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略微迟疑, 可最终还是听话的取了铁锁交给东方不败。他将阮如苏的双手一锁,将另一半直接打入地下。

  “等那个契机过去,我便会放了你。”东方不败只留下这么一句,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不知是否不敢看阮如苏眼中的失望之意。

  阮如苏望着手腕上的两个沉重的铁锁,轻轻叹息问阿峰:“你也要阻止我?”

  “我……只想好好守着小姐。”阿峰一直低下头, 不敢看她,因为他知道, 只要一眼,他便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而他, 同样不希望阮如苏离开。

  阿峰走了, 期间来送饭菜的都不是庄子里的熟面孔。只怕是东方不败将自己的人派来, 特意看住她。

  阮如苏也并未慌张,闭着眼半卧在床上, 似乎累了。可当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声时, 她的眼睛却立刻睁开,还带着丝丝笑意。

  “小姐!”圆儿惊讶地看着阮如苏此时的情形, 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如此对她。林平之忙拉了拉她的衣袖, 示意她小声些。

  阮如苏将他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 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却不点破。林平之被她瞧得不好意思, 动了动嘴, 小声唤道:“师父。”

  是的,林平之学的那剑法,正是阮如苏根据风清扬所教和葵花宝典融合而成。只是她从未要求对方认自己为师, 因为她除了给个剑谱,就没有要教对方的打算。

  可能是林平之见多了觊觎他家剑谱的伪君子,对于冷淡的阮如苏, 反而极有好感,便在心中认了她这个师父。

  阮如苏对此不置可否,只看了眼屋外,有些诧异地道:“阿峰不在?”否则怎会让他二人如此轻易就溜了进来。

  “华山派剑宗的人来找岳不群的茬,现在镇上来瞧热闹的武林中人多了不少。原本庄子里的人又被教主给关起来了,结果刚才有人闹事,只能请阿峰出面解决。”

  说到这,圆儿捂嘴偷笑。显然这外头闹事的人,有她的手笔。

  “圆儿,替我将腰间的剑抽出来。”圆儿知道她家小姐的兵器一直是缠在腰上,很快就寻到了。只是那剑放在对方手上后,她家小姐就笑着让他二人赶紧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那小姐你……”圆儿有些不放心道。

  “别多问,带着你的情哥哥回苗疆去。躲个三年五载再回来,或许一切就结束了。”阮如苏笑得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中。

  圆儿向来最她听话,当下也没多想,带着林平之就要离开。倒是林平之,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她,脚步一顿,紧接着就被圆儿拉走了。

  【系统,还能说话吗?】阮如苏甚至已经想不起它上一次开口是什么时候。

  【嘶……还……嘶……可以。】一阵杂音过后,系统的声音终于出现,只是已经断断续续。

  【你现在的能量还足够我恢复伤口吗?】阮如苏轻轻抚摸着剑身,这是东方不败专门请人为她打造的,锋利无比又韧性十足,是难得的好剑。

  【应该……可以……只是这次……过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系统就像一个垂垂老矣之人,说话不停大喘气。

  【那就够了!】

  阮如苏右手一抬,用剑从左手的手腕齐齐削去,哐嘡一声,铁锁同断手一起落在地上。她的额上,冷汗大颗大颗地滑落脸颊。

  那只断手诡异地开始停止流血,然后新肉慢慢长出,竟然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阮如苏将剑换到左手,依法将右手也砍了下来,待新的右手长出,她便彻底从铁锁中出来了。

  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可是她全不在乎。从抽屉中找到火折子,把整个床幔都点着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屋子便火光冲天。阿峰远远见着,脸色大变,连马都没骑,提气沿着屋脊就开始狂奔。

  等东方不败闻讯赶到时,见到的就是烧成焦炭的屋子,和在废墟中拼命寻找的阿峰。他心头一紧,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

  那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这种恐慌,哪怕是同任我行争夺教主之位时,他也胜券在握。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敢靠近,去看那废墟下,是否有她的尸体。

  华山的天梯沿石壁向上,直冲天际。寻常人来华山,大多走的另一侧的石梯,虽也陡峭,但到底好走些。

  阮如苏此行,并非去华山派找令狐冲,而是上思过崖,寻风清扬。山风呼啸,吹得她的衣衫猎猎作响,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待她走捷径攀上思过崖顶时,风清扬并没有躲藏,而是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的云海。

  “阮小友可是听说了剑宗上华山的消息,才特意来看我这老家伙如何?”风清扬见着她,先是一愣,后又平静地道。

  “我曾听家中长辈提过,您本是剑宗弟子。”阮如苏没有明说是,或者不是,反而提起了以前的事。

  “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人记得我剑宗一脉。”说着,脸色又冷了冷,道,“可惜,有些人记得剑宗,只是为了借它的名声来打击报复别人。”

  听风清扬此话,显然是不认可那自称剑宗的几人的身份。也是,当年剑宗中有名有姓的弟子几乎都死在那场恶斗中,剩下的就算真是剑宗弟子,只怕也是个不入流的。

  “您要出手收拾那些跳梁小丑吗?”阮如苏问。

  “我早已不是华山派之人,他们的争斗,与我何干。剑宗……剑宗早已不在了。”所以,就算将那两个不知真假的剑宗长老杀了又如何,谁在乎呢?

  风清扬抬头望天,似乎在看那已经作古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一闭眼,曾经在华山之间习武比拼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从崖边扯出一根藤蔓,右手一抖,内力游走,竟然让那藤蔓如刀剑一般坚硬。脑海中,独孤前辈的剑法,华山剑宗的剑法不停交叠。

  他在这思过崖上,开始将自己所学所见的剑法全部施展开来。阮如苏贴着洞口站着,看风清扬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进,剑锋几乎要将她削成几段。

  可她不敢避,就怕离得太远,错过了那一刻机会。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那剑杀死时,天上雷鸣电闪,异象频生。

  待一切安静后,思过崖上人影全无,风清扬和阮如苏都不见了。

  那被烧成灰烬的屋子终于被清理干净,里面除了那完好的一对铁锁,什么都没有。阿峰跌坐在地上,衣衫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那张如冰山的脸在笑,开心的笑,庆幸的笑。因为他的小姐并没有死,她逃了。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还死死钉在地上的铁锁,长长松了口气。

  他还是输了,从遇见这个小丫头开始,自己几乎每一步都在按照她的预测行事,连今日,也不例外。

  可她到底去了哪,她所谓的离开是要去寻什么东西?或许可以将那个姓令狐的小子抓起来好好审问,那个狠心的丫头,总不会连自己的小情人也不要了吧……

  令狐冲好意上山帮忙,却不想自己竟然成了对方用来攻击华山派的借口。华山首徒勾结魔教,确实是很好的说辞。

  于是,他被师父打了一掌,再次被赶下山,并且告诉他,这辈子都不准再踏上华山一步。天下之大,竟没有令狐冲立足之地?

  “东方前辈?”令狐冲看到来人,忍不住惊了一下,难道,魔教打算对华山派动手了吗。

  “阿苏在哪?”东方不败卡住他的脖子,冷冷问道。

  “阿苏不是在家中吗?”令狐冲一愣,他离开时,明明阮如苏还在院中,有那么多人护着,她又怎会不见了。

  东方不败审视他的表情片刻,突然明悟,原来眼前这个人同自己一样,都被那丫头骗了。他松开手,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才停下。

  令狐冲见他情绪不对,又问及阮如苏,便知道定是她出了什么事。焦急地上前拦住东方不败道:“前辈,阿苏她怎么了?”

  “她……死了。”东方不败面上泛起诡异的笑,随后便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一路疯笑着离去了。

  “死……了?”令狐冲忽的喷出一口血,眼前一花,栽倒在地。

  她怎么就死了……

  陆小凤望着蓝蓝的天,心想: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也要喝上两杯才是。

  可是,他不能喝。

  因为他的手脚被人用铁链,牢牢绑在床的四角,呈‘大’字形躺着。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将他和床一起抬起,飞快地在京城的街道中穿行。

  陆小凤只能庆幸,还好此刻是晚上,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否则,只怕他的朋友们又要拿此事笑话他许久。

  床与人被抬进了一间没有匾额的府邸,穿过亭台楼阁后,终于在一处宽敞的空地停下了。陆小凤只觉得身子猛地往下坠,咚的一声,落地了。

  黑衣人全都退下了,就陆小凤一人一床孤零零地留在原地。风吹动床幔,陆小凤隐约望见旁边阁楼上有人在看自己。

  烛灯照纤影,哪怕本是无盐女,也会在这灯下变得可爱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世界好多男神,海王不想做选择题,海王只想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