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花棚种满各式各样的山茶花,白的红的连成一片,花朵娇艳,香气却不浓郁,也不招蜂引蝶,它素来又孤傲冷傲的别称,落地时绝对不会等花瓣枯萎,而是在它开得最为艳丽的时候化作春泥。

  草地上长满许多白的铃兰和蓝色的勿忘我小野花,更显一片生机。

  陈小转坐在花园木桌旁,双手拖着腮帮子,眼睛鼓圆:“所以,你和她摊牌了,准备和她和好?”

  邓离正泡着一壶柠檬红茶,透明的玻璃茶壶上渗着水珠,壶口处冒着徐徐白烟,清新的香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她刚喝上一口热茶,差些没吐出来。

  只囫囵咽下:“怎么会,你想多了,她的良人不是我。我也没那个意思。”

  陈小转提到嗓子眼的心沉了下去,她窃喜:“原来不是啊,可她那样对你......良人是谁?”

  她垂下手,指头在桌上来回的点:“那个戴眼镜的老师,我们昨天才一起玩过。”

  陈小转:“我记起来了,蛮斯文蛮礼貌的,原来是她啊,只是,宋小姐为何不和她好,一心又招着你,你们关系好复杂,比高数还复杂。”

  自然,三言两语如何理得清,若只是旁人看来,宋迟穗定是对她迷恋得不行,可她有上帝视角,知道一切真相。

  她也不多解释,端起茶壶给陈小转面前的杯子满上。

  小转的手很自然在桌面敲一下,表示谢礼。

  “总而言之,我又自由了,又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杀鱼。”

  从前只道杀鱼的日子无聊,现如今想想,还是平平淡淡为真,小心脏真的受不了刺激。

  陈小转喜悦:“真的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黎安,我这次回来,父母骂我。”

  说她好歹是日本留学的研究生,放着家里给找好的工作不做,跑到乡村去杀鱼,父母生病了,没有人照顾,她却在外面逍遥自在。十分不孝,白眼狼。她又是家里的独女,没了她,父母就像是没有依傍。

  “虽说人要自私一点,孩子也是独立的个体,可是,我这次回来,看见我爸妈苍老了许多......。”

  邓离听到这里,也一下明白怎么回事,这世界她是没有牵挂的,可以任性到去任天涯海角,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人都是有牵挂的,她们有各自的事要做。

  “我明白,其实让你去杀鱼,真大材小用。”

  陈小转摆手:“不不不,我喜欢杀鱼,也喜欢直播,只是我想先处理好父母的事情,再回去,等过段时间,我就把父母接过去,乡下空气好,适合养身体。”

  邓离的心情也如峰回路转,一下畅快起来:“好。”

  只是花园疏影间,隐隐走来一个窈窕身影,穿过树叶的缝隙,见那人正朝这边赶来。

  邓离晃一眼,就知道是宋迟穗来了。

  “怎么不说话。”

  大小姐人还未走近,那尖锐的语气就已飘到两人的耳旁。

  邓离对着陈小转看一眼,她心领神会,立即站起身:“黎安,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记得一起去游泳。”

  宋迟穗打开花园的树叶门帘,站在门口笑了笑:“陈小姐不再玩玩吗?”

  “我还要回家照顾父母。”说罢,她勾着头,侧身从宋迟穗身旁错开。

  宋迟穗闻到她身体上撒了诱人的香水,心情沉闷。

  邓离见她坐下,重新拿起一只新的玻璃杯,浅浅斟一杯。

  她捏紧杯身,把它推过去,手掌再慢慢滑回来。

  到底是已经说破了身份,两个人竟也不似之前那般尴尬。

  如今该她离开了,是时候提出来,可脱口而出的竟是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关怀。

  “头还疼吗?喝杯柠檬茶缓缓。”

  宋迟穗坐在对面,轻轻揉着太阳穴,双眼闭着,纤长的睫毛好似洋娃娃一般。她长得就像洋娃娃,精致又可爱。

  缓缓撑开眼眸,那双眼又为她添了几分冷淡疏离。

  她端起茶杯,小小饮了一口,唇边挂着不咸不淡的水珠。

  邓离借此机会,便想讲出自己未来的规划,如今山归山,路归路,各自分开就是了。

  “小穗,我其实......。”

  宋迟穗垂下手腕,轻轻搭在桌上:“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

  她拍了拍手掌,响起三声,门帘外有了动静,从那疏影之间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新兰?

  邓离不忍一惊。

  她进来后,有些拘谨地靠在门边,手上沾满泥土,脸色也比从前黑了好几个度,笑起来一口白牙:“小姐有什么吩咐。”

  宋迟穗端着一杯茶,轻轻侧过身,手肘托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端的是大小姐的姿态:“新兰,你还记得,两年前,我房间里山茶花灯碎掉的那件事。”

  新兰扯了扯围裙:“记得,记得。”此时是重新邀功的好时期,就是不记得,她脑子第一反应都是记得。

  “那个时候,小姐你和夫人正闹矛盾呢,不可开交。”

  说着,她眉飞色舞起来,小姐是如何不理夫人的,夫人又是如何受委屈的。

  这一说,邓离却也想起了曾经,只是现如今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失落与难受。

  好奇怪,当时为什么会失落难受,直接扛着包裹跑路不是很好吗?

  宋迟穗眼见邓离颜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制止:“谁让你说这个,我是说灯,怎么坏的?”

  听了这声厉色,新兰连忙打住,眼珠子滴溜转了下:“小姐,那灯不是你摔的吗?那个时候,你还赶夫人走呢。”

  .....。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摔的?”

  “可我当时进去的时候......。”

  “又是谁告诉你是我摔的?”

  新兰顿了下,当时,只记得她摔碎了东西气呼呼出来,进去之后看见灯也碎了,是那个女人。:“一个女人,我想想......。”

  她抓耳挠腮,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宋迟穗笑:“难道是你打扫的时候弄碎了,怪在我头上。”

  新兰连忙摆手摇头:“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敢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哎,我记起来了,是你老师。”

  生死之际,面前浮起了前东家的脸,那张斯文儒雅的脸。

  宋迟穗捏紧拳头,身体不住发颤,简秋雨,她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是她不小心打坏了她的灯?还是别的?

  不行,她坐不住。

  她猛地起身,对着外面的管家:“去叫周叔开车。”

  邓离连忙站起,伸手勾着她的手肘:“你要去哪里?”

  去找简秋雨,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吵架?为了她?不值得。

  “那件事过去那么久,我早已经觉得没什么了。”邓离明白,宋迟穗只是想证明她没有打碎那盏灯,没有对她那么决绝。

  只是碎不碎灯又如何呢,不碎灯结局也是一样。

  如今各自都安定下来,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

  宋迟穗转过头,长发扫着她的手肘,眼神带着愤怒:“我觉得有什么。”

  这事毫无商量的余地,邓离也拦她不住,看着那个步伐速速远去的身影,她就知道宋迟穗生气了,势必要和简秋雨有场架要吵。

  虽说为了她这个外人不值得,但眼下也无济于事。

  小两口吵吵架应该没啥,床头打架床尾和而已。

  *

  虽说放了假,但大学里还有许多奋战考研出国的人留校,一路上,总能看见学生们匆匆来回的身影。

  简秋雨也在攻读心理学博士,自然留校在内,有一个学习的氛围在那,总是不一样的。

  宋迟穗这两年做事雷令风行,经常分不清公司的公事和私事。

  一路上她满腹躁动,待到了宿舍楼下才稳些情绪,她毕竟是她的老师,不能一上去就质问她。

  周喜民跟着她一同上了楼,到了门口处,他则在旁侧守着,宋迟穗去敲门。

  也不知道简秋雨在不在,她就这么来了。

  没一会儿,门铃应声,简秋雨拉开房门,她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头发慵懒地披散着,见了宋迟穗,她微微一笑:“迟穗怎么来了。”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老师,我找你有事。”

  简秋雨迎着她进门,起身去泡两杯茶,一面柔柔地说着:“你是稀客啊。”

  宋迟穗打量着她的房间,房间多了许多的手办,其中有一个手办娃娃十分像她。她留着整齐的刘海,穿着蓬蓬裙,手脚还有脖子都被线穿通,一看就是提线木偶。

  宋迟穗心惊了惊。

  眼前的人总是一副慢条斯理温柔温和的模样,这两年对她也是,可她总觉得不自在,或是她从未在意过简秋雨的举动,也从未将她纳入过危险人物的名单,才放松了警惕。

  “迟穗。”

  透明的水杯叩在桌面上,发出声响,简秋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那个娃娃,便匆匆一笑:“这是动漫里一个人物,小魅影。”

  宋迟穗并不关心这些,知道这人和她没什么关系,便收回双眸,她捧着水杯,看那一粒粒茶叶竖起来,在水里起起伏伏。

  从哪里问起。

  宋迟穗叩了会水杯:“不知道老师还记不记得,我家离有盏山茶花灯。”

  问完后,她注视着简秋雨的神情,她的脸古井无波,最多的动作便是喝了口茶,缓缓摇头:“你家灯那么多,我怎么记得。”

  何况已经过去了两年。

  宋迟穗笑着:“我的意思,老师曾经在我家,有没有看见过一盏灯,那盏灯是....是我亡妻送我的,两年前,它忽然不翼而飞。”

  人一旦做了坏事,那记忆是非常深刻的,简秋雨若失手打坏她的灯,必定印象深刻。

  面前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淡然道:“两年前?好遥远的事了,你是因为这件事特意来的?”

  简秋雨饶有兴致盯着她,默默翘起二郎腿。这邓离也已经死了两年,灯的事她怎么说都行。

  她摩挲着玻璃杯,蹙眉佯装思索:“那盏灯我记得.....像是邓小姐拿走了。”

  宋迟穗眉毛一挑,脸色渐渐沉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全貌,但她知道,简秋雨在撒谎。

  七八月的天,她忽然觉得背脊发寒,那个她信任了很久的简秋雨,在这一瞬间,全然崩塌。或者说,早就崩塌,只是她现在才看清而已。

  为什么她谎话连连,灯说不定就是她弄坏的,嫁祸给她,挑起她和邓离的矛盾,让她一走了之。

  她又为什么这么做?

  宋迟穗握着水杯,指节发抖,良久,一双手朝她握过来:“迟穗,怎么了。”

  那一瞬间,手背鸡皮疙瘩窜起,从胳膊蔓延到五脏六腑。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简秋雨如有若无地给过她好几次这种感觉。

  她猛抽开手,呼吸急了些:“没事,我有点低血糖,先回去了。”

  手掌撑着桌沿,险些没站稳,往后倒时,有一片手掌稳稳地拖着她的腰,简秋雨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整个人靠得很近,呼吸重重地。

  宋迟穗下意识往后退,与她隔了两步。

  “家里有葡萄糖口服液。”

  “不用,我车上也有。”

  她怎么就不知道,也没往那方面想,简秋雨对她竟是这种情感,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那些曾经莫名奇妙的肢体接触,在经过她懵懵懂懂的时期后,总算迎来了答案。

  当时只觉得是关怀,现在竟想到是别有用心。

  心陡然一凉,她忽然觉得难堪,只想破门而出。

  她扶着门把手往下一压,重重拉开门,简秋雨却抵了上了门,将它叩回去,发出重重声响。

  为什么两年的的守护,三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还拿着一个小事来兴师问罪。

  不就是一盏破灯,她给她买十盏,千盏。

  顺了她吧,她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支着胳膊,微微弯腰,像是一道黑暗的阴影要将她全然笼罩。

  门外响起两声叩门,打断了她的动作:“小姐。”

  简秋雨神情淡然:“你别逞强,喝了葡萄糖再走。”

  一面拉开门,笑着面对周喜民:“周管家。”

  周喜民站在门口:“小姐怎么了?”

  宋迟穗跃到门口,一下溜了出去,她面色冷冷地:“没事,我刚刚有些头晕,回家吧。”

  目送两人的身影到走廊尽头,简秋雨才关了门,她低在门上,身体像滩软泥慢慢下滑,不由自主笑起来,声音在众多手办娃娃中回响,配合着那些娃娃的笑,显得十分诡异。

  宋迟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怕是知道后,避之不及吧。

  她还记得,毕业的那天,她和宋迟穗说的话。

  “迟穗,你以后不再是我学生了,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

  宋迟穗笑了笑:“可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宋迟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问那盏灯的原因,原本邓离就不是因为它而离开,现在她终于明白,有的事情就是需要去问,无意间就能问出其他的答案。

  比如那盏灯就是简秋雨砸碎并且嫁祸给她的,比如对她心存不好的心思,她不去问,永远蒙在鼓里,永远对简秋雨有一层老师的滤镜,现如今终于,终于不存在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的对你好,对你好的,都别有目的。

  所以,这样的方程式扣在邓离身上也成立。

  邓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因为她是喜欢过她的,至少从前是。

  而简秋雨,她忽然对她生出陌生感来,也有怀疑。

  她只暗暗派周喜民留意这个人,是该好好查查了。

  *

  邓离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等待,寻思着她应该没打扰两个人的关系吧。

  只见宋迟穗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表情。

  她支着脑袋的手松开,拉开椅子,双腿往前走两步,走到她跟前:“小穗,怎么样。”

  宋迟穗并不想把简秋雨的事拿出来说,只清描淡写:“一个误会而已。”

  误会,看来当初是误会,邓离也没追究这事,她喃喃:“这就好,没吵架就好。”

  她有自知之明,眼看陈小转不着急回去,宋迟穗一时半会也没撵她走的意思,所幸就这么呆着,消解某人愧疚之情,待时机成熟后,宋迟穗看她生厌,就是应该离开的时候。

  若是现在贸然提出要离开,宋迟穗估计又要像上次那样把她五花大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咳了咳:“小穗,我下午能出去吧。”

  自从来了这个大庄园,她就没有人生自由一说,每天几个事保镖跟着,就是放个屁都有人传递消息。

  好在宋迟穗并不会拦着陈小转来找她,不然就无聊死了。

  昨天两人相认,这下也该解开禁闭了。

  宋迟穗瞥着她,欲言又止:“你出去干什么?”

  邓离也不带含糊:“我约了陈小转,教她游泳。”

  又是她,游泳?

  宋迟穗凝了凝眉,眼神透露出杀意,恨不得将邓离看穿一般。

  只是她不能抓太紧,沙子握得越紧,流失越快。

  “你是自由的。”

  说罢,她闷着气,从邓离身旁离开。

  原来爱真的转到陈小转身边去了。

  偌大的房间,宋迟秋坐在宫廷雕花的木椅上,她穿着泡泡袖连衣裙,一双玉白的手正抚摸着膝盖上少女的头发。

  她黑发如瀑,抚摸起来丝滑无比。

  少女在是坐在地上的,她的头靠在宋迟秋膝盖上,双手抱着她的腿,身体发抖,声音发颤。

  “从前,她都是教我游泳的。”

  她眼里闪着珠光,瞳孔深处却是晦暗的。

  “如今,她要去教别人了。”

  她还不能拦着,怕拦出七仙女和董永,梁山伯和祝英台。

  还没到那一步。

  宋迟秋则显得十分淡定:“你说,她真的是邓离?”

  知道这个消息,她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虽说很奇异,但.....。

  “姐姐,她就是我的妻子。”

  宋迟秋:“既然是你的妻子,你更不要怕了。”

  宋迟穗抬起头,湿漉漉地盯着她,眉头一蹙:“你是说,让我把她抢过来!”

  说话间,手掌还在身前紧紧一握,有种志在必得的气势。

  宋迟秋摇头:“万不能用强的,把她带回来,你已经引起了她的反感,如果一直.....。”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在她的字典里,快要坚持不住了,温柔乖滑并非她本性,她只想用蛮力。

  “不是坐以待毙,你过来。”

  她朝她勾了勾手指头,伏在耳边低语。

  宋迟穗垂着睫毛细细听着,听到关键处,她瞳孔放大一圈,有用吗?

  “试试就知道了。”

  正巧此时,管家前来敲门,说是二小姐吩咐买的红线到了。

  她撑起身来,双眸闪过一丝光亮。

  *

  夏季的游泳馆人员众多,外场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大家都趁着酷暑来泳池降降热,唯有vip区域的人员较少,且都是年轻的人。

  这里的水质清澈,当然,价格也要高出普通泳池的好几倍。

  宋迟穗和宋迟秋拿到更衣室的钥匙后,便前往换衣区去了。

  到了换衣区,宋迟穗先把拖鞋换好,顺手拿出浅绿色泳衣,泳衣是宋迟秋给她买的,上衣是一片手掌宽的抹胸,下身则是一条三角形裤,裤子的边缘有荷叶边边浮起,可用于防止运动时候的走光。

  她蹙着眉:“一定要这么穿吗?”

  宋迟穗早已经三两下换上粉白相间的花色比基尼,她的则要性感大胆的多,除了关键处,几乎是用绳子挂着的。

  “你太保守了,好身材就是要展示出来,吸引不到她的眼睛,又怎么吸引她的心?”

  也是,她点着头,紧了紧手里的泳衣,嗯了一声,开始换起来。

  两分钟后,终于换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交臂,膝盖并紧,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装束。

  浅绿色的衣服更显肌肤白嫩,长发如瀑,几缕头发顺在身前,遮挡住玲珑起伏的曲线。这样反而让她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娇俏可人,玲珑剔透。

  宋迟秋打量了她一圈:“转过身来。”

  宋迟穗乖乖照做,背对着她。

  泳衣后背的设计是几条相互交错的细线而成,颈脖处也有两根细线,她松松在她颈脖后系了个蝴蝶结,顺势往下。

  宋迟穗虽然个子矮小,但身材比例好,一双腿占身体大半部分,纤细修长,大腿往上似起伏的山脉一般,浑圆玉臀,到了腰肢处那曲线又缓缓下沉,经过性感腰窝,骨节分明的脊背......腰臀比明显,典型的沙漏型身材。

  这谁看了不迷糊。

  宋迟秋赞叹:“大方一点,走到她跟前,扑上去。”

  宋迟穗倒是懂得如何扑上去,只是她依旧有些保守,觉得池子里那么多外人,不太想要露,于是又在身上搭了条浅绿色的披肩。

  披肩呈半透明状,但也能遮个七七八八,宽度刚好能搭到臀部,她转了半圈,薄纱轻抚傲人的曲线。

  “帮我挽发吧。”

  她背对着宋迟秋,低低说着。

  游泳池底部大多是由蓝色瓷砖建造,这样泛出来的水光就像是海洋一般,令人心情舒畅。从楼梯口上去,她的心就开始笃笃跳起来,也不知道邓离和陈小转在做什么。

  泳池算大,人也不多,宋迟穗只迅速瞟了一眼,便见不远处岸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头顶像自带光环,总能让她一眼就从人群中揪出来。

  不管是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还是在看不清的手机屏幕里,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磁力,深深吸引着她。

  只是,她好像没那么幸运,邓离似乎并不知道她来了。

  邓离穿着黑色的成套泳衣,头发扎成丸子头,一条腿伸长,另一条腿屈在椅子上,右手很自然搭着膝盖,左手拿着瓶矿泉水,仰头喝一口。

  她刚刚下过水,身上的水泽呈股流下,下颌线上的水珠悄无声息落进沟壑。她喉咙滚了滚,将方才的水咽下,一面用手臂蹭脸上的水,盯着泳池:“先浮起来,浮起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水面竟飘起一个人,她白背露在外面,不停地扑腾着水面。

  同样是身量较小,身材也好到不行,皮肤也好嫩滑。

  宋迟穗眉头一蹙,见她还穿的少,背部仅有一根绳子挂着,比基尼的裤子更是贴着肌肤,曲线优美。

  她攥紧手指,怪不得眼神都没有挪开过!

  邓离刚喝口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背脊发寒,她耸了耸肩,往四处一看,见不远处有个绿色的小身影,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一鼓一鼓。

  作者有话说:

  邓离:嘿嘿小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