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辰以为工作狂楚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会去上班，毕竟年底了哪个公司不是一堆事呢，结果就听说她直接请了年假，她负责的工作由别人来代为处理。结果替代她工作的人，并不熟悉这边的业务，胡乱指挥不说，出了问题不是推卸给这个就是责问那个，最后一点处理办法都没有。本来就是年底了大家盼着回家心浮气躁，这一变动直接让所有人更加散漫，一盘散沙似的，这时候就有人盼着楚昱赶紧回来了，还自嘲似的说我们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午休的时候，江思辰想给楚昱发信息关心她一下，但已经划开屏幕的手指却停下了，这样算是正常同事或者朋友之间的交往吗？算是吧？现在做事之前，江思辰总要考虑一下这么做合不合适，会不会让楚昱多想，她会不会感到不适。
最后还是给楚昱发了一条信息，关心里故意掺杂了一些工作的事，显得没有那么热切。楚昱倒是回得很快，是条语音信息，江思辰在办公室里没敢直接点开，而是转成了文字，“哼，他们平时不是巴不得我不在公司么。”微信语音转文字的时候，会根据语气自动带上表情，此时，就是一个火冒三丈的动画表情。江思辰看着就笑出了声，她好想听听楚昱到底是怎样的语气，于是戴上了耳机，点开语音。那边有些嘈杂，听起来好像是饭店的样子，所以她在外面吃饭吗？是自己一个人吗？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江思辰文字回复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项目进度明显拖慢了，再加上春节假期，年后怕是又要加班赶进度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休过年假了，休息一下，不是有王总过去了吗？”
江思辰瞄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打字回复道，“王总……不太行。”
过了好久也没有回信息，江思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直到午休快要结束，那边才回了信息，“晚上吃饭时候再说。”
这是……约自己晚上一起吃饭的意思？都没问她有没有空，直接就给安排上了，是有多霸道。不过江思辰抿着嘴偷笑，给她回了一个“好”字，也没问什么时间哪家饭店，就这么同意了。
所有人以为楚昱不在终于不用加班的时候，王总却在临下班的时候通知所有人开会，汇报今天的进度，还有明天的计划。这都什么毛病？！为什么就不能让人正常准点下班，到点下班犯法吗？
“你说你们楚副总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休年假呢？年前了谁部门不是一摊子事儿！”他倒是在背后说起了楚昱的不是，还故意强调了一下楚昱副总的职务。这话江思辰听了就不高兴，人前天刚遇到危险，不用让人缓一缓吗，有没有人性。
就这么一个并不是很必要的会，硬是磨磨唧唧开了一个多小时了，江思辰还一直偷偷看手机，怕楚昱着急，想着要不要发个信息给她。但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楚昱发了个定位过来，让江思辰出门的时候给她发信息。
“楚总，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没下班呀？”
“认真开会吧，王总骂人可不好听。”
这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吗？！楚总怎么知道自己在开会。不过不等江思辰问清楚，就发现王总已经看过来了，本来还有些本能的发憷，害怕被当面点名训斥，可转念一想，老娘本来也要辞职的，之前都是看在楚昱面子上才留下来，这王总是哪根葱哪颗蒜啊！自从有了上亿的身家，江思辰开始学着骄纵一些，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任人拿捏了。“王总，我家里有点事，来不及了，我得先下班了。”还算给面子的找了个借口，举手之后就想起身。
“我让你起来了吗？”
“不是，王总，这些事也不用专门占用下班时间开会说吧，你让每天都写工作总结给你，我们写清楚就可以了啊。”江思辰小声嘀咕了一句，“行不行啊。”
显然王总没遇到过这样的员工，愣了一下，但很快火气就上来了，指着江思辰的鼻子又指了指座位，“给我坐下！就算今天你老子要死了你也得开完会再走！”
“你妈要死了吧！”
这个傻逼工作真是不能干了，没想到相比之下楚昱竟还是很不错的领导，江思辰拿了背包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把背包往背上一甩，潇洒地走人了。江思辰以前极少会这样直白带着脏话的怼人，还是怼了比楚昱还要大一级的领导，所以此刻心脏还是有些突突地跳着，腿肚子直抖，直到出了公司大楼，才想起来给楚昱发信息。
“我把王总骂了。”
“？？？”
“他先骂我的。”
楚昱发了一个“服气”的表情包，倒是没问她具体怎么回事，“在哪呢？打车到饭店再说。”
江思辰看着楚昱发过来的表情包，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酷兔子，还挺像她的呢，搜了搜，原来是叫杀手兔，真是没想到楚总还会用表情包，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只用系统表情，常用阴阳怪气“微笑”的那一种呢。
打车很快就到了饭店，楚昱还订了个小包间。
本来她没想订包间的，只是晚上俩人随便吃个饭而已，结果江思辰竟然还把王总给骂了，前脚微信刚说完，不多时王总电话就到了，还把楚昱劈头盖脸一顿骂，给她闹得也很郁闷。
江思辰本来开开心心的进门，结果就见楚昱脸色阴沉地放下手机，心中忐忑地坐在她对面，小声问，“怎么了？”
“你说呢？”楚昱一下子又变成了在公司时的样子，抱着手臂马上就要发作。
“我……我本来也想辞职啊，不想受气了。”江思辰不敢说起因是自己着急来和楚昱吃饭，才惹王总不痛快的。
“你辞职就正常走辞职流程，为什么要惹事，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别人呢？”作为江思辰的领导，肯定要被迁怒的。
“他为难你？他和你也不是一个部门，能管得到你么……”
楚昱觉得自己有些鸡同鸭讲，没什么力气的呼了一口气，“算了，以后做事成熟一点吧，就算不在浩辰了，同事之间上下级之间，也大同小异，你不能这样处理事情。”楚昱是把她当做朋友，才说这样一番话的。
“楚总，对不起。”
本来想散散心找她陪自己吃晚饭，结果还给自己添堵，楚昱有些不痛快。但江思辰是早就跟她提过辞职的，不止一次。楚昱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想多抓几天这个优秀劳动力，才让她一直拖到现在，这样算的话，自己也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这样想着，气就消了大半，把一份菜单推给江思辰，“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