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酱!”鸣人因为被钉在地上而没有被这次推力祸及,只能焦急地盯着樱。

  “这样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九尾。”佩恩又转回去,专注地盯着鸣人:“先从哪里说起呢?从自来也老师未完成的愿望,我所要开创的正义与和平说起吧。”

  佩恩面无表情,话语中也没有任何的情感。他深沉的话语,让鸣人微微张开了嘴,许久,才嗫嚅着说道:“正义……和平……”

  “是。”

  “正义和和平……”鸣人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佩恩这一次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鸣人低垂的眼帘,似乎是想要观察他此刻的表情。

  “你少开玩笑了。”鸣人咬着牙,低低地重复完后,像是要宣泄所有的情感一般,抬起头朝佩恩喊道:“我叫你不要开玩笑了!”

  “你杀死了我的师傅,杀死了我的老师,杀死了我的同伴,把我的村子夷为平地……”

  他被钉在地上的手微微地抖动着,可以活动的手指猛然缩拢,在地上留下几道浅浅抓挖的痕迹:“这样子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

  “是吗?”佩恩站了起来,俯视着鸣人充满着不甘和愤怒的脸庞,说:“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当然是打倒你!”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由我为这个忍者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与正义!”

  佩恩将视线从鸣人的面庞上转开,抬起头望向了山坡上巨大的火影雕像们。他沉默许久,说:“那可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的话语让鸣人无法理解。

  仿佛他真的是在夸奖鸣人,打败他,打败这个将木叶夷为平地的佩恩是一件无比正义之事。

  “但是。”佩恩朝一侧走去,脚步停在了离鸣人躯体数步之远的地方。他看到了跪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樱,此刻对方虽然身不能动,却一直在死死地瞪着他。

  “但是……把我的父母,我的伙伴,我的朋友都杀死的木叶忍者,把我的村子都毁灭的木叶忍村,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正义与和平?”

  佩恩没有感情的话语,却让鸣人忽然失去了宣泄愤怒的动力。鸣人的表情微怔,狠狠收拢的十指也逐渐放开。

  樱看着鸣人的神态,知道他正在因为佩恩这自揭伤口的话语而感到动摇。

  她从来都知道木叶忍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对小国发动战争,借用绝对强大的力量筹措战争的资金,攫夺自己的利益,将火之国的强大与欢愉建立在践踏其他国家土地的基础之上。她的师傅一直在为扭转这种痛苦的方式而努力着,用自己的方法与激进武斗派对抗,妄图遏止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战争火种,她亦然。

  战争酝酿痛苦,死亡带来憎恨。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复仇的漩涡。憎恨让曾经的佐助毅然成为叛忍,不惜与木叶对抗。憎恨让鹿丸在一夜之间匆匆长大,为了复仇将飞段深埋于树林之中。憎恨也让她现在在这里,面对着这个毁灭了她家园的人咬牙切齿。

  她的神思一时有些恍惚,只能隐约地察觉到腹部已经快要麻木的疼痛。佩恩和鸣人又说了一些什么,她甚至都不想去听。

  从前的她一直想要变强大,因此跟随纲手不断地修行。后来为了这个村子,她成为了暗部的队长,每天都在防范着来自鹰派的虎视眈眈与外部的各种诡计阴谋。她以为足够努力,总有一天可以成为那个可以保护所有人的火影,但是……

  看着眼前这片沦为荒芜的废墟,她忽然意识到,她是何其的渺小。

  也许在命运的安排下,她微渺的挣扎,在天神的笔下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无用。

  她所能做的……恐怕只能像她的老师纲手大人那样,像阿斯玛那样,像自来也那样,为了这个村子做出自己所能做的最后的事情,然后安静地成为幕后的火影。

  、64.风儿很喧嚣(修)

    她的沉思没过多久就被打断了。

  一个她从没有想过的人忽然冲到了鸣人的面前,挡在了佩恩和鸣人之间。

  明明鸣人已经告诉过大家谁都不要插手,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却还是有人不顾自身安危,罔顾佩恩的强大与鸣人的话语,笔直地站在了佩恩的面前。

  那个拥有蓝黑色长发的少女,正是樱和鸣人在忍者学校时的同班同学,日向雏田。

  樱对于她没有什么特殊印象,只记得她一看到鸣人就会脸红害羞对手指,少女心满满,于是有时候干脆用她来挡住漩涡同学进攻的热情。……成功率500%。

  “你跑来干什么!”鸣人抬起头,对站在他面前的雏田喊道:“你快离开这里!你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雏田微微握紧了拳头,并没有退后。她抬起了总是低着的头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你在说什么啊!”鸣人咬牙,又喊了一声:“快逃!你怎么可以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这一次,由我来保护鸣人君。”面孔上尚有青涩的少女后撤一步,摆出了柔拳的姿态,从前常常满是羞涩的面孔上,曾经的害怕荡然无存,仿佛她面对的并非一击夷平木叶的佩恩,而是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就能打倒的敌人。

  没有害怕与后顾,为了自己的意愿,决然地站在这里。哪怕她面对的,可能就是死亡。

  她反身一脚踢断插在鸣人后背上的黑棒,却在瞬间被强大的斥力推出很远。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后,又被佩恩戏耍一般吸引向自己,随后再被重重抛下。柔弱的身躯砸落在地面时的沉闷重响,让鸣人口中所有的呼喊都凝滞于喉中无法发出。

  “援军啊。”佩恩走到了雏田身旁,那个蜷缩在她脚下的少女此刻只勉强地用手支撑着自己,露出衣袖外的皮肤上已满是伤痕。

  佩恩扬起了手,袖中滑出了他的黑棒。他朝着雏田的身体高高举起了手臂,却保持着抬手的姿势迟迟没有下刺,语气之中似乎有着不解:“凭借你的力量,只是以卵击石罢了。为何要送死?……又为何要战斗?”

  没有人回答他,佩恩的手朝着雏田的躯体落下。

  一切景象在鸣人的眼中,似乎被无限的放慢。就连呼喊出名字,都觉得枉然。

  ×

  “没事吧?雏田。”

  雏田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微微转过了头。温热的血液滴在她的面庞上,沿着脸颊的弧度向下巴流淌去。她的眼睫不安地抖动着,眼眶瞬间就泛红了,似乎随时可以哭出声来。

  “不要这么惊恐嘛。……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毕竟,除了佐助君以外,你还是第一个得到这个待遇的人呢。”

  鸣人微微张着嘴,看着前方的景象,前一刻惊慌的表情还凝结僵硬在他的脸上。他嗫嚅了许久,才说道:“……樱酱?”

  樱支起跪伏在雏田身前的身体,用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抹去了唇角温热的血迹。手背上被黑棒捅穿后留下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仍旧被黑棒桎梏着的左手依旧无法继续凝练查克拉。她不顾肩胛骨被捅了两下后的剧痛,反手抄起刚才丢在一旁的黑棒朝佩恩的脸刺去。

  佩恩后跳两步,躲掉了她的攻击,放下了手臂:“竟然可以自己拔下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樱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旧不听使唤。方才千钧一发之时忽然挣脱查克拉的操纵冲了过来挡住了这可能是致命的一击,现在她的身体又无法继续支持了。

  “樱酱……”雏田在她的身后爬了起来,担忧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