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话根本没有顾忌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宿傩。

  而那位诅咒之王竟然也没有大吵大闹——这个老奸巨猾的远古术师只是静静听着善子的计划,像是在思考应对一样,明显‘醒’着。

  而打算诅咒他的善子连头也没有擡过。

  “宿傩大人。”越是讨厌越是亲近的巫女半阖下眼睛,“我知道您在想什麽,没可能的噢。”想反抗的话。

  [语气真大。]那诅咒之王语气平淡的回应,[你应该知道只要我的其它手指还在的话,死去的只是一部分的我而已,虽然不能成为主导有些可惜。]

  只要那份‘诅咒’还存在一天。

  哪怕复活过来的宿傩比不上他的全盛时期,但他那种程度上的诅咒是绝对不会永远消亡的。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质。

  [贪婪丶丑恶丶嫉妒丶卑劣丶自私……不是箱笼中巫女的你只是个凡人罢了,你的寿命是有限的。]而恶是永恒的。

  猫眼巫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为什麽就连宿傩大人这种人也要考虑到正义与邪恶的事情啊,我以为您是真正意义上的随心行动呢。”穿着和服的年轻女人歪着脑袋,“这样的话,您也只是凡人而已。”

  不管是羂索还是宿傩——说到底他们的人生行动都是为了证明一个理念,一个教条。

  “……执着于告诉所有人‘我是对的’那种程度的执念,哪怕死了都要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说着自己是用行动‘警醒’别人,人类的恶面是永恒不变一定会诞生的东西……真是无聊。”她语气里只有感叹,但却从另一种层面上嘲讽了眼前的诅咒之王,“说白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伟大的‘理念和理想’无法说服任何人,只能用拳头让发出不同意见的人都闭上嘴巴吗,宿傩大人。”

  暴力里没有正确,暴力只是放弃交流,无法互相说服的最後解决手段而已。

  如果那就是正确的话。

  人的道路不应该越走越孤独才对。

  毕竟就算被火山的高压和烈焰烧制而成的宝石再少见,和那种四处可见的有毒黑灰比起来——果然还是数量更稀少的宝石更加永恒丶耀眼且珍贵吧。

  恶很多,细碎且泛滥,人性里本就满是这样的毒。

  但最後人们会记住的只有宝石。

  已经跨过了那种脆弱时光的成年女性语气清清淡淡:“您已经错过了杀死我的最好机会了。”

  而且。

  “说到底~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吧。”旁边的五条悟撑着脸看向了旁边的巫女,然後目光移向了宿傩的方向,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有那种罗里吧嗦的时间,不如想想自己的时代靠自己拯救的事情吧。”那位最强笑嘻嘻地说,然後咋呼了起来,“糟糕,这句话是不是超级帅气的?善子?”

  巫女根本懒得理他。

  “超级帅气的吧?悠仁~”

  “……啊丶嗯。”

  毕竟之後还有和葵他们的约定,最後加茂家的四人还是和五条悟走了两个方向。

  “诶,这麽快吗?”穿着羽织和服的男人活像加茂家也是他本家一样,跟个主人一样,“我就不能去吗,这边的事情反正甩给别人也——”他举起一根手指。

  “五条老师过去的话,到底还有谁吃得下饭啊。”粉毛老虎直接小声吐槽,“而且本来就是京都系的聚会吧。”

  “悠仁也不是京都系的吧。”五条悟弯腰,勾住了学生的脖子。

  善子直接打断了那个白发特级的无理取闹:“悠仁是我的弟弟,而且京都那边的话还有师弟和师匠,这也算半个家人聚会。”她直接把手按到了五条悟的嘴上把他脑袋推了回去,“您那种喜欢把工作丢给别人的坏习惯还是改改吧?”

  白发特级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可以吗?”只是亲过的男人已经膨胀了起来,“呐,善子。”

  “不行。”虽然是私人时间,但善子仍然是非常铁壁地拒绝了这人一看就是超级心血来潮的临时计划,“您之後肯定还有其它预定吧?”

  以前为了调查杰的尸骨地她还看过五条家的新年动向安排,这头几天明明就有超多酒会和参拜和年节的事宜,就算是术师这种经常会有突发工作丶随时加班的类型,该有的新年礼数还是有一大堆。

  旁边的加茂宪纪已经半透明化了,而胀相则是一副新年过成了去参加丧仪的气氛。

  “先把基本需要完成的事情做完再说。”

  鸡掰猫脸上是不那麽走心的可惜:“诶……”

  “明明也没有打算跟来吧,五条特级。”善子倒是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她沉默了片刻,“下午和晚上都会待在京都校这边过夜。”最後她还是通报了今天的日程,“之後的几天也会很忙……算了。”

  她从手袋里摸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分享按钮。

  那边五条悟身上传来了两声手机收到讯息的嘀嘀声,还没抽出手机,那个白发男人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笑容。

  “是随便我的意思是吧~”他勾下了墨镜,明明一步也没有朝猫眼巫女靠近,却好像走到了她身前一样。

  “我从来没有给过那种程度的许可,五条特级。”善子直接示意胀相伸手盖住虎杖的耳朵,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

  “诶,要不理我吗?”

  “不会的。”猫眼巫女张了张嘴,最後还是没有把完整的话说出口,只是换了个说法,“……要靠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那种事情。”

  喜欢你的话。

  不管在想什麽,一定都会好好告诉你的。

  五条悟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我什麽都没有说吧,五条特级。”一时间有点厌烦这个理会这个得意忘形的男人——善子稍稍鞠了一躬,直接和胀相他们一起离开了。

  而终于被松开耳朵的粉发未成年倒是有些好奇:“诶!?是说了什麽吗……”

  “是不听也罢的内容。”那边两名成年人异口同声。

  善子只是心累地轻轻叹了口气,在开车之前摸出了手机,看见自己分享发送过去的电子日程表已经得到了好几条回复。

  [我没说是哪种程度吧?]那个甜品头像在她刷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过曝之後,模糊不清的相片。

  前辅助监督单手握着手机,半天都没有想到该怎麽回答。

  但已读的讯息肯定已经被看到了。

  因为那个家夥已经又发了新的内容过来,是一张日程表的截图:[是这里空隙时间都可以由我随意填满的意思吗,善子?]

  [不是,只是给五条特级看一眼而已。]猫眼巫女最後还是回复了他。

  [那我把我的日程也写在上面吧?]

  ……那种事情,不要来问我啊。

  虽然是这麽想着,但是善子仍是回绝了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的提议:[五条特级没有那种习惯吧,明明二十九年都没有学会有条理的生活。]

  [我可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噢?]

  善子敛下了眉眼:[我知道的,五条特级是个非常冷酷的家夥。]

  五条悟是个非常理性的人渣——即便在现在这个瞬间,这样的真实却简直像是个笑话一样因为沉迷短暂地被他抛在了脑後。

  光是想到这一事实。

  内心就会泛起微妙的喜悦。

  [看来是对我很多抱怨啊,善子。]

  [明明就把日程安排全都丢给了洁高前辈不是吗?]坐在驾驶席上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就不要强迫自己做搞不明白的事情了。]

  然後感觉自己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猫眼巫女想了想。

  [之前就说了的吧……五条特级就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了,对我来说那样就是最好的。]

  像是挑衅一样,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好奇却也期待着对面反应的试探性话语不停地涌出。

  [可是善子是很有条理的人吧?]

  [那也不代表五条特级需要变成有条理的类型。]

  [可是,如果想完全把日程表的空白都重叠在一起的话该怎麽做呢?善子。]

  没有办法马上回答。

  猫眼巫女看着手机屏幕,只感觉到了一股无名的烦躁,总感觉凭借文字已经能看到五条悟那好整以暇,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可是。]她发出去了之後才想到自己想说什麽,[那种互相迁就到底能僞装多久呢?强迫自己的付出最後会逐渐变成诅咒吧,想要长久地在一起的话,除了保持自己之外别无他法。]

  那边的输入中像是心跳一样跳动了好久。

  五条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要说那种可爱的话。]

  [只是普通的话而已。]

  [我想过来找你。]

  [我拒绝,该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五条特级。]

  [明明现在就没有在认真吧,不管是我还是你。]

  [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是诅咒了我的善子的错噢。]

  没有办法回复。

  所以善子最终还是从手机里逃走了,好歹是啓动了汽车。

  电话还在嗡嗡作响,应该是五条悟又发了什麽吧。

  想说的话好像远远没有到说完的时候,但她暂时已经没有拿起手机的勇气了。

  好想就这样逃跑。

  五条悟歪着脑袋扫了一眼那边正在据理力争的老头子们,面无表情地圈起了自己的手指。

  手腕是十五厘米。

  那麽手臂就是……

  他随意做着计算,却没有等到那边的回应,後面发送的内容全都变成了未读——五条悟诶了一声,脸上却一点微笑也没有。

  他一边的手肘撑在桌上,看着手机荧幕里的内容。

  那边猫眼巫女的最後一句话是颇有社畜风格的推卸责任:[事先声明,我是绝对不会帮五条特级接手日程安排的,自己的工作请自己来做。]

  没有得到进一步许可的男人只能以指肚敲打着荧幕——他试图以乖顺的态度打着哈哈,让温柔的话从指尖淌出,却不知不觉只剩下了想要诅咒她的想法。

  会不会害怕呢?

  还是和那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一样。

  连这份粗暴也能一起温柔地拥入怀中呢?

  [诶~真的可以按照我的步调来吗?]被层层包装过的话最後还是发送到了那边,未读,恐怕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京都高专的地盘之前都不会看到……

  混杂着想要她即便看懂也不要逃跑的心意,却也期待起了她的恐惧。

  手机却出乎意料的响了起来。

  [我不是那麽容易受伤的人,五条特级。]

  什麽啊……

  她在看啊。

  好麻烦。

  比想象地更浪费时间,感情这种东西。

  猫猫眼就差看到银河,在开车离开五条悟二十公里之後好歹勉强是恢复了些许理智,那种惫懒且软绵像是踩在棉花一样的感觉太过恐怖,一不小心就做了太多自己平时应该不会做的事情。

  善子现在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从奇怪团体里逃出来的无神论者,总有种微妙的劫後馀生感。

  心中只有想要返回过去,重写自己一时脑热说出的过于软绵的话,连同那种手脚蜷缩的感觉一起打包塞在衣柜的最深处的冲动,但是一回忆的时候……

  猫眼巫女无视了那边几个家人受到的惊吓,直接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来了一记理智修正拳。

  她长长舒了口气——私人时间就算了,下次·绝对·不可以·让五条特级在人群面前还搞那套暧昧不清的发言,就算是男人也不能影响她的绩点和绩效。

  好歹是平安地回到京都校区。

  两个加茂家赤血操术直接跑到一边交流术式——也不知道想揍的到底是谁。

  走在前面的虎杖悠仁已经迎上了东堂葵,明明一开始粉发老虎还不太乐意,这一年下去,两个人的热络却已经超过了她和葵之前的热络。

  “毕竟喜欢的类型一致吧。”那边已经拿起啤酒喝上的九十九由基对善子点了点头,看着徒弟和另外一个徒弟的弟弟正以常人看不明白的仪式互相击掌,“毕竟男生好像就是这样,只要取向一致就能忽略很多别的内容一下子成为好朋友,善子。”

  师匠的语气有些阴沉:“——不要相信男人噢。”

  善子眨了眨眼,已经反应过来是什麽情况,也知道自己进去食堂之後要对上什麽阵仗了。

  “五条特级?”该不会是那个爱现的最强跟个花仙子似的到处散播吧,虽然按照他的本性很可能反而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散播的到处都是,但毕竟他做事没有定数……

  九十九直接摇了摇头:“——通风报信的是加茂。”

  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欺负学弟兼堂弟的猫眼巫女淡淡噢了一声。

  那边的师匠则是叹了口气:“所以?不会等我下次回来你已经结婚了吧。”她语气里有些担心。

  “嗯?”反倒是善子眼睛里显出了些许疑惑,“结婚……?为什麽?我现在没有那种想法。”还兼任大学生,甚至有干脆继续一路继续深造的猫眼巫女摇了摇头。

  “诶……”

  善子理所当然地回答:“毕竟初恋又不一定有好结果。”尽了全力也没有结果的事情也很多吧。

  那个金发女性特级带着同情地哈了一声。

  而善子则是注意到了另外的内容:“师匠又要走了吗?”

  “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啊。”九十九由基双手叉腰,闭上了一只眼睛,“善子不是一直知道我的理想吗?”

  ……想要从根本上‘治愈’这种术师和咒灵之间无解的平衡与轮回。

  女性特级语气有些兴奋:“世界融合起来的话,想必这方面也会诞生新的平衡吧,现在异能力逐渐和咒术混杂在一起,两边互相改变,恐怕咒灵的诞生规律还有灵魂的本质都会受到影响,紧接着一起改变,虽然大部分肯定都是好事,但肯定也会发生不太好的方面。”九十九由基的脸上浮起微笑,举起了一根手指,“反正融合计划这边我本来就帮不上忙。”

  那名最早的现代特级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

  “——所以,我打算和双胞胎去各地看看融合後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稍微推进一下全体人类术师化的灵魂研究。”然後顺便解决一下各个地方的事态。

  “明明很讨厌工作的吧,师匠。”

  “眼前就有个从身边救起的工作狂。”既是前辈,又是母亲,也像姐姐的金发家人改变了她也被她所改变,“好歹照顾了你这麽久,就算是根本疗法,如果没人活到看到解药的那一刻不就毫无价值了吗。”

  善子倒是淡淡地吐槽:“但是世界搞平衡的话,搞不好剩下的咒灵会互相吞噬组合成超大的恐怖咒灵来达成平衡,比如说是咒灵版五条特级之类的。”

  “但也可能是再也不会诞生咒灵的好世界噢。”

  “那下一步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了。”

  “不要单纯为了驳倒我抛出那种自己也没兴趣的论点,善子。”

  此刻并不是黄昏,这里也并不是两人最初见到的那个河堤边上,那个金发的女性特级只是笑了起来:“不断演化的新世界诶。”她稍稍弯下了腰,“超级让人好奇的吧?善子,你做出了超级漂亮的烟花了啊。”

  猫眼巫女根本没有响应师匠这句称赞,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所以,菜菜子和美美子她们两个也去?”

  “啊,总感觉好久没看到你害羞的样子了啊,善子。”金发特级揶揄了她一句,却也很快回归了正题,“毕竟待在这里的话对她们来说也只是不停地夏油大人长,夏油大人短吧,真是的,那家夥就算是最後走也是那种一意孤行的风格。”

  两个双胞胎并不讨厌善子——可能还有点微妙但不想承认的喜欢,虽然嘴上表现得更像是想让她身上长久地留下夏油杰的印记。

  而即便善子本人并没有故意想要给她们的生活制造困难。

  偏向猫眼巫女的人心也会让两个双胞胎夹在中间,压缩着她们的生存空间,最後对谁都不太好。

  “而且那两个小鬼的视野太狭窄了——身体是已经离开了牢笼,但精神却没有。”某些方面来说,搞不好是咒术界最优秀教师的那位金发特级喝了口啤酒,给善子也打开了一罐新的。

  善子将罐装啤酒拿了过来:“所以,我算是多了两个师妹?”

  “她们的才能没有到你和葵那种程度吧,而且以道德感来说,教太多反而是给了她们武器。”不管是伤害他人,还是伤害自己,金发的那位女性特级思考了片刻,“在心智成熟之前,不把武器交给孩子才是正确的做法。”

  善子摸出了手机。

  然後她又放下了。

  “嗯?”

  “总感觉,应该给有些人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教师……吧。”但是现在提到五条悟的话,好像会有些肉麻。

  善子下意识摸了摸後颈。

  “喂——还想躲到什麽时候,善子姐——”那边京都女子会的几人已经站在了食堂门口看向了一直在外面和九十九由基聊天的善子,几个京都学生一个叠一个地趴在门框边上,“我们全都听加茂说了噢,他碰巧听到就算了,作为女子会第一个开展恋爱关系的成员,今天必须要全都交代出来才行!”

  真依语气里带着抱怨。

  即便是担忧和关心,她仍旧是那副死傲娇的模样。

  “什麽叫我就‘算了’啊。”加茂宪纪一如既往地抱怨着,认命地摆着椅子,然後才回头看向了善子和九十九,“聚会要开始了噢。”

  “说了要喝到晚上的吧!黑沼管理官!”那个还没入职已经一身社畜气的新田新倒是已经把社畜劝酒那套没必要的社会礼节学了个十成十,“我已经准备好了!”

  旁边的吉野顺平只是看着善子露出了腼腆的笑容,点了点头。

  师徒两人也不好摸鱼,走进了咒高生已经装扮好的食堂。

  晚餐时间。

  萩原研二的椅子还没坐热,电话就响了起来。

  “又来?”松田阵平语气吊儿郎当的,还在等着暖锅上的寿喜锅烧开,“这次又是哪边的工作?”

  此刻两位‘拆弹’警察正坐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连同警校时期的班长伊达航一起准备补过个迟到的跨年夜。

  “是新部门的事情吗?”粗眉毛的平头班长现在任职的地方是搜查系刑事,“我还以为昨天跨年打架撒酒疯已经是年度业绩的高峰了啊,那种情绪诞生的怪物也会找这麽吉利的时候?”

  松田耸了耸肩:“谁知道。”没等死党回来,他就已经拿起筷子把锅里的牛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毕竟警界兼任窗的人也没有那麽多吧,而且前期培训对那些搜查系的家夥来说太难了,每次遇到这种事情还得——”

  他话还没有说完。

  那边的萩原研二已经开始了例行的排除法作业。

  直到今天,他们两个人还在好好地干着老本行拆弹作业,只是现在这个‘炸弹’的界定已经无限扩张,还增加了超能力者和非人类的范畴。

  “嗯,我在听。”萩原研二拿出了他的工作记事本,“总之,附近的高层是发现了建筑里不完整的尸体对吧。”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到了阳台上。

  一连串高速且多少让人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的问话直接从嘴里蹦了出来。

  “警用的特殊检测器有响是吗?嗯丶那发现尸体的地点的监视器——啊,没有加装咒灵模块是吧,了解了。”

  “周围有对这里的特殊传闻吗?嗯,没有啊?”他思考了片刻,“那应该不是咒灵作案,你们的鉴识科可以进去安全作业了,嗯,没有问题,估计是术师或者是异能力者。”

  估计是後面又问了什麽,这位‘拆弹’警一脸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後续?那可能得看现场的破坏情况吧,你们先去排查一下附近MAFIA的扩张情况,嗯,那些家夥早不止待在横滨了。嗯……总之,能看到里面有什麽被破坏的情况吗?有那种点比较小的撞击坑吗?”

  那头很快回复了。

  “噢,那应该不是诅咒师了,那些家夥超级喜欢用拳头搞破坏。”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然後?现场的破坏怎麽样?有违背物理法则的地方?啊……我明白了。”

  他拖长音应承了两声:“没事,你们直接汇报总部说是找五系的异能力对策小组就行,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那边的专家估计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估计是电话另外一边在道谢,萩原脸上露出了笑容,“都说了入职的培训要好好听课的吧,不要……知道啦!要不是你们打电话过来我都已经吃上了。”他抱怨了起来。

  萩原笑着挂断了电话,打开阳台门,在他打电话的功夫里,两个借着异能力者帮忙遮掩,赶回来聚餐的卧底早就围坐在了被炉边上。

  “好慢啊!”松田阵平抱怨道。

  萩原只是抱歉地笑,坐进了诸伏和降谷给他空出来的位置里。

  而顺着这电信号——

  公安的指挥调度中心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着是横滨武装侦探社的电话。

  它被值班的前台文员接起,最後最後递到了在楼下咖啡厅摸鱼的太宰治手里。

  “诶~新年的第二天晚上就要加班吗?”那个阴郁的年轻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把下巴搭在了桌面上,然後他看向了自己旁边新入职的国木田独步,“喂,国木田君~要不然~”那阴沉水母一样的家夥的手像是触手一样摆动了起来,“你自己去吧?”他乐呵呵地噌的一声竖起了大拇哥。

  而他那位刚入职的搭档额头上已经冒出了青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就把人拽了起来:“你这个吊儿郎当的家夥既然答应了值班就给我好好干活——!”

  “咳咳丶猜丶猜拳如何——咳咳咳咳咳——要不然交给芥——”

  同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直接把他当个会说话的布偶,拖着领子就往外走:“给我好好工作!”

  直接把太宰治拽着离开了咖啡厅。

  打开的店门碰到了铃铛。

  “叮铃~”

  阳台门被人敲响了。

  是五条悟。

  月光下的白发男人已经换回了方便行动的便服,他双手插兜,踩着阳台围栏上跳了下来,手腕上还挂着印着便利店标识的塑料袋——六眼早就看到推拉门和窗帘的里面有人。

  但仍是过了好一阵才有个拖拉的脚步声靠近了阳台,过来打开了推拉门——只开了一条十几厘米不到的空隙。

  是穿着睡衣的猫眼巫女。

  她应该是喝醉了,巴在窗帘和推拉门的背後,只斜斜地从门缝後面冒了个脑袋出来,醉醺醺的猫猫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醉了?”带着墨镜的男人声音低沉,他笑了起来,语气里有些不大可见的温柔。

  善子眨了眨眼,没有立时回话,像是慢上了好几拍才想起来回答:“没有。”

  “这种说话方式明明就是醉了吧,善子。”

  “……”猫眼巫女没有回答,过了两秒,无表情的脑袋上才冒出了一个问号,“嗯?”明显没认出他。

  五条悟低头露出了冰蓝色的眼睛:“是你超级喜欢的大帅哥‘五条特级’啦。”他站在那条线的外面,看着守着门的超可怕猫猫,“我可以进去吗?”

  他双手插在兜里,低声要着许可。

  酒鬼眯起了猫眼:“吸血鬼?”完全鸡同鸭讲,真的很难想象她眼里现在到底是个什麽个魔幻的状况。

  “本来还说买了烂俗恐怖片碟片过来一起吐槽的,喂丶善子,你喝得这麽醉真的没……”白发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是‘五条特级’了,吸血鬼去年就已经全都没了唷。”

  “啊!”善子已经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点微妙的开心。

  “想起来了?”

  “悟。”

  五条悟连那种轻浮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在便利店买的电影碟片不是根本用不上了吗……

  而那个巫女已经慢悠悠地直起了身,给他打开了门,明明是自己守着门不让人进来,这会儿却已经逻辑自洽地怪上了外面的五条悟。

  “为什麽要待在外面啊?悟。”

  三音节的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轻轻吐出……

  不敢进去的人变成了最强。

  猫眼巫女回头,看向了那个本质非常冷漠的男人:“明明门早就为你打开了?”

  五条悟月光下的表情全被遮盖在了背光的阴影里,他微微低头,看着房间里的她。

  太超过了。

  ……那种总要他打开内心才能追上的感觉。

  五条悟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走进了室内。

  玻璃门被关上了。

  慢慢回收各种角色的收尾,希望是各种意义上的全HE吧。

  太可怕了,这两个人,他俩对视说话我感觉就会变成抱着,抱着就得啵啵……纯爱好恐怖啊(抓住自己的头发)(发癫)

  总之,善子是纯爱拳皇。

  非常抱歉我就是这种类型的土狗呜呜呜呜呜呜呜,光写他俩搞纯爱我就根本停不下来……悟子哥本质还是挺冷漠的吧,所以他虽然肉食系也会让人害羞但是根本追不上认真直球系的节奏!(虚脱)(躺平)抱歉可能这种谈恋爱的贴贴会多到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