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玩着手机,吃着左严秋喂到嘴边的葡萄，道：“一会儿念念要过来。”
左严秋嗯了一声，“好。”
柳絮被葡萄酸得眯了眯眼,正事没忘：“你要说什么？应该不着急吧？要不等念念走了再说？”
左严秋：“用不了几分钟,现在说就可以。”
“……噢。”柳絮犹豫着要不要给苏念珍发消息，让她打电话过来。
可想了想,她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望着左严秋说：“如果我不想听，你还会说吗？”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
柳絮手指尖摩挲了几下，思量过后道：“秋秋姐,我说过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柳絮盯着左严秋,小心询问：“你…懂吗？”
左严秋不懂，因为她对这句话没什么印象。“你什么时候说过？”
“就那天你喝醉……”柳絮顿住，后面的话被她咽下。
左严秋却发觉了异常，直接问：“我做什么了？”
“啊？”
“你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这么问？”
左严秋：“如果我什么都没做，你又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柳絮的这句话太像是…
太像她已经自爆过了。
就算没自爆，柳絮肯定也知道了些什么。
不然对于她想要说但还没说的事情，柳絮为什么会如此抗拒？
柳絮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面对左严秋的质问，她会承认吗？
她当然不会！
那她怎么做？
柳絮倒打一耙：
“你问我？你说我为什么说这句话？是不是你拒绝我好多次？让我哭了好几次？你说我是不是该讨厌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讨厌你到不行！但事实呢？
“我倒好,你喝醉了我就原谅你了！说几句爱我我就原谅了你！我说这句话怎么了？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吗？如果我不说这句话，那就说明我在乎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情！
“所以理应你拒绝我多少次,你就得醉多少场，然后跟我告多少次白,让你怎么追也追不到我！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答应和你在一起？！”
柳絮说着，垂眸看着左严秋,“现在人是你的了，你反过来质问我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是一点都没意识到哈？”
大小姐故作生气地样子，睨视着某人：“左严秋！你给我道歉！”
左严秋也是猜疑，没有证据。面对柳絮这一长串逻辑顺序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话，左严秋当下没有犹豫地开口：“抱歉。”
认错态度诚恳，只是在说完，还试探性地低声说了句：
“我以为……我说了些什么。”
柳絮清了清嗓子，冷声：“你确实说了。”
左严秋怔然，凝眸等待着柳絮的下文。
柳絮朝左严秋靠近，故意压低声音，用暧昧的气语说：“你说你好爱我，说离不开我，说喜欢我，还说……”柳絮又故意拉长尾音，制造悬念，感觉勾起左严秋兴趣后，她挑眉看向左严秋，“想知道你还说了什么吗？”
左严秋顺着柳絮意思发问：“什么？”
柳絮哼笑：“还说我要是喜欢，每天都穿情趣内衣给我看。”
左严秋：“……”
两秒后，左严秋冷淡地道：“我不会这么说。”
“嗯？”柳絮就盘腿坐在左严秋身边，闻言抬手戳着左严秋胳膊，“那天是不是你穿着情趣内衣在我面前转悠？坐我腿上勾引我？不然我会这么容易就……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吗？”
中间的停顿是左严秋剥了颗葡萄喂进了她嘴中。
葡萄肉很甜，很软，入口即化。
柳絮想就拿葡萄堵她的嘴，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继续说：“我不管，反正你之前说要每天穿给我看，等我问问余琪那套衣服从哪来的，我也去——唔。”
柳絮的嘴被彻底堵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次堵她嘴的不是葡萄，而是左严秋的手。
柳絮被捂着半张脸，露在外的眼睛眨巴着，像只犯了错求饶的狗狗。
清澈的双瞳转动着。
只因左严秋剥葡萄后沾着葡萄汁的手指贴在她脸颊上，葡萄汁水糊在上面，虽然不多，却还黏腻腻的。
柳絮用眼神示意左严秋那只手很黏，不要碰她的脸。
左严秋看懂了柳絮的暗示，将手拿开了。
不过好像只是懂了一点，在柳絮张开嘴，话还没说出来时，左严秋那根剥葡萄的手指尖伸进了柳絮口中。
下意识，舌头碰到了手指。
酸酸甜甜。
柳絮：“。”
柳絮缓了两秒，牙齿合上，咬住了左严秋指尖，用喉咙发出声音：“你把我脸弄脏了。”
说出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但左严秋还是能分析出柳絮说的是什么，她嘴角翘了翘，被咬着的手指勾了勾，“松开我，我给你擦。”
“想都别想，你伸进来不就是让我咬得吗？”
说话间，柳絮用力咬了咬。
左严秋身体前倾，无所谓地说：“这样也好，能堵住你的嘴。”
想都别想！
柳絮闻言立刻松嘴，等到左严秋拿开手，“怎么？你都敢穿了还不敢认？”
“认。”
“那你堵我嘴做什么？”
“害羞，听不得。”
“……”你根本没有害羞的样子。
左严秋握住柳絮的手，“我想跟你说的事情是，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柳絮：“嗯？”
“那天你说告白要鲜花，餐厅和告白。”左严秋说，“我想实现一下。”
“就这件事？”
“嗯。”
“好啊。”柳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太敏感了？
她问：“为什么不是今天？”
左严秋：“前几天订的餐厅，现在改不了日子了。”
左严秋用湿巾擦着柳絮的脸，待将那抹粘人的糖擦掉，左严秋才去擦自己的手指。
看着左严秋擦手，柳絮抿了抿唇。
总觉得…可怜得让人心疼。
柳絮还是认为左严秋要说的事不是一起吃饭这么简单，此刻见左严秋这副样子，她又于心不忍了起来，喊了一声秋秋姐后，将左严秋扑倒在沙发。
对上左严秋疑惑的眼神，柳絮张唇说：“……你想说就说吧，我陪你一起面对。”
左严秋：“…”
两个聪明人，都知道骗不过对方。
左严秋默不作声。
柳絮说：“虽然我不想听。但你能告诉我，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不听倒显得我自私了。”
左严秋张了张嘴，哑声：“明天…好不好？”
“为什么得是明天？万一明天我不想听呢？”
左严秋咽了咽，低声：“明天告白的时候告诉你，这样……你拒绝我，我也——”
这次轮到左严秋的嘴被堵上了。
不过柳絮用的是嘴。
和左严秋接吻是一件浪漫的事。
柳絮甚至想和左严秋吻到地老天荒。
用行动告诉左严秋，她的选择。
她想说：休想。
休想逼我离开。
“
就让宇宙塌下
世界变了荒地
日月碎做陨石
我俩也吻着到每个世纪
狂抱拥
不需休息的吻
不需呼吸空气
不需……
”
对于柳絮的吻，左严秋滞了许久，她想过推开，可柳絮吻得认真，吻得她舍不得推开。
被吻得眼睛不自觉闭上后，左严秋慢慢回应了起来。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谁都没有听到门外的谈话声，以及指纹锁开锁后门开的咯吱声。
“周老师，这就是我和柳小絮上学时……住……的……地……方……”
后半段话，苏念珍是看着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卡壳说出来的。
只不过眼前忽然蒙了黑，鼻子里传来淡淡的柑橘和葡萄柚混杂的香甜。
这是周画的香水味。
周画伸手挡苏念珍眼睛的同时，背过身咳嗽了下。
轻轻的咳嗽声宛若惊雷，沙发上的两人猛然停顿，随即，柳絮快速从左严秋身上爬了起来，顺势还将被她压着的左严秋拽起。
柳絮看向门边的两人。
脸发红。
什么时候来的啊？！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念珍这时也从周画的香水味中回过神，抓着周画的手从眼前拿下，嘴里嘟囔：“周老师，你遮我眼睛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画浅笑：“忘记了。”
恢复光明的她看见沙发上的人已经分开，颇为遗憾地说：“唉…没怎么看到…”
柳絮走过来就听见这句话，给了苏念珍一个眼神。
苏念珍嘿嘿一笑。
柳絮不管她了，转头对周画说：“周老师，请进。”
“啊对对，周老师你快进来。”
苏念珍还抓着周画的手，说话间拽着周画进了家门。
周画低头看着被苏念珍抓的手腕，眉眼间是淡笑。
左严秋站在柳絮身后一步的位置，与进门的两人对视时，她微微颔首打招呼，表情自然，一点都没有被撞到接吻时的尴尬。
反观柳絮，脸和耳朵是她隐藏不住的红。
左严秋和周画熟稔，进门后左严秋自然招待起了周画，而柳絮则被苏念珍一把拉着，冲另外两人说：“我们聊点事情啊！”
说着柳絮被拽进了苏念珍的卧室。
进门后的第一句，苏念珍控制不住尖叫：“柳小絮！你真的在上面！啊啊！”
她刚刚虽然被周画捂了眼睛，但进门时可看见了！
左严秋是被压在下面的！
苏念珍心里一直认为，柳絮跟她一样是躺的。
没想到柳小絮这么猛！
卡哇伊也是1！
卧室不像琴房，隔音效果一般。
客厅里，随着苏念珍的一声吼，左严秋给周画倒水的手一颤，水倒在了外面。她无声抽出张纸巾，擦拭着桌面。
周画翘腿坐在沙发一边，将一切收入眼中。眼眸弯起，温婉地笑着，只是笑中带着几分侃意：“抱歉，我们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
左严秋将杯子放到了周画面前，淡淡：“嗯。”
卧室里苏念珍的嘴被柳絮捂住。
示意苏念珍房子不隔音，别大声喊叫后，柳絮松开手。
她问：“你怎么跟周画在一起？今天是你去咨询治疗的日子？”
苏念珍摇头：“不是。”
她说：“最近有个电影上映，周老师说她感兴趣，但是没人陪她看，我自己闲得没事做，就陪周老师一起看喽。”
柳絮噢了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问了句：“什么时候的电影？”
苏念珍：“晚上。”
柳絮：“晚上的电影，你们中午怎么就在一起了？”
苏念珍：“周老师让我陪她逛街买衣服啊。”
“……”
柳絮：“单纯的买衣服？”
苏念珍：“不然呢？”
苏念珍：“你问我做什么？别转移话题啊！进房间是我先问得你！快说你是怎么制服左严秋的？”
柳絮微笑：“勾勾手喽。”
苏念珍：……
她承认问这个问题，有赌的成分在。
知道柳絮会秀，但没想到这么秀。
忽然间就对这对小情侣丧尸了兴趣。
跟自己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嗑都嗑错了。
苏念珍眼神疑惑地在柳絮身上扫视，还是不理解柳小絮怎么1起来的。
柳絮被看得不自在，往床边走躲着苏念珍视线。
苏念珍跟着她，从门边走到床边。
坐在柳絮身边，苏念珍问：“那左严秋要跟你说什么？我没来晚吧？”
柳絮：“晚了，她已经说了。”
“啊？我觉得我来得挺及时的啊。”
苏念珍笑着说。开门就看见了现场版，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也够劲爆了！
柳絮冷笑了声。
对苏念珍说：“是我误会了，她只是约我明天吃饭。”
柳絮又说，“现在没事了，你陪周老师逛街去吧。”
苏念珍却不想走：“别着急啊，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上的床呢！有没有我能听的给我讲一讲？”
“……”
相比卧室，客厅就显得安静了些。
周画端着杯子，但没有喝水，而是弯眸望着左严秋。
被盯着看了许久的左严秋，回完了最后一条工作消息后，终于开口：“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