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敲醒二人理智, 乔浅薇踮起的脚尖放下,实实在在踩在地面,她面颊微红如霞,快速整理好衣服, 尽管心慌表面动作依旧井然有序。

  纪黎虚虚握了握掌心, 但是留不住残留的香味和温度。

  乔浅薇撩起耳边微湿的发, 侧对着门:“去开门。”

  “好吧。”

  纪黎起身,把椅子拉到身后, 随后将门打开一条缝,与门外小红对上视线的那刻心里莫名心虚, 许是这次找不到辩白的理由。

  小鸿递过来俩碗甜豆腐脑, 说:“听说这家的豆腐脑很有名, 还是温的,放凉就不好吃了。”

  纪黎愣住, 轻咳:“谢谢。”

  “不用谢, 主要是想带给乔老师尝。”

  闻言,纪黎挑眉淡笑:“我记住你的好啦, 以后有机会报答,出去吹了冷风,睡前要泡个热水澡哦。”

  小鸿皱眉,总感觉纪黎心里有鬼,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纪黎笑容盈盈关上门, 回身时房间灯光骤然亮起,闯入视野的是乔浅薇冰霜般的脸, 纪黎抿唇硬着头皮把豆腐脑提到桌上。

  “快吃, 小鸿说冷掉影响口感。”

  乔浅薇嗤笑, 优雅地拉开矮椅,坐着等纪黎慇勤地解开包装掀开盖子,清甜的味道徐徐蔓延,纪黎盛一小口让乔浅薇先尝。

  目不转睛地望着嫩白的豆腐脑被吞下,纪黎直盯乔浅薇薄唇:“什么味道。”

  未等乔浅薇回答她脚尖蹬地凑上前,不过马上被按回来,纪黎满心躁动难耐,偏偏乔浅薇警惕心强,不许她接近。

  所以,想吻也吻不着。

  “你怕不是食髓知味,鬼迷心窍了。”

  纪黎笑:“话不能这么说,乔老师先招惹的我,你吃干抹净无所谓,我现在卡在中间很难受。”

  乔浅薇冷眸安谧:“和我没关系。”

  纪黎吃惊:“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乔浅薇你好狠的心啊,我好心好意约你蒸桑拿排毒祛湿,你趁我没准备毁我清白,现实版农夫与蛇在我眼前上演了,而且主角居然是我。”

  “别嚎了。”

  乔浅薇耳尖红了,也有可能从刚才开始颜色一直没减少。

  “闭嘴吃完,洗澡准备睡觉。”

  纪黎反驳:“闭嘴怎么吃?”

  乔浅薇冷漠:“那就别吃了。”

  纪黎瞬间妥协,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行,小鸿专门带回来的特色美食,要不是塑料有毒,碗都能吃干净。”

  “油嘴滑舌。”乔浅薇笑了。

  豆腐脑很好吃还清火,简直是及时雨,纪黎吃完安分下来,睡觉前被多次警告不能挨着睡。

  纪黎闭眼的上一秒说:“这个建议很有道理,万一乔老师忍不住想睡我怎么办,我很乐意顺从。”

  乔浅薇脑海里被这句话狂轰滥炸,同一个人前后的差距竟然离谱成这样,要是早一天料想纪黎形象到今天天翻地覆,再次遇见的时候就该装不认识。

  在她面前,那朵高岭之花野蛮生长成这副模样,乔浅薇不由地一边唏嘘,一边把四处散发魅力的人圈起来。

  但她总是遗忘一个事实,纪黎不甘被饲养时收起的利爪就露出来了。

  入睡前,房间黑□□,纪黎逐渐适应黑暗,她侧躺着转动手腕端详纤纤玉指,在不经意间,记忆深处已经被乔浅薇眼尾泪水婆娑的模样占据。

  她要完整的乔浅薇,想她在手心婉转轻哼,因为要维持形象迫不得已咬着下唇。

  欢愉之后又想我是你的老板,也是大你七岁的姐姐,还是从来没承认过的师姐,你怎么可以放肆。

  想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画面,纪黎头皮发麻,急切地翻身面对乔浅薇薄削的脊背。

  “乔老师睡着了吗?”

  乔浅薇:“嗯。”

  纪黎被无形的冷水浇透身心,刹那间清醒了。要学会克制,现在能力悬殊差距过大,乔浅薇最要面子,不反过来把她彻底睡了才怪。

  也不是说无法接受,但欣然承受和被迫受辱有区别。

  纪黎胡思乱想半晚上,天亮腾地坐起来发现乔浅薇没早起还在旁边熟睡,她蹑手蹑脚下床洗漱,武术集训结束紧接着的是马术训练,洗把脸清醒下,等会儿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

  涂上护肤品,扎好头发,纪黎素颜淡雅清冷,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颈窝里有一枚吻痕,因此现在特意穿了领子高点的衣服,她脖颈修长,单薄饱和度高的绿色把露在外面的肌肤衬得白皙反光。

  打算出门时乔浅薇醒来几分钟了,她盖着被子坐在床上,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起来查看手机里的消息,纪黎停下脚步看她:“乔老师,我出门了。”

  乔浅薇回:“行。我早上有事不过去,下午看情况。”

  纪黎颔首了然,拎起行李箱上到前往马场的大巴,一车魂还落在床上,行至中途才完全清醒。

  车外春光明媚,干净的阳光洒在纪黎左肩,她拉起遮光帘的下一刻甘榆从后排挪到她旁边。

  “后面空气不好,我有点晕车,不建议我坐这里吧。”

  看看左右没有多余空位,纪黎顿了顿说道:“没事,睡不好是比较容易晕车。”

  甘榆噙笑压低嗓音说:“你都不跟我睡一间房,我可是鼓足勇气才敢过来打扰你。”

  她前几天几乎不提这件事,纪黎在乔浅薇房间睡习惯了,完全忘记原本的分派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那天心情不太好,怕吓着榆姐。”

  谎话张口就来,表情都不带一丝变化。

  甘榆依然笑着:“听你助理说你在楼上开了间小房,每天训练太累,我都没时间去看你,房间里的设施齐全吗,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找他们协商解决,不要委屈自己。”

  纪黎心说刘可看着挺老实,为她圆谎编出好几套辨说,纪黎顺着谎言往下走:“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就是热水器工作太慢,洗头洗澡都是分开洗。”

  她从这边接着编,正对着后座的刘可突兀抬起头,一直以来知道纪黎演技好,不曾想过已是炉火纯青。

  她们从房间聊到马场,甘榆关心地问纪黎会不会骑马。

  纪黎表示:“会一点点。”

  在别人磨磨蹭蹭踩上马镫,而她利落上马,安抚黑马情绪后绕场缓缓走一圈观察环境,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有半桶水的水准,纪黎扬鞭策马卷起枯草尘埃,她的背影挺立长发随风飘扬,绝对的英姿飒爽的模样。

  这可不止一点点,连驯马师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会很多东西,拍戏的时候记忆才被激醒,因为她习得这些技能皆是因为剧本需要。

  下午乔浅薇还在忙,爽约没到场,不过到晚饭时间有位更勤快联系纪黎说要来探班,每当乔浅薇晾着纪黎不管,贺与轻显得分外热情,好像二人约好时间似的。

  第二天,贺与轻破天荒拎了袋水果,戴着墨镜气派下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视察工作。

  纪黎此时让刘可拍照发微博,贺与轻唤她一声,纪黎寻声转头,一抹粼粼阳光自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过,她眼尖瞥到贺与轻背着那个有些份量的单肩包,随即知晓探班是假,缠着她写词是真。

  “之前不是答应我……”

  纪黎抬手,一是让刘可先把相机收起来,同时也是有意截断话头。

  “我在天涯海角你都要追过来,我心里好感动,你应该很少到马场吧,我带你转转。”

  贺与轻兴致一下子上来,扔下水果,护着包:“逛逛,我顺便和你讲讲我的思路。”

  纪黎无言以对,转身同刘可说:“挑九宫格发微博。”

  贺与轻建议:“调个滤镜就行了,不要动其他地方。”

  纪黎冷笑假装不悦:“你是我经纪人吗,管那么宽。小可,眼睛给我调大点,腿拉长。”

  贺与轻稍微想像她描述的画面,顿觉纯洁女神被玷污,赶紧阻止:“都不许动。”

  她情绪激动,余光瞄见甘榆身影,这下子眼睛里又夹杂着困惑,她眼神示意:“她怎么会在这里?”

  纪黎:“女二。”

  贺与轻神神秘秘拉着纪黎走到一边,奈何没控制好力道,拉扯到纪黎衣领,前夜的旖旎风光露出一角,纪黎立刻整理好衣服。

  “你怎么没轻没重的。”

  贺与轻缓半天:“行吧,我当作没看见。”

  “不是要写词吗,纸笔拿来我给你写。”

  与其隔三差五被她打扰,不如快刀斩乱麻,谁知贺与轻放低嗓音,说:“这首是你们这部剧的曲子,由你来写顺理成章,再告诉你一点内部消息,星求还想给卓景塞一支个人曲,可惜现在我负责宣传曲这块,不可能让他们横插一脚。”

  “你和她有仇啊?”纪黎似笑非笑。

  贺与轻说:“我单纯看不顺眼星求的人,我们飞鱼做点事都要被捣乱,谁还不知道两个公司是死对头,我讨厌卓景不需要理由。”

  “话说她人呢,不在?”

  纪黎目光瞥向贺与轻背后:“在你后面。”

  贺与轻根本不管卓景此刻脸色是否难看,她一字一句地说:“实话实话,爱听不听。”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