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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月，天气晴好。
相比较于去年盛大的成人礼，今年的生日便显得平淡无常。仪式感还是要有，但不多。两位老总百忙之中抽空回家和尚暄吃了顿饭，饭还是家里阿姨做的。
汪如之有胃病，尚云峯注重健康养生，饭桌上的菜就既清淡又营养，简而言之让人看了不想吃。尚暄已经习惯了，他在餐桌前坐下，等尚云峯打完电话开饭。
趁尚云峯还没回来，汪如之小声问：“尚暄，你最近是不是惹你爸生气了？”
“算是吧。”尚暄说。
“什么叫算是，你爸在家发了好大的火，我问他他又不说清楚。”汪如之撇撇嘴，道：“你在学校逍遥自在，好不面对你爸的怒火是不？”
要说怒火，尚暄一指自己的脸颊，“脸上的伤刚好，还请了两天假。”
汪如之愕然，“他居然打你了！”
相处这么多年，汪如之可从没见尚云峯动过手，这次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汪如之百思不得其解，尚云峯一向理智开明，尚暄到底犯了多大的事才能让尚云峯气成这样。她道：“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说出来我和你一起解决，如果你自己能处理，那我就不管了。”
尚暄回答道：“不是很严重，我自己处理吧。”
“行，今天是你的生日，就不聊这些话题了。”汪如之拿了个礼盒出来，“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礼盒内是一款男士腕表，灰色漆面表盘，米色帆布表带，既不失优雅又兼具运动属性。汪如之没买价格太高的，虽然是某品牌刚出的新品，价值过万，但无法和尚云峯柜内那些动辄百万甚至千万的名表相比。
汪如之笑道：“你要是嫌弃它太一般，等你自己赚到钱了再买更好的。”
尚暄也笑：“已经很好了，我总不能戴它去上学吧，不然转头就要被人发到网上说富二代炫富无下限。”
“也是，你就先供着呗。”汪如之说。
尚暄收下礼物，道：“嗯，谢谢妈。”
尚云峯打完电话回来，这场家宴正式开席。
他仍阴影有些怒火，对尚暄说了声“生日快乐”后就无话可说。饭桌上气氛变得尴尬，汪如之便主动充当活跃气氛的人。今天的主角是尚暄，她先是关心了一番尚暄的学业，而后便问道尚暄对未来的打算。
汪如之道：“高二了，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大学？国外的也可以，你要是有想法，妈妈可以去和学校那边联系。”
国外名校也要考虑校友影响力，而且凭汪如之在国外工作多年的人脉，尚暄还真能做到国外名校任他挑。
尚暄却挑明了讲：“那我要问问明红的意见。”
尚云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汪如之更是疑惑：“为什么要问明红的意见？”
尚暄道：“因为我和明红在谈恋爱。他愿意和我一起出国留学，那我就出国，如果他不愿意，我就留在国内。”
汪如之：“……啊。”
尚云峯额角青筋都要鼓起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说教欲，道：“你以为升学是儿戏么？为了恋爱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尚暄：“并没有，我只是把恋情放到了我的未来里，我不想在学业和恋情之中做出取舍。”
汪如之：哈？？？
好好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弯了？？？
汪如之居然不太意外，尚暄此前既无恋爱的想法又对女性不感兴趣，很大可能他本身就是同性恋。她勉强跟上了尚暄的思路，道：“好吧，反正你自己做主，我不干涉。”
可末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就弯了啊？”
尚暄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算弯。”
然后又对尚云峯道：“爸，那天您可能太生气了，没来得及听我解释。我对明红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对他一直很认真。恋爱时间太短我确实没办法，但以后我会向您证明我对明红的真心。”
尚云峯听了这话总觉得尚暄在说“您听我狡辩”，汪如之却回过味来了。尚云峯生气就因为这？就这？尚暄谈恋爱不很正常嘛，莫非是接受不了他是同性恋？
尚云峯还没来得及开口，汪如之就说：“尚云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尚暄谈个恋爱还要棒打鸳鸯，青春期男生谈个恋爱怎么了，而且尚暄还认真考虑过他和明红的未来，你总不能看他年纪小就觉得他不靠谱吧。”
尚云峯：“……”
汪如之比他语速更快，“难道你生气尚暄成了同性恋给你尚家绝了后？不至于吧尚云峯，你公司里几个同性恋高管，你不也没说什么。不过就算你不同意，我儿子我挺了。”
尚云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顿家宴变成了父母双方的辩论，两人就尚暄的恋爱问题辩驳得有来有回，但两人初始掌握的信息就不对等，因此称得上是牛头不对马嘴。
尚暄听得想笑，在汪如之继续同性恋这一议题时插话道：“妈，我不能完全算是同性恋。”
汪如之卡了壳：“啊？”
尚暄：“明红的身体和男性不太一样，他是双性。”
又诚挚地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希望您能保守秘密。”
汪如之消化了会儿信息，思路打开，抓到了关键点，便继续追问：“那尚云峯你到底气什么？”
尚暄：“……”
好吧，反正这场辩论他妈一定要赢。
尚云峯破罐子破摔道：“我气尚暄对明红不认真，才谈三个月的恋爱就把他拐到床上去了。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床头柜里有一柜子的避孕套！”
“真没有一柜子……”
“就这就这就这？”汪如之一通输出，“发乎情止乎礼算爱情，情到浓时追求性愉悦就不算爱情？”
汪如之在国外的经历让她对这些事的接受度非常高，“有安全措施，征得了伴侣的同意……你问过明红的意见吧？”
尚暄连忙点头，“当然。”
“……还征得了伴侣的同意，为什么不行呢？你不能否认性是爱的一部分。”
尚云峯一时无法找到论据反驳，只能干巴巴地道：“确实无法否认，但他谈的时间太短了！”
汪如之紧跟着噼里啪啦继续输出。
这场辩论到后来结果如何尚暄无从得知，但在他离开时尚云峯的态度有些摇摆不定，汪如之的赢面很大。比起腕表，汪如之送的这份礼物更合他心意。
抵达公寓，尚暄收到了他的第三份礼物。
“噔噔噔噔噔——！”明红捧着四寸的小蛋糕出现在他眼前，“生日快乐！”
尚暄配合地哇了声，说：“谢谢你的蛋糕。”
他接过蛋糕，又问：“怎么来得这么早？”
“因为在家收拾完行李就直接过来了。”
他示意尚暄去看客厅的行李箱，“爸爸同意我和你一起住，所以今天就搬过来了。”
“唔，应该算是惊喜？”明红背着手朝尚暄笑，“不过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不仅上学更方便，我们也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尚暄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若不是有种种原因而不得已搁置，尚暄早就和明红提议了。
巨大的惊喜当头砸下，尚暄放下捧在手中的蛋糕，一把将明红打横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明红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紧紧抱住尚暄肩膀，“阿暄！”
尚暄凑过去吻他，解释道：“这叫开心到转圈圈。”
明红被逗得直笑，可他也真的好开心。他忍不住去亲尚暄的唇，说：“好喜欢你。”
愿意说“爱”和乐意说“爱”都是种能力，明红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并常常实践。尚暄不管听到多少次都还是心动，他说：“你这样让我现在就想做爱了。”
说完还故作油腻地学气泡音，在明红耳边道：“把你当成小蛋糕吃干抹净。”
尚暄声音本就偏低，或许是恋爱滤镜加成，明红听起来竟觉得有些性感。他忍着鼻息喷洒在颈间的痒意，说：“阿暄你哪次不是要做就做。”
“但小蛋糕给我做的小蛋糕还没吃，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说着这话的尚暄却莫名产生了个念头，都是“蛋糕”，为什么不能放在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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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车，尝试新的play，今天先打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