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塔特隆殿下?”
沙利亚抬头, 看着被投入到牢狱之中同自己作伴的天之书记有些不解。
“您怎会......”
毕竟这位可不是擅长于战斗的天使,平时亦很少会出现在天国之外的地方。即便是地狱与天国之间的圣战打响,天之书记亦不应当会出现在此才是。
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无常, 更不必说这样的结果同样不在梅塔特隆的预料之内。因而当沙利叶那被黑色轻纱所遮掩的双目看过来之时,梅塔特隆只能习惯性的扬起看似温和的笑容,而后转移话题道:
“沙利叶阁下, 您又怎会在此?”
月之天使的双重身份并不为那众多的生灵之所知晓,至少做为天国高层的梅塔特隆对此便一无所觉。至少在梅塔特隆的印象之中, 按理, 这位高阶的堕天使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那位路西法陛下当不应该是那等会对同伴随意出手之辈,而在梅塔特隆所了解到的信息之中,这位沙利叶阁下虽然同样不怎么出现在圣战的战场上,但却毫无疑问是属于地狱的阵营。既然如此,又如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于是沙利叶苦笑, 却并不愿意就此问题同天之书记展开过多的谈论。
恰如同梅塔特隆其实同样并不愿意和沙利叶交谈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无形的默契流淌,梅塔特隆与沙利叶共同将这话题揭过。
?
但有些话题可以揭过, 有些横亘在心头的伤痕,纵使于造物主的无穷伟力之下被一点点的抹平, 亦终究会留下痕迹。
恰巧, 那份经由神明之亲手所铸就的傲骨,所捧起的有关于昔日路西菲尔的骄傲,在被至高的主判定为傲慢之后亦终将做出反噬。
又或者说这一切早便已经显露出征兆并且已经发生, 但全知全能的主并不在乎。
隐隐绰绰的帘幔之间, 神明起身,赤足踩在那铺陈了柔软羊毛的地毯之上, 而后俯身, 将那懒洋洋的、似乎便连发丝也不愿意有丝毫动弹的造物打横抱入怀中。
路西法抬眼, 魔王暗色的瞳孔之中有血色的光芒一闪即逝,看不分明。
眼尾略略泛红,那细碎的鳞片似乎在一点点褪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而后在下一刻间,神明脚下踏出周遭场景变幻,氤氲的雾气升腾,主带着祂的造物出现在撒旦王宫当中的浴室之内。
纵使全知全能,但就某些方面而言,神明对这王宫之中的构造,却又似乎熟悉的过分。
但——
路西法双眼略略放空,蛇尾于水下无意识的摆动,身子半倚靠在池壁间,头枕在神明的膝头,任凭着主的指尖自那发丝拂过,一切似乎同过往那无数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时光仿佛被拨弄回晨星尚未堕落之前,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同神明之间,是如此的宁静详和且和谐。
或许那缭绕的水雾升腾,或许是其余的诸多种种原因,于神明眉眼垂下的那瞬间,这本应当无喜无悲的主亦似乎带上了温度,开始变得不同。
路西法似乎对此一无所觉,又或者并不在意,只是在那某一瞬间闭上了眼,对着神明开口道:
“我这样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
全知全能的主不言,有水流随着神明的心意而动,似有形又似无形一般,予这造物游荡在水下的蛇尾以抚慰。
“耶和华!”
路西法睁开了眼,以手撑过池壁身形转换,那蛇尾破开水面,恰如同闪电一般狠狠劈向那半坐于浴池的边缘的神明。
于是主抬起了眼,璀璨的金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一切的时间与空间似乎在此定格和凝结。
魔王的蛇尾恰维持着即将要落在神明身子上的那一刻,有水珠落在那半空之中。
而后在下一刻水珠落下汇入到池水之中,魔王的身影仿佛受到双倍力量反弹一般,叫无形的巨力砸下,狠狠砸落到水面带起滔天的水花。
那样的反弹力量似乎应该是极大的,足以叫任何的造物五脏六腑挪位甚至是化作湮粉,为着那对主出手而付出代价。但当那样的力量落在半人半蛇的魔王身上时,却又似乎有什么在中途改换与阻挡,以致于路西法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与不适。
“路西。”
神明无声轻叹,不知何时出现在水中,出现在这造物之所砸落的路径之上,将这造物带入到怀中。
“吾会帮你的。”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手缓缓摩擦过路西法的手腕,显得极是温和宽容与轻柔。似乎恰如同这世间的教义所宣扬的那般,圣洁且博爱,予那迷途的羔羊以指引,指引他们找寻那善与光明。
只可惜,神明之所面对的是撒旦,是魔王。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再回不到以往,回不到过去。
路西法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神明。
于是在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这魔王不过是一声嗤笑。而后反手握住了神明的手,转身勾勒起神明脖子。
四目相对,有诡谲且暗沉的、危险的光芒于这魔王眼中不加遮掩的显露出来。
“你说你爱我,对我有欲念,要帮我,”
唇角勾勒起带着恶意的笑容,水下,魔王蛇尾缓缓磨蹭,贴近了神明。
“那么……”
温柔且缱绻的,似乎带着无尽情意的语调拉长。
在那冰冰凉凉的鳞片间,有什么显露出来。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吾神。”
路西法如是言,目光玩味的注视过神明,以未曾勾起神明脖子的手带起了神明那被反握的手,而后向下,带到水中。
造物主的手落到了受造之物探出的位置之上。
不过——
“只是这样吗,路西?”
神明问,挑了眉,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笑意一闪即逝,而后目光灼灼的看向路西法。
尾巴尖于水中无意识的晃动,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几乎是在那一瞬之间冷了下来。路西法正欲反唇相讥,嘲讽这造物主的虚伪,而后下一刻,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呈现出短暂的无所适从。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又或者说,全知全能的主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是全知全能的,即便眼下这经由祂之一手所塑造的造物成为这般半人半蛇的模样。
但蛇同样是主的造物,不是吗?更不必说,主对这只阴险且狡作的蛇,早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甚至于无需要如同弹奏怀竖琴一般,任何先行熟悉的过程,在上手的那一瞬间,主便似乎兼顾与考虑到了这造物那位置的每一点感受,予这魔王以快慰和愉悦。
“怎么样?”
神明问,再贴心不过的寻求着这造物的意见和反馈。
魔王不言,带着血色的黑眸之中有迷乱的情绪一晃而过,整个躯体都似乎被绷直,便连那尾巴尖都近乎变得紧绷与僵/直。
指尖无意识的被放到唇边,而后以齿咬下,堵住了那破碎的、未曾出口的低吟。而后在那某一瞬间,这路西法心头的那根弦将要被绷断,将要控制不住发出闷哼的那一瞬间,神明的手收紧。
恰似是在将要到达那至高的天上,将要登入到云端的那一瞬间被止住脚步,掐断进程。
眸中有厉色与冷意一闪即逝,便在下一刻,路西法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
有什么一点点缠绕而上,同那蛇尾相贴,互相纠缠,恰如同再是分不出任何彼此的丝线与绳索一般,再不曾留下半点的缝隙。
贴紧,蠕动,游离。
在那躯体控制权被剥夺的同时,某些感官似是在一点点的被放大。
“乖,和吾一起。”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另一只手的指尖撩过路西法的耳侧的发,而后缓慢且坚定的,破开那应许之地,挤入到其中。
只是傲慢的魔王双眼瞪大,瞳孔在那一瞬间转变为竖瞳的模样,死死看着神明,指尖尚且还保持着被咬在口中的模样。
于是神明轻笑,以那撩过路西法发的手自这造物脸侧滑过,而后将受造之物的指尖一点点抽离。
主的指腹虚虚掠过路西法那被咬破的手指,伴随着莹莹光辉闪过,一切再度恢复如常。
下一瞬间,路西法再度回复到对躯体的控制。
“滚开,耶和华!”
傲慢的魔王以指尖一点点陷入到神明的皮肉,贴近了神明,发出再是忤逆不过的言语。
但——
“你确定吗,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有什么在那应许之地中,齐/齐/抽/动。
原本掐紧的手同样在那一瞬间放开。
“不,”
路西法眉头轻锁以头搁置在神明的颈侧,整个躯体似乎如同菟丝子一般牢牢攀附在神明身上。有闷哼不受控制的自唇角逸出,破碎的乐章和着水声在这空间之中回响。
“你可以的,路西。”
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分明有幽深且暗沉的光芒跃动,闪烁,以手抚过这造物的发,落在那脊背之间,那敏感的羽翼根部。
风吹起,帘幔落下,晶石照耀之间,有影相纠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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