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谁？”顾清风用着标准的阿拉伯语说。
那姑娘一愣，忽而站起来转了一个圈，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道：“我叫阿瓦娜，我们和爸爸去遥远的地方运送叶子，路过这里救了你们。你真厉害，竟然会讲我们的语言。”
顾清风被她看着不自在，忽而想起江璇，紧张道：“阿瓦娜，你见过和我一起的人吗？”
“是那个漂亮姑娘？”阿瓦娜眨巴着大眼，像个好奇宝宝。“她就在隔壁，我带你去。”
顾清风点头，“嗯。”
掀开帐篷，顾清风发现自己依旧在荒漠之中，只不过此处的小草茂密了起来，知道已经离开中心地带了。茶马上的马帮有一部分来自西北，看这里的情况阿瓦娜这些人都是阿拉伯来的移民。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阿瓦娜站定在一个帐篷前，却不进去。“你们好好聊天，我去喂我的骆驼。”
“嗯。”顾清风有点儿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这是一个移动的蒙古包。顾清风进去的时候，江璇已经醒了过来。秀美的容颜上尽是疲态。
“江璇，我来了。”顾清风跪坐在她边上，看着她。
“顾清风，这里不是地狱吧，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地狱？”出乎意料的，江璇的情绪显得很低沉。
清风以为她是被吓怕了，拉起她的手安慰道：“这不是地狱，就算是地狱有我陪着你呢，怕什么？”
“扶我起来。”江璇吩咐，一如既往的姿态。
顾清风扶起她，让她靠着自己。“好点儿没有？幸好马帮路过救了我们，否则死定了。”
“你说这是马帮？”江璇挑眉问。“这些人说话听不懂，叽里呱啦。”
“哈哈，他们是异族人，你当然听不懂了。”
“你能说她们的话是不是？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到底是何人？”江璇抬头，看着顾清风的下巴。
“我呀——”顾清风好玩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打趣道：“天上掉下来的。”不知道林妹妹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好玩先是被马匪劫杀，再来一个沙尘暴，接着就在沙漠里流浪……
“开饭了，你们吃不吃？”外边有人在招呼。
顾清风答应：“就来。”低头对江璇说，“她们叫我们出去吃饭。”却见江璇迟疑，又加了一句说：“我相信她们是好人，你不必担心。”
“好吧。”江璇慢慢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回头道：“怎么不跟出来？”
顾清风尴尬地一笑，“脚跪太久，麻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顾清风总觉得这个叫阿瓦娜的姑娘在进餐的时候时不时地盯着自己。难道脸上又长花了？
听见身边那人的动静，看见她面前的东西一动不动就知道郡主大人不喜欢。
“郡主，我们现在寄人篱下，你好歹也吃一点意思意思？”顾清风递给她一片奶酪。
“我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亏你吃得下。”江璇皱眉，如果是在以前她肯定掀桌子走人，但这回自己连闹脾气的力气都没了，还怎么爽快地离开？
顾清风朝着阿瓦娜那群人说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稍后才端来一瓶红色的液体，替江璇倒上。
“喝了这个再吃，就不会那么难下口了。你试试。”
江璇迟疑着，但终究耐不住肚子饿，只能勉强喝了一口。咽下去，觉得这东西像酒，却有浓厚的果味，甜甜的。再拿起一片奶酪嚼着，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吃了。
“这是怎么回事，红色的是什么酒我怎么没见过？”
顾清风笑了，“这是她们才有的葡萄酒，我去求了人家一小口，后劲儿还是有的，悠着点儿喝，免得醉了。”
江璇又抿了一口，越喝越觉得好味。
阿瓦娜嘻嘻地偷笑，用阿拉伯语对着顾清风说：“大哥哥，这位姐姐可真能喝。”
顾清风也没想到郡主大人竟然会喜欢葡萄酒，回答道：“她吃不习惯你们的食物我才让她喝点儿酒配着，却没想到奶酪没吃下几口酒倒喝了不少。”
“大哥哥你很关心这位姐姐，你们是什么关系？”阿瓦娜大眼里闪着光。
“她？”顾清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郡主和百姓？不太像。郡主和奴隶？自己哪里有奴隶的样子。
江璇的脸上微红，见顾清风在那儿和阿瓦娜对视，心中不快。手偷偷挪过去，碰到顾清风的臂膀，狠狠一捏。
“哎呀……”顾清风大叫。
阿瓦娜和大娘都很紧张，盯着顾清风问怎么了。
顾清风吸了一口气平稳住心情，一边摸着手臂一边回答道：“没事，没事。被一只大蚊子咬了一口。”
“沙漠上很少有蚊子的……”阿瓦娜嘀咕着。“对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们还不知道……”顾清风回头看了一眼江璇，刚才和阿瓦娜聊天的时候知道这里是这片戈壁的另外一头，如果让她们自己回去肯定会死在半路，不能让江璇冒这个危险。
“你们要去哪儿？”
“前面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圣洁的库什，你们要一起去吗？”
“劳烦你们带我们一起上路吧。”顾清风请求道，“我们两个人暂时回不去我们的国家。”
阿瓦娜听见她的答复显得很兴奋，走过来圈住顾清风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太好啦，有你们路上我就不会孤单。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带你去库什看最好的风景！”
“谢谢你阿瓦娜，忘了介绍，我叫顾清风，她是江璇。”
此刻，城外荒漠。
江奎喝下最后一口水，袖口擦了一下嘴角，然后将水壶扔掉。刚才他们也遭遇到一场沙尘暴，如果不是马匹跑得快，恐怕也要淹没在这漫天黄沙中了。
“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