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父看见栩卫双脚无力地坐在地上，冷哼一声就回房了，叶母扶着儿子，一点点地靠着沙发坐上去。
“儿子啊，你这样，皓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妈，你别告诉他。”
“这……”
“我只是和他说，爸爸不同意而已，但是没说我爸态度那么激烈。”
“儿子，你这是何苦呢？”
栩卫看着愁眉紧锁的，心里酸熘熘的。
“妈，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
“妈。”
随机栩卫抱紧母亲，其实他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受委屈了就在妈妈怀里哭一下，妈妈会摸摸他的头，现在，妈妈还是会摸摸他的头，但是自己要弯下腰。
而且，就算栩卫想发泄地哭一场，也哭不出眼泪。
第二天，叶父已经出去买菜了，叶母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就在家里休息。
但是栩卫一大早就接到郁皓电话，意思就是说，叶父不同意也是预料之中，他想和栩卫一起去看看叶父。
他不想栩卫一个人面对。
栩卫下楼走出巷子的时候，看着郁皓发呆地坐在车上，栩卫敲敲车窗，郁皓缓缓回头，看着栩卫站在车外，咧嘴笑了。
其实郁皓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激怒栩卫的父亲，但是他知道栩卫是如何的牛脾气，栩卫嘴里说着没事，其实小心肝肯定被父亲伤了很多遍吧。
“你爸回来了没。”
“还没呢，还在买菜。”
“那就再等等。”
栩卫坐在车后座上，看着郁皓发呆的侧脸，有点走神。
“皓，紧张吗？”
“很紧张，我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那你之前辩论赛的时候，紧张吗？”
“那时候倒是没，单丝现在事关我们将来啊，怎么可能不紧张。”
栩卫打了个电话回家，确定父亲已经回家了，和爸爸说，皓来看他们，听见父亲电话那头气急的声音，一句拜拜打断后，就挂电话了。
栩卫看着郁皓紧张却故作镇定的样子，轻轻在郁皓唇上一吻，就下车了。
大概就是栩卫下车前的一个吻，皓有点小感动，抿抿嘴，回味那个吻，心想不能再让其他人阻止他们一起了，就满怀信心地，下车了。
栩卫也很紧张，郁皓牵着栩卫的手，也感觉到栩卫牵自己牵得很用力，栩卫心想着，要是等下父亲为难郁皓，自己就以死相逼。
叶父明显没有料到郁皓回来，刚接到栩卫电话的时候，一时三刻还反应不过来。
看见郁皓和栩卫手牵手站在门口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他应该拒绝，两男相爱有悖常理，但是心里却泛起些许不忍，但还是厉声喝住。
叶父强行拉开栩卫和郁皓两人的手，但手很快就松开了，不是叶父给扯开的，是郁皓自己放开的。
“叔叔，我是真心的想要和栩卫在一起，请成全我们，我会好好珍惜他的。”郁皓双手把买来的一点补品奉上。
叶父迟疑地看着郁皓，他迟疑不是因为补品，而是没想到自己会心软。
“你走，你走!”叶父把郁皓带来的东西全丢出去，还一边推着郁皓出去。
“爸！我都和皓睡了，你到底还要拒绝什么!”栩卫看着固执的父亲，心力交瘁，干脆地豁出去了。
叶父一生气地扭身就想要给栩卫一巴掌，没想到这反倒被郁皓给挡了。
“爸，我就和他睡了怎么着，我们还同居了呢!我们还打算去国外结婚！”栩卫气急之下口不择言，气得叶父觉得不动手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不行。
但是不管叶父什么动作，都被郁皓给挡住了，就算是这个人拐跑自己儿子，叶父也不好打郁皓。
不久，栩卫母亲听见吵闹声起床的时候，就看见叶父拿着衣架追着栩卫，但是栩卫一直被郁皓护在身后，有种老鹰抓小鸡的感觉。
叶母一边喊着“别打了!”一边冲下楼。
叶母一边拉着叶父，激动得心跳加速。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干的好事!他这是要气死老子。”
“干什么事你也不能打孩子啊，孩子都那么大了!”
叶父还是无视叶母的阻止，一甩手就把叶母甩一边。
“我说你别打了!我儿子他找男人我准了!我嫁你那么多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这事我是不会听你的!”
叶父看见叶母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也有点尴尬下不了台。
但是还没等叶父想到怎么给自己下台，就看见叶母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唿吸，抽气。
栩卫和郁皓不知道叶母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叶父知道。
郁皓眼看不妙，以最快速度横抱起叶母，就送人去医院了。
三人紧张地在急救室门外等着，叶父不断地揉搓地自己的脸，紧张地坐立不安。
“其实，你妈几个月前就检查出心脏病，只是不想你担心，而且身体没恶化，所以不让我说的，好好的娶妻生子，别再让你妈操心了。”
郁皓听见后，一声不吭地起身走人，他只是走到贩卖机，买了杯咖啡。
栩卫没有跟出来，意料之内，但是郁皓也害怕，栩卫会因此退缩吗？
但是就算是这样，栩卫要离开，他也没理由强求栩卫要继续下去吧。
郁皓发了条信息，和栩卫说回去后，就走了。
栩卫看见信息，没有想要回，只是瞄了一眼就没看了。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的，虽然大家都怀揣着悲伤的感情，但是谁都没有停步过，还是一样的向前走。
等医生说他们可以进去看望家属的时候，栩卫先进去了，叶父看见栩卫进去后，没有跟着进去，他利用了栩卫母亲身体的欠佳这茬，要栩卫和皓分手，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栩卫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软软的，皱巴巴的，好像只要再大力点，手就会被自己捏断。
“妈，对不起。”
“傻孩子。”
栩卫抿紧嘴，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很虚弱的感觉，感觉着母亲用手轻轻地帮自己擦去眼泪。
栩卫只是感觉很累，很累。
栩卫没有逗留太久，医生说母亲需要休息，栩卫离开的时候也没看坐在走廊的父亲，尽管父亲一直看着他的宝贝儿子消失在楼道里。
郁皓一个人开车到河边，坐在车里看着前方发呆，他一个人想了很多，想起了很多事情，他们的小时候，还有叶川，还有陈斌，周文雪、小睿。
最后只是在想，自己能坚持住吗。
在郁皓发呆之际，看见栩卫的电话还是很欣喜地接了。
“皓，你在哪，我们能出来一下吗？”很客气的对白，但是郁皓不介意。
“我不在萧城，有什么说吧。”其实，他只是现在没勇气见栩卫而已。
“你会等我吗？”
“如果我说不呢。”
“对不起。”栩卫最后还是自己没忍住，先忍不住，而电话的那头，郁皓拿着电话听了很久，最后听到的，还是栩卫带着哭腔，一句句地说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郁皓说完就挂断电话，心里烦闷得很，感觉说万箭穿心都不为过。
好让人厌烦的对白，只会说对不起。
郁皓只是发信息和爸妈说，公司有事先回茶都了，就直接开车回茶都，郁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去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一路等着红灯，在路口转弯，怎么的就回到家。
还知道去周文雪家接小睿。
周文雪都看出了郁皓的不对劲。
小睿也明锐地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时不时地扭头看着父亲，父亲好像在发呆，又好像是在认真开车。
一回家，小睿还欢蹦乱跳地回自己的房间，但是爸爸就是第一时间去给自己做饭。
好像这是一件被输入程序的事情，是吃饭的时候，就该做饭。
小睿眼睛眨巴地看着父亲，做饭也做得有条不絮，不像是心里有事。
但是小睿也不管，这是大人的世界，他不懂，他只知道他好久没回来了，有多久了，一礼拜吧，好像也没。
郁皓只感觉好累，但是他要给小睿做饭，做完饭还要陪小睿做作业，还要陪小睿玩，然后哄小睿睡觉，第二天就要送小睿上学。
表面看来，理智驱使郁皓一切都做的好像平时一样，好像栩卫在不在都一样。
其实也没啥区别，就是床边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