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斗笠的女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语,笔直朝着正前方走去,在印女担心的目光中十分淡定地站在了水面上,脚踩在水上时泛开了微小的涟漪。

  “……站在水上了?”印女有些惊奇。

  “这是今天的训练内容。”一清说:“如果无法站在水面上,就淹死吧。”

  印女:……

  印女用手搭在额头上,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面颊上,湿气透过厚重的外衣和斗篷钻到了她的身体里。她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今年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吗?……雨还要半个月才会停吧。”

  “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杀人了。”一清伸出了一只手,指了指水面,示意印女往前走,说道:“一个忍者就应该从小接受训练。你起步已经迟了,更应该勤勉才是。”

  印女朝前踏了一步,立刻踩空滑进了水塘里。还好水塘比较浅,只到她的腰部。

  “注意查克拉的控制,光瞪着水面是没有用的。”

  “诶?”印女有些惊吓,颓丧地说了声好。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池塘的淤泥走回了地面,哀叹老师明明失明了却随时能够只到她在做什么实在是太可怕了。

  雨一直在下,印女的斗篷早就没有了防水的作用。她整个人都湿漉漉如同一只落汤鸡,卷发贴在额头上,面颊上也沾满了水珠。

  “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吗?再来。”

  “忍者怎么可以不能吃苦呢!”

  “你以为你是鱼吗?来,在水里吐个泡泡我听着。”

  宇智波一清的训练让印女觉得心好累。

  她觉得找遍水之国也不会有这么丧病的老师了。

  寒冷的初春,在下着暴雨的池塘里练习查克拉的控制,掌控不好就要在水里泡一会儿,还要随时注意全身查克拉的变化,因为一旦感冒生病了可不能指望老师照顾她。

  “啊,成功了!”印女勉强控制着查克拉在池塘上来回跑了两圈,有点兴奋地告诉了一清。然而一清老师似乎没有注意她的话语,而是转过了身子朝着岸边走去。她的脚步踩过水面,啪沙啪沙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印女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意识到她这种反常的行动说明周围有其他人,于是干脆抓住了她的斗篷。

  或许是因为她的靠近,森林之中潜伏的人终于等不下去了,朝她丢出了几枚苦无。她拔出短刀,银色的刀光一闪,苦无就已经钉在了遥远的树干上。

  “印女,你等在这里。”一清用手将一直抓着她斗篷的印女推开,说:“附近应该只有这几个,我去一下就回来。”

  “啊,好。”印女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森林之中跳出了几个佩戴水之国护额的忍者,用凶悍的眼神盯着她的老师,虽然几个人的手都有些不自信地颤抖,还是努力放着狠话立flag:“不过是个瞎子罢了,竟然还需要派遣这么多人。”

  “那个……老大,我们还是撤退吧?有点吓人。”

  “闭嘴!怎么可以撤退呢?她可是赏金丰厚的火之国细作啊!”

  忍者们小声的争吵让印女觉得有些想笑。

  他们的争吵声并没有影响到宇智波一清,她一手举着刀就朝几个人的所在冲去了。虽然闭着眼,可是视野的缺失并不会妨碍她的行动。森林之中传来一阵巨响,一会儿便冒起了一股巨大的烟气,还有巨树被切断整齐滑倒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切就归于平静。

  她拍着手走出了森林,拍了拍印女的肩膀,问道:“没有人来过吧?”

  “没有。”印女摇了摇头,问道:“那个……我们要再搬一次家吗?”

  “大概吧。”一清说:“搬家好麻烦啊。可是他们也很烦啊。”

  “这么麻烦的话……干脆放弃任务算啦。”印女小声地嘟囔道:“真想摆脱这种到处搬来搬去的生活。”

  ——关键是每次搬家都是老师在一旁喝酒她负责搬啊!有没有人性啊!

  而且为了方便和自己的村子联系,老师每次都要在旧地址等上四五天,等来送信的白鸟再把新地址寄回去。今天是这个山的山脚,明天是那个镇的镇口,地址越写越长,越换越频繁。

  “好想一直住在一个像‘家’的地方啊。”印女说着,两个人一起朝山腰上住着的地方走去。还没有走近,印女就看到了一只肥胖的白鸟因为雨水的打湿而精神不济地在门口蹲着。

  “信来啦!”印女三步并作两步,将那只白鸟捧入了怀中。

  两个人将被雨水打湿的斗篷挂起来晾着,印女有些着急地看着一排晾着的衣服,全部都是湿漉漉的,没有任何干的迹象,随时可以拧出一盆水来。就连她自己,拧一拧都会有许多水出来。

  “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春天要没有衣服穿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竹筒,将信放到了一清的卧室。

  “印女——”一清拿毛巾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过来给我念信。”

  ×

  “火影大人将以下忍法一起封禁了。政务繁忙,以后可能难得会有如此的空闲给你写信。……嗯,还有……这个写的是……你要少喝酒,初春天气寒冷注意身体。千手扉间。”

  印女有些急切地念完了,然后震惊地发现落款完以后还有一行小字。

  ——我,我对你的爱扑通扑通如同龙卷风?

  印女觉得有十万个一清老师一边发酒疯一边跳草裙舞。

  “没有了吗?”一清伸手,示意印女将信纸交给她。

  “呃……”看着一清近在眼前的手掌,印女在心中权衡了一会儿,决然说道:“没有了!”

  她看着一清接过信,仔细叠好,塞进了一旁快要喷出来的信匣中,忍不住问道:“那个……老师,你的同事千手扉间,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印女忍不住开始想象一个十分闷骚地只专注于公务的叔叔型人物。大概是有着刻板的黑色头发和严肃的面孔,说话无趣又没有幽默感,所有的浪漫细胞都来源于书本的人物吧。

  “嗯?”一清努力推上了因为信件爆满而难以合上的信匣,说道:“他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千手扉间的容貌,只能想到他各种板着面孔一副你欠我五百万的模样,要不就是和她打架打的昏天黑地,没有柱间插入绝不停手的场景,还有就连求婚的时候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是一个很欠揍的人。”她说道。

  “啊……”印女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