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两样◎
“碰”地的一声甩上车门, 王澍被吓一跳。
偷偷瞄了眼后视镜，大气不敢出。
压着胸腔怒火，低吼：“去公司。”
王澍弱弱道：“老董事长安排今晚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什么时候安排的。”
“您进去后。”
没多想, 揉着太阳穴低声道：“开车。”
周柏寒走后，林姨还在念叨：“你们老板人还挺亲民, 又是帮忙弄病房又是来探望。”
陈季没吱声。
刚坐下手机响了。
看了眼, 起身出去。
韩宋：“晚上有空吗。”
陈季：“我在医院，怎么了。”
韩宋：“晚上有场晚宴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
陈季：“我什么都没准备。”
韩宋：“没事, 我一会接你直接去商场。”
韩宋带她去的商场之前周柏寒也带她去过，上次走的是专人电梯。
陈季：“是什么类型的酒会, 穿着有什么要求吗。”
韩宋：“穿什么都行, 没有要求。”
这种场合陈季喜欢低调一点的款式，在五颜六色的一排礼服之间挑了件蓝色渐变长裙。
吊带低胸, 从腰部开始颜色渐变, 如璀璨银河。
搭配一床银色高跟鞋。
换好出来后, 韩宋也穿上了西装。
站镜子前照了照。
韩宋双手插兜, 情不自禁感叹道：“真漂亮。”
陈季勾唇一笑：“你也不赖。”
不知是不是错觉, 陈季总觉得旁边两个销售员一直在看她。
不是正常瞧人的目光, 窃窃私语中眼神上下扫视。
“就是她，上次周总带来的女人就是她。”
“才多久就被甩了。”
“这不很正常吗。”
陈季装作没听见。
走了一圈, 走到那两个销售员前, 用着正常音量对韩宋说：“这家店周柏寒之前也带我来过。”
韩宋没有很惊讶, 甚至语气平静地问：“前两天生日也是跟他在一起过的吧。”
她扶着衣架，没吱声表示默认。
扯了扯嘴角, 苦笑, 看向销售员：“有没有披肩, 带她去选一条。”
销售员对陈季立刻露出笑脸：“我带您过去。”
原本有化妆师, 因为赶时间，只能路上自己化。
车上的镜子不好用，陈季让他帮忙拿自带的镜子。
“抬高一点。”
调了几次位置都不对，陈季索性握着他的手腕调整。
冰凉的手掌覆上温热的手臂，被冰了一下后心一颤。
韩宋看她的目光柔情似水，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别过目光。
“别动。”她轻轻皱眉。
在贴睫毛，一簇簇的，两只眼贴了能有十分多钟。
车窗被一层雾气蒙上。
这酒店偏，外面停了不少豪车。
陈季：“什么宴会，来这么多人。”
韩宋笑笑不语。
陈季挽着他的胳膊，步伐一致。
两人走一起很惹眼，回头率很高。
韩宋递出邀请函检查。
陈季收回目光，有意无意的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韩宋深吸一口气：“我有好几个工作，也在公司打工上班，也会投资做生意。”
陈季：“忙的过来吗你。”
他笑：“只有忙起来才可以短暂忘记不开心的事。”
“从来没听你讲过不开心的事。”
“每个人都有吧。”
“所以那天和陈儒忠见面你是以投资者身份还是员工身份去的。”
她在炸他。
“记得给你说过，那天是领导临时派过去的。”
“哦，当时在买咖啡没听清。”
“那今晚是什么身份。”
不少人和韩宋打招呼，陈季跟着点头微笑。
“韩总！”
韩宋回头：“纪总。”
韩宋给她介绍：“这位是纪予纪总，这位是林之初，纪总的未婚妻。”
纪予看了眼陈季：“韩总，这位是女朋友？”
韩宋笑笑：“不是。”
陈季开口：“我叫陈季，是韩宋的朋友。”
林之初：“韩总的朋友长得真漂亮。”
陈季勾唇：“谢谢，林小姐也很漂亮。”
两人闲聊，韩宋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纪予插兜：“快了。”
陈季要去洗手间先一步离开，再回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
“我至今没在这个圈子里看到长得不好看的人，刚刚那对也很般配。”
韩宋：“林之初是纪家早就认定的未婚妻。”
“又是联姻？”
韩宋点头。
“难怪两人看起来不太熟，没有新婚夫妇的亲密感。”
“别忘了，爱意是可以装出来的，何况这是公共场合。”
然而那位纪总连装都不愿意装：“纪总不喜欢她。”
韩宋反问：“你觉得她对纪总又有几分爱意。”
“这样结婚的意义在哪。”
“如果不是一见钟情那会不会可能日久生情。”
陈季：“这话我好像听过。”
韩宋忙着社交，陈季不喜欢那种场合，拿上一杯香槟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
穿越人群看到高迪那一刻，愣了。
下一刻。
和她挽着胳膊走进来的人是周柏寒。
高迪被人群簇拥围起来，陈季被一堆人挤到最后。
她低头苦笑。
周柏寒啊，周柏寒。
你是怎么做到上一秒还在和我调情，下一秒和未婚妻牵手受万众瞩目。
你没想到吧，在无人在意的偏僻角落，我一次又一次看着你们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在一起相处。
如果你说的话可信，那你们仅此两次的见面，我竟都以第三者的身份见证了你们初见和重逢。
眼前视线唰一下消失，韩宋挡在身前，面色慌张：“抱歉，我事先不知道来这是干什么。”
“真的吗。”她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勾着嘴角似有若无的一抹笑。”
“我发誓。”
“不用。”她出声制止，“不是针对你，而是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两样，没事还是少发誓。”
“……”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欣赏搬的看着远处那对“郎才女貌”。
香槟才喝两口，许久没喝酒，倒有点喝不习惯。
放下杯子，拢了拢肩上的披肩。
只是可惜了这身礼服。
每次都跟着漂亮入场，黯淡离开。
拿出手机对着远处拍了张照片，然后给韩宋看：“你看他们多般配。”
韩宋担心的看着她。
“我待这儿已经不合适了，能不能送我回去。”。
“好。”
离开时陈季又回头看了眼，转头的瞬间，周柏寒抬正好抬头看了眼门外。
一个模糊的背影。
——
陈季：“在花店吗，想去你那喝一杯。”
温念：“刚走，要不来我家。”
陈季：“嗯。”
温念发了地址，韩宋跟着导航走。
一路上两人全程沉默，陈季不是在看手机就是看看外面的夜景，好不容易开口说了一句话，她拿出平板说要工作，让他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韩宋：“晚点来接你。”
陈季：“不用。”
韩宋：“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送你回家。”
他知道每次在茉园吃完饭，她找借口不回去是为了把他直走，然后上了周柏寒的车。
抿了抿唇：“再说吧。”
听到敲门声，温念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
刚洗好澡，头上裹着浴帽，皮肤被热气蒸的绯红。
“突然来不打扰吧。”
“不打扰，平时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来个朋友说说话聊天很不错。”温念打开冰箱，问，“喝什么。”
“有酒吗。”
“我不喝酒，只有含酒精的饮料可以吗。”
“嗯。”
大拇指压着，食指一勾，噌地一声气泡咕噜咕噜响。
温念：“刚从冰箱拿出来，别喝太猛。”
话说慢一秒，脑袋被冰。
疼了半天才缓过来。
温念撕开一个茶包倒上热水：“偷个懒，喝这个吧。”
“谢谢。”
空调温度调高，又从卧室拿了两个毛毯，陈季倚着沙发后仰，温念把香薰点上，盘腿挨着她坐。
“说说。”浴帽摘下，头发还未全干。
陈季盯着地面，低声道：“周柏寒未婚妻回国了。”
“他给你说了？”
“晚上朋友带我去了他未婚妻的回国宴。”
“这朋友故意的吧。”
陈季帮韩宋说话：“他不认识周柏寒未婚妻。”
“邀请函上没写去参加什么吗。”
陈季喝了口含酒精的饮料：“没。”
“那他为什么要带你去。”
“邀请函要求带女伴，可能成双成对的符合晚宴的主题。”
温念秒懂：“周柏寒也在？”
“嗯。”饮料还没出凉气，含在嘴里温了会儿咽下去，深呼一口气，“不提这个了。”
温念换了一个姿势，和她面对面。
陈季四处看看。
这房子不大，五脏俱全，很温馨。
陈季突然感慨：“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会有的。”
目光落在电视机下的一排照片上。
陈季扬扬下巴：“那都是你啊。”
温念一笑：“从左到右，分别是百天，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最后毕业。”
“蛮有纪念意义的。”
“我是一直觉得，除了记忆，就只有照片才能留住一切美好的事物。”
温念大学毕业照旁边站的是贺言淮。
陈季拿起来看了看：“这么早就认识了。”
“比这更早，大一开学当天的行李就是他帮我搬的。”
“你俩还挺有缘分。”
“算算时间，都七年了。”
陈季笑：“七年前我刚上高一。”
“时间过的真够快。”
餐桌上放着一袋子婴儿用品。
陈季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温念知道她误会了：“这些是给我朋友的宝宝买的，她马上快生了。”
陈季突然想到苏叶，也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怎么样。
“能帮我问下你朋友怀孕期间需要注意什么，还有孕妇必备品。”
这次轮到温念误会：“你……”
“是我朋友，她怀孕三个多月。”
“哦。”
温念从屋里提出一袋东西：“这里面有几瓶妊娠油还有孕妇吃的补品，当时买多了，正好可以拿去给你朋友。”
“谢谢。”
大约待了一小时，陈季说该走了，温念给她送到楼下。
温念：“一个人注意安全。”
陈季：“嗯，太冷了，你回去吧。”
温念：“没事，等你上车。”
寒风萧瑟，包里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