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华一惊, 瞬间想要退了出去。
“你若是退出去的话,我今夜就找到你家中,再施刑罚。”钟月珏拉了拉她手腕上的麻绳, 警告不老实的小家伙, “你逃不过的。”
陆金华瞬间焉巴了,低下了头。
第一鞭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落下,凌厉的风扫过了陆金华的面颊。她的身子一弹,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不由的睫毛轻颤,一颗泪滴就那么落了下来。
可那一鞭,只是落在了她身前的枕头之上。
那强烈的劲道击破了布匹,满天的棉絮飞出, 如同落了一场飞扬的雪。
陆金华大概也觉得无颜求饶, 便只是咬着唇, 默默落泪, 毫无声息。
越发显得如梨花带雨,晓花拂露,那般的楚楚可怜。
要的就是这效果。
小家伙轻重不分死活不知,又生得一副惹人爱怜的好相貌。骗得周围人是掏心掏肺, 恨不得把她给宠上了天。
今天, 她钟月珏就要好好磨一磨陆金华这懒惰的脾气。
钟月珏的嘴角倏地闪过一抹浅笑。她刻意绕到了陆金华视线之外的地方, 换了条软鞭。
那软鞭轻飘飘地使不上什么力, 纵然疼痛,也绝对不会伤到陆金华的身子。
陆金华哭的小脸湿透, 面颊绯红, 口中又塞着那玉珏,尤其是呼吸不畅, 那细弱的呜咽之声,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意思。
“呼吸。”钟月珏指尖摩挲着陆金华的侧脸,皮革微凉的质感让陆金华打了个寒战。她不由分说,强硬地命令道。
陆金华被她震慑住,堪堪止住了哭,呼吸顺畅了几分。
钟月珏无意放大人心的恐惧,却不吝惜以雷霆的手段,从身到心给小家伙以致命的一击。
从此,将那畏惧烙印在骨骸里。
看她日后还敢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怕了?”钟月珏微凉的指节,拭去了陆金华面上的眼泪。
动作那般的温柔,可越温柔,却仿佛静水流深。在这平静深邃的海面之下,潜藏着什么妖魔怪兽一般,诡谲难测,令人毛骨悚然。
钟月珏解开了她的衣扣,微凉的手触上了她的肩膀,冷硬道:“隔着衣服看不清楚你的情况。要是伤了可就不好了。”
“呜呜呜……”陆金华被堵了嘴,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像极了重伤小动物,细弱的哀鸣之声。
她向后仰起头去,那修长的脖颈,如同躺在淤泥中的折翼的濒死天鹅。
钟月珏却毫不留情,那一鞭直直地挥了过去,在陆金华光滑的背脊之上划下了鲜红的一道。
……
十下过后,陆金华满身是汗,面颊湿透,不知道是汗、泪,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
钟月珏解开了她的绳索,陆金华便如同没了支架的风筝一般,软软地瘫在了她的怀中。
她的眼尾带着胭脂红色,眼中雾气迷蒙,仿佛失了焦点。
钟月珏取出了她口中的玉珏,陆金华才小声地呜咽起来,仿佛一个泪包,轻轻一挤,就溢出大滴的眼泪来,就没有停过,将钟月珏的衣襟都给打湿了。
“好了好了,都结束了。”钟月珏的声音温婉如同皎皎明月,她柔声安慰道,“便这般委屈?”
陆金华抓着她的衣襟,仰起小脸,声音软软糯糯:“没有委屈,师姐教训的是。”
小家伙,挺会卖乖的。
钟月珏的指尖挑起了上好的伤膏,一寸一寸安抚她皮下的伤痕。
不得不说,钟月珏的技艺是异常地精湛。那皮下有若干细小的出血点,构成了狭长的数条,可细嫩水滑的皮肤,却半点都没破。
力度把握的十足精准。
那温柔而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擦拭一把绝世的名剑。
仿佛这个温婉如月的女子,同刚刚那个下手狠辣、毫不容情的人,像是并非一人。
陆金华趴在那里,她背上火辣辣的烧灼感,瞬间为药膏的清凉所代替。
小家伙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的类型,这会儿紧绷的身子就像是被她给撸软了,毫无芥蒂地躺在她的怀中,如同一只打着呼噜的猫。
陆金华没好意思承认的是,刚刚她不仅是痛哭的,而是爽哭的。
这感觉就如同吃魔鬼变`态的辣椒一般,吃的时候整个口腔黏膜都火烧火燎的,痛的是满身大汗眼泪汪汪。
可事后却有种仿佛来自灵魂的空虚感,想要再次被满足。
自己如同祭献给她的雪白羔羊,瑟瑟发抖,唯有祈求她的宽恕,祈求她的垂怜。
可她却绝对不会给予自己怜悯,只会赐予自己一场更加暴烈的山风海啸。
正如自己所愿的那般。
事后,再给予她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给漂泊的灵魂一个栖息的港湾。
那温柔至极的吻覆盖在她身上的伤痕之上,那般的细腻绵长。
痛苦洗净了她的过错,而那圣洁如雪的吻,就落在无瑕的赤子之上。
好吧,陆金华承认自己是有点入戏了。
毕竟饱受社会毒打的她,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虽然现代社会号称文明,她确实没有遭遇过什么身体上的攻击。可精神上令人心碎神伤,恨不得离世而去的时刻,绝对不在少数。
更何况,虽然钟月珏避开了她的目光,可她知道对方换了条鞭子。
若是放在前世,大概也不过就是那种床笫之间增添点情`趣的小玩意儿,没什么威力。
区区的一顿鞭子,能让她吃些皮肉上的苦头,还真不至于让她身心崩溃,泪倾江河,恐惧入骨啊。
如果不是怕钟月珏真的暴怒,把自己活生生的抽死。
喜欢刺激的陆金华是恨不得大喊。
“师姐,力微,饭否?”
总之,身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该摸鱼的时候还是要摸鱼的。
但是,钟月珏又是个极其负责的性子,陆金华不知道怎么绕开对方的监控来摸鱼,不由得大是头痛。
红烛的暧昧火光笼罩着床榻,在朦胧的帐中,一位清秀绝伦少女正趴在惊艳倾城的女子的膝盖之上。
“大师姐,为何仙人要将我选择攻击目标?”陆金华试探着问,“虽然我是有那么几分天赋,可和仙人相比,那也只是萤火相比之皓月,何必呢?”
钟月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她揉了揉陆金华的小脑袋,学知识道:“你年龄尚幼,专心修炼即可,这些事情,都交给师尊和我即可。”
听了这话,陆金华有几分不乐意起来,不由得嘟起嘴:“大师姐,可你也没有比我大上多少呀。”
“我说你年龄小,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钟月珏凉凉道,“修仙界金丹以上,才算真正成了个人,你先成了金丹再说吧。”
“哼,师姐你少瞧不起人了。”陆金华放了个狠话,自信满满道,“我突破金丹,指日可待!”
“等你突破金丹,总算有几分自保之力了。”钟月珏眉宇间带了点笑意,却又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陆金华一直觉察到钟月珏心里并不轻松,像是怀着很多的心事。
可若是她想帮助对方,对方却又把她当成小孩子。
陆金华的心里,不由得滋生了一股微妙的幽怨之气。
陆金华的感知何其地敏锐,就如同钟月珏总是能准确地逮到她摸鱼一般。经过了那么多番的交锋,她对于钟月珏的心思,也把握得透彻了几分。
陆金华色`诱对方失败,仅仅只是因为前世的陆金华,也是一朵牡丹花。
没有做过的事情,道听途说,纸上谈兵,自然容易翻车了。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性子无忧无虑,万事不过脑子的小姑娘。
包括今天,钟月珏对她施加惩罚,似乎也是因为对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之感。
大概宗门内部都存在某些安全隐患,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危。于是本来就压力巨大的钟月珏,又逮着自己作死的行为,自然是把自己往死里弄了。
陆金华的心里,不由得滋生了一股微妙的幽怨之气。
她倒不是气钟月珏惩罚自己,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未尝也不是一种深刻的交流方式。
陆金华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要守着边界,不能刺探别人的隐私。
可她又何尝不想和钟月珏,更进一步。
罢了,对方冷淡多年,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自己要徐徐图之。
“我打疼你了?”钟月珏看着陆金华满脸的泪痕,咬着唇,默默不说话,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没有。”陆金华的声音里还带着哭泣过的湿意,鼻音略重。她的眼尾泛红,小巧的鼻尖红润,越发显得可怜了。
“不是我有意要罚你,只是门规如此,容不得私情。”钟月珏想揉一揉陆金华的脑袋,却被对方避了开来。
钟月珏察觉到对方的抗拒之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有些不知道放哪的尴尬,只得默默地缩了回去。
陆金华心中的幽怨之意更盛,桃花眼瞪大了,她脱口而出道:“你就知道门规!我就是一个辅助系的修士,修为再高也不会有战斗力啊!”
“你!你这也要罚!你还讲不讲道理了!”陆金华的怨气无处可发,抓着这一点不放,撒泼弄痴起来。
“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是我弄痛你了。”钟月珏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往怀里一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按摩着手腕上的勒痕,是那般的细致入微。
陆金华枕在温软的怀抱里,又嗅到对方身上好闻的白茶花香气,那火气不由地消下去了三分。
她是个好奇宝宝,心中有了疑问便不那么容易消解下去,于是借着两人温存的机会,又不依不饶的问道:“师姐,为何仙人会将我选择暗杀的目标?”
钟月珏温柔几分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深邃起来。
她打量着陆金华,看着对方心中打鼓。
“等到时机成熟,我便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