深夜叨扰十分抱歉,我这就走。”

  禹同光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让人十分莫名其妙。

  赵经理本想不动声色地抹黑情敌几句,却见江潇红了眼眶,咬着唇快气哭了。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耳钉。”

  禹同光离开后就主动“投案自首”,被关在家里教育了几天。

  “你都要二十七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不懂事,啊?!你说你有急事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谁替你接手?谁替你负责?最后造成的损失你打算怎么办!!!”

  禹同光脸上盖着书,说:“我回去就和所有人道歉,按公司规章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还以为我会给你网开一面?!”

  “不是,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打算好好反省,争取把项目做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那你好好给我反省去!”

  经此一事,禹同光“太子”的身份就藏不住了,谁能想到被天天使唤的帅哥是董事长儿子。有同事不由酸溜溜地说:“投胎小能手啊这是,之后估计就要飞升了吧。”

  禹同光不知怎么听到了,他笑着回道:“投胎运气这我没法说,不过我是被流放到边疆了。”

  流放的太子爷为了填平自己埋的坑,跨年没回去,春节也没回去。

  他独自在外过了自己的二十七岁生日,在春暖花开之时,递上了一份还算不错的成绩单。

  他爸满意了,觉得孺子可教,便挥挥手给禹同光升了职——没有飞升至什么事业群副总裁的位置,但跨入了高管一行。

  娱乐行业并不是集团营利的主要来源,但背靠着大集团,钱就特别多。

  禹同光开始有资格出席各种酒会,又不知怎的被传出是董事长亲儿子的消息,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被巴结的对象。

  为钱、为名、为利,禹同光见识到了更多所谓你情我愿的事,但他每次都说:“我家教严,这些事我搞不得。”

  “你情我愿的恋爱,这有什么关系。”

  说来好笑,玩得最花的禹同光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守身如玉。

  又到一年冬,禹同光回总部述职。

  这一年,禹同光干得不错,负责的几个影视项目均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还拿下好几个知名IP的版权。他爸想要他再磨砺一段时间,便没给他升职,不过难得表扬了他:“你比尚暄也差不到哪儿去嘛,他能做到群总裁的位置,我相信你也可以。”

  禹同光看着沉稳了许多,道:“我和尚暄比还差得远,我要多向他学习。”

  “挺好挺好,现在事业稳定下来了,婚姻问题也可以考虑了。”

  禹同光说好。

  然而就如江潇所言,禹同光在婚恋市场上相当不吃香。

  他情史丰富,现在又负责文娱这一块,女儿嫁过去不是受罪么!一边要担心禹同光会不会出轨,一边又要防着娱乐圈的去勾搭禹同光,哪有什么幸福日子。

  禹家有钱?那也不行!自家又不穷!

  江潇的母亲把这事当笑话在饭桌上讲了,她其实一直不愿江潇和禹同光深交,从小禹同光就没个正行,她怕禹同光把江潇给带坏了。

  她母亲说:“这个禹同光啊,都快把他爸给急死了,好不容易事业有了起色,婚姻又来了麻烦。”

  “还是我们家潇潇最乖。”江潇的母亲亲昵地道:“自从上了大学,就不用我们俩操心了。”

  江潇的父亲也道:“潇潇,你那个带回家的男朋友呢,我看他年纪也到了,有没有和你说过结婚的想法。”

  江潇二十七了,好像是该考虑婚姻的事了,但她总觉得自己才刚毕业不久,还很年轻。

  她母亲也说:“那么早踏入婚姻的牢笼干嘛,再让潇潇玩几年,她得碰上自己真正喜欢的,想清楚了再结婚。”

  虽然江潇母亲是二十四结的婚,多年婚姻也很幸福,但她一直告诉江潇,婚姻是大事,一定要慎重,如果江潇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她照样支持。

  江潇吃了几口饭,轻描淡写地说:“早分了。”

  她父亲问:“为什么?你们感情不是还挺好?”

  江潇道:“理念不合吧,没办法在一起了。”

  赵经理是个非常传统的好男人,倒不是说他大男子主义,非要坚持“男主外女主内”,而是指他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赵经理和江潇谈了三个月恋爱,非常尊重江潇,没有和江潇有任何的性行为,江潇半开玩笑问他:“为什么呀?是我不够有魅力吗?”

  当然不是江潇的问题,江潇能感觉到赵经理对她强烈的欲望,但赵经理觉得,“潇潇,我觉得这种事应该婚后再做。”

  江潇傻眼了。

  她这才知道赵经理有过一段非常失败的婚姻,和她失败的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经理毕业和就和他的初恋结了婚,他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结婚时女方家长对赵经理不大满意,一是觉得赵经理还是个毛头小子,照顾不好女儿,二是女方嫁得太远,万一有什么事照应不了。实际上女方家庭情况不是很好,赵经理为表诚意,彩礼给的很足,还找家里的关系安排初恋的弟弟进了好学校,老丈人这才点头同意。

  但婚后并不如赵经理以为的那样幸福,妻子很快就出轨了,还以夫妻的名义无偿给自家补贴,赵经理那段时间的工资全给了妻子的娘家,妻子还认为赵经理对他不好。

  两人最终撕破脸皮对簿公堂时,妻子和赵经理说:“我从没想过和你结婚!都是你逼我的!”

  江潇尴尬地喝了杯水,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也没想那么远。

  赵经理握住她的手,坦诚道:“潇潇,我和你讲这些不是想让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是以结婚为前提在和你恋爱。”

  江潇那天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总觉得结婚还是下辈子的事,然而赵经理太认真,还提了礼物去江家见了江潇的父母。江潇不得不告诉赵经理,自己没办法答应赵经理的承诺。

  “我不想耽误你,我就是觉得结婚还太早了,要是稀里糊涂地就和你结了婚,也是对你不负责。”江潇说。

  赵经理笑了笑,“没事潇潇,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深入考察我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

  “但是如果我五年之后才打算结婚呢,这五年时间就让你一直等我吗?”江潇咬了咬牙,说的更夸张了,“我还打算一辈子不结婚,让你一辈子都以男朋友的身份等我,就这样你也忍受得了?”

  赵经理当然做不到,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赵经理只好和江潇分了手。

  但他确实是还喜欢江潇,分手时他说:“潇潇,这段时间我还是会等你,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欢迎你随时找我。”

  二十七岁生日之时,赵经理给她发了祝福,并隐晦地问了江潇的想法。

  江潇还是没有想法,她只不过想要个人陪她。

  她不由又想起禹同光来了,禹同光虽然情史丰富,但他有句话江潇还挺认同的,“恋爱能谈很多次,结婚能结很多次吗?”

  禹同光。

  即使是江潇第一次恋爱,他俩之间还是会以朋友的身份互发消息,而现在两人几乎断了联系。

  孤独感能让江潇发疯,她上一次能叫禹同光来陪,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兜兜转转又过了几个月,禹同光二十八了。

  明红即将博士毕业,因为需要一份重要的调研资料,他去了禹同光工作的城市。

  应尚暄的要求,禹同光以最高规格接待了明红。明红发了两人的合照在朋友圈里,配文是【久未见好友。】

  江潇看到了,就去问明红:【你突然去找禹同光了啊,尚暄不吃醋吗?】

  明红回了个捂嘴笑的emoji,解释说:【有个调研需要来这边,就和禹同光见面了,和尚暄打报告了。】

  江潇:【禹同光现在怎样?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明红:【他工作挺忙,看样子发展得很不错。】

  江潇:【那是,能接触到的美女多嘛,自然每天乐不思蜀喽。】

  明红:【没啊,他好久没谈恋爱了,说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江潇:【你信他的鬼话。】

  明红:【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他之前谈没谈不清楚,但现在确实没谈恋爱。】

  怎么回事啊禹同光。

  江潇想起去年禹同光要回的耳钉,心里泛起针扎似的难受。

  她还是不打算和禹同光恋爱,但至少勉强有了个理由找他。

  江潇噼里啪啦地和明红回复:【那我来找你俩玩!】

  “江潇知道我在这儿了,说要来找我俩玩。”

  禹同光筷子一顿,说:“她倒是有时间”

  很快又道:“随她乐意吧。”

  江潇要来,禹同光自然也要招待。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好像根本没把那晚的事放心里。不过人确实稳重了些,不怎么说玩笑话,一身西装显得格外有魅力。

  禹同光还给了两张邀请函,“明天有个晚会,带你俩进去玩一玩,要是有喜欢的明星可以去签名合影。”

  江潇以为禹同光会陪着他俩,结果禹同光只是把他俩带进场,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江潇颇为气愤,和明红吐槽说:“禹同光怎么这样啊!我俩谁都不认识,就这么干坐着吗?”

  明红倒觉得还好,他没有结交的打算,当个观众安安心心看演出就行。但江潇实在坐不住,离晚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明星红毯都没走完,她就以透气为名去找禹同光了。

  工作人员在后台穿梭,其中混进一个江潇倒也没人发现。目前大火的明星江潇都不感兴趣,从她旁边经过也没得到她半点眼神,休息室外有工作人员守着,江潇也进不去,她转了几圈,没看到禹同光的身影,只得悻悻地回座位了。

  回到座位后明红问她:“看到禹同光了吗?”

  江潇觉得好没意思,“鬼知道他去哪儿了。”

  整场晚会办得热闹极了,粉丝在观众席喊得撕心裂肺,各种应援层出不穷。明红不大懂,他只图个喜庆热闹,便觉得还不错。江潇心里却总憋着一股气,看也看得不专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请年假不远千里来找禹同光。说是来玩,禹同光昨天带她和明红逛了逛,今天也带她看了晚会。

  可她就是觉得不爽,她多希望她和禹同光能回到从前那样,打个招呼,禹同光就能颠颠地跑来陪她。

  “江潇?”明红吃了一惊,他放轻了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

  江潇恶狠狠地抹了把泪,可怎么也抹不干净。她狼狈至极,不愿在晚会现场嚎啕大哭,就只能俯身捂着脸挡住。

  聚光灯在舞台中心交汇,背景音乐震耳欲聋,除了明红,没有人会注意有位坐在前排的观众俯身低泣。

  一首歌的时间,江潇重新坐正,她从小包里拿出化妆镜,语气不稳地道:“什么破眼线笔,一点也不防水。”

  她真的不想在乎禹同光了,让禹同光吃屎去吧!

  然而一场晚会都没见的禹同光在结束时终于显露出了身影。

  他准备送明红和江潇二人回酒店,但离开的路上碰到合作过的艺人,艺人主动同他打招呼,询问一大热IP的筹备情况,话外却暗示自己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换取机会。

  禹同光见多了,直截了当拒绝后,但转头就见江潇和明红站在附近。

  明红有些尴尬,主动解释自己不是有意偷听。而江潇一声不吭,大晚上的还莫名其妙地戴着墨镜。

  艺人进退有度,见状便笑道:“那就不打扰禹总了。”

  江潇在心中嘀嘀咕咕,既想知道艺人和禹同光的关系,又不想拉下脸去问,想撺掇明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么纠结着回了酒店,明红就要和留守在家的尚暄视频,她再次失去了机会。

  “喂,禹同光。”江潇忍不住了。

  她背着手,食指快要抠破自己的掌心。她戴着墨镜,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刚才和你聊天的女人是谁啊?”

  “之前合作的艺人。”禹同光说。

  江潇“哦”了声,没话说了。

  于是两人面对面,傻站着,宛如酒店走廊的绿植。

  禹同光还有事,没时间等,便主动问:“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但江潇迟迟不进门,像是还有话要说。

  这哪还像江潇呢,她人如其名,从不忸怩,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禹同光在心底叹了口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晚安。”

  “……站住!”江潇吸了吸鼻子,大声道:“是男人就给我站住!”

  天啊,她在说什么啊。可她已经没了理智,“把我的耳钉还我!那是我最喜欢的耳钉!”

  禹同光顿住了脚步。

  走廊的吵闹让其他房间的客人探头出来看,但江潇不怕,她还戴着墨镜呢。

  她继续大声嚷嚷,这辈子的脸都在此丢尽了,“你个大渣男,你还我初吻,还我清白!”

  ……不管我也好,骂我也好,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好吧。”眼见探头出来吃瓜的人越来越多,禹同光只得快步走向江潇,他无奈极了,“耳钉在我家,现在跟我去拿吗?”

  江潇借坡下驴,赶紧跟着禹同光跑了。

  禹同光住酒店的时间比住公寓还多,公寓里基本没放啥东西,江潇的耳钉就摆在床头柜上。

  “喏,你的耳钉。”

  江潇到了公寓还不肯摘墨镜,她道:“帮我戴上吧。”

  禹同光一愣,依言帮江潇戴上耳钉。

  他比江潇高,又得凑近,便看清了镜片下江潇哭花的眼妆,眼线晕成一片黑,睫毛黏在一起,眼角仍有泪痕。

  他失了准头,耳钉的尖刺戳到了耳洞旁边的软肉,江潇嘶地一声,埋怨道:“会不会戴啊!”

  但他早就注意到了江潇的哭腔,只是不觉得江潇会为他流泪。

  禹同光透过墨镜镜片与她对视,很想问她为什么。

  江潇被他看得心虚,她垂下眼,说:“喂,禹同光,我们要不在一起吧。”

  “就算你之前是个渣男,不自爱,还乱搞,但我要求也不高,你不出轨,陪着我就好了。”

  “你……应该能做到吧。”

  禹同光居然不像江潇以为的那样立刻说“好”,而是说:“之前我不一直如此吗。”

  “那你是怪我当初把你赶走了是吗!”江潇没有等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她又羞又恼,“你就说你之前干的好事,有哪一项是敢让我放心和你谈恋爱的!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你应该感谢我现在不嫌弃你!”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表白?原来你喜欢我?”

  江潇一滞,感觉自己被套话了。“滚几把蛋!你不愿意就算了!老子再也不会多跟你说一句!”

  禹同光终于笑了起来,他摘下江潇的墨镜,看着如同小花猫一般的江潇,说:“我愿意。”

  哪怕这段感情可能是须臾的美梦,他也愿意陪江潇走这一遭。

  “总之就是这样。”江潇隐去诸多细节,和不敢置信的尚暄解释了一番,“笑吧笑吧,我知道很丢人,也没指望你不嘲笑我。”

  尚暄看着一个人傻乐的禹同光,深吸一口气,说:“我还是嘲笑禹同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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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cp是禹同光和江潇,一发完结,介意可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