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夏重暖的时候,温卿卿呼吸为之一窒,心猛然跳动,有种偷偷摸摸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恐惧和彷徨。

  “郭姨,”夏重暖拿着一束花推门下车,她人还没有推开车门,声音已经传出。她目光一直落在温母身上,把花递到她面前,“郭姨,我来接你出院。恭喜你,闯过这一关。”

  “谢谢,谢谢暖暖。”温母没来得及笑,反而感动哭起来,她接过花,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暖暖,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瞧您说的,我可是吃着你做的饭长大的,别站在这里了,先上车,我们路上聊。”夏重暖露出得体的笑容,顺手拉开后排座位的门,全程忽略温卿卿的存在。她摁了下车钥匙,后备箱随之弹起。

  温卿卿扶着母亲坐上车后,冲夏重暖笑了笑说,“谢谢你暖暖姐。”

  夏重暖洋溢着热情笑容的脸瞬间变了,变得异常冷漠,比之川剧换脸更快。她没有帮温卿卿把东西放后备箱,而是直接坐回到主驾位置。

  温卿卿略有尴尬的收回笑容,吭哧吭哧把行李塞入后备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东西多得怀疑人生,轿车的后备箱居然没有装下。

  温母看到还剩两个大包塞不进去,放下车窗说,“卿卿,别塞了,放我旁边。”

  “放你旁边……那我……我坐哪里?”温卿卿小声问。

  “你坐前排,你和暖暖好多年没见面了,肯定有好多话,好好聊聊。”

  好多话,温卿卿痛苦地想,在这次见面之前,她对夏重暖怒吼,说再也不原谅她。再加上夏重暖冷冰冰模样,她更不想坐前排。可是她妈已经把两个包从车窗里扯过去,放到身旁,没办法,她只能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车缓缓起步,开出医院。

  车里气氛微妙,略有压抑。

  在温母的认知里,夏重暖和温卿卿无话不说,亲密无间,比亲姐妹还要亲,但现在二人坐在同一排,却默契保持沉默,这对于她来说,有些不正常。她把这个原因理解为两个人长时间不见面,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她率先开口说,“暖暖,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的?”

  “听我姑姑说的。”夏重暖两手轻轻握着方向盘,风轻云淡道:“郭姨,我怎么说也是吃着你做的饭长大的,你生病,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也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我姑和我说,我都不知道。”

  夏重暖这话,没有一丝责怪的语气,但温卿卿却觉得她用最严厉的语气谴责自己。听到夏重暖这么说,温卿卿有点坐立不安,脸颊热热辣辣,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把头沉得更低。

  温母当是寻常聊天,毫不在意说,“暖暖,你现在开公司,肯定是个大忙人,姨不是怕你没时间,却又惦记嘛。我听你姑姑说,你在那个特别牛的大学读到博士了?博士毕业了吗?”

  “论文已经提交了,学位证书明年会发给我,算是提前毕业了吧。”

  “暖暖,你真是厉害,从小学什么会什么,要是卿卿有你一半智商就好了。”温母竖起大拇指,伸到前排座位中间,她褶皱的手背,因为埋针而红紫一片,看不出皮肤原来的颜色。

  夏重暖笑了,“七十多的智商,算弱智了。郭姨,普通人怎么也得九十以上。”

  温母爽朗笑笑接续聊,“暖暖,你在美国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个黄毛小帅哥吗?”

  夏重暖先是一愣,后摇摇头说,“不喜欢。”

  “你姑天天给你张罗对象,我就和她说,她找的那些人,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最终还是白费力气。”温母说到这里,好奇凑了过去,把脑袋探在前排座椅缝中问,“你和郭姨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好有个方向。”

  温卿卿听妈妈问这话直皱眉,她扭头看温母,“妈,把安全带系上。”

  “系那玩意儿干啥,怪勒得慌。”

  “系上。”温卿卿阴着脸,低沉道。

  温母坐回去,系上安全带,但是思想没有被系住,执着问,“暖暖,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重暖一直目视前方,轻飘飘说,“喜欢你女儿这样的。”

  温卿卿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猛然一紧,随后疯狂的哐哐乱跳。对于夏重暖,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背叛后负罪感,她没有忘记自己为了筹医药费时给榜一大哥发的信息,就在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彻底背叛了夏重暖。所以当夏重暖说这句话时,她恐惧又愧疚,难以言喻的痛苦以摧枯拉朽吞噬着她,令她窒息。

  温母哈哈哈爽朗笑起来,“暖暖,你以前从来不爱开玩笑,现在却开起玩笑了。”

  这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真相,而别人真的以为是开玩笑。

  夏重暖笑笑,不再接话。

  温母该说的也说完了,转而拨了下温卿卿,“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蔫了?以前对你暖暖姐有的是话,现在怎么一句话不说。”

  温卿卿挣扎一下,绞尽脑汁想要找个话说,最终却蹦出六个字,“谢谢你,暖暖姐。”

  夏重暖依旧目视前方开车,对温卿卿的话没有一丝反馈,真把她当空气了。

  温母发觉情势有点不太对,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到家门口。

  温卿卿在车后往下搬行李,温母在前面和夏重暖客套,温母说,“谢谢你,暖暖,麻烦你送我们回来,现在快到中午了,你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还有点事,郭姨,你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她向后瞄了眼,看到温卿卿已经把行李都搬下来后说,“郭姨,我先走,再见。”

  银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母女二人的视线里。温卿卿一手拎着皮箱,一臂夹个大包,吭哧吭哧往楼上搬行李,终于把行李都搬回家,累得她一屁股坐在包袱上。

  温母关上房门,才开口问,“卿卿,你和暖暖怎么回事?怎么像是陌生人一样。”

  “没什么。”温卿卿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妈,你坐会儿,我去做饭。”

  很快,厨房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声音掩盖住温卿卿的一声声抽泣。不知为什么,温卿卿很难过,夏重暖的分外疏离和无视,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心痛到不能呼吸这个形容词略有夸张,但心却莫名的疼,生理性的疼痛一直挥之不去。

  温卿卿在医院陪护的时候表达过回成都工作,毕竟她是主播,在哪里播都一样。但是温母坚决不同意,她说成都没有黎城机会多,就像是温卿卿无意间就去给游戏代言,所以她坚持让女儿回黎城。

  出院一个多星期后,温卿卿拖着母亲准备的各种特产,上了飞机,返回黎城。

  温卿卿的皮箱中塞得全是特产,一共分三份,自己一份,甄渊一份,夏重暖一份。她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把给甄渊那份找出来,跑上楼去敲门。

  今天是周六,按理甄渊能在家,可是敲了很久,没有人开门。她不得不发信息过去问:甄渊姐,你不在家吗?

  很快甄渊回复她:在家,不过我搬家了。你从老家回来了?

  温卿卿:是啊,我带了些特产,本想给你送去,你新家在哪里,我去找你

  甄渊:玫瑰公馆,3701

  温卿卿看着“玫瑰公馆”这四个字,眼睛瞪大几分,夏重暖就住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

  随后,甄渊给她发了个位置,温卿卿一看,果然是同一个地方。她连忙发信息:甄渊姐,你发达了呀,一下子住上高端公寓了

  甄渊给她发了个捂脸笑的表情,附上一句话:抱上土豪大腿了,现在被包养中……

  温卿卿顿时发了个惊恐捂脸的表情。

  甄渊:

  温卿卿在去往玫瑰公馆的路上,点开甄渊的朋友圈,企图通过朋友圈,寻找下蛛丝马迹。

  她印象中,甄渊冷静、睿智,温和且强大,是一个精神独立,经济独立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抱上土豪大腿!

  难以置信。

  自己这种菜瓜,都不想抱土豪大腿,甄渊居然抱。

  甄渊最近一条朋友圈是昨天发的:

  1、每天一碗中药汤,生活赛过活神仙

  文字下面,青玉通透的瓷碗盛放着灰褐色的汤药,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熏人的苦涩味。

  2、下雨天窝在家里,真的好惬意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条没有配图,但温卿卿总感觉有点怪,总感觉,话里话外在开车。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甄渊朋友圈状态密度直线提高,而且突然间变得——欢脱。对,就是这种状态,以前都是沉闷,压抑,而现在变得欢脱不能再欢脱。

  抱土豪大腿这么快乐吗?温卿卿不解地想,她对甄渊抱大腿的土豪十分好奇,脑补出各种各样电视剧里霸总的模样。

  她站在玫瑰公馆3701,手中拎着土特产,摁响了门铃。

  她听到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在跑,“来了来啦。”甄渊声音传来后,随之门打开了。

  “卿卿,你来啦,快进来,饭马上就好了。”甄渊笑容灿烂,从温卿卿手中接过袋子。

  温卿卿被甄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幸福欢乐气息席卷,一时间膛目结舌。

  以前甄渊会笑,但都是处于社交礼貌,温和的外表下是极度压抑的痛苦,而现在,她从里到外,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被土豪包养,真的,这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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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她吗?

  温卿卿见过了夏重暖的大房子,所以对这个平层已经有了免疫力,没有再次感叹房子好大。

  甄渊带着温卿卿往里走,喊着,“白纾,卿卿来啦。”

  bai shu就是那个土豪吗?这个名字很中性,温卿卿理解成男人,理所应当。

  正当温卿卿准备叫“shu 哥好”的时候,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女人。她虽然穿着松散的平平淡淡白色家居服,但周身像是渡了一层清淡的银光。看到她那一刻,温卿卿觉得自己看过得所有美女都黯然失色。

  温卿卿内心大喊一声“我艹”,她词汇贫乏,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白纾,只能土鳖的想到“绝色”两个字。

  她看向甄渊,磕磕巴巴问,“这、这、这……土豪?”

  甄渊可爱的抿着唇,调皮的点了下头。

  怎么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说好的霸总呢????

  白纾走近说,“我听甄渊提起你,说你又甜又可爱,果然如此,走吧,饭我做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温卿卿麻木地跟着两个人在大房子里穿行,来到餐厅桌前坐下,坐在甄渊和白纾对面。

  “我听甄渊说你是成都人,所以特意做了麻婆豆腐和水煮牛肉,不知道做得怎么样,先尝尝。”白纾很自然的给温卿卿递过去筷子说。

  温卿卿拿着筷子,思想在剧烈斗争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甄渊:“已婚。”

  白纾:“恋人。”

  她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虽然内容不同,但给温卿卿的冲击是一样的震撼。

  白纾看向甄渊,微微侧头,甄渊也看向她,甄渊坚定说,“已婚。”

  “好吧。”白纾投降,“你说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说是,本来就是。”甄渊微微撅起嘴撒娇,刺得坐在对面的温卿卿眼睛要瞎了,太特么尴尬了。

  温卿卿用筷子指了指满桌的饭菜,“可以……吃了吗?”

  “吃啊,别客气。”白纾热情说。

  温卿卿有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忍住发问,埋头吃饭。

  只见对面的甄渊拿起筷子去夹水煮牛肉,被白纾抓着手腕拦住,“你最近喝药,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甄渊伸出一根手指,弱弱地求着,“一片,就一片,可不可以?”随后,她还眨眼卖萌。

  “乖,听话。”白纾看似在哄她,实则语气强硬,不容反抗。

  甄渊撅着嘴,夹了一根青菜到自己碗里。白纾随后夹起一个虾仁到她碗里,两人相视一笑。

  整个吃饭过程中,两个人经常对望,然后深情一笑。

  温卿卿真的后悔死了……她觉得她应该在门外,不应该在门里,看她们二人有多甜蜜。

  她哪是在吃饭,是在炫狗粮!

  终于,狗粮吃完了。白纾往厨房端盘子,温卿卿要帮忙,被甄渊叫住,带她来到客厅。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甄渊才开口:“卿卿,吃饭的时候没好开口,你回来以后去找夏重暖了吗?”

  “还没……”温卿卿微微低垂着头,声音细弱如蚊,“正好,我有一份东西是给她带的,甄渊姐,你能不能帮我给她,她就住在你家楼上。”

  “不能。”甄渊很坚决拒绝她,“你亲自送去,我想她会很开心。”

  “你知道她就是我的那个攻略的玩家吗?”温卿卿转移话题说。

  “知道。那场见面会的直播我看了。”

  温卿卿双手搓在身前,“我其实……有些生气她总是耍我,不过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但是,暖暖姐似乎不想再搭理我了。我妈出院那天,她去接我们,她都没正眼看我一下。”

  “我听夏重暖说,她从小住在你家,你们一起长大,像亲人一样。但是,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我知道,我是个外人,没有资格问,只是我觉得,她对你的冷漠和这个直接相关。”

  温卿卿双唇微张,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原因太多,也太过于复杂。

  最后,她叹息一声,低垂下头。

  甄渊见她如此,换个角度问,“你打算以后和她保持这样冷淡疏离的关系吗?”

  温卿卿猛然抬头,激动得差点喊出来,“当然不想,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甄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微微调整靠左在沙发上的后背,倾身上前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喜欢夏重暖吗?不是对亲人的喜欢,而是我和白纾这种。”

  温卿卿被甄渊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呼吸为止一窒,她气息瞬间变得紊乱不安。当她给榜一大哥发信息借钱的时候,她已经精神上背叛了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夏重暖又如何,她已经不配喜欢她了。

  想到这里,温卿卿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做,减少和她的来往,保持疏离的关系,最终,做个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甄渊说得如此平淡,但每句话都化成一把利刀,刀刀割在温卿卿的心口,让她难以承受。她不想,不想和夏重暖只做熟悉的陌生人,至少,至少要做回亲人啊。

  “我……我想和暖暖姐,做……亲人。”

  “不可能了。”甄渊语气越发的冰冷。

  “为、为什么?”温卿卿声音略有一丝发颤。

  “因为你已经切断了作为亲人的桥梁,如果是亲人,在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应该是第一时间依赖的对象,而你没有。”

  甄渊用凉薄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破灭了温卿卿的所有幻想。温卿卿眼里充盈着泪水,微微抬头,努力克制着,不要滴落下来。

  甄渊语气不变继续说,“如果你喜欢她,有一种此生非她莫属的执着,那你就主动点,主动到就算她各种疏离,冷漠你,你都坚定在她身边,那么,你得到的,或许是另一种结局。”

  此时,白纾已经端着饭后水果和茶水过来,她把水果盘放到温卿卿面前的茶几上说,“有时候,爱一个人,不要想太多。如果不想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苦,那就一定要勇敢,足够勇敢,有那种就算深渊万丈,亦可纵身而往的决心。”

  白纾的声音没有甄渊那么冰冷,柔和中夹着暖意。

  温卿卿微微垂头,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她在挣扎,在纠结,在反复询问自己的内心,许久后才开口,“可……可要是我不配呢?”

  “在感情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没有配与不配。”甄渊声音依旧冰冷。

  白纾递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好装啊。

  甄渊对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装,但有效。

  “不留你在家喝茶了,你若是想找夏重暖,亲自去,她在家。”甄渊已经在下逐客令。

  “谢谢你们。”温卿卿诚恳的说,她缓缓站起来,走到门口,拎起给夏重暖的袋子,推门而出。

  白纾看着她几分落寂的背影,不解问,“你是不是有点残忍,这么刺激她?”

  甄渊收起刚才冰冷的嘴脸,拉着白纾坐到自己身边,准确熟练的揽着她的腰靠向自己,“我就是想刺激刺激她,这个小姑娘,轴得很,不下点猛料不行。”

  “但愿……她能如我们所望。”白纾拿起一粒葡萄,剥好后送到甄渊嘴边。

  甄渊微微后倾着头躲过说,“我想吃,但喂的方式……不对。”

  白纾脸瞬间红透,“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想着会被锁的事?刚吃完饭。”

  “老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我饱了。所以,喂我,用我想用的方式。”甄渊语气强硬,充满压迫感,说话时手探到白纾腰间摩挲起来。

  “好呀。”白纾眼眸里闪过邪恶的光芒,她起身跪坐在甄渊腿上,拿起一大串葡萄,“我今天……就喂你吃个够!你想停,都不可以。”

  这份狗粮温卿卿没吃到,她这条可怜狗正哆哆嗦嗦站在夏重暖家门前。几次欲叫门,但都没有勇气。

  她本来是想悄悄进去,但是指纹和刷脸,密码都进不去。这个信号就是告诉她,夏重暖已经把她彻底排除在外,她已经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出入她家的人。

  温卿卿想起甄渊的话,做了好多心里建设,才鼓足勇气,摁下门铃。

  至少过了十分钟,屋里没有一丝动静。

  就在温卿卿想转身离开时,门“滴”了一声,突然间开了。

  温卿卿左右望了望,像是入室抢劫般,嘶溜一下钻进去,如一条滑泥鳅。

  她往迈进去,AI的声音便想起来,“暖暖姐在书房,往左走第五个房间。”

  温卿卿拎着袋子,按照指示,站在半开的书房外。她的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夏重暖坐在办工作前,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袖连衣裙,神色凝重看着眼前的电脑。

  她默默站在那里几分钟,夏重暖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似乎,她真的不存在。

  温卿卿轻咳了一声,“暖暖姐,我带了些老家的好吃的,特意给你送过来。”

  夏重暖没有抬头,低声“嗯”了一下,似乎只对自己说。

  “你中午吃饭了吗?正好这里面有腊肠,我给你做腊肠焖饭呀。”

  “不用。”夏重暖依旧看电脑,连一个余光都没有渡到温卿卿身上。

  勇气,勇气。温卿卿心里默念,再次鼓足勇气说,“暖暖姐,我想……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我欠你那么多时间,如果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会不会还的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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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渊和白纾是我另一本快穿书里的主角~两个经历了生生死死才在一起,甄渊之前是在等白纾回来,所以郁郁寡欢,爱人回来以后,变回原来沙雕的性格。

  一起直播

  “不可以。”夏重暖一如既往的冷漠拒绝。随后补充一句,“我说过,你不用还了。”

  温卿卿石化在原地,一连三次暴击,让她脸皮有些挂不住。

  夏重暖微微抬头,空洞没有任何波动的目光看向温卿卿,看得温卿卿周身一凛,从脚到腿,再到头开始僵直。

  “你还有事?”夏重暖冷冰的语气,带着强烈的驱逐意味。

  “没事,就是想多待一会。”温卿卿说的细弱游丝,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可以吗?”

  夏重暖没有回答她,再次低下头去。她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拿出铅笔在上面开始写,似乎是在做验算。

  温卿卿僵直站在门外,就那么直戳戳的站着。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怕自己打扰到夏重暖。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夏重暖停下笔,把刚才的验算纸揉成一团,扔到地面,两指轻抵额头,看上去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暖暖姐,你要不然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温卿卿抓住时机连忙说。

  “你还没走?”夏重暖站起来,直径往门口来,在她面前站定问,“等着我送你?”

  “不,不是。”温卿卿默默低下头,“暖暖姐,其实我想说,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关于游戏那个事。”

  夏重暖从她身边走过,随之“哦”了一声。

  毫不在意温卿卿的话。

  温卿卿跟在夏重暖身后,“暖暖姐,你说要和我直播的时候组CP,我在成都直播的时候,好多粉丝都问我你在哪里,我想……我想”温卿卿咬了咬唇,拿出一副豁出来的架势说,“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直播。”

  “好。”夏重暖答应的十分痛快,没有任何犹豫。

  温卿卿本以为会受一番磨难,夏重暖肯定会拒绝,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

  温卿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小心翼翼再次试探问,“暖暖姐,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可以和我一直直播?”

  “对。”夏重暖暖走到客厅的花盆边,拿起水雾喷壶,给她的美人蕉喷水,漫不经心说,“把直播时间告诉我,我配合你。”

  受宠若惊的温卿卿感动的快要哭了,为了试探夏重暖此话真假,她说,“我想现在临时开个直播,可以吗?”

  “可以。”夏重暖没有丝毫犹豫说,“我先去换个衣服。你可以选个你认为合适的地方开直播。”

  温卿卿不明白为什么夏重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却答应和她一起组CP直播,这……很矛盾啊。

  她转了一圈,决定选择把直播位置放在沙发上。

  温卿卿选好位置,提前进入直播间,对镜头打招呼:大家好,今天临时开了直播,想和大家汇报下情况,我已经从成都回到黎城。

  从今天开始,直播时间会很固定,每晚九点,我在直播间等着每一位朋友。

  陆陆续续有人进入直播间,很快温卿卿专门接热线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点开外放。

  “喂!你是那个婚恋网红吧!”一个男人声音响起。

  温卿卿保持微笑说,“对,我是婚恋情感主播卿卿可依。”

  “这么个事儿,我要找你问一下。我和我女朋友要结婚了,我女朋友非得朝我要彩礼,但是我不想给。人家古代嫁姑娘都有嫁妆的,她啥也没有,还想朝我要彩礼!而且我都和她说了,让她结婚后做全职主妇,不用上班,这难道不是彩礼吗!她因为彩礼这事居然和我分手!真是……奇葩,让人无语!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没发现她这么现实,要是这样,我肯定不会和她谈恋爱的!”

  “她要多少彩礼?”

  “五万。”

  “五万美元吗?”

  “人民币啊!她又不是外国人,要美元干什么!”

  温卿卿:“你养狗吗?”

  “这和狗有什么关系!我不养狗!”

  “我建议你养一条。”温卿卿面带笑容说。

  弹幕疯狂刷动:

  【前女友:感谢不娶之恩】

  【爱狗人士狂怒!不要来祸害狗!】

  【狗狗做错了什么!要和这种人在一起!】

  【他喵的,真有这种普信男,快yue了!】

  温卿卿继续说,“和狗在一起,能解决你所有烦恼。当然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我的直播,大家也不建议你养狗,因为他们觉得你都不配狗的忠诚。”

  温卿卿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没有给这个男人任何还口的余地。

  温卿卿说这些话时,夏重暖已经站在她对面,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衬衫牛仔裤,双臂抱在胸前,面色依旧冰冷,但却冲她竖起大拇指。

  温卿卿微微笑了笑,查看弹幕,很多弹幕都在讨论到底要不要彩礼的问题,也在问温卿卿的看法。

  温卿卿看着摄像头,收起笑容,变得严肃些说,“在我的认知里,是要彩礼的,具体要多少,当然越多越好。很多要彩礼多的女人会被人贴上现实的标签,可是,我们谁又不是生活在现实中?既然大家生活在现实中,现实并不是贬义词。

  很多人都说,你们足够相爱,就不需要用金钱来证明,要钱就是不爱。

  我只想说,这是纯纯的放屁,是PUA。这话我可不可以反过来说,只要你们足够相爱,他就会把倾尽所有的一切给你,不给彩礼才是不爱你。

  人总是自私的,当他为你付出越多,投入越大的时候,他的背叛成本就会越高。而金钱投入,是最容易量化的标准。

  社会对女性的道德要求要比男性高出数十倍,男人出轨会被调侃成一夜风流,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女人出轨,就会被骂荡.妇,不守妇道。

  以前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女子却要立贞节牌坊。

  虽然现在真实的贞节牌坊不在了,可是这个牌坊却隐隐根植在大多数人的心里。

  这是父权社会长久以来对女性的压迫,短时间难以消灭。

  所以女性同胞,为了自己最大的利益出发,多要彩礼,越多越好。

  我们大多数人,几乎没经历过生与死考验,但是我们的影视作品里,两个相爱的人,经常生生死死,爱的急迫又缠绵。影视作品里给我们一种潜移默化的精神植入——你看,这是爱情。这种情爱的电视剧,受众大多数是女性,长期看这种为了爱生生死死的电视剧,会让我们过分的憧憬爱情,失去理智。而电视剧中你的男性角色大多数赋予了拯救、强大的标签。可是现实生活中,男性不是女性的救世主,而是竞争对手。我相信,每一个女性在现实生活中都受到过或多或少性别歧视。

  小到父母的一句“女孩子就应该听话懂事”大到你心仪的工作下面标注“限男性”。所以,姑娘们,醒醒吧,别傻傻总相信只要我爱他,就可以……的事情了。

  希望大家对待婚姻六分理性,四分感性来面对。”

  【呜呜呜,说的太好了,以后谁再PUA我现实,我就这么怼回去!】

  【卿卿是不是看透了男人,才去喜欢姐姐的?】

  【楼上这么说我差点忘了,卿卿说喜欢姐姐。那个好攻的姐姐……她还会不会出现啊!】

  【对啊,我就是看了飞腾直播关注你的,你的CP呢?】

  温卿卿看弹幕,略有羞涩的抬头看向夏重暖,期待地看向她。

  “我可以过去了吗?”夏重暖问。

  温卿卿点了点头,对镜头说,“暖暖姐来啦。”

  温卿卿挪了下地方,给夏重暖让个地方,夏重暖带着温和的笑意坐下。

  弹幕在夏重暖坐下时疯狂刷动:

  【姐姐,姐姐终于来了!】

  【嗷呜,姐姐怎么穿得这么简单,却又这么好看啊~】

  【啊啊啊,我们能问问题吗?】

  温卿卿侧身看向夏重暖说,“暖暖姐,你要不然先介绍下自己。”

  夏重暖看向镜头说,“大家好,我叫夏重暖,我……平日里爱好……广泛,喜欢……”

  夏重暖下一句还没有说出来,弹幕里疯狂刷屏

  【妹妹】

  【MM】

  【妹妹+++】

  【妹妹】

  不同人的弹幕刷动,但内容却如出一辙。夏重暖有些疑惑地看向温卿卿,温卿卿笑了笑说,“大家实在是好热情啊,暖暖姐,你继续说,没事的。”

  夏重暖思考下,接着说,“喜欢妹妹。”

  【啊啊啊!wsl】

  【什么情况,刚上来,好心人给解释下】

  【姐姐喜欢妹妹,呜呜……我最爱这种CP了】

  温卿卿困惑的看向夏重暖,没想到她真的按照网友的想法说下去。不过也对,拉她上来就是组CP的,说的也没毛病。

  夏重暖继续说,“第一次直播,我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要和大家聊什么,不如大家对什么感兴趣,在弹幕提问吧,挑着回答。”

  【姐姐多大】

  【姐姐难道只喜欢妹妹吗?弟弟喜欢吗?】

  【姐姐学什么专业的,智商真的有147吗?】

  【你们俩到底谁是1谁是0】

  温卿卿看着闪过的弹幕,内心咆哮,这都是什么鬼问题啊!!!!

  凭她对夏重暖的了解,这么问夏重暖肯定会生气的。她微微侧头,余光中观察夏重暖的反应,看夏重暖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不解地想,她没生气?不能吧,这也……太不正常了!

  夏重暖捋了下长发,向前翻动弹幕,认真逐条回答,“我24岁。只喜欢妹妹,且只喜欢温卿卿一个妹妹。研究方向是理论数学和基础物理,智商真的是147,很多人不信,拉着我测了好几次,每次都这个数,差三分。”

  夏重暖看到接下来那个问题时,滑动屏幕的手微微顿住,对着镜头笑得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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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没钱了

  “下面这个问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说的,得看大家的诚意了。”夏重暖看向摄像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什么样的才算有诚意啊???】

  【蹲】

  【好想知道……】

  夏重暖坦诚道,“当然是给我家卿卿刷礼物呀。”

  温卿卿在一旁听得僵住了,若不是亲耳听到,她绝不会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夏重暖之口。她那么傲娇的一人,一个宁愿自己饿死,都不会开口求食的人,居然在直播的时候,为自己要礼物。

  这还是她的认识的夏重暖吗?

  温卿卿半响没有回过神,等她回过神来到时候,夏重暖继续认真回答问题,“最开始方向是纯数学,直到超弦理论吸引我,所以又去研究基础物理。我不做实验,我在物理领域的研究和数学是相结合的,是纯模型理论的架构。”

  温卿卿瘪了瘪嘴,心想网友对夏重暖真是感兴趣啊,专业知识问得这么细致。

  温卿卿清了清嗓子说,“暖暖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结束了。”

  【呜呜呜,还没和姐姐聊够,姐姐会自己单独开直播吗?】

  【同问】

  【+1】

  【+1】

  夏重暖:“不会单独开,想看我就来我家卿卿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礼物越来越多,会有额外福利。”

  【什么福利!】

  【我开始邪恶了】

  【会接吻吗?】

  【想看mua! (*╯3╰)】

  【更想看推倒……(*/ω\*)这是可以说的吗?】

  夏重暖满面笑容说,“可以呀,只要在尺度范围内,都可以。不过……得看大家的诚意了。”她特意把“诚意”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夏重暖说着,一手揽过温卿卿的肩,把游离在直播之外的温卿卿拉到自己身边,唇轻轻在温卿卿脸颊贴了下说,“今天就这样,拜拜。”

  在弹幕疯狂刷屏的尖叫中,夏重暖挂掉直播。

  虽然夏重暖的唇只是轻轻的碰到温卿卿的脸颊,轻的还不如蚊子叮人力气大,但是她却感觉全身血脉沸腾,被夏重暖亲过地方火辣炙热,酥酥麻麻,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如电流般,瞬间涌过全身。

  温卿卿还在被吻得发愣中,夏重暖已经站起来,头也没回往自己书房走。

  温卿卿回过神来,夏重暖已经走出十多步了。她连忙追上去,跑到夏重暖身边说,“暖暖姐,谢谢你。还有……”温卿卿明亮的双眸闪动,“你……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夏重暖冷如冰山,继续前行。

  “就是……嗯……”温卿卿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就是接吻啊——之类的。”

  夏重暖毫不在意,“能涨粉挣钱,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暖暖姐,你为什么要帮我做到这一步?”

  夏重暖已经来到书房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冷漠说,“没有为什么。”说完,进去后“嘭”地关上房门。

  直播中和直播后的夏重暖判若两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冰冷如霜,温卿卿感觉自己在冰与火中淬炼,精神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崩溃。

  她把自己带过来的土特产拎到厨房,给夏重暖做了腊肉焖饭,又从冰箱里找出几样菜,给夏重暖做好。她站在夏重暖书房门口,手指轻轻敲了敲门说,“暖暖姐,我走了。”

  门内毫无声音,死寂一片。

  温卿卿垂头丧气离开夏重暖的家。回家的路上,她打开直播账号,发现今天的粉丝礼物格外多,她直播这么长时间以来。刨除榜一大哥的礼物外,其实没有多少人给她刷礼物。可是今天,礼物加起来已经快有两千多了,而且粉丝数量涨了两千。

  温卿卿感觉自己似乎掌握了流量和财富密码,但是这个密码是掌握在夏重暖手中。她们两个人明明现在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却在直播里组CP引流。

  真无耻。温卿卿想,但有效。现在的温卿卿不能用惯常的道德体系来约束自己,因为母亲虽然这次手术很成功,但后续的用药昂贵,能让母亲活得更久的唯一方法就是——挣钱。至于方法,只要不触及刑法就行。

  ……

  周一下午,夏重暖手拿着铅笔,跪在惯常办公室地板上,她身下是一张一米乘两米的白色演算纸。纸上密密麻麻,星星点缀着令的人头疼的数学符号。夏重暖从周一上班到现在,已经在纸上验算一天。虽然她团队有全世界算力最强的计算机,但是她还是最喜欢用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推演。

  她半伏在地上,神色严肃且认真,身下的纸从远处看已经涂上灰黑色的一片,几乎没有空白之处。但是夏重暖却在白纸的窄小空白处继续验算。她有时算着算着,突然起身,开始寻找之前计算的结果,爬过去仔细看之前验算,随后咬着铅笔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后,又爬回之前验算处,继续验算或者把那边区域化个大叉。

  公司的财务总监Eric站在夏重暖办公室的玻璃墙外,看向墙里皱眉问夏重暖的助理,“她这样多久了?”

  “早上来上班就这样,谁都不让进去。”

  Eric叹口气,“发疯呢,不知道谁又惹着她了。上一次发疯还是在MIT的时候,她的论文被导师独自署名提前发表。她整整跪在地上算了十天,差点没去见上帝。”

  助理担忧地问,“陈总,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找她?”

  “我进去吧,你就别进去了。”Eric推开办公室的门,向夏重暖走去。

  夏重暖全神贯注验算,根本没有注意有人走进来,直到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球鞋。

  “别打扰我。”夏重暖手继续验算,头都没抬说。

  “Chaos,我不知道谁又惹你发疯,但是,我不得不打断你的发疯,请你处理完公司的事以后接着发疯。”Eric双臂抱在胸前,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说。

  “有什么事是我必须处理的?”夏重暖咬着铅笔,盯着一处计算过程,眉心微蹙。

  “没钱了。公司账上没钱了,我们下个月的研发费,两天后就要支付给美国团队,但,没钱了。”Eric无奈说。

  “不就是我从公司账上挪了两百万嘛,你至于吗?我已经在赎回国外的理财了,很快就能把账给你抹了。”夏重暖说话时,爬到另外一个地方,把一堆密密麻麻公式圈起来。

  Eric走到她身边,突然间抽走夏重暖手中的2B铅笔。夏重暖猛然抬头,眼里全是怒意,“Eric,你找死。”

  Eric无奈,“Chaos,你能不能成熟点?我有时候真是怀疑,就你这样的人,怎么把公司开下去,分分钟能破产。”

  “Get—— out!”夏重暖指着门口,一个单词一顿说,把自己压抑的火气全部浓缩进这两个单词中。

  “Fine!”Eric双手举在胸前,“反正我已经尽责了,资金周转不过来,美国那边收不到钱,这后果你能承担就好。”

  夏重暖抬头盯着Eric十多秒钟,站起来,转向自己办公桌走,一屁股坐在转椅上,手肘压着座椅扶手,两手交叉在胸前,看向Eric说,“到底怎么回事。”

  Eric长舒一口气,走过来说,“你终于正常点了,事情就是公司没钱了。”

  “钱呢?怎么,我转了两百万,公司资金链就断了?我们是小作坊吗?”夏重暖两手一摊说。

  “当然不是,是我们的客户自从孟总失踪后,一笔汇款都没给我们打。”

  “什么!”夏重暖坐直身体,“你没去要吗?”

  “要了,不给的理由千奇百怪,我还发了律师函,不好使。我本来不想找你的,可是真没办法了,我没要到钱。”Eric嘴角微抽,一脸的无奈。

  “叫Lisa进来。”

  很快夏重暖的助理进来了,夏重暖道:“Lisa,帮我约欠款前三的公司负责人,我要见他们。”

  Lisa看了眼Eric,小心翼翼说,“夏总,他们今晚有个酒局,还邀请你了。欠款前三的公司负责人都在,还有我们其他的客户公司大佬也在这个酒局中。”

  Eric听着直皱眉,“看来,他们是特意在这里等你呢。”

  “时间、地点。”夏重暖神色未变问。

  Lisa说完后,夏重暖看向Eric说,“一会儿,你陪我去。”

  Eric挑眉,“你是怕被那些老男人灌酒吗?”

  夏重暖冷笑,“我是让你去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公司开下去的。”

  Eric向上翻了个白眼。

  Eric是夏重暖的大学同学,大学里数学系的女生少的可怜,但就在这少得可怜的女生中,其中一个人是四川省高考理科状元,以647的成绩考入川大,明明国内的学校她任意选,但她偏偏选川大。

  Eric对这个女生充满好奇,除了她的成绩优异,智商高外,她的高冷也足以吸引Eric,当然长相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作为男人的征服欲一点点积攒,瞬间爆发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Eric爷爷身居高位,父亲下海经商,从小便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在养尊处优下长大。他向来自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令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一次次狂追夏重暖,一次次被拒绝。最后一次,被夏重暖揍得鼻血横流,夏重暖拎着他的衣领,在学校操场讲台上,当着无数同学的面,让他滚远点后,他彻底放弃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夏重暖这道菜。但他不甘心,想知道谁才是夏重暖这道菜,所以一路尾随夏重暖去MIT读书。夏重暖开公司,自告奋勇来打工。

  人呐——就是贱。

  直到他看了夏重暖直播,才知道——原来她是弯的。

  他用了6年的时间,和个傻X一样去追一个拉拉。

  晚上9点,夏重暖和Eric从一家酒店大厅前下车。夏重暖踏着孤高,不可一世的脚步往酒店里走,Eric紧随其后说,“放心吧,有我在,那些老男人不会碰你一根毫毛。”

  夏重暖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嫌弃的抽了下嘴角。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Eric十分不满,他是想英雄救美的,没想到提前被夏重暖鄙视。

  夏重暖没有回答他,来到一个宴会厅门外,隔着厚重的菱形木质大门,都能听到里面聒噪糜烂的声音。

  她砰然一声,双手推开门。屋里觥杯交错,谈笑风生的人们纷纷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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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飙

  柳总看到夏重暖,十分惊喜,夹着手中的酒杯大步走向夏重暖,“夏总,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真是难得!太、难、得了,你居然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快、”柳总指着直径至少有五米的圆桌一处说,“给夏总让个位置,就坐我旁边。”

  夏重暖微微抬眼,露出不屑的笑意,没有说话。

  柳总从桌上拿起一个硕大的高脚杯,递给夏重暖说,“夏总,这次你主动来,怎么也给我点面子,陪我喝一杯吧!”

  屋里几乎都是男人,他们一个个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向夏重暖。夏重暖平日里不可一世,从不参加酒局,而现在资金周转不得不来。他们一个个脑补出盛气凌人,高傲孤洁的夏重暖喝多时的模样,脸上露出不明的笑意。

  Eric刚想说话,夏重暖抬手一摆,示意他闭嘴。

  夏重暖两指捏着高脚杯底,避开与柳总接触,拿过高脚杯。

  柳总开启一瓶红酒,拿在手中说,“能给夏总倒酒,是我的荣幸。”他说着,往夏重暖手中倒酒,倒到三分之一的高度。对于红酒来说,这个量已经超了正常酒量的三分之二。

  就在柳总想收手时,夏重暖开口,“不够,继续。”

  柳总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他兴奋地继续拿着酒瓶,往里倒酒,“没想到,夏总是个爽快人。”

  “倒满。”夏重暖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柳总将一瓶红酒倒了三分之二,夏重暖手中的酒杯才满。

  “你疯了么,这么多酒。”Eric激动说。

  夏重暖瞄向他,眼神中充满威慑和压迫感,“闭嘴。”她平淡说,但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来来来,”柳总举起自己的酒杯说,“让我们为夏总鼓鼓掌。”

  屋里配合地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而且掌声一波高过一波。柳总在掌声中举杯,“夏总,我先干为敬。”

  夏重暖将倒满红酒的高脚杯,缓缓举起。柳总把自己杯中浅浅一点的红酒仰头喝完,放下酒杯。

  就在这时,夏重暖手中代表冲突的红色液体猛然间泼了过去,正正好好泼在柳总脸上。瞬间,红酒从他脑袋、脸颊滑落,流到他白净的衬衫上,刚刚仗势欺人的狗瞬间变成落汤鸡。

  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住了,尤其是当事人柳总,更是被震傻,任由红酒肆意在他脸颊上流淌,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夏重暖拿着手中的高脚杯砸向桌沿,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把大家从震颤中拉回,高脚杯口成不规则碎裂,每一道裂口锋利尖锐。

  “夏重暖——”柳总这才反应过来,愤怒地举手欲打夏重暖,但手却悬在办公中。

  夏重暖拿着锋利玻璃碴的酒杯挡住了他下落的手,“别动,”夏重暖轻飘飘说,“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伤到你。”

  夏重暖微微仰头,用睥睨的姿态环顾屋里人一圈,欣赏他们惊愕得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模样,面对众人说,“我说过,我解释不喝酒就是给面子了。但……你们似乎都没有听进去。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今晚24点之前,把欠款一分不少打过来。少了一分,或者晚了一分,都不可以。”

  夏重暖说到这里,诡异的笑了,“你们可能忘了,在我们合同里写着一旦出现技术故障,给乙方造成的损失,甲方概不负责,除非乙方充分举证。”

  “你们……都以为是资本在引领科技,以为自己掌握着财富,就是掌握了科技的命脉。这真是太可笑了……一群井底之蛙。人类从古至今的任何科技发展都和金钱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没有JP摩根,就没有电灯了吗?是因为有了爱迪生的执念,才有了JP摩根投入,爱迪生只能是他自己,但JP摩根可以是任何一个财团。”

  夏重暖扫视一圈,不紧不慢继续说,“希望你们把我的话当真,而不是……”她瞄了眼气急败坏的柳总,“一个玩笑。还有,我最喜欢鱼死网破了,不信,你们试试。”

  她说完,右手一掼,手中的酒杯摔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彻底碎了。

  夏重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Eric紧紧跟在她身后。

  夏重暖在大敞开的门中扭身回头,冲着表情各异的众人笑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这不能怪夏重暖行为偏激,只能怪这些中年油腻的猥琐男人们选的发难时机不对。夏重暖正愁无处发泄内心的愤懑和苦涩,企图用沉浸式数学来发泄,他们就往枪口上撞。

  夏重暖说得没错,她喜欢鱼死网破,喜欢退无可退,她不给别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是对于温卿卿,她却留了很多后路。

  Eric跟在夏重暖身后,他看到水蓝色的地毯上一滴滴红点,抬头向上看,发现血正顺着夏重暖的手指滴落。

  “Chaos,你受伤了?”Eric快走两步问。

  夏重暖微微抬手,皱眉看向手心被刺入的一块细小的玻璃碎片,用另一只手直接把玻璃片拔出来。一时,微微渗出的鲜血疯狂往出涌。

  “怎么办,我们去医院?”Eric紧张问。

  “回家。”夏重暖继续往出走,任凭手心伤口漫流。

  “我送你回去吧。”Eric跟在她身后看着极速下滴的血,“我们要不要先止血。”

  夏重暖没有答复,单手从包外侧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摁在手心处,白色的纸瞬间被殷红,她换了三片纸,血流速才减下来。

  Eric开车,夏重暖坐在后座,头疲惫地抵在车窗上。Eric忍不住开口,“Chaos,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你是我的女王,太特么敢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就和电视里的□□大姐一样。你说……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你还有没有和你性格很像的姐姐妹妹,但是性取向别一样,给我介绍介绍。”

  “让财务加班看看有没有进账。”夏重暖没搭他这个茬,而是说,“今天24点,没进账的公司清单发给我,少一家都不行。”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Eric好奇问,“要是没有还款的公司,你打算怎么办?”

  夏重暖冷哼一声,“最好没有,不然他们会死得很难看。违法偷税漏税直接联系税务局,出轨找小三,床照发圈子里所有公司的公共邮箱,太多了,具体情况具体搞吧。”夏重暖恹恹的望着窗外闪过的五光十色的城市灯光说。

  温卿卿今天没提前给夏重暖打招呼,七点钟便到夏重暖家。她试探性地把脸凑过去,看看能不能刷开门,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门“滴”的一声开了。

  太好了,暖暖姐又把我加回来了。温卿卿欢快雀跃跑进去,想做一次田螺姑娘,给夏重暖做顿好吃的。温卿卿十分满意看着自己杰作,主食担担面,菜有水煮鱼,麻辣兔头,火爆菜花,鱼香肉丝。

  温卿卿把菜做好便守在门口,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她约摸着夏重暖快回来了。

  门外有动静,随之是智能锁开锁的“吱”一声。她兴奋地跑过去,“暖暖姐,你——”她看到夏重暖率先进来,但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用人形容不准确,确切的说是个高大帅气又斯文的男人。

  看到男人那刻,温卿卿脑袋轰的一声,如一个地雷在脑中爆炸,炸得她瞬时失去语言能力,把“回来啦”吞在肚中。

  “你怎么来了?”夏重暖极其平静的问,开始换鞋。

  “我……”温卿卿努力克制自己微有发抖的声音,“来、看看你。这……”温卿卿指着Eric,嘴角微抽问,“是谁啊?”

  “哦,我男朋友。”夏重暖说得极其顺滑,没有一丝迟钝。

  Eric听到夏重暖这句话,整个人呈现出的震惊和恐慌不亚于温卿卿。震惊维持了不到五秒,Eric便明白夏重暖的用意,很知趣说,“你就是温卿卿吧,我听夏重暖提起过你。”

  夏重暖回身看向Eric,给了他一个威胁的死亡眼神,Eric不明所以,试探问,“要不……我先走?”

  “嗯。”夏重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Eric立刻后退一步,退到门外,知趣的关上门。

  看到夏重暖传说中的“男友”变成真男友,温卿卿难过地本能低头,眼睛扫到夏重暖摁着纸巾的手,白色的纸巾上红色的血十分刺眼,温卿卿不由喊了一声,“你受伤了?”

  “没事。”夏重暖扔下包,往自己卧室走。

  温卿卿记得之前在客厅柜子里看到医药箱,跑过去拿出医药箱,直奔夏重暖而来,“让我看看伤口,得处理一下。”

  “没事。”夏重暖声音压得低沉,没有放下脚步。

  “怎么叫没事呢!”温卿卿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心疼,“纸都染红一大片了,肯定出了不少血,让我看看。”她说着拉住夏重暖的手腕。

  “放手。”夏重暖往回拉,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不放,为什么要放!”

  “可你已经放了。”夏重暖放弃挣扎,深邃的黑眸看向温卿卿,“不是吗?”

  温卿卿听出了夏重暖的一语双关,但是这个“放”具体指什么呢?她判断不出来。但是,不管指哪个,她都坚决不会放手,“我不会放了,我要……”温卿卿坚定看向夏重暖,“一直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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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

  片刻后,夏重暖抬起受伤的右手。

  温卿卿轻轻拿走夏重暖摁在伤口上的纸巾,血液已经干了,纸粘在上面,往下拿的时候,撕起了一条条鲜红色的纸条。

  “我们先去洗一洗,然后消个毒。”温卿卿一手托着夏重暖的手,指着旁边的卫生间说。

  哗哗的流水冲走了手心鲜红色的血,深且窄的伤口在清洗时又渗出丝丝鲜血。

  温卿卿小心翼翼在上口处涂碘伏说,“这是怎么弄得?”

  夏重暖沉眸不语,显然不想回答她。

  温卿卿撕开一条伤口贴,正正好好贴在夏重暖的伤口上说,“注意别沾水。”

  温卿卿把药放回到箱子里说,“我给你做了饭,主食是担担面,这次终于吃到了。”

  “你……”夏重暖看向温卿卿,迟疑下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指送你回来那个男人?”

  见温卿卿如此淡定,夏重暖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游走燃烧,愤愤而起,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咬了下唇,扭过去头道:“不是……算了,你走吧。”

  “他才不是你男朋友呢!”温卿卿十分自信。虽然刚听夏重暖这么说,她的确震撼又伤心,但现在已经想清楚了。那个男人绝不是夏重暖的男朋友,如果夏重暖真的找男朋友了,就不会把她的人脸识别放回去。

  她说完观察夏重暖的反应,发现夏重暖并没有立刻否认继续说,“你喜欢妹妹,我知道,所以,你不会有男朋友的。”

  “我都是说出来逗你玩的。”夏重暖微微仰头,呈现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说,“我是个直女。”

  温卿卿没有搭理她,而是拉着她的手腕走向餐厅,“是直是弯都得吃饭。”

  她把夏重暖摁坐在椅子上,把筷子递给她。

  夏重暖身前有一碗浸在红油里的面条,面条上点缀着细细的葱花,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快尝尝,我这一个多月在家天天和我妈学,终于做出了我妈的味道。”温卿卿坐在她对面兴冲冲说。

  夏重暖拿起筷子,手指刚要用力,掌心传来一丝抽痛,她手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抻着伤口了吧!”温卿卿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另一双筷子说,“我喂你吧。”

  “不用,只是疼一下而已,不至于让人喂。”夏重暖冰冷说完,随后夹着筷子动了动。

  温卿卿向来脑子不灵光,但是现在似乎突然开悟了,她说,“我们来个吃播吧,我喂你吃面条,这样没准涨粉。”她充满期待的看向夏重暖,明眸闪闪发亮,“暖暖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夏重暖略思片刻,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太好啦!”温卿卿蹦蹦跳跳去拿手机,把手机支架往餐桌上一架,放上手机,点开开始直播。

  就在她点开直播的时候,甄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此时正在和白纾吃晚饭,看到手机振动提醒,条件反射拿出来看。

  “白纾,温卿卿开直播了。”甄渊说。

  白纾从旁边把手机支架放到两人前面说,“放。”

  自从夏重暖和温卿卿开直播组CP后,甄渊就把温卿卿直播设置消息提醒。她和白纾两个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想看看相互喜欢,又互有心事的两个人到底要如何撒糖,之后又如何撕裂。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俩变态到一家了。

  开屏就是暴击,画面中温卿卿夹着地着红油的面条,送到夏重暖唇边,柔声说,“姐姐,来我们吃面。”

  “我艹!”甄渊开局□□,“她们俩,玩得很high嘛,相互喂投?”

  直播间突然间蜂蛹而入好多人,很多网友都问为什么要喂夏重暖。

  夏重暖举起受伤的右手说,“我受伤了,生活不能自理,只能让卿卿照顾我了。”

  温卿卿喂饭的动作轻柔又优雅,她把长长的面条用筷子卷成一团后,再送入夏重暖口中。

  但即便是这样,夏重暖嘴边还是沾了一些红油。

  “暖暖姐,你唇上沾了油。”温卿卿放下筷子说。

  就在夏重暖伸出手,要去拿屏幕外的纸巾时,温卿卿抬手,手指肚抹掉夏重暖唇边的红油。

  温卿卿亮晶晶的双目看着夏重暖问,“暖暖姐,我做的担担面好吃吗?”

  很显然,屏幕里的夏重暖似是被温卿卿的举动震慑住了,几秒后才说,“好吃。”

  “那我也尝尝。”温卿卿说着把沾着红油的手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如果这个画面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油腻猥琐,令人生恶。

  但偏偏做这个动作的是个少女模样的清纯款美女。她略带一丝撩拨之意的眼神,含笑间柔和似水的动作,领这副画面极具暧昧,甚至有那方面不可描述的暗示。

  老司机的甄渊看到这一幕,老脸一红,不禁拍手,“可以啊,这个温卿卿,啥时候通的灵智,无师自通了。”

  白纾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她指着屏幕里的夏重暖,“你看夏总,肉眼可见的脸红了,唔,还红到耳根了。”

  “岂止是脸红,你看她惊慌无错的小眼神,没想到夏总这么不禁撩啊,啊哈哈哈哈,还挺纯情。”

  做吃瓜群众的快乐,谁懂!

  屏幕前的观众和甄渊白纾妻妻二人同样快乐,弹幕疯狂在刷,打赏的酷炫特效持续轰炸在整个直播间。

  屏幕中,温卿卿看向夏重暖不解问,“暖暖姐,你脸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手背贴在夏重暖赤红如炼铁般的额头上。

  “额头不热,但是为什么脸这么红呢?”温卿卿眼神泛起一丝困惑。

  突然间,她站起身,双手捧在夏重暖的头两侧,附身向下。

  直播间若是可以播放网友的声音,那肯定是一声声的猪叫声。

  “我的天啊!”甄渊看到这里拿筷子的手都停顿住了,“这就要亲了吗?太突然了。”

  不过令大家有些失望,温卿卿只是用额头抵着夏重暖的额头,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双唇近在咫尺。隔着屏幕,大家都能感受到温卿卿在说“好像真的不烫”时口中的热气扑到夏重暖脸上。

  夏重暖在温卿卿低头贴向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屏住了呼吸,但心却跳得厉害。无意识的吞了下口水,把脸扭到另一侧,不让摄像头拍到。

  温卿卿见夏重暖略有不适,对着镜头笑笑说,“虽然直播有点短,但是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明天见。”

  夏重暖在温卿卿关掉直播的那一刻猛然站起来,脚步急促的往自己的卧室走。

  温卿卿跟在她身后追着她,拉住夏重暖的手腕,声音细弱,小心翼翼说,“暖暖姐,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动作,生我的气了?”

  夏重暖另一只手扶额,声音冲充满疲惫,“没有,我只是不舒服,想躺一会儿。”

  温卿卿松开她的手,夏重暖推开房门,直径走到床上躺下。

  在没有看到夏重暖所谓的“男朋友”前,温卿卿是想再等一等,等到合适的机会表白,可是现在,她觉得等不下去了。

  她能感受到夏重暖压制的痛苦,她认为这种痛苦是自己造成的。虽然这种想法有一些自大,但她却十分深信。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死,开着一道缝隙,但里面没有开灯。温卿卿缓缓走进一片晦暗中。床上的人背对着她,静卧在那里。

  温卿卿走到床边,缓缓坐下,靠着柔软的皮质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她甜美的声音轻缓如涓涓细水,“暖暖姐,你还记得我以前总和你说你长得好看,要你做我老婆的话吧。”温卿卿说到这里,心开始狂跳,她鼓起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面临着被夏重暖拒绝以后,再也不能亲近她的风险,说出了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口的话,“那时候,我还小,说话不负责任,但是现在想来,那是我最纯粹的想法,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却拒绝了你的表白,这么多年,我每次想到拒绝你,都会暗自后悔。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温卿卿说到这里哽咽住了,但她后续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只能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但是我也知道,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而我如此的普通,我很自卑。就是因为我的自卑,每次在我认为你耍了我的时候,我更加的冲动,反应更加激烈,我在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我渴望和你在一起,可我却因为自卑一次次的远离你。”

  温卿卿说到这里抹掉簌簌掉落的泪水,“我妈生病的时候,我是想找你借钱的,可是我妈不同意,她说如果向你开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不纯粹了。我当时很矛盾,我想救我妈妈,但我也想守住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但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是没有杂质,没有任何功利。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想让它被任何事情玷污。”

  温卿卿说到这里,双手紧紧的交叉相扣在身前,手指因为用力而把皮肤绷得发红。她马上要说出自己隐匿的,难以启齿的事情了。这件事在她在心头压抑许久,只要她不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如果她不说,她依然感觉自己背叛了夏重暖,她必须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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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扑倒她吧

  “我妈妈当时急需钱来治病,而我一时半会儿筹不到那么多钱……”温卿卿说到这里吸气,为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做最后的准备,“于是,我去找那个一直给我打赏,出手阔绰的榜一大哥借钱。我和他说,只要他能借我钱,我可以以任何形式还他。暖暖姐,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的荒唐可笑,我宁愿找一个陌生人,以一种极不光彩的方式借钱,我也不愿意去找你。你当时若是知道,一定会恨死我的。”

  终于把压在心里的事说出来,温卿卿感觉整个人轻快不少,她用准备好的面巾纸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暖暖姐,你能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吗?我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就像甄渊和白纾那样。当然,你若是不想,也没关系,我依然爱你,和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

  温卿卿说完这些埋在心里的话,久久注视着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卧室里极其安静,温卿卿甚至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如果不是看到床上的人,她以为这个房间只有自己。

  没有回答。

  安静如初。

  温卿卿的等了一会儿,默默站起来,她一手放在夏重暖的肩上说,“好好睡一觉吧,你今天应该很累。”

  温卿卿走出卧室,关上门。她没看见,在晦暗的卧室中,夏重暖枕头一片冰凉的泪痕。夏重暖没有回应温卿卿,她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突然面对温卿卿的表白,要如何回应。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努力追着温卿卿。她以为,温卿卿以前拒绝她,是因为不喜欢她。疏离她,更是因为不喜欢她。她以为温卿卿一直都讨厌着自己,讨厌自己对她的戏弄,所以在她家里出事的时候,她没有联系自己。没想到,她不联系自己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因为太珍惜,所以不想被任何事情玷污。

  听到真相的她一时百感交集。

  是她错怪了温卿卿。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

  夏重暖坐起来,拿起手机,Eric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老板大人,应收款项已经全部收回。”

  夏重暖简单回了个字:好。

  在温卿卿表白完,离开夏重暖家之后。她再也无法平静,她的心如波澜壮阔的大海,翻涌着让她心焦,发狂。她不能独自一个人回家,要不然她会疯掉的,她现在有强烈的倾诉欲,所以,她鬼使神差去敲开甄渊的门。

  甄渊和白纾两个吃瓜群众美滋滋的听着直播挂断之后所发生的事,两个人脸上默契地呈现了姨母笑。

  但温卿卿她笑不出来,因为夏重暖没有回应她,所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甄渊姐,你说,暖暖姐能接受我吗?我真的……害怕若是不能□□人,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甄渊表现得一脸愁容,故作高深不说话。

  白纾用手肘怼了下她,“你别吓唬小朋友,她都急成这样了。”白纾转而对温卿卿说,“卿卿,也许夏总不知道如何回应你,她是喜欢你的,放心吧。”

  温卿卿担忧问,“我和她说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回应我,她万一睡着了,没听见怎么办?”

  甄渊哈哈大笑起来,“那得心多大啊,这个时候睡着了。”

  白纾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以前心不大!你睡过去几次,你心里没点数?”

  被老婆训完,甄渊彻底老实了,她说,“要不然……你直接扑倒她吧!”

  温卿卿惊愕的看向甄渊,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甄渊姐,你说什么!”

  “扑倒她。”甄渊话音还没落,白纾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摁住她的脸,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你能不能教小朋友点好东西,能不能不要想着开车!”

  甄渊双臂挣扎挥动中搂着白纾的后背,将她扣在自己身上,侧过脸躲着抱枕,哈哈笑说,“白纾,你谋杀亲妻了啊!”

  温卿卿满脸黑线看着沙发上扭作一团的两个人,心想你俩这对狗女女,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此时此刻悬而未决的担忧心情,在我一个单身狗面前秀毛线恩爱!死的快,你们知不知道!

  甄渊和白纾两人感受到了温卿卿无形中的怨气,连忙起来坐好。甄渊正色说,“卿卿,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下,行之有效。”

  温卿卿小脸红嘟嘟,低下头说,“可我不会啊……”

  白纾惊诧:“不能啊,你还吃夏重暖嘴边的红油,你多会啊!”

  温卿卿狭促红着脸说,“这是两回事吧。”

  甄渊轻咳一声说,“白纾,要不然……你教教她?”

  白纾笑了,“怎么教?身体力行吗?”

  温卿卿:你们两个老司机,滚到一边去开车行不行?!

  甄渊叹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白纾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说说最基本的就行了,葡萄那种可千万别教。”

  甄渊听到“葡萄”两个字,眼波闪过一丝亮光,似乎这两个字给她带来过很多的快乐,她一板正经说,“怎么会,这种高级技能,目前她也解锁不了。”

  温卿卿懵了,她疑惑问,“葡萄是什么高级技能?”

  白纾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没什么,卿卿,就听听最基本的吧。”随之,看向甄渊。

  此时温卿卿也看向甄渊,两个人都看向她。

  虽然是老司机,车技好,但是突然间有人直接问,车怎么开,甄渊还真有点说不出口,可以实践,但却说不出来。

  她憋了许久,脑中组织了很多措辞,结果站起来拍拍温卿卿肩膀说,“这个需要自己体会,水到渠成的事。一会儿我发你一些小H文,你自己看看吧。”

  温卿卿叹口气,她就知道抱上土豪大腿以后的甄渊越来越不靠谱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沙雕风。

  还是白纾给出了一个好建议,“这周末我们去爬山吧,去野营,这样温卿卿和夏重暖在一个营帐里,非常的方便。你们说怎么样?”

  甄渊伸出大拇指,“还是我老婆聪明。”她说着把白纾揽在身侧,手搭在她的肩上,额头在她脸颊蹭了蹭。

  呜呜呜,我好恨啊。温卿卿气得想要跺脚,自己这条可怜的单身狗,怎么总吃你们的狗粮。

  白纾嫌弃的推开甄渊,“卿卿,你问问夏重暖时间。”

  温卿卿站起身,实在不想再吃狗粮说,“好的,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温卿卿走了以后,甄渊迫不及待跑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葡萄,兴奋对白纾说,“白纾,我们今天吃一次葡萄吧。”

  白纾露出无奈的表情,随之往卧室走,见甄渊没有走过来,停下脚步扭身看她,“不是要吃葡萄吗?快点过来!”

  甄渊捧着一大串葡萄兴奋的跑过来。

  白纾看这么多葡萄惊诧问,“这么多葡萄,你不怕甜死你?”

  甄渊笑嘻嘻说,“你一半,我一半,还好啦!”

  温卿卿第二天晚上六点到夏重暖家,她以为夏重暖还没回来,没想到夏重暖已经窝在客厅沙发上,端着平板在刷。

  “暖暖姐,你今天回家好早。”温卿卿像往日一样走过去说。

  夏重暖放下平板说,“今天没什么事,早点回来休息。”

  昨天温卿卿表白,夏重暖没有回应,她想,温卿卿今天应该会再说一遍,所以早早回来等她。

  “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温卿卿亦如往常问,往旁边的房间走去换衣服。换好衣服的温卿卿直接奔向厨房,打开冰箱说,“我们今晚上吃肥牛和虾吧。”随之,她便开始做起来。

  夏重暖坐在沙发傻眼了,内心咆哮,你是来给我当厨娘的吗!怎么进来就要做饭!你的表白呢!表白呢!去哪里了!

  虽然她内心咆哮,但表面十分平静,等到温卿卿坐好饭时,直接过去吃。

  饭桌上,温卿卿不说话,夏重暖也不说话,只有筷子偶尔碰动的声音。

  温卿卿没有从夏重暖身上再感受到那种压抑的痛苦,反而,她觉得夏重暖现在很轻松,看来昨天的表白是有效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率先开口,“暖暖姐,我们这周末要不要和甄渊白纾两个人去山里野营?”

  “呵!”夏重暖向上翻了个白眼,“甄渊,我真是小看她了。以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清冷禁欲样,现在居然天天朋友圈秀恩还在隐晦开车,简直是气煞我了。我以为她和我一样,还去找她喝酒呢,结果,突然间多了个女朋友!”

  夏重暖说得怒不可遏,可温卿卿却忍不住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羡慕嫉妒恨不行吗?”夏重暖撇着嘴说。

  “行、行,”温卿卿也忍不住笑了,“你在朋友圈看她秀恩爱还好,我是面对面看她秀恩爱。不过白纾姐姐真的好漂亮,她怎么突然间和甄渊姐好上了,一点苗头都没有。”

  当温卿卿说“白纾姐姐真的好漂亮”的时候,夏重暖瞪向她。温卿卿说完这句连忙补充说,“但是,在我心里,最好看的还是暖暖姐。”

  夏重暖满意的点了下头,“白纾和甄渊应该早就好上了,只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这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白纾继承了孟心所有的遗产。”

  “什么!所有的遗产!”温卿卿刚往嘴里塞一个虾仁,听到这话,震惊的虾仁从口中“啪嗒”掉在桌子上。

  “对啊,孟心可不是只做风投,孟家产业遍布各个行业,现在白纾身价已经可以在全国排名了。”

  温卿卿羡慕地叹口气,“这种好事,为什么轮不到我身上。对了,暖暖姐,野营你有时间去吗?”

  “你去我就去,我也好久没有野营了。”夏重暖随口说,殊不知,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那我去。”温卿卿笑嘻嘻说,“我们和她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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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营

  周六凌晨四点多,四个人开着一辆越野车前往黎城附近的一座深山中。

  而在这之前,温卿卿只字没提表白的事。勇气全部被那晚用光了,现在她就是个小怂包。

  她一直回想为什么那晚有勇气,而过后就不见了。大概是那晚感受到夏重暖压抑的痛苦,而那晚之后,夏重暖的痛苦不见了,整个人变得很轻松,所以自己的勇气也随之消失了。

  甄渊是司机,白纾和她一同坐在前排,温卿卿和夏重暖坐在后排。

  起大早开车,甄渊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后说,“纾纾小可爱,我好困啊,我需要喂投~”

  白纾拿过包翻了翻问,“你想吃爱的小甜饼,还是爱的小鸡翅,还是爱的小寿司?”

  在后座昏昏欲睡的夏重暖听两个人说完登时就不困了,她直起身,达到呲目欲裂的程度喊,“你们两个,肉麻一边肉麻去,别在这里秀恩爱,真让人受不了!我和卿卿还在呢!当这里是你们家吗!”

  她向上翻了个白眼,嫌弃撇着嘴,“纾纾小可爱,爱的小饼干,亏你们说得出口!”

  甄渊哈哈笑起来,“夏总,你这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嘛,吃不到葡萄愣说葡萄是酸的。”

  “谁嫉妒!谁嫉妒!搞笑!”夏重暖双臂抱在胸前,侧头过去,冷哼一声。

  温卿卿在睡梦中,听见她们争吵,手背揉着眼睛,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隙问,“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吵?”

  甄渊连忙说,“卿卿,你的暖暖姐需要你爱的喂投,她好嫉妒哦~”

  温卿卿迷迷糊糊中,重点放在了“喂投”上,她揉着眼睛看向夏重暖问,“暖暖姐,你饿了吗?我给你找点吃的。”

  “不饿!”夏重暖对温卿卿说话,虽然带着怒气,但是声音轻飘飘,“你睡你的吧。”

  “哦。”温卿卿接着头靠着窗户,又要昏昏睡去。谁知前面过一个减速带,甄渊没来得及减速,车便直接以原速开过去,温卿卿的小脑袋摇晃一下,“bang”的一声撞在桌子上。

  温卿卿条件反射“啊”了一声,捂着脑袋,彻底醒了。

  “甄渊,你会不会开车!过减速带不减速!”夏重暖火气冲冲说。

  “没事没事,”温卿卿揉了揉撞的地方说,“不疼。”

  白纾转过身看向两个人,坏坏笑着说,“怎么不疼,快让你的暖暖姐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多亏车里昏暗,夏重暖掩盖了猛然间的脸红,她大嚷着,“白纾,你和甄渊在一起,越学越坏!卿卿,你以后刻离她们远点吧!”

  甄渊:“离得远怎么取经啊,卿卿,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从我这里学到很多?”

  夏重暖听完真元这话,狐疑地看向温卿卿,“你从她那里学什么了?”

  “唔!”这回轮到温卿卿脸红透,“没学什么,没学什么,我……我……我和白纾姐姐学做菜。”

  白纾忍不住笑了,她倾身过去,伏在甄渊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做菜和□□只有一字之差。”随后,两个人低低地又笑了一波。

  “你们这对狗女女,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一起出来玩了!”夏重暖看到她们耳鬓厮磨的样子,恨切切地说。

  温卿卿连忙解释,“甄渊姐,白纾姐,暖暖姐没有别的意思,狗女女是说你们□□爱了,恩爱到让人羡慕嫉妒恨。”

  甄渊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说,“卿卿,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所以,就让夏总的羡慕嫉妒恨来得更猛烈些吧!白纾。”

  白纾很默契的回头冲她们莞尔一笑,随后,倾身过去在甄渊脸上亲了一口。

  “啊!啊! 啊!”夏重暖气得肺都要炸了,“你们太过分了!”

  白纾扭身看向她们说,“其实你们也可以亲嘛,以牙还牙报复回来。你们没开车,完全可以深吻哦~”

  温卿卿和夏重暖两个人脸同时红透,两个人都惊异又害羞的眼神被白纾尽收眼底。

  白纾惊诧问,“啊!你们居然一次也没有亲过吗?不会初吻都还在吧?”

  温卿卿脸上挂不住了,“白纾姐姐,你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婉,为什么会拿我和暖暖姐开这个玩笑。”

  甄渊:“白纾只是给人的感觉温婉而已,这才是真实的她。你们确定不亲吗?不亲的话,要不然来开车吧,我和白纾亲。”

  夏重暖气呼呼喊,“停车!我来开!真是不想看你们这对狗女女在我前面秀恩爱!”

  甄渊减速靠边停车,夏重暖下车后用力关了下车门。温卿卿跟着一起做到副驾。车启动后,后座十分安静。温卿卿好奇地要回头去看,别夏重暖一手拦住,扭了回来。

  “别看,少儿不宜。”夏重暖正经说。

  温卿卿心里怯怯地想,这次约出来,就是打算做少儿不宜的事。

  然而,甄渊和白纾换到后座后,两个人靠在一起,呼呼大睡,更本什么都没做。

  在太阳钻出地平线时,她们来到山脚下,背起物资和行李,开始往山上爬。

  这一路秋日红叶把层林染遍,林中空气清新,四个人有说有笑往山上走。

  这个山经常有资深驴友前来野营,四个人爬了一段时间,遇到了五六个野营的男人。

  其中有两个男人过来搭讪,“我第一次看全是美女的队伍去山里野营。你们难道不怕危险吗?”

  夏重暖瞥了说话的男人一眼,没有说话。其她三个人看都没有看男人,而是继续前行。

  男人不甘心:“不如我们一起吧,我们有六个人,都是男人,可以保护你们的。”

  甄渊皱着眉,忍不住开口,“最大的危险应该来自你们,离我们远点,我们就没危险了。”

  男人挂着嬉笑的脸收起了笑容,扫兴地往回走,低低骂了声“操。”

  “混蛋!”夏重暖听到男人的骂声,想要冲过去,被温卿卿拉住手臂。

  “暖暖姐,我们是来开心的。”温卿卿小声劝说。

  “是啊,别让那些恶心的东西影响我们的心情。”白纾冷眼望着那两个男人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那些男人还在打量她们四个人。

  “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邀请我们一起,然后呢?自己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居然美名约‘保护’,真不要脸!”夏重暖恨切切地骂着。

  甄渊忍不住轻蔑地看向他们,“他们自信的以为,女人之所以喜欢女人,其实是没经历过男人。既自大,又好笑,又让人觉得有点愚蠢得可怜。”

  温卿卿慢条斯理说,“其实,这些都是男权社会,男人对自己的器官崇拜。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某一点不断夸大,他们愚蠢地认为,这一点可以征服女人。尤其是现在社会,当女人地位提高,与他们在社会上争夺利益时,他们更感到地位被撼动,所以更需要某些东西来弥补他们的恐惧和空虚。”

  温卿卿说完,其他三个人都停下脚步,惊诧地注视着温卿卿。

  温卿卿茫然停下脚步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得太对了。卿卿,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能想这么多!”甄渊感叹。

  温卿卿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因为我是情感类主播嘛,我平时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看多了,自己也有点领悟。”

  四个人继续说说笑笑,虽然负重爬山消耗体力,但四个人都不觉得累,爬到山顶空旷处支帐篷,在太阳下山之前,点起篝火,上面架着盆,吃着露天火锅,虽然食材是最容易携带的丸子和面,但四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后,甄渊拍着微有隆起的小腹,满足说,“爬了一天的山,好累。”她说着拉着坐在身旁白纾的手,“走吧,白纾,我们去睡觉。”甄渊和白纾站起来,特意给温卿卿一个眼神。温卿卿两手抱着冒气的热水杯,脸瞬间红了。

  夏重暖望着两个人已经钻进帐篷里,烦躁说,“这才几点啊,就睡觉,不知道到底睡什么!”

  “要不然……我们也进帐篷?”温卿卿小心翼翼说,“起风了,有点冷。”

  夏重暖两手抱在身前,“是有点冷,咱俩也进帐篷吧。”

  两个人先后钻进帐篷,帐篷里没有电灯,一片漆黑。温卿卿脑中不停地回响甄渊的话:

  很简单,你就找个理由靠近她,然后亲她,亲上以后一切都自然而然了。

  温卿卿跪在帐篷里,心里不停地打鼓,心想要找什么理由呢?她静默一会儿,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温卿卿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若不是山顶太安静,这种压抑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声音太弱,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发出的,但是能确定是从甄渊和白纾帐篷里发出来的。

  夏重暖打开照明灯,摊开自己的睡袋,嘀嘀咕咕,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说,“这对狗女女,以后我可再也不和她们野营了,真是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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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野仗

  温卿卿默不作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睡袋,和睡袋一同掉出来的还有她准备的袖珍麻将盒。

  夏重暖看到麻将盒眼里闪光,她拿起麻将盒说,“没想到你还带这个?”

  温卿卿尴尬笑笑说,“我以为山里信号不好,不能上网,大家没意思,所以就带来了,看来是用不上了。”

  “怎么用不上!”夏重暖像是捡到什么宝,“快!把甄渊叫过来,咱们一起搓麻将。”

  “可是……她们……在睡觉啊。”温卿卿吞吞吐吐说。

  “那就叫醒她们。”夏重暖白皙手指紧紧扣在麻将盒上,发狠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她们得到。”夏重暖说着拿起手机给甄渊打语音,连续打了两次,无人接听,她不甘心打电话,发现已经关机。

  “算了吧,暖暖姐,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们了。”温卿卿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心想我还没有表白呢……呜呜呜,你可别折腾了。

  夏重暖是那种做一件事必须达成目的的人,她扔下手机,冲着甄渊帐篷方向大喊,“甄渊、白纾,别睡了,搓麻将!”

  无人回应。

  夏重暖随之站起身,欲出帐篷。

  温卿卿大大的捂脸欲哭,她了解夏重暖性格,认定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劝也没有用。

  夏重暖已经来到甄渊和白纾帐篷前,扯着嗓子大喊,“甄渊、白纾,起来搓麻将了!”

  “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夏重暖补充了一句。

  “夏重暖!”帐篷里甄渊低压吼叫一声,一字一句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恨切切地。

  “啊,你们醒了呀,那好呀,到我们帐篷里搓麻将去。”夏重暖露出胜利者的笑意说。

  甄渊:“不玩!”

  夏重暖冷笑,“不玩我就站在你们帐篷前不走了,你们继续睡吧,我给你们录音,别克制。”

  “暖暖姐。”温卿卿欲哭无泪,她拉着夏重暖手臂求着,“我们就让甄渊姐姐她们好好睡觉吧。”

  “不睡了!”帐篷被拉开,甄渊一脸烦躁出来,白纾紧随其后,神色到是不烦躁,但也有一种恹恹的不痛快。

  就这样,甄渊和白纾被夏重暖强硬拉着搓麻将。

  挂在帐篷顶端的照明灯把甄渊和白纾照得仔细,登山服虽然领子被立起,但两个人脖颈处皮肤隐约发红依然可见。

  夏重暖打趣说,“你们睡觉挺用力啊,脖子都红了。”

  甄渊眼皮都没抬,麻木地摸牌打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睡觉的认识应该重新定义才是。而你,夏重暖,打扰别人睡觉,你很快乐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没错。我这个人,嫉妒心就是这么强。”夏重暖打了一个六饼出去。

  甄渊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温卿卿,用一种“你要是扑倒她,我们就不会玩牌”的哀怨。

  温卿卿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甄渊,摸完牌后,刚要打出牌,被夏重暖制止:“我这个六饼你应该可以胡了吧。”

  “啊?”温卿卿看着自己手中的牌,连忙拿过六饼,推到那一小排长城兴奋说,“我胡了!”

  白纾揉着太阳穴,无奈说,“夏总,我们玩了六圈,六圈都是你给温卿卿点炮,你有透视眼吗?”

  “没有,但我可以算。牌一共那些,越打越少,你们摸到什么,又打出什么,很容易能算出你们手中能有什么牌,而且越到后面越准。”夏重暖摸了一个一个妖姬,直接把它打出去说。

  甄渊苦笑,“白纾,别和一个智商147的疯子玩牌,真的是输的很惨。我们是在被夏总劫富,济卿卿呢。”

  “啊?”温卿卿听她们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说,“要不然我们不玩了吧。”

  “不行,好不容易凑一起,我好久没有搓麻将了,不玩到十二点,谁都不许撤。”夏重暖霸道说。

  白纾无奈苦笑,“继续玩吧。”

  几个人又玩了几圈,每次都是温卿卿赢,全盘大满贯。就在四个人洗牌间隙,听到沙沙的声音,像是草丛中有东西穿过。

  四个人停下洗牌动作,屏气细听,果然声音越来越明显。

  温卿卿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问,“会不会山里有野兽?”

  “不可能。”夏重暖拿起手边的登山杖,起身去拉帐篷的拉锁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刚出帐篷,夏重暖便锁定前方发出声响最大的暗黑树林处,“什么东西?滚出来!”

  照明光从树林里闪现,两个人从暗黑的树林里走出来说,“美女,别害怕,是我们,白天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此时,甄渊、白纾和温卿卿都钻出了帐篷。

  四个人心中听到男人油腻的声音,都是一阵嫌恶,甄渊忍不住开口说,“你们鬼鬼祟祟在树林中做什么?”

  暗黑的树林里,又钻出四个人,声音从他们那边传过来,“是这样的,我们的帐篷在路上弄丢了,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来和你们挤挤。天这么冷,大家挤挤热乎点。”

  白纾哀叹一声,“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甄渊,是不是你长得比较招男人喜欢?这群野狗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招男人喜欢难道不是你吗?”甄渊转身回到自己帐篷里,摸到她和白纾的登山杖,出来给白纾递过去。

  白纾没有去接说,“不需要,徒手完全可以解决。”

  “拿着。”甄渊把登山棒放在白纾手上,“别脏了自己的手。”

  温卿卿贴在夏重暖身边,低声问,“暖暖姐,我们是要和他们打仗吗?”

  “你觉得光动口能解决问题?”夏重暖嫌恶地拧着眉心,看向靠近的六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把温卿卿护在身后,柔声安慰说,“别害怕,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见她们手中都拿起武器,双手举到头顶两侧,猥琐笑起来,“美女们,别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来玩都是找乐子,我们帮着你们乐一乐难道不好吗?何必这么紧张呢,等一会儿,我们就会令你们放松了。”

  夏重暖笑了,对温卿卿说,“你看,我就说动口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上吧。”甄渊摇晃着脖子,“好久没打架了,今天绝不会手软。”

  白纾率先一步冲过去,骂骂咧咧说,“一个个口无遮拦的傻吊,真特爹的烦!”

  “啊,白纾姐姐居然也会说脏话。”温卿卿惊叹。

  “她在床上说的脏话比这多多了!”甄渊随着白纾而去。

  夏重暖见她们两个人冲过去,对温卿卿说,“在这里等我。”随之也冲过去。

  暗黑的夜,温卿卿有些看不清,但是能清晰听见男人们一声声惨叫。

  约莫也就过了一分钟,六个男人倒在地上哇哇哇的痛苦大叫。

  夏重暖马丁靴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胸口,抬起登山杖,面带笑意问,“你现在快乐吗?”

  “臭婊子!没想到你们仨这么能打,今天算老子倒霉!”男人吐了一口带血丝的痰,两手抓住夏重暖,欲把她的腿从身上挪走。夏重暖没给他动手的机会,抡起登山杖,啪地一声抽在了男人的手上。

  被抽中的筋骨蹿出强烈的痛感,男人疼得哇哇大叫,但夏重暖并没有手软,继续抽。

  “住手、住手、别打了!”脚下的男人大声求饶,夏重暖停下来,继续刚才问题,“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快乐!非常快乐!”男人嗷嗷地痛苦喊着。

  夏重暖很满意,把脚从他胸口拿开,看向另外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男人连忙说,“快乐,快乐,我也很快乐。”

  “你真识趣。”夏重暖勾起一丝笑意说,她看了一圈,所有被她盯上的男人都立刻说,“快乐,快乐,我们很快乐。”

  “不错,”夏重暖一手轻抚着自己的登山杖,笑眯眯说,“既然乐子找完了,还不快滚。”

  六个男人如蒙大赦一样,抓着自己被打落的包,屁滚尿流钻进昏暗树林里。

  甄渊忍不住给夏重暖鼓掌,“夏总,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当仁不让的英豪非你莫属。”转而,她谦恭问,“那么……夏总,可以睡觉了吧?还搓麻将吗?”

  “不搓了。”夏重暖转而看向愣在一旁的温卿卿,“你们输给卿卿的钱,别忘了给她。”

  “一定,一定。”甄渊说着,揽着白纾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温卿卿和夏重暖钻进帐篷,借着帐篷里照明灯,温卿卿发现夏重暖脖颈和脸颊居然有血点。她以为是夏重暖受伤了,连忙扑过去问,“暖暖姐,你出血了,哪里受伤了?”

  “没受伤。”夏重暖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要用手机照照到底哪里崩上血点。结果手机一掏出来,发现屏幕从中间直接裂开了。

  温卿卿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把你的手机借我。”夏重暖把自己报废的手机扔到一旁,双腿盘坐在帐篷里气鼓鼓说。

  “既然不是你出血,我帮你把血迹擦掉。”温卿卿跪在她面前,从包里翻出湿巾,放在双掌之间。

  “你不是要给我擦血吗?”夏重暖疑惑问。

  “是啊,但是湿纸巾太凉了,我在手里捂热乎再给你擦。”温卿卿感觉温度还可以,便拿起纸巾。夏重暖配合的扬起脖子。

  夏重暖的脖颈修长,皮肤白腻,这种仰头等待的姿势,充满了诱惑力。温卿卿感觉自己此时像是吸血鬼,非常迫切的想在这白净的皮肤上咬上一口。

  她情不自禁吞咽下口水,用纸巾轻轻擦拭脖颈处的血点,气息越来越乱。

  “暖暖姐……”温卿卿声音轻轻飘飘,像是一层薄纱拂过夏重暖的心头,让她不由得周身酥麻,开始紧张起来,她收起扬起的下巴看向温卿卿,见温卿卿眼中雾气朦胧,交织着一种迷离的欲望。

  “怎么了?”夏重暖看到温卿卿这双眼睛,本能地视线里掠过,看向一边,可是没想到,她的下巴却被温卿卿捏住,强迫她看向温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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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没了,后续更新不太稳定啦~会尽量保持更新的~

  第一次

  “我还没擦完,别乱动。”温卿卿看似认真说。

  夏重暖身体僵直,像是被人点住了穴位,定在了原处。

  擦在脸上的湿巾传来冰凉的触感,但她的身体却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就在湿巾从她脸颊拿下,她刚要松一口气时,她的腰被温卿卿紧紧地抱住,温卿卿脸凑近夏重暖,鼻尖与夏重暖鼻尖相抵。

  两个人一吸一呼之间,气息交错,缠绵。

  “暖暖姐,你能做我老婆吗?”温卿卿说这话时,鼻尖在夏重暖鼻尖轻轻地刮蹭,声色撩人。

  夏重暖还有没有开口,就被柔软的唇封住了。

  她惊异的瞪大眼睛,看向眼前这个闭上眼睛,专注亲自己的人。

  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全线崩溃,留存在只是与心爱之人唇齿相交的一片暖绒。

  青涩,技术略显笨重的一吻过后,两个人略略分开,呼吸更加急促。

  温卿卿涨红了脸,压抑着兴奋说,“这是我的初吻。”

  夏重暖低头埋气自己烫热的脸,本来十分害羞的她,还故作镇定说,“谁的不是。”

  温卿卿抱在夏重暖身后的手移到身前,利落的拉开夏重暖登山服的拉链。

  就在夏重暖狐疑看向她之际,温卿卿再次亲了上去,并且顺势扑倒了夏重暖,将她压在身下。

  甄渊说的那句话非常对,只要亲上去,后面的事情便是自然而然的了。

  所以,温卿卿自然而然地脱了夏重暖的衣服,自然而然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在呼呼作响的深秋北风中,两个人缠绵在一起。

  另一个帐篷中,甄渊和白纾相拥呼呼大睡,甄渊翻了个身,微醒中听到细碎的呻.吟,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听了下,激动推着白纾说,“白纾,白纾,别睡了,你听!”

  “听什么,乖,别闹,好好睡觉。”白纾习惯性地搂住甄渊,在她脸颊亲了亲,继续睡。

  “是卿卿啊,卿卿,她成功了。”甄渊激动地说,流下了老母亲幸福的泪水。

  白纾听甄渊这么说醒了,果然,压抑的低吟声在呼啸的风中断断续续传过来。

  白纾也露出了姨母笑,但是转念阴下脸说,“走啊,我们去找她们搓麻将。”

  甄渊搂着她低低笑起来,“我怎么有一个报复心这么强的老婆。”

  虽然白纾这么说,但是两个人没有真的去找她俩搓麻将。

  第二天,清晨的金光照在山顶凝结的一层冰霜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亮。

  帐篷把寒凉隔绝在外,里面是云雨后的温暖。温卿卿在手机不停响动闹铃声中醒来,闭着眼睛去摸手机,却摸到了一片柔软,手感细滑,十分舒适,这让她又忍不住捏了捏。

  “放开!”夏重暖把她的手从自己胸前扯掉。

  温卿卿这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夏重暖微有嗔怒,透着红晕脸颊和精致的五官。

  不知道扔在哪里的手机还在唱着《红星闪闪》,但温卿卿不想去找,而是再次凑了过去,欲把脸埋在夏重暖怀里。

  夏重暖翻了个身,坐起来,摸到自己的内衣穿好,随之把卫衣套上,防范温卿卿不老实的手脚。

  “暖暖姐……”温卿卿从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撒娇说,“这么快就把衣服穿好了……呜呜呜,人家还想来一次呢。”

  夏重暖回想昨天晚上温卿卿对自己为非作歹,一股热血再次涌上脸颊,令她脸颊红透。她从来没想过,一向乖巧的温卿卿,在床上非常的疯狂。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一次熟络之后,便乐此不疲的在她身上开发探索。自己已经说累了,她还跃跃欲试,真……不是个乖孩子。

  “来什么,快点起来穿衣服,一会儿甄渊她们起来,看咱俩笑话了。”夏重暖把温卿卿散落在帐篷里的衣服往身后一扔。

  “好吧……那我们回家做。”温卿卿有些意犹未尽说,“回家做,是不是就可以放开叫了。”

  夏重暖被她的话袭得差点没有倒下去,她不知道温卿卿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人突然间变了,之前畏畏缩缩小姑娘,突然间奔放起来。

  她没有理温卿卿,而是穿好衣服出来,呼吸难得的山顶清晨新鲜空气。

  甄渊从帐篷里钻出来,露出谜一样的微笑,“早啊,夏总,昨天睡得早怎么样?”

  也许是做贼心虚,夏重暖被问得脸再次滚烫,她扭过身,背对着甄渊去看树林风景说,“挺好。”

  白纾也出来了,她和甄渊一样挂着神秘的笑意说,“昨天听到你和温卿卿两个人都没睡,本来还想找你们去搓麻将,不过我们发了善心,没有去。”

  夏重暖依旧背对着两个人,她听两个人这么说,就知道昨天两个人肯定听到了声音。

  都怪温卿卿,夏重暖咬着唇心里想,若不是她那么疯狂,自己也不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她嘴硬说,“玩也是你们输钱。”

  温卿卿终于慢悠悠的从帐篷里钻出来,看向甄渊白纾说,“早啊,甄渊姐,白纾姐,我和暖暖姐今天不继续往山里爬了,打算一会儿收拾收拾回家了。”

  原计划,她们是要在山里野营两天。但是经过昨晚,温卿卿觉得在帐篷里放不开,而且旁边还有人,挺压制的,所以准备早点回去,继续共赴爱河。

  “哦……”甄渊悠长的一声,“这么着急回家呀。”甄渊慢吞吞说,随之看向白纾,“那我们也回家吧,两个人野营没意思,都没人一起搓麻将。”

  四个人简单吃过早饭,便开始收帐篷下山。在下山的路上,温卿卿紧紧牵着夏重暖的手,欢乐的像一只小鸟。她恨不得一步迈回家才好。

  就在四个人从山上下来,走到山下停车场时,她们看到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在停车场时中间位置,十分显眼。

  从警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女警察,随着两个警察下车,另外一个商务车上陆续下来人,第一个男人脑袋包着纱布,嘴角,眼角都红肿破皮,他指着四个人,对两个警察说,“警察同志,就是她们,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

  两个警察走向四个人,亮出警察证,其中一个叫李知著的警察声音冰冷,压迫性极强说,“你们涉嫌故意伤人,和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夏重暖哭笑不得,她指着不远处一个个耸搭着脑袋的男人说,“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搞错,是他们性骚扰我们,若是我们不反抗,没准已经被强.奸了!现在他们居然有脸说我们故意伤人!”

  另外一个叫顾思周的警察声音十分温和问,“你们说他们性骚扰你们,你们有证据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温卿卿欲言又止后,四个人保持沉默。

  顾思周说,“你们还是和我们回所里一趟吧,等回所里帮你们调解一下。”

  夏重暖丧气说,“那行吧,你们派出所叫什么,我们导航过去。”

  李知著扫了眼顾思周,顾思周露出甜美微笑说,“你们得做警车去派出所,毕竟涉嫌故意伤人。”

  温卿卿担忧问,“用戴手铐吗?”

  李知著挑眉,“你们要是想体验,也不是不可以。”说着,她摸出腰上的手铐。

  温卿卿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想体验,当然不想体验。”

  四个人坐在警车上,回黎城。

  车厢里气氛压抑到有些窒息,安静的能清晰听见每个人的不同的呼吸节奏。

  温卿卿掏出手机,把手机调成完全静音,随后点开自己的视频剪辑软件,埋头干起来。

  甄渊看向窗外,哀叹一口气说,“没想到,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局子是因为打人。”

  白纾看向她,有些不解,“那你想因为什么?”

  甄渊认真思考下说,“像我这样的乖乖女,当然是因为被人欺负了。”

  白纾嫌弃的“切”了一声,不再理她。

  夏重暖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样也能进局子,我当时下手应该更重点。”

  温卿卿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顿了下,看向夏重暖,感觉自己哭都找不到调。她压低声音,伏在夏重暖耳边说,“暖暖姐,这可是在警车上,我们前面还有俩警察呢。”

  “怕什么,我这么说,犯法吗?”夏重暖无所畏惧仰起头,看向斜前方开车的顾思周问,“警察同志,你们说我刚才那句话,犯法吗?”

  李知著回身看向夏重暖,她凌厉的眼神似乎带着锋利的刀刃,深邃的眼眸泛起冷彻的寒凉,强大的气场和压制力让人多看一眼便怯怯生寒,但这对天不怕地不怕的夏重暖没有任何作用。

  夏重暖迎上李知著的目光,重复说,“你说我刚才那句话,犯法吗?”

  李知著没有回她,转了回去。

  夏重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补充说,“你们人民警察都这么高冷吗?真拿我们当犯罪分子了?”

  开车的顾思周微微侧头看向夏重暖,露出善意的笑容说,“当然不犯法了。”

  “暖暖姐……”温卿卿拉着夏重暖的手,一个劲冲她摇头,让她不要说了。

  夏重暖闭上嘴,哼了一声,把头靠在温卿卿肩上,看她手中手机问,“你从上车就开始鼓捣手机,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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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录像了

  温卿卿神秘一笑,拿起手机对坐在前排两个警察说,“警察同志,我们有证据,当时他们靠近我们帐篷的时候,我录像了。”

  其他三人听温卿卿的话皆是虎躯一震,夏重暖不解问,“有证据刚才你怎么不说呢!”

  温卿卿当时的确想把证据拿出来,但是她录得时间有点长,最后夏重暖挨个问他们快不快乐那段也录进去了,温卿卿觉得这段对她们不利,于是在车上把这部分去掉,才开口。

  李知著转过身,伸出手说,“让我看看。”

  温卿卿乖顺把手机放到李知著手心。因为是夜间,拍摄的很不清醒,视频里只是看到阴暗的丛林里照明灯,但是声音却录得很清晰。

  李知著听完一遍后递回给温卿卿,“你加我微信把这个发给我。”

  到派出所后,四个人被分别审讯,说一遍昨晚发生情况后,便让四个人在一个等候室坐着。

  顾思周来到一个会议室叫受伤的男人,“陈贺,跟我来。”

  陈贺被带到审讯室时不解问,“我是受害者,受害者也需要审吗?”

  顾思周莞尔一笑,“你是什么还不好说,进去。”

  陈贺坐定后,李知著把温卿卿录得那段视频播放给陈贺听,陈贺听完脸色大变。

  李知著点击暂停后问,“陈贺,视频里说话的人是你吧?你的找乐子,具体指什么?”

  陈贺有些慌了,“警察同志,我也没说什么呀,我这个不算犯法吧?”

  李知著严肃起来看起来肃杀阴郁,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问:“你只需要回答,找乐子,具体指什么?”

  陈贺眼光闪烁,紧张的搓着手,“警察同志,这个很重要吗?”

  顾思周敲击键盘做笔录的手停下来说:“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只需要回答。”

  陈贺舔了舔唇,“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个话应该能懂吧。”

  顾思周:“说是什么。”

  陈贺无奈:“是发生性.关系的意思,这么说可以了吧?”

  李知著:“那她们同意了吗?”

  陈贺苦笑:“警官,她们要是同意了,我还能被打成这个样子吗?”

  李知著:“既然在她们没有同意前提下,你们为什么继续前行,你们前行的目的是什么?”

  陈贺低下头,交叠在身前的手更是不安用力搓着。

  李知著手指敲击桌面:“回答我,你们在她们拒绝后前行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强迫与她们发生性关系?”

  陈贺彻底投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不报警了,不报警了。”

  李知著看了一眼顾思周,顾思周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调解书,打印完审讯笔录,放到他桌子上,“这是调解书和笔录,确认无误签字就可以走了。”

  陈贺匆匆看了一眼,签上自己名字,站起来问,“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是吧?”

  李知著微微点头,临陈贺出门是补充说,“强行发生性关系属于强.奸,强.奸是重大犯罪。”

  陈贺脚步一滞,一溜烟跑出派出所。

  顾思周拿着调解书去找四个人签字,夏重暖看完后说,“就这么完事了?我以为他们会讹我们医药费呢。”

  顾思周:“多亏你们录了视频,不然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调解,下次你们自己多注意。”

  四个人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昏昏沉沉打车回家。

  温卿卿的雀跃与急迫消失了,她和夏重暖洗完澡后,抱在一起,睡得香甜深沉。

  温卿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小时候。

  她记得是三岁那年,她还在筒子楼老房子院子里玩泥巴,看到一个气质极其出众,穿衣考究的漂亮阿姨拖着行李箱,领着一个粉雕玉砌,穿着红色洋裙,白色长袜的小姐姐走进院子。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气质的人,主动上去打招呼。

  “你们好呀。”她说话时,星光闪闪大眼睛看向小姐姐,“你们是来这里找人吗?我对这里可熟了,帮你们找。”

  小姐姐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向她,没有任何表情。

  “小朋友,”阿姨蹲下来摸着温卿卿的头说,“谢谢你,我们去三单元202。”

  “啊,那就是我家对门,我带你们去。”温卿卿欢脱跑起来,跑到楼门口,用力对她们招手。她把人带到202,歪着小脑袋问,“202好久没人住了,你们来找人吗?”

  漂亮阿姨掏出钥匙开门说,“不,我们搬进来住。”

  漂亮阿姨给温卿卿一盒巧克力,上面的文字都是外文,温卿卿看不懂。

  “谢谢你小朋友,这是送你的。”

  “不用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妈妈说远亲不如近邻,要和邻里间打好关系。”温卿卿捧着巧克力,推开自己家的房门,兴奋对妈妈大嚷,“妈,我们有邻居了,还是个漂亮阿姨和漂亮小姐姐,她们给我好吃的。”

  她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温卿卿跑过来举起巧克力说,“喏,你看,就是这个好吃的。”

  “这糖看起来不便宜。”郭彩玉拿起糖看了看,放下说,“一会儿我们去给她们也送点吃的。”

  很快,郭彩玉捧着自己做的酸菜汤,带着温卿卿敲开隔壁的门。

  楚戈推开门口,郭彩玉小说,“你好,我是隔壁邻居,叫郭彩玉,这是我女儿温卿卿。谢谢你给我女儿糖,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多做些汤出来,给你们送点。”

  楚戈对于邻居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进来吧。”她对女儿夏重暖说,“暖暖,叫阿姨好。”

  夏重暖站在破败的落满灰尘的客厅,眼神空洞看向门口,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刚搬过来,这屋子得好好收拾收拾。”郭彩玉扫视一圈,发现这屋子光秃秃的,连个抹布、扫帚都没有,“我去我家给你们拿打扫工具。”

  楚戈连忙说,“不用,我一会儿去商店买,谢谢了。”

  “天都黑了,别出去了,那条路灯坏了,前两天还有抢劫的呢。我家里啥都有,别客气。”郭彩玉说着扭身回家,拿完东西回来了说,“我帮你干吧,两个人干能快点,要不然孩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郭彩玉又说,“卿卿,带着暖暖去咱家坐会儿,你倆看会儿电视,等我收拾完叫你们。”

  “不用了,真不用。”楚戈没想到郭彩玉如此热情,拦都拦不下来。

  温卿卿走到夏重暖身边,笑得甜甜的,“暖暖姐,你和我回家吧,我们一起看飞天小女警。”

  夏重暖摇了摇头,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郭彩玉已经手脚麻利收拾起屋子。见夏重暖不动,温卿卿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郭彩玉收拾屋子时和楚戈聊天,“一看你就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自己带孩子搬来住,孩子爸爸呢?”

  楚戈扫地的手略微停滞说,“在老家工作。”楚戈说着标准的普通话,郭彩玉以为她是外地人,来成都工作。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郭彩玉好奇问,为了显示礼貌自己先说,“我是个普通工人,在纺织厂上班。”

  楚戈:“我是老师。”

  “怪不得!一看你就是文化人,你教什么的,教小学还是初中?”

  楚戈,“我教数学,在大学教书。”

  郭彩玉惊讶捂着嘴,十分震惊,“你居然这么有文化,在大学教书!不得了,不得了,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有文化的人说话。”

  楚戈被郭彩玉夸张反应搞的有些不自在,“没什么,只是普通老师而已。”

  郭彩玉对楚戈心里升起油然敬意,干活更加卖力气,很快帮楚戈把房间收拾干干净净。

  郭彩玉见房间空空荡荡,带着温卿卿回去后,又把干净的行李给楚戈抱过来,帮她铺床。

  在楚戈连连感谢时,郭彩玉说,“你别和我客气,就算你是大学老师,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过也不容易,我是过来人,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楚戈和郭彩玉已经熟络些,顺着话问,“卿卿的爸爸呢?”

  “死了,死一年了,当兵时候牺牲了。”郭彩玉轻描淡写说。

  楚戈有些后悔问出这些,愧疚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习惯了,不过你们千万别和卿卿说,我骗她爸爸在执行任务,不能回来。”郭彩玉铺完床直起身说,“好了,你们早点休息。”

  郭彩玉回来时,见温卿卿在啃巧克力,嘱咐说,“卿卿,少吃点,小心嘴里生虫子。”

  温卿卿把巧克力收好,用力舔了舔嘴周围巧克力说,“妈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了,里面还有榛子呢,越嚼越香。”

  郭彩玉走过去把包装仔细看看说,“等我问问你楚姨从哪里买的,你爱吃妈妈也给你买。”

  “不用了,你不是说这个一看不便宜吗,我还是不吃了,吃多嘴里生虫子。”温卿卿肉乎乎的手捂着嘴,露出害怕的神色。

  郭彩玉抚摸着温卿卿的头,心中一阵酸涩。自从丈夫死后,女儿越懂事,她便越感觉愧对女儿。

  温卿卿第二天在院子里玩,看到楚戈带夏重暖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辆货车。好几个人把车上东西搬下来,往楼上搬。

  温卿卿自告奋勇跑过去要帮忙,可是她小小一个人,能拿得动什么。楚戈拎着一袋水果,让夏重暖带温卿卿在树下吃。

  温卿卿指着夏重暖手中拎着的盒子问,“暖暖姐,这是什么?”

  “小提琴。”夏重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清冷。

  温卿卿盯着沉木色箱子,眼里充满好奇。

  “想听吗?”夏重暖低头看向她。

  温卿卿期待地用力的点了下头。

  夏重暖今天穿着红色针织衫,黑色及膝蓬蓬裙,红色小皮鞋,长发散落在身前,背着夕阳的金光,悠扬拉起小提琴。

  她的身体随着节奏的舒缓快慢轻轻摆动,清风缓缓拂过她细滑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如天使般优雅圣洁。

  温卿卿坐在自己小板凳上,手肘拄着腿,两手拖着下巴,痴迷地看着拉小提琴的夏重暖。

  院子里很多在家做饭的人听到小提琴悠扬的旋律,被吸引纷纷到窗前观望。

  一曲拉完,温卿卿用力鼓掌,带动着楼里的人都纷纷鼓掌,掌声暴起,不绝于耳。

  大家都知道三单元搬来一个和这个院子其他人都不同的女人,女人在大学里教书,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她的女儿十分有才华。他们羡慕这对母女,但也敬而远之,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夏重暖是个古怪的孩子,她有时会盯着一处发呆。在其他这个年龄段小姑娘画花朵,洋娃娃的时候,她写着令人完全看不懂的公式。

  与同龄孩子格格不入。

  和夏重暖同龄的孩子不和夏重暖玩,只有温卿卿,像个小苍蝇一样,嗡嗡嗡缠着夏重暖,暖暖姐、暖暖姐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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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

  院子里的墙被孩子们用粉笔涂的乱七八糟,但夏重暖却用粉笔写下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公式。

  温卿卿痴迷地跟着夏重暖,看她拿着粉笔刷刷画着怪异符号问,“暖暖姐,这是什么?”

  “庞加莱猜想。”夏重暖盯着院墙说。

  温卿卿不懂,但她觉得夏重暖好厉害。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却不无聊,转眼过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温卿卿和夏重暖在院子里纳凉,一辆银色轿车开进院子。

  轿车线条优美,泛着特有的金属质感之光,温卿卿小小年纪便知道此车价值不菲。

  夏重暖看到车后,紧张站起来。

  “暖暖姐,你怎么了?”温卿卿望着车方向,看到一个戴金丝眼镜,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看起来也像有文化的样子。

  男人看向温卿卿这边,走过来说,“暖暖,爸爸来接你和妈妈回家了。”

  夏重暖像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人,睁大眼睛连忙后退两步,躲开男人奋力往家跑。

  夏景光看到女儿慌张的背影,露出一丝上位者得意的微笑。

  夏重暖推开家门,扑到妈妈身上,拽着她说,“妈,那个男人来了,我们快走!快走!”

  楚戈听到“男人”这两个字心口发慌,全身控制不住地发颤,但依旧镇定说,“别害怕,暖暖,妈妈要和他离婚。他不会再对我们怎么样了。”

  夏景光还没有敲门,楚戈已经推开房门,她对身边女儿说,“暖暖,去郭姨家玩一会儿,妈妈和他说点事。”

  夏重暖拽着妈妈的衬衫袖口,担忧地抬头看妈妈。

  “暖暖乖,爸爸和妈妈说完正事,便接你回家。”夏景光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夏重暖的头顶。

  他的抚摸让夏重暖头皮发麻,浑身发颤,她害怕的连忙跑到门开着的温卿卿家。

  夏景光走进楚戈的家后,眉心紧皱,“你就带我们女儿住在垃圾堆里?就算是躲着我,也找个高档小区住,你看看这里的人,一个个像个垃圾。”

  楚戈厌恶看向他,“你才是垃圾。”

  夏景光笑了,伸手想要搂住楚戈,被楚戈后退一步躲过去。夏景光悬在半空的手顿了下,慢慢放下,又露出伪善的笑容,“老婆,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抗拒?”

  “我嫌你脏,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楚戈嘴角忍不住微抽,“我也不想躲了,既然你找来了,那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们所有财产都留给你,我只要暖暖的抚养权。”

  夏景光哈哈哈笑起来,他大笑的时候脖子上青筋浮现,狰狞赫人,“楚戈,你当我傻吗,我们共同资产才多少!你父母给你留下的财产,以及我们智商147的天才女儿才是无价之宝。”

  楚戈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和夏景光这个人渣在一起。当时她在麻省理工读书,因为成绩太过优异,不仅被白人、黑人同学们排挤,还被华人同学排挤。她在学校里走路,会有人故意把她撞倒,她端着餐盘的时候,会有人打翻她的餐盘,她的柜子上经常出现“黄皮猪滚出美国”的涂鸦。那时的她十分恐惧,痛苦,她有好几次想直接回国,但又害怕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她无助,她挣扎,她软弱,像是一艘在大海里孤苦无依的小船,随着海浪漂泊,承受着滔天巨浪,找不到自己的上岸灯塔。

  夏景光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帮她擦掉柜子上的涂鸦,守在她身边,不让别人靠近她。

  楚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可以上岸的灯塔,很快和夏景光在一起了。

  夏景光当时因为好几门功课不及格,以及无法完成的毕业论文导致他迟迟不能毕业,拿到学位证。他一直在寻找可以帮他的人,而楚戈是他最好的猎物。

  楚戈帮夏景光做功课,提交作业,夏景光的毕业论文也是楚戈给他写的。夏景光本来只是想利用楚戈到顺利毕业,和楚戈在一起后,他才发现楚戈家境十分优渥。她的父亲是国内著名大学的校长,母亲是四大银行之一总行的副行长。以楚戈这样的家庭条件、样貌和才华,若不是受人排挤,是绝对不会看他一眼的。

  楚戈家教森严,她虽然和夏景光在一起,但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方向,虽然夏景光总是用“你是不是不爱我,你要是爱我,怎么会拒绝我”这样的话来PUA她,但楚戈不为所动。在楚戈要回国前的那个圣诞节,夏景光约她出去喝酒,终于实施了自己的计划。事后虽然楚戈对他有怨言,但夏景光一句“酒后乱性”,轻描淡写把这件蓄意图之的事解释过去。

  楚戈在回国前发现自己怀孕了,未婚先孕的她把夏景光带回去见父母,看到了她害怕看到,却最终看到的父母失望眼神。

  楚戈父母虽然对夏景光不满意,但还是同意女儿和他结婚,并且为夏景光安排在大学教书。夏景光人模人样装了几年,直到楚戈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学校忍受不了他的不学无术,把他开除。开除后的他逐渐原形毕露,他整日对楚戈骂骂咧咧,说她没用,连自己老公的职位都保不住。楚戈没办法,只好联系父亲曾经的学生——担任其他大学的校长,请他们帮忙看看有没有职位。

  学校在外地,夏景光独身一人前往任教。虽然夏景光学术上毫无建树,但是引诱小姑娘手到擒来。楚戈做梦都没想到,夏景光居然睡女学生,还不止一个。至少三个大着肚子的女学生跑过来找她,让楚戈离开夏景光,说自己才是最爱夏景光的人。

  楚戈向夏景光提出离婚,令夏景光终于露出最真实,最残酷的一面。夏景光当着五岁女儿的面,疯狂殴打楚戈,任凭女儿哭求和阻止,都没有住手。

  最后他打累了,掐住楚戈的脖子威胁她,如果她执意离婚,就杀了她和女儿,他活不好,任何人都别想好过。

  楚戈软弱,无助,再次选择逃避。她带着女儿,东躲西藏了两年。本来她一个地方不会住超过三个月,她之所以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郭彩玉。

  郭彩玉只有初中文化,用她自己的的话“没读过多少书,是个文盲”,但她人却十分果敢。楚戈刚搬进来不久,郭彩玉下岗了。她还没想好如何安慰郭彩玉,郭彩玉已经在路边支起摊子卖担担面。很多混子去找她麻烦,郭彩玉从来不畏缩,若不能巧妙化解,就是硬碰硬,就算被打得满身是伤,从不后退。

  她从这样的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不具备的勇气,一种直面生活困境,乐观向前的勇气。

  楚戈父母留给她的股权和基金,就算她好几辈子都不工作,依然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人生的起点,是郭彩玉这样的人几世奋斗都达不到的终点。从各种客观条件来看,楚戈要比郭彩玉强大,但事实是,她懦弱,胆小,从不肯直面生活中的阴暗与困境,而郭彩玉正相反,她勇敢、坚强、从不回避任何生活困难,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强大的在荆棘丛丛中蹚出自己的一条血路。

  有好几次,郭彩玉和收保护费的人动手,被打进医院。楚戈去看她,见身上缠着绷带的郭彩玉,不解问她为什么不服软,交个保护费。郭彩玉却说,若是交了一次,还有下一次,这次十块下,下次二十,没完没了。只要她坚持住,打出名号,以后再不会有人找她收保护费。

  事实果然如郭彩玉所说,几次之后,没人会再去找郭彩玉收保护费,有些人看到她,还会叫她一声“郭姐”。

  这一年,她从郭彩玉身上学到了很多,那是她三十多年人生中缺失的勇气胆量和强大的内心。若是她有这份勇气胆量,当初在麻省读书时,就算被人欺凌,也不会去夏景光那里寻找安全感,与这个人渣在一起。

  楚戈经常对女儿夏重暖说,让她学习郭姨的品质,要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勇气和鱼死网破的决心。她告诉女儿,一个人的外在富有和学识,不足让其成为强大的人。真正强大的人,不依附任何外物,她们从内而外,自上而下,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任何人和事。

  楚戈在这里等待,等待着夏景光的到来,然后以身作则告诉女儿,她的母亲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再躲避,也不会再去任何人那里寻找安全感。

  楚戈直视夏景光,平静且强硬说,“我只能给你这些,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得不到。”

  夏景光推了下眼镜,微微扭动脖颈,活动手腕,“楚戈,没想到两年不见,你勇气见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如你表现这样有骨气。”

  跑到温卿卿家里的夏重暖抓着郭彩玉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慌张说,“郭姨、郭姨、我妈妈有危险,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

  郭彩玉还是第一次看到夏重暖掉眼泪,她印象里的夏重暖性子冷淡,几乎没什么表情,目光中有一种超脱凡俗的气质。

  郭彩玉蹲下来,温热的双手扶住夏重暖颤抖的双肩说,“暖暖,你妈妈到底怎么了?”

  “那个男人,他来了,他来了!”夏重暖指着隔壁自己房间。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响起瓷器摔落的声音,郭彩玉听见男人怒喊,“你这个贱人,婊子!”

  郭彩玉听到这话,从厨房拿起菜刀,抓着撑摊子的铁杆,冲出家门,踹开对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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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杀

  夏景光把楚戈摁在墙上,双手如钳掐住楚戈的脖子,大骂她是贱人时,郭彩玉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抡起铁棍向夏景光头砸去。

  夏景光吃痛,松开了手,目露凶光看向郭彩玉。

  “你是什么人,别来管我们夫妻的闲事!”夏景光捂着生疼的后脑喊。

  “这闲事我管定了!不想被打就滚!”郭彩玉一手举着铁棍,一手举着菜刀,因为经常和人打架,目光更是凶狠。

  夏景光扭身往门口走,冰冷目光看向楚戈说,“楚戈,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缠着你一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戈靠着墙,在夏景光离开后才瘫软无力顺着墙滑下来。

  郭彩玉放下凶器,在她旁边坐下,轻声安慰她,“别害怕,别害怕,他已经走了,以后他来一次,我打他一次,打几次他便不会再来了。”

  楚戈挤出一丝微笑,疲惫目光看向郭彩玉,“谢谢你,彩玉。”

  楚戈把自己喝夏景光的事和郭彩玉说了一遍,郭彩玉听完,咬牙切齿说,“这世上真有这种无赖,人渣!楚戈,这种人欺软怕硬,决不能服软。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才搬到这里,怪不得。但是总也躲下去不是办法,你那么有文化的人,为了躲他不去上课多可惜,暖暖已经到上小学的年纪,也不能去上学,这样下去不是回事。”

  楚戈点了点头,她发现今日再见夏景光依旧害怕,恐惧,但她不想再懦弱下去,“我会终止这一切的,彻底终止。我要以身作则,让暖暖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郭彩玉并不知道楚戈这话的意思,但楚戈却为终止这一切而准备。她把自己所有的财产做清单,联系律师,给夏重暖挑选小学、初中、高中。她把夏重暖抱在怀里问,“暖暖,如果妈妈有一天不在了,你自己回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我在这里等妈妈,和卿卿一起等你。”夏重暖认真思考片刻说。

  “你那么喜欢卿卿吗?”楚戈抚摸着女儿细软的发丝问。

  “是卿卿喜欢我,如果我走了,她会很伤心。”夏重暖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既然这样,妈妈留一笔钱给卿卿,以后让卿卿和你在一起上学。”

  楚戈把一切安排妥当,约夏景光在偏僻郊区见面。她早早到了,坐在车里,静静等待夏景光独自一人下车,穿过马路。楚戈心静平和,没有一丝波动,脚踩油门,加速朝夏景光撞过去。

  夏景光身体沉闷撞在车上,摔在地上。

  楚戈拿出准备好的匕首,下车,反手握住,走向夏景光。

  夏景光尚有一丝神志,身体各处被撞得碎裂般的疼,口中不停地吐着血沫。他看着楚戈手持匕首,寒光凛凛向自己走来。

  他想求饶,想忏悔,可是口中吐出来的只有腥甜的血沫。

  楚戈在他身边蹲下,目光冰寒,轻声道,“你说得对,只要你活着,我们便不会安宁,所以你只有死了。”

  她说着举起刀,毫不犹豫刺向夏景光的脖颈。

  生命的最后一刻,夏景光后悔了。他后悔当年接近楚戈,后悔利用她纠缠她,后悔对她步步紧逼。他以为楚戈会一直那样软弱,那样任人欺凌,可是没想到,楚戈居然会杀了他。

  那个曾经连任何活物都不会买来杀吃的人,现在居然对他举起寒刀。

  恐惧在他鲜血充斥的眼球里蔓延,他张大着嘴,惊恐地看着楚戈举起的那把匕首,手足无措等待命运对他最终的审判。

  “唔……”夏景光死前发出最后的声音。

  楚戈将匕首抽出,金属从血肉里抽出发出好听的乐响。随之而出的是温热的鲜血,飞溅她一脸。

  楚戈抹开脸上的血,凝视夏景光的尸体,哈哈哈的仰头大笑起来。

  笑够了,才给110打电话报警。

  她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夏重暖做梦都想不到,妈妈说出去办些事情,便再也没有回来。再次见到妈妈是在法庭上,她看到站在被告人位置的妈妈,嘶声裂肺大哭,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楚戈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她的辩护律师举证楚戈因为家暴颠沛流离,严重抑郁,以及曾经被家暴的伤残鉴定,楚戈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楚戈为夏重暖安排的学校,夏重暖一个没去,而是留在了郭彩玉家里。

  其实并不是夏重暖主动留下来的,是在她妈妈杀人后,她经常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发愣,想进这个家门又不敢进。

  温卿卿便陪着她一起坐着,实在坐得累了,靠着夏重暖说,“暖暖姐,你有家的,你还有我,你来我家吧,我们做家人。”

  楚戈妈妈刚出事那几日,温卿卿几乎寸步不离夏重暖,一直嚷嚷着夏重暖去她家。

  郭彩玉抚摸着夏重暖的头,“暖暖,和郭姨一起生活吧,我们一起等你妈妈出来。”

  夏重暖在这个世上,除了妈妈,只有温卿卿和郭彩玉和她亲近。尤其是温卿卿,每次温卿卿坐在自己身边,闪着黑漆漆大眼睛看着自己时,她狂躁撕裂的心绪便会平和下来。

  就这样,夏重暖彻底住进了郭彩玉的家,和温卿卿挤在一张床上。

  温卿卿每晚睡觉像挂钟上的指针,小小一个人可以翻遍整个床,夏重暖经常被她钻来钻去的小脑袋顶醒。醒后的夏重暖把温卿卿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窝在床的一角继续睡。

  郭彩玉给夏重暖办理了入学,学校是他们这片区域对应的普通小学。夏重暖作为一个新生,再加上她冰冷的性子以及天才的智商,让她根本无法融入学校生活,处处受同学排挤,尤其同学们知道她的妈妈亲手杀了她的爸爸后,更是远离她,孤立她。对于同学的欺凌,夏重暖选择无视。

  她的妈妈对于欺凌是恐惧,而她对于欺凌是麻木,她从来不恐惧,她只是不屑于去理那些人,除非他们伤害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院子里有好几个夏重暖的同学,他们经常聚在一起玩。七八岁的男孩子,最喜欢搞恶作剧,于是他们在院子里的墙上画起了丁老头版的夏重暖,在旁边还配上“杀人凶手的女儿”七个字,哈哈哈哈对着墙上的画大笑。

  温卿卿本来正玩妈妈新给买的滑板车,看他们大笑,好奇凑过来问,“你们笑什么呢?”

  “夏重暖的跟屁虫来了。”其中一个男孩大嚷,“大家快跑,杀人凶手的女儿小跟班来啦!”

  随之,他们轰的一声,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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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文实在写不动了,这是正文最后一篇,接下来会把大纲发出来,对不住追文的大家啦!

  完结

  温卿卿看到其他孩子画欺负夏重暖的画,十分愤怒,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管自己多小,都会上前去和他们打架,因为年纪小,打不过,导致自己挂彩。

  夏重暖知道温卿卿是为了自己受伤,心狠手辣把平时欺负自己,但被自己无视的人教训一遍。

  温卿卿看到其他小孩被爸爸举高高十分羡慕,夏重暖知道温卿卿爸爸不在,还在安慰她爸爸会回来的,其实温卿卿早就知道爸爸不在了,她之所以不说明,是因为怕妈妈知道后,为她难过。

  于是夏重暖站在椅子上,举起温卿卿,学着其他爸爸模样,把温卿卿举高高。

  夏重暖虽然在普通学校,但却难掩天才智慧。夏重暖母亲的同事来寻夏重暖,想要让她去读母亲之前任教大学开设的少年班,里面全是高智商的天才少年。

  夏重暖同意去读少年班。就在这时,发生了512大地震。

  温卿卿和夏重暖同时被困在废墟之下三天。在此期间温卿卿一直安慰夏重暖,一定会出去的,让她坚持住。那时的温卿卿只有9岁。救援人员发现她们时,发现温卿卿和夏重暖同时被一块石板压住,若是先就一个,石板失衡,会压住另一个,另一个死亡概率很高。

  温卿卿用尽自己所有体力喊,让他们先救夏重暖,不要管自己。最后救援人员在温卿卿身边侧面打通一个孔,将顶板插进去,用顶板帮温卿卿撑住石板,先救下夏重暖,后救下温卿卿。

  温卿卿意识模糊时还念叨着“先救暖暖姐”,夏重暖听她这么说止不住的哭。

  温卿卿清醒后,夏重暖问她为什么要先救自己,温卿卿说因为夏重暖聪明,智商高,长大以后一定比自己对这个社会有用,更是因为她喜欢暖暖姐,不想让暖暖姐死。

  经历过大地震后,夏重暖再也不想离开温卿卿,拒绝去读少年班。

  温卿卿上学以后,努力学习,但成绩一般,每天晚上夏重暖都会认真辅导她学习。夏重暖上高中后,每天上学路上要用3个小时,但依然坚持走读,为了辅导温卿卿功课。

  温卿卿既高兴,又愧疚,觉得夏重暖为了帮自己补习功课太辛苦。

  夏重暖高三,坚持每天晚上辅导温卿卿功课,还根据近三年中考题,自己出题给温卿卿做。温卿卿害怕耽误夏重暖学习,影响她高考,报了课外班补课。

  夏重暖虽然生气,但不动声色,回到自己房里通宵打游戏,第二天去学校睡觉。温卿卿被她操作震惊住了,为了不让夏重暖继续“颓废”下去,退了辅导班,依旧让夏重暖给自己补课,夏重暖才回复正常。

  温卿卿中考考入普通高中,夏重暖高考后不顾学校老师们的层层劝阻,志愿填报学校依然是成都的学校。上大学后,依旧每天回来辅导温卿卿功课。

  温卿卿高三快高考时,有一次放学回家,看到门口夏重暖的包,听到卫生间的水声,知道夏重暖在洗澡,自己换鞋把外套脱了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了。(卫生间年久失修,门锁不好用)

  进去后对夏重暖有摸又蹭,说夏重暖身材好,以后要娶夏重暖,要和夏重暖每天这样贴贴,气得夏重暖早早洗完便走了,回学校后再也没有回来。

  夏重暖一直把温卿卿当成妹妹,从来没有任何其它想法。但是这次洗澡让她发现自己对温卿卿感情并不单纯。自己在温卿卿对她说喜欢她这样的话,尤其是温卿卿贴上来的时候,心悸动不安,她第一时间选择逃避,回到学校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温卿卿。

  温卿卿发现自己玩笑开大了,特意请假去学校找夏重暖道歉。夏重暖害怕影响温卿卿学习,原谅她继续帮她辅导,直到温卿卿高考完。

  温卿卿考得不理想,情绪一直低落。夏重暖拿到了麻省给她的offer,她想表白后决定到底要不要接受。因为母亲曾经在这个学校被欺凌的经历,这让她带着一丝复仇的情绪,想要去为母亲复仇,但她还舍不得温卿卿。

  她陪温卿卿去报志愿回来路上表白,温卿卿一时惊愕,她一直把夏重暖当姐姐,喜欢也是亲人的喜欢,而不是恋人,于是她拒绝了,说自己心里有病,不能谈恋爱。

  夏重暖从小到大,如此孤傲的人低下头表白被拒绝,一气之下转身走了再也没回来,直接去国外读书,顺便删了温卿卿所有联系方式。

  夏重暖删完后悔了,但是傲娇如她不好意思再加回来。她在上学期间创建了一个网络安全的社团,主要针对中国网络安全,在外围进行监测和保护,一旦发现有人想要侵入中国重要服务器系统,会先进行捕杀。后来这个社会成立了公司,主要盈利渠道是对客户进行网络安全保护。

  夏重暖也通过自己的技术手段,一直偷偷查看温卿卿状态。得知她做主播,便作为“榜一大哥”给温卿卿刷礼物,支持她。

  得知温卿卿参加恋爱攻略节目,夏重暖更是生气,便回来找温卿卿,同时作为嘉宾参加游戏。

  *

  甄渊游戏公测爆火,由温卿卿主拍的游戏真人宣传片大热,被无数人转发,温卿卿瞬间流量大增,不少人找她拍网剧。温卿卿从粉丝两万多的小主播,突然间涨粉到二十多万。

  她接拍了很多网剧,凭借出色演技热度越来越高,一些影视作品向她递过来橄榄枝,让她出演女四、女五这样的角色。

  甄渊公司给温卿卿结算代言分成的时候,温卿卿才知道原来当时自己急需的两百万的代言分成是夏重暖让甄渊转给自己的,更是感动,以身相许报答夏重暖。

  夏重暖母亲出狱,温卿卿和夏重暖一起回去接她母亲。两位母亲和两个女儿团聚在家里吃火锅,温卿卿主动开口说两个人出柜的事。

  本来两个人都有心理准备,迎接母亲的反对和责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夏重暖的母亲楚戈十分支持两个人在一起,她说比起男人,她觉得自己女儿和温卿卿在一起会更安全,也更快乐。温卿卿母亲说,只要女儿幸福,喜欢谁都一样,更何况夏重暖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得到母亲们的支持和祝福,两个人便放心了,自认为没有外在压力阻止两个人。但是因为温卿卿工作越来越忙,经常要去拍戏,有时候还要和别人拍对手戏。这对于嫉妒心强烈的夏重暖来说,根本无法接受,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好多次。

  夏重暖去探班,看到温卿卿要和一个男的拍吻戏的时候,发飙直接冲进片场,给男人一个耳光,把片场的人震惊住了。温卿卿连忙和所有人道歉,带夏重暖匆匆逃离片场。

  两个人关系到达了史无前例最低点。

  夏重暖说如果她还要拍戏,两个人便分手。

  温卿卿之所以这么努力拍戏,创造商业价值,主要是夏重暖太优秀,夏重暖的优秀是天生,但温卿卿没有天生的高智商,想配得上夏重暖,就得后天努力,但是没想到夏重暖如此阻挠,赌气说“分手就分手”。

  温卿卿和夏重暖分开后,两个人都反思。

  温卿卿想起夏重暖对自己的默默关心,而自己自从火了以后,经常出差拍戏,很少有时间去看夏重暖,都是夏重暖来看自己。她努力拍戏,想成名,想火是为了做一个能和夏重暖媲美的人,可若是失去夏重暖,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她去找夏重暖道歉。

  夏重暖为自己一时冲动行为感到后悔,在温卿卿找她道歉时,原谅了温卿卿。温卿卿保证以后选剧本,要先看下感情戏份量。

  在这次事件之后,温卿卿会挑剧情性强剧本,出演没有感性线,或者感情线很弱的反派女配,用少女脸演反派狠绝和疯批,火出了圈。

  温卿卿在拍戏时,依旧做情感主播,每次直播,至少上万人观看。她一如既往宣扬清醒独立,帮助女孩子不被世俗束缚,反对一切PUA。

  最后的最后,和夏重暖幸福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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