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小姐大婚之事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上到文武百官下到白身百姓,没有一个不震惊的。
在他们印象里,宰相府小姐不就是个磨镜吗?
磨镜要如何成婚?
难道那姜谣终于玩腻了曾经的京城才女,抛弃她要嫁人了?
直到有官员明里暗里的去问了姜恒, 才知道, 姜谣竟是要办女子与女子间的婚事……
磨镜成婚, 荒天下之大谬。
宰相竟也由着她们胡闹?
好多古板的酸儒文人,因此怒骂宰相, 在他们眼中,阴阳调和乃是天意, 你要办女子与女子间的婚事, 简直是逆天而行!
也有朝中御史同样抓着这一点不放, 与皇上告状。
言说宰相府盛宠无数,胆子也越发大了, 天底下没有女子是磨镜, 还敢大张旗鼓办婚事的,连断袖都不敢大声宣扬, 她磨镜凭什么?
皇上久居深宫,倒是听那御史告状才知道姜谣竟要与那宋暮云成婚。
他对宋暮云感官有点复杂。
其一,他冤死了人家父亲,其二,此事让他死了两个儿子。
皇上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宋暮云,所以平日里任由后宫女子哭求, 他也没有松口让宋暮云进宫拜见,若宋暮云真出了点什么事, 怕是姜家那丫头得发疯。
没想到姜谣如此离经叛道, 女子与女子成婚, 她也敢想,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宰相也不反对。
她磨镜皇上是乐见其成的,最好那姜淮也是个断袖,这样姜家就绝后了,他恐怕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要成婚就成婚吧,世道总要人去改变。
世人对女子相爱成见太深,他倒觉得不必。
看过无数话本子的皇上可不是朝堂中这些迂腐老古板,他没有很反对磨镜与断袖,只要不是他儿子断袖就行,女儿可以磨镜。
有这一桩偏心在,御史状告宰相自然没有成功,不止没成功,离开时还被宰相轻飘飘看了一眼,第二天,他就降职了。
御史:……宰相就是个小心眼的王八蛋!
旁人如何说宰相府,只要不说到人面前来,他们都不管,依旧在张灯结彩的准备着办喜事。
姜夫人梁清音在定好宴请宾客的名单后去了蘅芜苑,两小妻妻正在挑盖头的样式呢。
“这个好看。”
“两只凤凰的也好看。”
宋暮云轻声道。
许多样式,挑的姜谣眼花缭乱,最后长叹一声躺到躺椅上,放权道,“你喜欢什么我们就要什么,我实在是挑不出来了。”
无论哪一种样式,放在暮云身上都是好看的。
“嗯,那我们要两只凤凰的!”
“好,听你的。”
大抵是美人在怀,姜谣的敏锐力也有所下降,竟然没发现她娘什么时候来了,最后还是梁清音主动出声,看着两人手里的画册问,“都挑好了?”
姜谣听着声音回头,见是自家娘亲,就放松的倚在躺椅上,懒洋洋道,“嗯,挑好了。”
宋暮云反应比较大些,连忙站起来,矮了矮身子,红着脸小声唤人,“伯母。”
梁清音对宋暮云一直不错,尤其是她随着姜谣去临江城回来后,她几乎将宋暮云当做自己的女儿在养。
抬手摸了摸她泛红的脸颊,慈祥笑道,“马上就该改口了,婚服做的如何?”
小姑娘眼睫紧张的发颤,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改口,只回了后面那半句,揪着自己的手指说,“就快好了。”
“那就好,我是来与你们讲些寻常人家成亲规矩的。”
“规矩?什么规矩。”
姜谣还慵懒地躺着,看向亲娘,脸上几乎写着,您决定就好。
梁清音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还不是你们成婚之前,得有三日不能见面,我们要从宋家把暮云娶过来的,知不知道?”
“三日?!”
姜谣前一秒还优哉游哉,后一秒声音骤然拔高。
宋暮云也是一愣,却不敢与未来婆母说什么反对的话,片刻,瘪了瘪嘴,神情偷偷委屈起来,眼眶也红了一圈,只姜谣注意到了。
梁清音神色如常,“都是这样的,三日又算不得长久,你们可别偷偷见面,不吉利的。”
……
“可三日也未免太久了点,要不改成一日吧?”
梁清音:……
她给气到了,瞪了姜谣一眼,“这是规矩,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呢?”
“规矩不也是人定的吗……”
姜谣站起来说,烦躁的直挠后脑勺,看她媳妇儿委屈的都要哭了。
然母亲铁石心肠,依旧拒绝了她,“不行,这是老祖宗定下的,你们日后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还在乎这三天?听话,好好在家等着,别坏了好福气。”
姜谣憋闷,还没到要分开的时候呢,她就已经开始想媳妇儿了。
宋暮云亦然,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望着姜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罢了,不过三日而已,忍忍就过去了,万一真的不吉利呢,到底一辈子只成这一次亲,还是仔细规矩些好。
各自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梁清音又与她们说了些旁的忌讳,要她们一一记牢,可莫要忘了。
宰相府许久没办喜事,需得热热闹闹不出差错才好。
姜谣难得听的这么认真,她自然也希望她与暮云的婚事能好好的。
宋暮云亦是,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
.
很快,到了两人成婚的前三日,宋家来人接宋暮云回去了。
两对有情人站在一起依依惜别,各自眼里都带着不舍,看的宋家来接人的二婶三婶嘴角一抽一抽的。
只是暂且分开几日,怎么弄得跟以后都见不到了似的。
好不容易,等她们抱完,又说完悄悄话,宋二婶才接到宋暮云,她跟在宋家人身后亦步亦趋离开,眼里满是不舍。
心上人走后,姜谣只觉得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没有人文雅的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 也没有人凑在她耳边娇娇软软的说话,好像少了点什么,她做啥都没劲儿。
只能躺在软榻,宋暮云最常躺的那个窗子处,往外看风景,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暮云一直很爱看。
坐在这仿佛心里也宁静了些。
姜谣靠在窗户口,静静等着两人成婚的日子到来。
与此同时,回到宋家的宋暮云也是想念姜谣的,她带走了姜谣给她防身用的匕首。
闲着没事就拿出来擦擦看看,想起那人的体贴温柔来,她总能不知觉笑弯了眼睛。
特意来看姐姐的笙儿妹妹难得见姐姐笑的这样满足,乖乖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姐姐手里灰扑扑的匕首。
“这是嫂子送给长姐的吗?”
她忽然问。
宋暮云神色愈发温柔,轻点头,“是啊,是她送给我的。”
越发想念她了。
宋暮云摸着自己新做好的荷包,想,等成婚那日就送给她,正好,都是红色的,喜庆。
宰相府办喜事,是京城最近人人都在说的事。
不提别的,就是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聘礼都能把人看的眼花缭乱,震惊于宰相府雄厚的财力。
也是,宰相深受皇恩,有钱是很正常的事。
再说宰相府大小姐的添妆,那可是连宫里的皇子都不曾落下,一个个送了贵重无比的礼物过去,张扬程度堪比京城最受宠的公主。
女子与女子竟也能有如此盛大的婚事,真是叫人开了眼了。
从前喜爱磨镜之人就算不藏着掖着,也很少大张旗鼓出现,可如今出了姜谣这档子事后,他们忽然也开始摒弃世俗的目光,大摇大摆出门了,在大街上也敢互相亲近,叫人能一眼瞧出那是两个磨镜。
磨镜之风骤然盛行,连着带动了断袖之风,一时间出来逛街的男女成行似乎都少了。
婚期,是姜家宋家司马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这日清晨,天刚破晓,吹吹打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姜谣一大早起来,难得不赖床,主动坐到梳妆镜前上妆描眉,将乌黑浓密的头发挽作发髻 ,戴了极华丽的金冠,上面凤凰薄薄的翅翼一颤一颤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与暮云的金冠是一样的。
男女成婚与女女成婚到底不一样,姜家改了一点流程,姜谣穿着繁复的婚服,绞面梳妆,头戴振翅金冠,骑上高头大马,去宋府接人。
围观凑热闹的百姓无不被女子华丽浓稠的艳色所吸引。
姜谣本就生的艳丽,只是平日里脾气太大,叫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容貌,只记住姜家大小姐是个凶悍女子。
可这一刻,女子骑在马上,亮眼的容色再无可遮挡,漂亮的叫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姜谣满心满眼都是自家三日未见的媳妇儿,自然也没注意到下面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只恨不得叫马跑起来,跑去宋府。
但这也不行,身后轿子恐怕跟不上。
成婚果然是世间第一麻烦事。
但想到今日麻烦过后,她就能与暮云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谁都知道她们是两妻妻,她又觉得高兴。
从今日起,宋暮云,是她夫人了。
姜谣在宋府门前下马,因是女子与女子成婚,便少了男女间堵门刁难的习俗,宋暮云早早戴了金冠画了妆望眼欲穿地等着,直到外面锣鼓喧天,她们都喊,新娘子来接新娘子了,快去把里面的新娘子请出来。
画了精致妆容的宋暮云下意识拎起裙摆起身要往外走,被身边喜娘赶忙拉住。
喜娘笑的揶揄,“哎呦我的小姐,可是想姜大小姐的紧了?盖头都不记得盖。”
就算是女子成婚,姜谣也是把人娶进姜府的。
宋暮云作为嫁人那个,自然要遮着些,得先给姜小姐看见才行,可不能让外面那群凑热闹的看了去。
小姑娘这才想起要盖盖头,着急忙慌低头拿起整整齐齐叠在一边的盖头,掀开盖在自己头上,视线一下子被遮挡住了,面前红红一片,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东西。
屋里只她与喜娘,喜娘甩着红手绢,高高兴兴出去喊,“哎呦,姜大小姐来了,快呀,新娘子的兄弟,快过来背新娘子出去啊。”
不等宋英冬快步走过去,姜谣已经到了,她大喊一声,“等等,不必,我来抱她出去。”
两人三日未见,已互相思念对方的紧,她急着想掂量掂量自家小媳妇儿,看看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宋家人拦都拦不住姜谣想抱媳妇儿的心,最后一个个干脆摆烂了,由着她们去。
她抱就她抱吧,反正女子成婚本就闻所未闻,这点小规矩,不守也罢。
姜谣走到门槛处,宋暮云正听着她的声音急急往里出来,却不想她看不清前方路,一头栽进姜谣怀里,幸好被姜谣及时抱住,才没有弄乱发髻。
头顶上是女子熟悉的调笑声,“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笨。”
宋暮云都要成婚了还跟小姑娘一样,习惯性拉拉妻子火红的衣袖,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跟丢了。
她们的婚服是一样的,只上面绣的花纹有些不同,她的绣着金凤,姜谣的是黑凤,但都很好看。
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
宋暮云长睫一颤,藏在盖头下的脸颊微红。
片刻,她的身体骤然腾空,被人抱起来了。
姜谣时常抱她,她早都习惯了。
但还是很喜欢被她抱。
宋暮云一点也不惊讶她会抱她,她偷偷蹭进姜谣怀里,脑袋抵在她胸口上,若是两人没穿衣服,她定要亲一亲的。
姜谣打横抱着人,还往上掂了掂,随后满是笑意的声音就响起,“轻了,是不是想我想的食不下咽?”
她怎还是这么厚脸皮!
宋暮云羞的厉害,心里很没底气的想,谁想她想到食不下咽了,她只是最近没胃口而已。
姜谣说错话,被软软的捶了一下胸口。
媳妇儿的手没什么力道,打上去一点儿也不疼,痒痒的,甚至还能再来几下。
她把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好的送进花轿里,临了捏捏她纤长柔软的手指。
她白的厉害,一身红色衣裙更衬的手又白又细嫩,轻易能联想到女子红盖头下的美丽容色。
姜谣把人送进轿子里,翻身上马,迎亲的队伍又吹又拉的开始往回走,姜府并宋府的侍女都在不停往地上撒些铜钱,也算是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很快,姜家到了,门口守着的小厮上前扶姜谣下马,小声叫她去将新夫人牵出来。
姜家没有什么跨火盆之类的习惯,两人只是相互牵着红绳的一端,在大门口隔着红绸遥遥对视一眼,便跨过大门进去了。
姜谣没盖红盖头,步伐稳健,宋暮云却是盖了的,有些看不清路,走着走着便要下意识往姜谣身边靠。
姜谣往一侧使了个眼色,正好看见的侍女忙快步走过去扶住她,引着她往正厅走。
正厅坐着姜恒与梁清音,两人今日难得高兴,连姜恒素日里那么严肃,竟也有个笑脸。
证婚人是京城德高望重的老人,高声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姜谣虽是女子,也未戴红盖头,脸上却一丝羞涩也无,只看着身侧一袭红衣的女子,脸上是纯然的欢欣喜悦。
倒是宋暮云在红盖头遮掩下依旧羞红了整张脸。
待两□□妻对拜完后,门口骤然响起公公有些尖利的声音,“皇后娘娘,给姜家小姐添妆——”
众人皆是一愣,接着屋内响起嘈杂的声音,无非是在讨论姜家荣宠极盛,连皇后娘娘都专门派人来给他们做脸。
添妆早是前两天的事了,却偏偏今日才送了礼来,可不是为姜家,为姜谣做脸吗?
他们羡慕,但又羡慕不来,人家姜谣不止有个好身世,自己还厉害呢,武艺超群又救过皇子,妹妹也与中宫嫡子定亲,得到现在的殊荣,都是应该的。
姜恒领着人出去,接了懿旨,谢了皇后娘娘,公公又留下几句吉利话,便拎着拂尘离开了。
接着便是送入洞房和宴请宾客。
原来还有闹洞房这一关,但姜谣提前打过招呼,她媳妇儿容易害羞,又怕生,谁也不许闹她。
姜谣先带宋暮云回了院子,外面的宾客自有她父亲母亲暂且照料着。
小姑娘坐在换了凤凰交颈喜被的床榻上,手指轻轻捏着,紧张等着姜谣下一步动作。
然而姜谣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床前稀罕的看着她,直等的人心越跳越快,熬不住了,娇嗔唤人,“姜谣,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姜谣手指摸着下巴,似乎十分认真:“我看看我媳妇儿瘦在哪了啊,瞧着这小腰小手都已经瘦无可瘦了,怎还是轻了呢?难不成……是瘦在这处了?”
说着,那手仗着人家看不见,已往某个鼓鼓囊囊的地方探去,然后在宋暮云低下头去的震惊目光中,轻捏了一下。
宋暮云整个人都惊呆了,下一刻,裸露在外的肌肤情不自禁都泛上粉色。
姜谣,姜谣她越来越过分了!
她不在的时候,她到底看了多少画本子,才能做出这么轻浮浪荡的举动!
宋暮云气得不想与她说话,在盖头下重重哼了一声,并用力打掉她的手来代表自己的拒绝。
姜谣眨了眨眼睛,满目无辜。
“摸着也没瘦啊,难不成是屁股小了?”
这次宋暮云先发制人,猛的往床里坐了点,几乎要把腿缩进床铺上了,凶巴巴警告,“你,你别乱摸!今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不许惹我哭!”
自家宝贝意思放的明明白白,我现在这么高兴 ,你敢惹我我就敢哭给你看!
姜谣不敢惹她了,毕竟就算要哭也不能这时候哭啊,等到晚上,还有的她哭呢。
“好好好,我不摸我不摸,那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姜谣问。
一套流程下来花了不少时间,两人都起了个大早,眼下还没吃东西呢。
“哼,吃,你给我拿一块豌豆黄吧。”
她有些别扭的指挥。
姜谣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真乖乖去拿了。
糕点都是早早准备好的,她特意点名要了豌豆黄,只因为自家媳妇儿爱吃。
“快尝尝味道还成吗,等会儿我还要去招待宾客呢。”
宋暮云吃点心的动作一顿,抬头有些疑惑问,“你也是新娘子,还要去招待客人吗?”
姜谣无奈,“谁叫你是嫁到我家来,我们俩总要出去一个招待下的,我不去,莫非让你去?”
她明白得很,自家媳妇儿只会吃,喝酒都不会,去了要如何招待人?
宋暮云显然也知道这点,只能低下头,有些闷闷的应了,“好吧,我还以为接下来你只用陪我就好了呢。”
她以为没事了,姜谣只要陪着她就行,两人到晚上再顺理成章的掀盖头,喝合衾酒,结发,原来不是。
姜谣听她声音有些不高兴,无奈摇了摇头,忽而凑近几分,隔着红盖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我一定尽快回来好不好?院里的人你都认识,只管使唤,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别饿着自己,嗯?”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既然本就是要去的,可别让人觉得我们不懂礼数。”
宋暮云虽不愿,但她一直是个懂事的性子。
“嗯,你乖乖的。”
姜谣抓起女子白皙的手,亲了亲那指尖,才转身离去。
姜府摆了许多桌子,几乎将整个前院都摆满了,众多宾客把酒言欢,姜谣刚走过去,就被眼尖的八皇子邀去喝酒了。
八皇子酒量算不得好,才两杯酒下肚,就被姜茹拉住不许喝了,姜谣见状笑了笑,行动间摇晃着金冠中的步摇,继续去招待旁人。
司马无疆见着人空下来,才叫随行的小厮去唤她过来,为她介绍自己这一桌的长辈。
“这是你师娘的朋友,雪鹰飞刀李含笑。”
“李姨好。”
姜谣抱拳喊人。
“这就是你那徒弟呢?”
李含笑年纪已过四十了,但一张脸还如二十岁的青葱少女,雪白的手忽然落在姜谣手臂上摸了摸,姜谣没动,片刻对方就收回去了,赞许点头,“确实是棵练武的好苗子。”
“那是当然,我这一生可只收这一个徒弟,想着她年岁也差不多,如今都成家了,是时候带出来给你们见见,来,谣儿,这是剑仙,周长衣。”
“剑仙?”
“嗯,自封的,你不用管,认认人就行。”
姜谣:……
“周叔好。”
周长衣:……
“你个老东西,如今江湖上谁不承认我剑仙之名?怎么能算是自封的呢!”
“哎呀你别烦别烦,还有好多人要认呢,你真的是,聒噪!”
司马无疆推开他,继续将后面的人一一介绍给姜谣。
……
这一趟光是认识她师父师娘的那些好友,就花了许久,认完人姜谣还得去招待几个关系近一些的亲朋好友,陪他们喝酒助兴,一趟下来天都黑了。
她人倒是没醉,就是忧心媳妇儿等久了不高兴。
前院的客人由姜恒与梁清音相送,姜谣管不了许多,得了母亲应允就回到两人居住的院子。
里头侍女进进出出,瞧见姜谣时也只是按规矩行礼。
从前姜谣跟侍女们关系还行,但自从她磨镜后……就怎么说呢,大家都恭敬而守礼。
“夫人在里头可有生气?”
她随手揪着一侍女问。
侍女低头恭敬回答,“没有,夫人一直在等您。”
“嗯,去吩咐小厨房做两碗汤圆来。”
平常人家成婚是要吃饺子的,但姜谣她们准备的是汤圆,寓意团团圆圆。
宋暮云盖着盖头老实的坐在里面,也没甚事好做,只能拿手指去扒拉红盖头上垂下来的流苏。
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才骤然坐直身子,接着便被莫名拍了下脑袋,“都不知道把盖头取下来?笨。”
她又骂她笨。
宋暮云心里暗暗不高兴,但想着,今日是两人大婚,且让她一次吧,以后便不许她这么说了,哼,以后她是姜谣的夫人,可以管着她。
“我不管,就要你给我掀盖头,你快掀啊,我不要自己掀。”
她娇声娇气的唤姜谣,姜谣笑的心满意足,拿起一旁的如意称,挑在那红盖头一角,轻轻用力,红盖头飞到了身后的喜被上。
心上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仰着一张小脸,就这么出现在姜谣面前,姜谣先是一愣,满眼都是暮云好看的样子,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头蓦然叼住宋暮云的下唇,浅浅亲吻起来,她声音莫名有些哑了,“饿吗,我让人做了汤圆,你吃不吃?”
宋暮云被亲的有些想了,大红的布料微微湿润,见姜谣抬起头不再亲她,忍不住双手攀住姜谣的脖子,含糊着说了一声吃,便继续亲下去。
姜谣也纵着她,生怕她半蹲着亲太累了,甚至托着小姑娘臀上的肉肉,将人抱起来,叫她双腿夹着自己的腰,在自己怀里任她动作。
侍女进来了又出去了,两碗泛着热气的汤圆被无声放在桌子上,到最后也没人吃。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修文修了好久!明天正文完结,再甜一章,后天开启我们的第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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