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的新画作递交到了画屋的老板那里,老板很满意这一次的男主角终于不是西瓜头了,虽然这个黑长直看起来也不是很有个性,无法引领时尚潮流……但是只要不是西瓜头就好了。那些美丽的、引人遐想的画作再一次出现在了大人们的手边,大人们心惊胆颤地翻开了第一页,在确认男女主的发型都相对正常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开始体会艺术的美妙。

  负责做家务的惠子也曾带着自己家逐渐长大的孩子来看过雨月,那是一个和惠子有四五分相似的男孩,看起来活力十足。雨月看着那个活蹦乱跳到处翻东西的熊孩子,十分忧愁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为什么她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小雨月还没有嫁人呢。”惠子一边托着儿子一边说:“还没有嫁人当然就不会有了。”

  雨月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看着那个小家伙这么活蹦乱跳的模样,她也一点不想要一个男孩。

  啊,反正只要可以留一个西瓜头就可以了。男孩女孩其实都无所谓。

  她的画笔画过了秋日的山叶,屋下的檐铃,顺着南贺川飘走的落叶,到访的冷雨,没有叶片的、光秃秃的枝干,还有柱间的黑长直。用乌墨勾勒轮廓的时候,她的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自大开的门缝间钻来的冷风吹动了画纸,她挽着袖口用茶杯压住了画纸,起身去合上那扇移门。

  雨水沿着屋檐向下落去,倾洒在地面。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被悄然而至的暗云掩去了泰半,阴沉沉好似抹了一层铅灰一般。被斜斜吹送进屋檐下的雨水扑到了她的面孔上,脸颊上就沾上了湿意。

  这样子的天气……如果有人没有带伞就在山上乱跑的话,想必会变成一个可怜的落汤鸡。

  她还没有合上移门,正在用袖管擦面孔的时候,听到了来自外边的熟悉的喊声。

  “雨月,下雨了!”

  柱间这一阵子每天都来,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大概是太久没有下雨,他完全忘记了带一把伞出来,于是雨月成功收获了湿漉漉的柱间X1。

  她盯着浑身都在滴水的柱间,问道:“忍者都像你这个样子的吗?我还以为忍者很厉害呢。”

  柱间甩了甩自己被雨水打湿、粘成一团的头发,扶着额头说道:“所谓忍者,是要忍辱负重的人,而不是可以不被雨水打湿的人。再厉害的忍者,比如我,遇到雨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就算不遇到雨水,遇到一个愤怒的扉间,他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柱间想要擦一下额上的雨水,免得落下来影响到视线,可是他的手背和袖口也是湿漉漉的。他讪讪地放下了手,雨月却朝他递去了一方手帕,说:“用吧。”

  柱间看着她放在手上的手帕,把手收到了自己的背后,说道:“我的手断了。”然后他弯腰,把脸凑到了雨月的面前,说:“你帮我吧。”

  “那你就站在这儿吧。”雨月收起了手帕,看着他的表情从十分期待变为满是消沉,非常淡定地说:“我的手也断了。”

  消沉的柱间顶着一头的黑线,满是遗憾地取过了她的手帕,自己擦起那些雨水来。趁着他唉声叹气的时刻,雨月翻出了干净柔软的衣服——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男装了。她把洁净的衣服摆到了柱间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抽走了那一块已经浸了水的手帕。

  “怎么了?”柱间看着她,问道。

  雨月重新拿出一块干燥的毛巾搭在了他的头顶,说:“我来吧。”

  柱间:……

  他希望对方主动一点的时候,雨月完全不理他。但是当他已经接受现实的时候,雨月又忽然主动地来帮忙了。

  柱间觉得自己一点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柱间就知道雨月为什么要那样做了。她把毛巾搭在他的头顶,似乎要替他擦掉身上的雨水,但是最终毛巾的活动范围只有黑长直的生长区域。

  ——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只关心黑长直!

  “雨月我要换衣服了!”柱间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嗯。”雨月坐在他背后顺着他的黑长直。

  “我真的要换衣服了!”

  “嗯。”雨月捧着发尾摸了一会儿。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雨月继续用手缠着他的发尾。

  柱间褪下了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外衣,正要把里面被雨水浸湿的衣物也一并处理掉时,雨月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柱间:……

  “只是换衣服而已。”柱间叹了一口气,有点烦恼:“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可怕。”雨月松开了他的黑色发梢,说:“只是有点蠢而已。”

  “那为什么……”柱间挪过了自己的身体,握住了她的手腕,问道:“不和我做呢?”

  “做什么?”雨月一怔:“我有帮你擦干净头发。”

  “……”柱间向前凑近一点,雨月就向后挪一点。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干脆箍紧了对方的腰,省的她再继续一点点地后退。他认真地说:“我不是指做擦头发这样的事情。”

  “好潮。”她被按在对方的怀里,面颊贴着衣衫退了一半的胸膛,那些潮湿的衣襟贴着她的肌肤,让她感觉到有些不适。许久后,她问:“那你是想‘再来一次’吗?”

  “呃……”柱间很想直白地说是,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儿。

  “可是忍者不是要擅长‘忍’吗?”雨月努力地蹭着头,想从他的怀里挣出来。

  “……”柱间木。

  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松开了手,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雨月,换下了已经被雨水浸透的衣服,随手丢在了一旁。他展开了雨月拿来的干净的衣服,正要套上时,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制止了他将手探入袖口的举动。

  “怎么了?”柱间放下了手臂,问道。

  雨月将那件衣衫从他的手上取下,也一起丢在了地上。她从背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腰,贴紧了他的身体,喃喃着说道:“‘再来一次’吧。”

  被她遗忘在一旁的画纸与笔墨,安静地躺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来得及彻底合上的门缝之中,漏进了些微的雨水。那些潮湿的水意将纸张化为软而薄的一页,画纸连同其上的人物一起,被夹带着冷雨的风吹拂着微微皱起了一角。

  、第十七章·姓氏

    雨月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地得到一个崭新的西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