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粉?那是什么颜色?”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找到个相近的,“跟她保温杯一样吧?”

  宋予点点头:“确实。”

  “这粉色放别的东西上面我觉得不好看,但是口红的话还可以吧,反正都是红。”

  宋予把当时听完张临海送礼物的故事后的表情又呈现在脸上,摇摇头认为江与骞这家伙也没救了。

  “不是放学就别跟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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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与骞的确没再找她说话,恶作剧般连放学也没把她叫醒。

  按照她的睡眠质量估计能一路睡到第二天,然而她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偌大的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平时看起来充满属于学生朝气蓬勃的教室,此时大晚上看还挺瘆人。

  宋予摸索着从课桌洞里拿出手机,屏幕上写着“jyq”三个字母。

  是江与骞打来的。

  那天江与骞让她把自己号码记下,只是打了半天都打不出他最后一个字,索性就用字母代替了。

  平时他们要联系顶多就是发发消息,现在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这么想着,宋予的睡意没了大半,立马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

  “沈殊的爸爸……现在在大门口等你。”

  宋予听后闭上眼睛,“砰”地一下额头砸在课桌上。

  电话那头的江与骞不清楚宋予做了什么,只是这动静把他吓了一跳,于是小心翼翼问道:“跳楼了?”

  “扯淡,”她说,“还在大门口?”

  “对,估计是来问你跟沈殊的事的。”

  “啊……”宋予抓了抓被压得乱糟糟的碎发,无奈说道,“行,我下来了……你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宋予笑了笑:“好歹他是我女朋友的老爹啊,我总不能动粗吧?”

  江与骞想想有道理,说了声“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被挂断,周围环境一下子跌回寂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不过一想到还有个更烦人的还在楼下等自己,宋予觉得她在这种环境下待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关系。

  她把椅背上的斜挎包背在肩上,吹了段口哨开始下楼梯。

  难受

  黑暗的楼道内,冷风顺着未关紧的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呼呼作响。天花板上装的是声控灯,宋予一格一格往下走,尽量装作此时学校内早已空无一人的景象。

  她来到窗台边,搓搓手把窗户关上。接着,楼道恢复安静,只剩底下故障的开关还时不时发出细微电流声。

  沈安山这时候来大概也是想碰碰运气,毕竟他也不了解宋予到底会在什么时间段出来。

  外头冷,大概已经零下一两度了,没人愿意在露天环境下等一个压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的人。

  这楼道看不到校门口,宋予也难说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于是她靠在窗台上开始思考,既然自己不愿意下去,那为什么不再在桌子上睡会儿呢?

  想了半天她只好把这事儿归咎于睡眠不足上。

  她干脆摸出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照得她的眼睛不适应,眨几下眼睛就能带出几点泪水,搞得她半天没看出来键盘上的字母。

  “你在哪?”她问江与骞。

  对面好久没回复,宋予在等待的时间里百般聊赖地不断用手指上下滑动屏幕。

  过了会儿,他才发来一条。

  “刚刚打游戏呢。”

  “你把头伸出去看看,她爹还在不在门口。”

  很快,对面发来一排问号,宋予都能想象的到他的表情。

  “哥,我家离学校有四公里。”

  看江与骞每天来学校那么晚,一直以为他是靠家离得近所以每天挑战极限来着,原来还有点距离在。

  “哦。”宋予发送完就把手机塞进口袋,不再理会江与骞是否还会发什么,慢慢往下走。

  她倒也不是怕沈安山,只是觉得这人麻烦得离谱,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学校后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大门正中央焊了个学校校徽。听以前某个学长说,校徽上的中间两个字前面是监控死角,别说躺在那里了,就算翻墙逃课也不会被拍到。

  宋予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今天门外多了个人在卖关东煮。

  美好的想法溺亡了。她叹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向着校门走去。

  还没到门口,她就看见一个穿着臃肿的男人,正双手叉腰站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