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领域展开十分钟後。

  此刻。

  不管是涩谷内的术师丶诅咒师还是咒灵,都已经完全搞清楚了一件事。

  场内的战局已经被一个人彻底地改变了——此刻,涩谷站内正播放着一把太不太成熟的女声‘解释’丶‘开示’着整个事态,虽然播放的录音内容仍有些对不上涩谷情况的内容,但基本上所有人都明白了状况。

  ——此刻的涩谷是弱者优势地形。

  死者越多,能够提供协助的帮手就越多。

  而两侧都明白了一件事。

  于诅咒方,只要这个领域继续持续下去,术师方的人数优势就不会消失。

  于术师方,唯一能对死者造成不可逆伤害的只有真人这一个咒灵而已。

  除了执着于要杀死虎杖悠仁的胀相,和被两个夏油杰拖入了混战的羂索之外,其它存活下来的诅咒方已经明白了此刻自己要做的事情为何——将这个领域破坏。

  而术师的目的优先级除了将封印着五条悟的狱门疆抢回来之外,还有就是首先将咒灵真人优先祓除。

  而两方的会面地点,理所当然地就已经固定在了一个地方。

  广播室。

  因为仅凭借人力的‘杂事’已经可以全权交给死者解决,术师侧的主战力终于全部解放出来,除了已经去追击真人的冥冥和忧忧,还有被一个奇怪的‘保镖’拖住的三个一年生之外。

  几个班的术师终于都集|合在了广播室,真希丶熊猫两个学生被命令在外面待命,只有七海丶直毗人丶日下部三名带队的一级术师,和灰原作为死者进入了广播室——

  但这里只有播放着录音文件的器械,能看到的漆黑的水面下正显示着一个与广播室截然不同的黄昏河畔的倒影。

  而在河畔的水中,正沉沉睡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陌生女性——沉于水中的女性闭着眼睛,在水中显得皮肤都有些惨白,让人一时分不清楚她是生是死。

  她看上去比录音里播放的声线要成熟不少,声音听上去倒还有些像是高中生,这里的黑发女性看上去却已经二十出头了。

  从半遮眼的黑色发丝後,倒是能看到如水中墨莲般,黑白分明,带着清净感的清丽相貌。但比起那种从单纯美学上能理解的美貌,三名一级术师更能直观体会的是那种异质感。

  不仅仅因为那倒影中的黄泉风景,或是那种只存在倒影中,摸不着捞不出的奇异感。

  更多的还是那种似人非人,如身浸冰湖,被湖畔的水雾气所迷住视野,时刻会被抓住然後一同沉入水中的感觉——就像是握着刀的时候却想着要是被扎上,站在悬崖边缘幻想自己万一坠落,又或者是看着两侧电车来,脑袋却已经不受控地思考起了要是此刻前进一步,落到车道中央又会如何。

  不受控的侵入性思维直接翻涌了上来。

  明明她仍闭着眼睛。

  却已经想象到了黑发女人睁开眼睛,定定看着自己的画面——‘要一起坠落吗?’伴随着神乐铃镇魂的声音,三名术师几乎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三名术师都意识到了那种认知层面上的干扰,有些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而经过灰原的确认,那应该就是这个领域的主人,那位不知名的巫女。

  禅院直毗人在确认了这水面不可侵入之後就放弃了对这位沉睡着的黑发女性术师的试探。

  而日下部叼着棒棒糖:“这真的是自己人吗?怎麽看都像是诅咒……”二年级的摸鱼教师皱起眉头,“该不会这是另外一个阴谋吧?”

  “那她没有必要在束缚里加上将生命献出这种筹码吧。”七海倒是没有闲着,在确保巫女的录音能够作为倒计时一般的背景音继续播放的同时已经找到了广播麦克风,他想也没想就先给全站播报了现在的术师集中动向,该去往何处避难丶和队友汇合丶是否有後续救援的事情。

  直毗人捏着胡子:“不担心那些咒灵知道情报吗?”虽然他确实是如此追问,但不管是面上还是语气里却都没有任何要阻拦的意思。

  而另一位一级术师日下部语气有些烦躁,但也确实懂他的意思:“那些咒灵为了扭转战局,本来就会往这边来,说到底,事情到了这个阶段的话,本来就没有什麽再互相遮掩的必要。”

  是的。

  现在已经是五条悟被封印四十分钟後。

  咒灵们确实可以通过这里七海通过广播交互的信息再给普通人找麻烦——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的优先级早就不是做这些‘小恶’,而是直接过来抓住事件的核心。

  也就是确保封印着五条悟的狱门疆不被抢走,而破坏这有利于术师的领域才是先决条件。

  作为‘核心’护卫之一的日下部倒是抱怨颇多:“但话是这麽说,但排除冥小姐他们去对付的缝合脸咒灵的话,至少还有两个特级咒灵会一起往我们这边过来吧?”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无术式的他倒是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知之明,“凭借我们三个的实力足以应付吗?”

  三名术师都已经听复活过来的死者和其它死亡的术师通报了两名咒灵的实力和术式情报。

  一个像是主题公园章鱼玩偶的家夥还好说。

  另外一个富士山脑袋该怎麽说——那分明就算在特级中也算得上是很强的敌人。

  七海没有接话。

  直毗人倒是笑呵呵地打了个酒嗝:“你可以去执行别的工作。”但言下之意是随便他逃的意思。

  “啧。”而那个二年级的老师却是板起了一张脸,“都把学生带到这里了,怎麽可能自己离开啊。”然後他的目光瞟向了旁边的灰原,语气厌厌,“就连没什麽战斗力的普通人都上了。”他要是在这里临阵退缩到底算什麽?

  日下部语气里分明就是怪罪的意思,但表现却和他嫌弃的行动都相反。

  他把棒棒糖直接咬碎,用的力道直接将糖果的塑料杆给折弯了然後丢进了垃圾桶,这位二年级的班主任思考了片刻:“先让学生撤退吧,这里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牵扯进来的水平了。”他看向了七海和直毗人,对着麦克风的方向擡了擡下巴,“让死者里面的术师过来跟我们一起对上特级咒灵,学生们就在咒灵过来之前,在其它地方负责疏散民衆和查看剩下的结界柱钉——不是还有两道阻拦‘普通人’的结界吗?”

  他说得正是属于汉堡的两片面包,位于最外层和最里层的两层结界。

  “……我还以为你会摸鱼到最後。”对日下部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七海推了推护目镜。

  而那个摸鱼职工则是非常大声地抱怨了起来:“到底是谁在这里道德绑架我啊!”

  三个带队的一级术师一旦达成了共识之後就不再多言,他们直接叫来了外面的熊猫和真希,费了点功夫把他们两人安排了出去,然後才用广播通知了现在的情况和决策。

  然後。

  三名一级术师沉默地开始了最後迎战两名特级的准备。

  于此同时,场内其它的所有术师和咒灵都听见了涩谷车站里的播报声。

  地下五层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羂索一开始还占着咒术使用的优势,但很快就因为咒灵不断被祓除的消耗落入了下风。

  他一个人远远不如两个夏油杰加起来强,在杂鱼咒灵消耗完毕之後,留给这个老不死术师的操作空间越来越小——他倒是谨慎了不少,除了左臂上无法恢复的骨折之外,羂索再没给两个夏油命中自己双手的机会。

  杰这边的特级咒灵强度比羂索的咒灵高了太多,在场的作用远大于极之番。

  而羂索那边估计也是还留着咒灵有用,根本没有使用极之番,将所有咒灵一口气放出的打算。

  而看样子是怕自己进入熔断期被两个夏油占上风,他也并没有使用领域的动向——两边就这样以体术相互僵持,虽然确实能对羂索造成伤害,但时间上来说太缓慢了。

  羂索一看就是想将时间拖到领域的最後。

  杰分心听了一耳朵广播,内心倒是有了计较——现在的情况,其实只要通知术师狱门疆已经被自己拿到手,让他们专心营救事宜,然後自己在限定时间以内将羂索解决再去把善子妹妹唤醒就行。

  而另一个狐狸眼教主对这里的猴子不甚关心。他积极制造着进攻的空隙,眼见着对面羂索的咒灵逐渐消耗,他甚至还有馀力看向了杰:“如果这麽担心那个巫女的话。”就算是对上自己,他仍旧是那种慢条斯理却又强势的说话风格,“把咒灵留在这里我来拖住也行噢?”

  “善子妹妹应该不需要那种程度的单独照顾。”杰笑了起来。

  两人貌似内讧,实际上却是一前一後直接包抄围上了羂索。

  几乎是镜像出手的两个夏油这下都动起了真格,一个挥动起咒具,而另一个则是直接就试图擒拿住躲避姿态里的羂索,两人不管谁的出手被躲过,另一个就会顺着羂索躲藏的空隙出手。

  恰如此刻,羂索刚闪开狼牙棒,杰旁边的真人就应声而上,直接就要摸上诅咒师的脑袋——

  羂索直接以牺牲又一个游龙型咒灵替自己阻挡了作用在灵魂上的伤害,接着转手就要先将真人祓除。

  但于此同时夏油的狼牙棒已经挥动了过来,直接就砸向了羂索无暇防御的左手空挡。

  电光火石之间。

  被包围在中间的羂索已经别无选择——是左手从灵魂层面被废,直接进入落败的循环,还是现在就展开领域,等这一关过去之後再想之後要怎麽解决。

  头顶缝合线的诅咒师直接开始了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只是开放领域的构成物落在地上的一瞬间——附带着重力操作的领域就直接让所有人一起陷进了地面,仿佛好几吨重物的压力直接压在了在场的两个夏油和咒灵身上。

  于此同时杰已经操纵着漏瑚开啓了领域,但较弱一方的领域就算打开并进入角力,这中间仍有约四五秒的时间差。

  羂索打得正是这个主意。

  他要在这几秒内让两个夏油都再死一次。

  但这边的两名特级术师和那种任人宰割的菜鸟相去甚远——杰已经又让花御也在漏瑚之後准备好了领域展开。

  而夏油。

  他直接顶着重力的影响站了起来。

  “你好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没有在领域里加载必杀,而只有术式必中。”那位长着狐狸眼的死者满脸轻慢,他微微屈着腰,直接拿着狼牙棒站了起来,“总感觉被你小瞧了啊。”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真是让人不快。”

  杰当然也爬了起来,眼见着漏瑚的领域很快就要撑不住,直接追加了花御的领域——由于强度差异,三方角力的结果估计很快就会变成两名咒灵被挤碎,能够坚持的时长至多不过十秒。

  “热身好了?”杰问,直接将自己有领域的几个咒灵全都叫了出来,事到如今也没有了再收着的必要了。

  夏油没有回答。

  但两个本质是一个人的家夥,和对面接收过夏油身体全部记忆的诅咒师都很明白三人之间的对垒走向为何。

  胜负就在这十秒内。

  两个夏油想在羂索的领域里直接将这家夥打爆。

  三个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重力忽上忽下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应该使用的怎样的力道,索性两名咒灵操术直接就放弃了强行抵抗,只是以瞬时间的快速反应操纵着身体调整——爱好都是‘格斗术’的两位怪刘海直接就以镜像的模式冲了上去。

  两个夏油杰的体术模式几乎如出一辙,就算不用思考,两人(或者说是一个人)也完全能知道怎麽互相配合——而羂索虽然有着夏油杰的记忆。

  但‘知道’和‘凭借身体的本能,自如行动,不用思考也完全清楚自己的套路’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

  这是冒牌货和本尊的决定性差异。

  “只是披着个皮,真以为自己就是咒灵操术了了啊,你是没有自己的术式和身体吗?羂索叔叔。”杰已经咧开了嘴,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容,直接一掌接下羂索的肘击,直接往反方向把他的手扭断了,“——总要以别人的名字和身份行动,跟个寄生虫一样。”

  夏油则是在这之後直接用地狱咒具在羂索还没来得及使用反转术式的时候砸向了他受伤的部位,从灵魂层面的攻击直接砸碎了诅咒师的右手,羂索左臂已经挥来了对准他腹部的一击。

  这位现任教主已经直接将狼牙棒抛出,借着撒手的空挡又踹上了他的左臂伤口躲开了攻击,然後杰正好接过了咒具,直接以顶端的窄头将狼牙棒以全力顶向了羂索的心口。

  应该是直接击碎了什麽内脏,羂索的脸色青黑。

  夏油一个翻滚着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露出了一个再客气不过的微笑:“谁给的你自称夏油的许可?”然後他的笑容随着语气一起阴沉了下来,“……冒牌货。”

  十秒。

  漏瑚和花御的领域因无法支撑直接破裂。

  较弱的花御直接被领域祓除,漏瑚无法继续战斗,只能被杰收了回去。

  那边趴跪在地上咳出血的羂索也因为咒力和灵魂的伤势原因无法继续维持领域。

  两名教主都被重力压碎了好几根骨头——杰一边的肩膀全碎,而夏油则是拖着一条断腿。

  胜负已分。

  夏油杰仍屹立于此。

  “……就算你已经被放出来了,钱可是不会退的。”冥冥肩上扛着大斧,就算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这位薄荷冰蓝发色的女术师仍是在自己心口比出了金钱的手势。

  本来是劣势才对。

  因为不管是乌鸦还是斧头本身,对那个咒灵能造成的伤害都非常有限,反而是这边因为乌鸦的消耗而逐渐陷入了焦灼。

  然後那家夥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是穿着便服,手里拿着一把坠着锁链的奇怪咒具的五条悟,他并没有戴眼罩,过来的时候直接挡下了真人的一击。

  白发男人勾下自己的墨镜,以苍天之瞳打量着整个地铁站里面的情况——他来得有些晚,广播里的开示段落早已结束,只剩下奇怪的番茄钟背景音。

  但他仍是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是怎麽回事。

  这位最强根本无视那个缝合脸咒灵见了鬼似的表情,他斜眼看了一眼那个满脸震惊嘴里还念叨着‘不可能’‘漏瑚他们呢?’这些爱啊友情热血之类的废话就打算溜掉的咒灵,本质来到这里的只有灵魂的最强先是直接以苍把真人吸了过来,直接一拳把它砸到了地上。

  然後他才回头,先是随便答应了冥冥的‘不退钱申请’——反正本来就不是悟来出这个钱:“冥小姐,她领域展开多久了?”一边这麽说着,五条悟踩了踩脚底下对人并无伤害的夜泉。

  那边的冥冥倒是有些好奇:“……原来是你认识的人啊?”

  “嗯。”本来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的五条悟已经露出了微笑,直接亮出了戴着戒指的左手,“是我的老婆~”与此同时,他倒也没有闲着,右手已经抓着真人的脑袋跟修理电视机那样,反复砸了起来,玩腻的家夥居高临下地睨着真人,拽着它的头发把这家夥提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只并不是那一只。

  白发男人仍是免不了露出了一个微笑——直接以苍把这家夥以拧成麻花的状态祓除了。

  “所以?领域展开多久了?”他回头看向那边不知道为什麽已经愣住的冥冥,而对于敌人的位置,六眼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那边的女性术师前辈已经撩开了自己搭在脸前的辫子。

  “十几丶快二十分钟了吧?”然後在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视线之後,冥冥才把辫子放下来,“需要保密的话,我的封口费是这个金额。”她比了一个数字。

  而那个白发男人先是摆了摆手:“封口?有那个必要吗?”他正打算离开,先去六眼看到的杰的方位去看看情况,五条悟突然又走了回来。

  反正花得根本不是自己的钱。

  “要冥小姐宣扬出去的话,费用是多少?”那家夥指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

  而五条悟的威力显现得很快。

  第一站就是两个夏油杰的所在地。

  那边厢羂索已经被祓除,两个夏油杰正蹲在地下研究怎麽把他脑袋上的缝合线拆下来——杰已经召唤出了储物的咒灵打算把脑袋带回去给善子当伴手礼,而夏油则是思考能不能就地把自己的尸体火化这件事。

  看到他过来的时候。

  夏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杰倒是已经伸出无碍的那只手,挥了挥:“哟。”然後才对旁边的‘自己’点了点头。

  “有空在这里闲逛,先把善子放出来吧。”白发特级勾下自己的墨镜,打量了一眼两个夏油杰的伤势,然後才对着另外一个夏油点了点头,“肩膀啊……还能打吗。”他双手插兜,歪着脑袋,语气里有些挑衅,“杰。”

  那个狐狸眼挚友只是笑着叹了口气:“我可是不会吃这套的噢,悟。”说着,杰就已经把巫女放在自己那儿的

  然後这家夥才想起第一站跑到这里的缘由,五条悟挠了挠自己的後脑勺:“啊丶说起来狱门疆是在这边?善子用了极之番的话,应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吧?”然後这麽说着,这家夥已经亮出了被自己藏了十几年的天逆鉾,“这些乱子还是让那家夥本人来解决才合适吧,啧,居然还要劳动别人的老婆来帮他收拾残局……”

  这麽说着,已经三十多的最强嘴里已经嘟嘟囔囔冒出了一堆抱怨。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他以天逆鉾捅上了狱门疆,以直接破坏术式结构的方式把这里的五条放了出来,然後以灵魂来算是两人丶实际来说是四人的两组最强对了一下时间。

  “善子妹妹那边我会在最後之前把她带回来的。”杰看了一眼另一个自己,“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吧?”已经被超度的前教主脾气倒是重新往他没叛逃的时候逆生长了一些,成了场里最适合调节气氛的人。

  属于这个世界的五条活动了一下脖子:“在解决完这里的咒灵再叙旧吧。”他对着挚友点了点头,“真是的——总感觉这两个小时长得吓死人。”二十八岁的最强摸着自己的後脑勺,语气有些烦躁。

  而悟听了一耳朵广播里的计时,已经催促了起来:“我去解决广播站那边的两个咒灵,你去把悠仁那边的半咒灵解决掉——”他没好气地‘指挥’着另一个自己,然後才啧了一声,“两个杰的话就都去广播站吧,到时候让善子延长一下构成时间就行。”

  然後。

  那些闹着要成为新人类的咒灵的命数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说实话。

  漏瑚等到两个最强和一个自己还有两个夏油杰的绝望表情多少有些有趣。

  而坨艮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记根本没有配合的苍搞成了咒灵弹球,毫无默契的两个五条悟(估计是玩心居多)直接换成了术式反转的斥力轮流给了弹球一记。

  没等到一局乒乓决出胜负那家夥就被祓除了。

  “啧。”本世界的GTG有些嫌弃地重新戴上了眼罩,看向了那边站得远远的夏油杰,是跟学生们挥了挥手,决定先跟老友叙叙旧。

  而悟则是顺手拍了一张三名一级术师震惊表情的游客照,然後就跟着杰进了广播站。

  巫女正静静地躺在水下。

  正如往日重现一样——那曾是心动的开始。

  已为人夫的白发男人叹了口气。

  虽然又是耗掉了大半的咒力。

  但巫女总归是比过去强上了不少,这次善子被夏油拉起来之後,只是稍微晕乎了十来分钟就清醒了过来——起先,被人抱着前进的巫女仍有些迟钝,感觉自己除了头发以外的地方反常地非常干爽。

  然後善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的,是一件格外眼熟的便服外套——黑色的猫眼微微眯起,迟钝的思考回路正逐渐恢复清明。

  巫女伸手,看了一眼袖口,又揪起衣服胸口上的标签和LOGO打量,和自己买给悟的那件分毫不差。

  ……为什麽?四五年前就有这款外套了吗?说起来我到底是什麽时候给他买的来着?

  生日?节日?

  不,好像就是看到了觉得很适合就买下来了。

  然後她逐渐恢复的神志才注意到自己正被人揽着,因为笼罩着自己的气息太过于熟悉,以至于猫眼巫女一开始根本没有提起任何警戒,她直接擡头,看到的却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终于注意到我了啊,善子。”白发男人伸手将她的脑袋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肩膀。

  猫眼巫女有些发懵,她这才注意到此刻,两人正走在咒高……不丶这个格局看来的话,应该是这边世界的咒高的校舍内:“……解决了?”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杰他们呢?”她问,因为脱力,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浮。

  而悟只是把她往上颠了颠:“还在处理後续事宜,本来我打算把你放到休息的地方也过去的,不过既然你醒了的话,一会儿要回去吗?”

  “唔……”巫女思考了片刻然後才点点头,“那边的情况,还是人多一点更好解决吧。”

  然後她才意识到现状。

  “悟,你为什麽过来了?这里的状况应该用不上——”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不需要我。”那个白发男人把下巴放在了她的头顶上,没让善子看见自己的表情,“至于为什麽过来了。”那位最强的声音变得轻浮了起来,“因为……”

  “悟。”已经察觉到了他此刻该有的表情,猫眼巫女直接叫停了五条悟那种习惯性轻飘飘说话的‘恶习’,“脸。”她语气有些惫懒,直接用右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轻轻地摩挲着他颈後剔短的发茬。

  五条悟语气里带着些许疑问,嗯了一声,乖乖低下了头。

  而巫女已经把嘴巴凑近了他的耳朵,将丈夫的墨镜推到了头顶:“看不到的话……”

  被他习惯性遮掩的情绪,即使不看也是知道的。

  黑色的眼珠对上了冰蓝色的。

  看不到脸的话。

  “该怎麽接吻呢?”那是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对了。”

  正挂空只穿着某个人便服外套的猫眼巫女喘匀了气,按了按有些发烫的嘴巴。

  “我其他的衣服呢?悟。”这里又没有换洗衣物的话,“总不能……”

  那家夥笑着转移了话题:“想见你。”所以来了。

  总是这样。

  这个本性非常冷漠的家夥总在该说实话的时候轻浮地要命,却又在毫无关系的时候突然认真了起来。

  真让人没有办法。

  作为土狗的我,对于让人吃狗粮这种事情难以抵抗(?)

  在思考九月上旬能不能写完这种事……感觉要写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实在写不完我就把其中一个IF线写一本新的短文好了(但那样就要单独整理大纲什麽的)

  漫画已经这样了,感觉还是无脑甜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