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被捅了两根黑棒的扉间半闭着眼睛,说道:“这些棒子会导致查克拉无法提炼,如果你碰到它,查克拉也会紊乱的。”

  “……那你岂不是一直得这样子趴在地上了?”一清有些同情,说:“斑怎么捅在你的额头上?我觉得左右眼各插一根比较对称,不然简直是逼死强迫症啊。”

  “……”扉间的额头一跳,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可以气死他的话来。可是他也已经习惯了她脱线的思考方式,只好说道:“是不能动了,也不能瞬身。所以……靠你了。如果是你的话,还可以阻止他。”

  “……”一清听到他的话语,低下了头,许久,才叹气道:“我也阻止不了他。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就算无法阻止,也得试一试。”

  她站起身来,刚打算回到四代那里去,就听见他的喊声:“喂,一清。”

  “嗯?”她侧过了头,看着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模样:“怎么了吗?”

  “……是的。”扉间忽然说道,可是他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一清摸不着头脑。

  “你在说什么?”她冷着脸问道。

  “……六十年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扉间缓缓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现在我回答你了,是。”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骤然出现了一轮泛着幽光的月与冰冷的雨水。

  “扉间啊,你爱我吗?”

  六十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那个充斥着后悔与鲜血的终焉之谷,那个她用死亡结束与逃避了一切的地方,她握着扉间的手按着自己的脸颊,心中带着畅快的恶意如此问道。

  你爱我吗?

  是的。

  在遥远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就连她都成为一个故事的六十年后,她等来了他的答案。

  她垂下了头,没有话语。飞扬的尘埃环绕在他们俩的身侧,时刻提醒着她,她早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许久,她才轻轻地说:“抱歉。我不记得我问过什么了。”

  说罢,她决然转身离开了,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扉间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在视野之中消失,却无法站起来去追逐。

  ——他总是晚来一步,而她总是在拒绝他。

  ——如果当初没有战争,如果她的姓氏不是宇智波,如果她没有拒绝他,如果她不曾爱上斑,如果她没有死……

  太多太多的如果,可惜,都无法实现。

  ×

  宇智波一清朝着来时的地方跑去,却发现一股不同寻常的查克拉正在四代身边。这查克拉的感觉让她微微觉得不妙。

  “四代目,怎么回……”她停下了脚步,还没有问完,就看到了水门和带土面前,那个身披六道长袍,手持求道玉所化手杖的男人。

  “斑……”她的脚步僵在了原地,一只手警惕地放在了刀柄上。可是她知道,这样子的努力太过微弱,曾经在战国时代名扬五大国的她,在现在拥有六道之力的宇智波斑面前,什么都不算,如同尘芥一般微茫。

  被黑绝控制着的带土朝着宇智波斑一步步走去,斑没有注意到其他任何人,直视着带土,嘴角露出些微的、志在必得的笑意。

  水门与卡卡西对视一眼,将标有飞雷神标记的苦无投掷到了斑的脚边,而卡卡西则用神威转移朝斑走去的带土。

  好机会!

  宇智波一清趁机把刀也一起扔了出去……不会仙术,就靠眼睛打天下的小公举就是这么任性,只能用刀进行无差别物理攻击(暴击)。

  水门瞬身到了斑的面前,手中的仙术螺旋丸朝着斑的腹部捅去。

  斑扬起手,手中阴阳遁制成的长杖就将水门唯一剩下的手臂切断,断臂和螺旋丸朝着一清飞来,她的刀则被打到了遥远的另一边。她的三勾玉变为了万花筒,刚想发动丰斟渟尊,就忽然想起来这个螺旋丸是水门的。

  ……这要是弹回去,水门就得直接爆炸了,糟糕……

  “神威!”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让水门爆炸一次体会烟花之唯美的时候,卡卡西及时用神威把螺旋丸转移走了,水门除了又断一臂只能试试看学着用脚结印以外,没有损伤。

  几个人的攻击都被化解,带土依旧在朝斑走去,穿过了没有我爱罗支撑而骤然崩塌的砂之壁,斑剩下的那只轮回眼,似乎马上就可以回到他自己的眼眶之中。带土缓缓地、逐渐地走到了宇智波斑的身边,在卡卡西和水门焦虑的注视之中,斑却并没有急着将他的眼睛取走,而是抬起了手,手心出现了一根熟悉的黑棒。

  “那些棒子可以锁定查克拉,四代目你们快躲……”一清扭头,朝水门喊了一声,就发现他们几个正怔怔地瞧着她的胸口。她低下头一看,斑手中的黑棒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不知何时,三根黑棒当胸穿过,让她一瞬间无法动弹。

  ……斑,你插棒子的时候能照顾一下强迫症吗?请左右对称,谢谢合作。

  宇智波斑刚才似乎是随手丢出了这些黑棒而此时才忽然发现了她的存在,轻笑了一声,说道:“是你啊,一清。”

  “……废话。”她冷着声音说。

  “总是阻碍我的话,就安静地等在那里不要动吧。”斑微微一低头,白色的发拂过他的肩。

  “……我们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一清看着他有些陌生的脸,因为不能动,她只能和他说话:“只会沉迷于梦境的你,弱小到我都看不起。”

  “弱小?”斑重复了一遍,继而有些疯狂地笑了:“那只会用死亡逃避一切的懦弱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弱小的?现在,我是拥有六道之力的人,而你是秽土之躯,跪在我的面前,弱小的是你,而不是我啊。”

  斑朝着她走了一步,目光落在了她的面庞上。

  美丽的、透着冷漠与骄傲的,曾经让所有人感到愉悦与恐惧的容颜,如今却因为死亡而只能凭借秽土重现,这些斑驳的裂痕,破坏了她曾经的美丽。她那黑色的眼睛,曾经是他眼中最为美丽的、也是甘心献给他的眼睛,此刻却只能拥有虚假的光明。

  他伏下身子,去抚摸她的面孔,触手没有温暖的触感,只有粗糙的碎土沿着他抚摸的弧度不停地坠落。他抚过她冰冷的唇,说道:“我会创造一个世界,那里的你拥有永生……永恒的美丽与光明,也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不觉得可笑又可怜吗。”她看着他熟悉却陌生的脸,却无法感受到他抚摸她时的温暖。如今的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既没有痛感,也没有触感,一切于她都是虚幻。

  “是你用死亡欺骗了我,才让一切演变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样子。”她说:“如果你坚守曾经的誓言,一直和我在一起,又何须那些虚无的梦。……亲手将我推出去,让我因为绝望而自杀,如今再用梦来创造一个我,你……真是可怜啊。”

  “你用死亡惩罚了我四十余年……还不够吗?”他的手离开了她的面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有着疯狂之色:“你无法想象那黑暗之中的四十年我是如何度过的。孤独、空虚、痛苦,无尽的后悔……你不知道,因为你用死亡逃避了一切。在那以后……你还用再一次的死亡重新惩罚了我。”

  “那漫长的岁月……我已经忍受够了。”他朝带土走去,将手伸入了他的眼眶,掏出了剩下的那一只轮回眼,装入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都是虚假的,在这个世界的你,也是虚假的。”他睁开了那双轮回眼,身躯逐渐朝空中浮去。所有人都无法动弹,秽土转生者被他用黑棒固定,水门失去了双臂,其余忍者无法匹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立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