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离开景夫人的院子后,先让小厮去给住在客栈的江亦书捎了口信,又找来了府上的一个小管事,叫孙士云,是忠伯的儿子,比景铄大上四岁。景铄还未曾随父出征时,经常是忠伯和孙士云来照料她。

  “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气还没喘匀,就开口问道。景铄找人去叫他的时候,他正在屋里挨自家媳妇的骂呢,一听景铄找他,立马脚底生风跑过来了。

  “士云哥,你这是,又被嫂子说了?”

  景铄看他这副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父亲还在世时,府上这些人,从她父亲到看门的小厮,凡事娶了妻的,没有一个不宠夫人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将军府的女子大多更独立,与夫君相处时也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唯唯诺诺,百依百顺。府上这种风气一度在民间女子间传为佳话,同样也受到一些人的诟病。

  “这不是之前从将军府搬进来,有几样细软没收拾清楚,晓晓的一支木钗丢了。”

  孙士云也没有觉得被自己夫人说几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大方方承认了。

  “木钗?这木钗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才使得嫂子这样动气?”

  “这钗子是有些故事,只是侯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士云有些奇怪,他也不曾和景铄谈过这些啊。

  “这好说,嫂子她虽不是名门闺秀,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如果不是气急了,断不会如此。”

  “说的是,那钗子是当初我亲手刻的,送给晓晓做了我二人的定情之物。侯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孙士云说明了钗子的来历,看景铄开始走神,顿了一顿,才开口问道。

  “奥,没什么事了,士云哥你去忙吧。”

  景铄刚刚喊他过来是想让他帮着自己置办些礼物,她好送给林余卿。只是刚刚听他说起木钗,景铄便有了新的想法,送给林余卿的东西总归是要自己亲手做的才更好些。

  “是,侯爷。”

  孙士云应声后离开了,他还得去想想解决办法,要不然自己这一个月怕是都不能亲近冯晓晓了。

  孙士云离开后,景铄也去了库房。还没到,就在半路遇上了已经回来的林余卿和春桃。

  “既然侯爷来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春桃姑姑慢走。”

  景铄陪着林余卿一起往回走。

  “余卿,明日归宁,你带我去看看岳母吧。”

  “好。”

  “还有啊,明日亦书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好,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

  ………………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回到屋里,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时,景铄又是一阵纠结,她可没忘记昨晚两人睡在一处时那莫名的悸动。林余卿倒没想那么多,她既已经明晰自己的心意,能与景铄亲近她自然不会抗拒。

  总之,在景铄单方面纠结之后,看到林余卿一脸坦然,她还是躺了上去。果不其然,林余卿睡熟之后又滚进了景铄怀里,景铄认命地把人搂住,开始酝酿睡意。

  后来怎么睡着的她不知道,只记得睡着前她还想着,这么好看的姑娘躺在自己怀里,却只能看着,这对于喜欢女子的自己来说也太煎熬了吧。

  ……………………

  第二天早上,林余卿比景铄先醒过来,没有吵醒景铄,自行出去洗漱了。昨日下午子衿和子倾两个人就被景铄打发回相府了,说是先去收拾东西,这次归宁回来后要把林余卿没来得及准备的东西都带回来。

  林余卿起床后不久,景铄也睁开了眼,看到林余卿已经不在了,稍作收拾后去了前厅用饭。

  “平安,快来吃饭了。”

  说着递给景铄一碗稀粥。

  “好,来了。怎么不见娘,她吃过了吗?”

  景铄说着接过碗,坐在了林余卿旁边。

  “一早上起来就不曾见过娘和春桃姑姑,听娘身边的念冬说是吃过了,带着几个人去铺子里查账了。”

  “难怪,快要年底了,铺子的帐是该查查了。余卿,我手上还有一间粮店,两家当铺,还有一家酒楼,明日我便开始上朝了,你若觉得在家闲着无事,也可以去铺子里查查账,去时带上士云哥和嫂子。”

  “好,过两日我便去看看。只是,你怎么明天就要上朝了?”

  林余卿觉得奇怪,按高阳国律例,新婚官员有十天婚假,景铄这才三日不到。

  “前几次刺探都失败了,他也不想放我在家里清闲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平安我始终想不明白,圣上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功高盖主吗?”

  林余卿终于知道那天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什么了,是动机。木彦辰虽然一直比较平庸,只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已经没有实权臣子如此不择手段呢?

  “这我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了,不要想这些了,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回家了。”

  “好。”

  听景铄这么说,林余卿也只能先把怀疑放在心里。

  ………………

  吃过早饭,两个人带着些礼物,挑了几个随行的人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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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两天就两天,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