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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暄出校时被体委拦住聊了几句。体委对篮球的热爱超乎想象，学校的篮球赛还未开始，他就先招揽队员准备训练了。
尚暄提不起兴致，同他客套几句后就走了。
青春期的少男多愁善感，春日的躁动都没能影响尚暄。人不爽看什么都不爽，路过街上结伴的行人，他只觉得吵闹，商场大幅春日主题的海报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消费主义的陷阱。
这样的时刻终结于进门的那一刻。
屋内开了灯，暖黄的色调极有家的氛围。除了明红和保洁阿姨再没人知道屋门的密码了，尚暄甚至来不及换鞋就急匆匆地转过玄关——
“明——”
剩下的“红”字被他咽了下去。
明红正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一旁的尚云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阿暄，你回来了呀。”明红抢在最前给尚暄递台阶下，“今天考试肯定很累，连鞋子都忘记换了，快去换鞋吧。”
茶杯在茶几上磕出一声轻响，尚云峯放下茶杯，也说：“先去换鞋。”
尚暄没动，而是先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尚云峯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出差结束就想着来你这里看看。”
这一关是逃不了了，就不清楚他爸知晓到了哪种程度，而且明红也在，他担心他爸发火会波及到明红。
尚暄老老实实地去换了鞋，再回到客厅时就听尚云峯对明红说：“好了，我去卧室和尚暄聊两句，你在客厅等会儿。”
明红在尚云峯面前也不敢吱声，同样点了点头。
尚云峯和尚暄去了卧室，房门一关，什么声响都隔绝在外。
尚云峯给了个让尚暄提前坦白的机会，“你先说。”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尚暄干脆利落地道：“是，我和明红在恋爱，前几天请假去参加明红外婆的葬礼就是这个原因。”
尚云峯毫不意外，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跨年那天。”
“行，看来谈的还不算久。”尚云峯点了点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床头柜。几盒避孕套摆放在中央，有一盒已经拆开，看数量是用掉了一个。
尚云峯把避孕套拿了出来，反手扔在了床上。“算算时间，快三个月了，进度这么快？”
尚暄无可辩驳。高中的校园情侣总会有几对偷尝禁果的，但大部分还处于拉个小手的阶段，他俩刚表白就上床，进度堪称飞速。
“明红什么时候的生日？”
“5月21日。”
“他成年了吗？”
“……没有。”
“你成年了，喜欢谁我不干涉。”尚云峯面上仍平平淡淡，但谁都能感知到火山即将喷发时底层岩浆的涌动。“本来我也只以为你在和明红谈恋爱，正想告诫你一番后就走，却没想到你会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不过有点还值得表扬，至少记得用保险措施，不然等你哪天带着大着肚子的明红上门，我可能当场就被你气死。”
尚云峯堪称羞辱的言语让尚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他确实站不住理，只能硬生生受着。
尚云峯：“当时你说禹同光管不住下半身，年纪轻轻就出去找一夜情，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觉悟。结果你和他做了差不多的事。”
“……不一样，我——”
尚云峯嗤道：“你和他不一样，因为你有不到三个月的恋爱，对吗？”
尚暄别过脸，沉默不言。
尚云峯真给气笑了，“我让你照顾明红，你刚开始就阳奉阴违，后来表面上是知错就改，实则在打明红的主意。是不是觉得熟人好作案，还打着恋爱的名头，所以不担心明红去告密？！”
一想到明红还替尚暄瞒着，尚云峯只觉血压都升高了。要不是今天想着来尚暄公寓一趟，恐怕他还傻傻地以为两人谈的是多么纯洁无瑕的恋爱！
“我没有！”
“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对明红？才恋爱不到三个月就把他拐上床？你还记得明红是你明叔叔刚找回来的孩子吗！”
“但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对明红确实是真心的，我也不会主动和他分开。”
啪——！
在客厅的明红隐约听到房间内的争吵，一过来却听到了这清脆的一声响。
房内尚暄偏着头，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尚云峯余怒未消，放下的手还气得发抖，他说：“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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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峯推开门，见明红愣在门外，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阿暄他……”
“不用管。”
尚云峯明显还在气头上，明红大概能猜出原因，只得先行离开。
到了停车场，尚云峯安排司机送明红回家，自己则另乘一辆车去了公司。尚家的司机不像明家那般沉默寡言，在路上还问明红：“董事长咋看着那么生气啊？”
明红：“不太清楚。”
“你不是和董事长一起上去的么？”
“我也坐在外面等，具体不知道。”
见明红不愿回答，兴致也不高，司机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司机把明红送到家后就离开了，却不知明红刚到家转头就又上了车。
明红以“作业落在尚暄家”为理由，对自家司机道：“赵叔，能麻烦您送我回去一趟吗？尚伯伯刚送我回来，我不好再麻烦他了。”
赵叔乐呵呵地笑：“好，本来平常这时就要出门了。”
路上车辆却排起了长队，明红心里焦躁，忍不住道：“晚高峰早就过去了，怎么还这么堵。”
赵叔说：“今天周末嘛，年轻人出去玩，夜生活丰富得很。”
明红却恨不得自己能有瞬移的超能力，好直接瞬移到尚暄身旁。
那一巴掌尚云峯肯定下了狠手，匆忙间明红似乎看到尚暄嘴角有血印。他既懊悔自己没能和尚暄一起直面尚云峯的怒火，又觉得尚云峯为什么这么不通人情，只是恋爱，何至于动手。
明家的豪车在车流里也只能龟爬，鸣笛声吵得明红心烦离乱，赵叔的路怒症还没发作，明红都快要发火了。
赵叔咋舌道：“乖乖，今天也太堵了吧。”
又道：“放心哈，等过了这路段，叔肯定以最快速度把你送到，绝对不耽误你写作业。”
常把“安全第一”挂在嘴边的明红应了声，低头在地图上反复刷新实时路况。
四十分钟后，赵叔擦着超速的边界把明红送到了尚暄公寓楼下。
明红边下车边说：“赵叔，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等下明总要是问起——”
“你就说我在尚暄这里写作业。”明红急急往外跑，声音在地下停车场回荡。
赵叔不禁哑然，为了学习也太拼了吧。他却没想到，明红刚考完试，老师压根没布置多少作业。
此时据尚云峯和明红离开已过了快三个小时，屋门解锁的声音响起，尚暄都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明红。
“阿暄！”明红直奔尚暄而来，神情焦急，“路上堵车，我来得太晚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股热流直冲眼窝，尚暄用力克制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他已经太过狼狈，脸颊红肿不堪，嘴角也破了，还渗出血迹。
“明红，你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我本来就没想走。”
明红挨着尚暄坐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尚暄的伤痕。尚暄忍不住“嘶”了声，明红赶紧收回手，道：“阿暄，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尚暄说：“你走了我就把矿泉水放在冰箱里冻着了，还没拿出来。”
“好，那我去拿。”
尚云峯盛怒之下压根没收着力，尚暄被扇得脑子嗡嗡响，眼前都有片刻的重影。从小到大，尚云峯没打过他，所以比起那一瞬间的疼痛，震惊才占了大部分。
尚暄苦笑着想，在尚云峯看来，自己就像个巧舌如簧的诱奸犯吧。
明红却只觉得心痛，他一点点地用纸巾把尚暄嘴角的血迹擦干，再拿冰矿泉水给尚暄冷敷。“再怎么样尚伯伯也不能打人啊，你明天还要上学，总不能带着脸上的伤。”
尚暄道：“实在不行我明天请假吧，这次是有正当理由了。”
明红闻言一愣，“你去外婆的葬礼，不是尚伯伯的意思吗？”
“我瞒着他去的，所以今天他才来找我聊聊。”
尚暄坦白道：“他其实不反对我谈恋爱，但是他发现了我放在床头柜的避孕套，以为我对你只是玩玩而已，一气之下就打了我。”
“可不是这样啊。”
“但我们只谈了不到三个月就上床了，他不相信也情有可原。”
明红不大服气：“你怎么帮尚伯伯说话呀，他才扇了你一巴掌。”
因为我觉得你没有那么爱我，才害怕今天对你做的事未来会变成伤害。尚暄想道。
这在一点上，尚暄和尚云峯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都不愿伤害明红。
“尚伯伯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要是他来问我，说不定就不这么想了。”
明红认真地说：“你对我不是诱哄，不是玩弄，没有谁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了，而且——”
这个世界上唯有三种东西藏不住，咳嗽、贫穷与爱——尚暄爱他，不需要任何掩饰。
尚暄的脸颊还伤着，明红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在他嘴角轻吻，说：“而且我也爱你啊，阿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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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峯：好友家的白菜刚找回来没多久就被我家猪给拱了，我是该打呢还是该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