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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濑凉太和冬月八千穗的恋情,已经趋于稳定。虽然冬月很迟钝,对黄濑突如其来的撩妹举动毫无所觉,偶尔还会爆出让黄濑无可奈何的蠢顿之语,但是黄濑一旦习惯了这种设定,竟然觉得还挺带感的。

  比如他可以打着观察肌肉的名号,吃吃豆腐。

  黄濑可不是个“耿直老实”类型的人,虽然不是把谎言时常挂在嘴边的轻佻花花公子型,但是活泼的捉弄和伪装还是擅长的——譬如他可以一脸正色地说出“我帮你看一看肌肉发育情况”这种毫无可信度的话。

  然后,冬月八千穗爽朗一笑,撩起袖子,摆出健美的姿势,说:“多谢了啊~”

  ——就这样,真的相信了。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转冷,冬月八千穗穿着针织毛线背心和衬衫,撸起的袖口下,肌肤却没有任何干涩的迹象,依旧滑得水灵动人。

  黄濑捏了捏她的手臂,疑惑地说:“你的肌肉藏到哪里去了?现在看起来也和普通的女生没有什么区别嘛。”

  “噢,在这里。”冬月用力一拗,肌肉立刻凸显出来。她自豪地说:“要是我真的是肌肉发达的类型,爱子姐也不会把我喊去兼职了。”

  “啊……这样啊。”黄濑感叹:“能发出那种毁天灭地的球的女人,竟然没什么肌肉吗?”

  “很奇怪吗?”冬月眨了眨眼。

  黄濑双手枕靠在脑后,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他望着天花板,说:“我一直待在篮球部,篮球部的男生个个都肌肉发达。担任经理的女孩子则娇小可爱……”

  黄濑话还未完,冬月就一脸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大喊道:“黄濑……这是,要和我分手了吗?因为我是隐性的肌肉发达?”

  “诶?”黄濑懵逼:“你的思维太跳脱了吧?”

  “那可不行啊……”冬月露出了忧虑的神色:“要是把肌肉减掉的话,就没法好好打排球了。可是我也不想被黄濑甩掉啊,黄濑和排球都一样重要。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说的就是这个状况吧……”

  听到冬月八千穗的自言自语,黄濑的唇角悄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和排球一样重要吗?

  虽然听起来很滑稽,一点也不动听,淳朴得要命,但对于一个本来就迟钝粗神经的女生来说,这样的话往往是最直接又认真的吧。

  他坐起来,问:“喂,冬……你喜欢我吗?”

  冬月停下了碎碎念:“当然了。”

  “喜欢哪一点?”

  “啊?”

  冬月横抱双臂,用老板打量商品的目光打量着黄濑——坐在床上的少年正露着轻微的、不怀好意的笑,微乱的金色短发像是一片零落的阳光。他的眉眼里都透着一种愉悦的调笑意味,好像在等着观察她的反应。

  “这个嘛。”冬月用手指摸了摸鼻端,说:“很多啊。比如黄濑长得很帅,身材很好,肌肉发达,擅长运动,很受欢迎,人很有趣,性格不错,又是篮球部的王牌,为人努力……”

  这一吹就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简直是没完没了。

  黄濑有些纳闷:他有这么好吗?

  前女友和他分手的时候,可是苦的撕心裂肺,疯狂地指责他“没心没肺不懂体贴冷酷冷漠没有男人味”来着。

  他伸出手,拽着冬月的领口,把她拎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扣着她的脖子便来了一个深吻。冬月八千穗的衣服上有着一股很浅淡的馨香,不是浓郁的香水也不是刺鼻的洗衣液或者消毒液,总之是说不出的宜人好闻。

  黄濑将面孔埋在她的颈窝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那浅淡隐约的味道,随即说:“喂,冬,我们是情侣的话,不如做点情侣该做的事情?”

  “咦?”冬月一脸懵逼。

  “没事没事~不懂的话我可以教你~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经验~”黄濑笑嘻嘻的。

  他亲了她的面颊一下,用手指摸着她柔软的短发,笑容十分纯澈。

  “喂……嘶……黄濑你这是……”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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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小时以后,黄濑凉太神清气爽地从乱糟糟一团的被子里爬了出来。虽然他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额上和颈上还有着汗水,不过那副意气淋漓的酣畅表情,着实是欠揍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爬起来的某人,语气轻快地对那坨隆起的被子说:“不要赖床了!快起床吧~虽然时见不太对。没什么好害羞的,出了汗又不洗澡的话很难受的。”

  说完,他便吹着小曲去冲澡了。

  #把灰崎祥吾暴打一顿都没有这么畅爽的感觉啊~#

  热水哗哗,冲走了他身上的汗。黄濑的金发变得湿漉而顺服,软软地贴在额头上。冲澡到一半,浴室的门便被嘭然撞开,冬月八千穗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表情比黄濑凉太更神清气爽,更畅快淋漓!

  “闪开!我要洗澡!”她豪气云天地喊了一声,大跨步想要跨到浴缸里,随即便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伤口一般,身体一扭,发出“嘶”的冷呼声,愁眉苦脸、歪歪斜斜地靠到了墙壁上。

  “好疼啊……”她嘟囔着。

  “以后会好的以后会好的——别人是这样告诉我的。”黄濑笑眯眯地让出了浴缸,用澡巾擦起自己金色的、湿润的脑袋来。

  冬月站在洒落的热水下,放松了身体,轻呼了一口气。热水和蒸汽让她的脸孔变红了,仿佛成熟得恰到好处的苹果。

  “我在想。”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要不要和黄濑一样,也去打个耳洞啊?那个耳洞有什么意义吗?”

  “啊?”黄濑用手抹开了覆在镜子上的雾气,盯着镜中自己那不太取下的耳环,左照右照,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中学毕业的暑假去打的。突然想起来要打,就忍着痛打了耳洞。”

  “打耳洞很痛吗?”冬月受惊。

  “怎么?你怕痛?”黄濑纳闷:“你平常好像对疼痛没什么感觉嘛……”

  【黄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