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辞的手凉凉的,紧张,害怕,慌乱等各种情绪盘绕在心头,心情十分复杂。她知道纪南桥为人行事一向如此嚣张跋扈,可这样做……未免太……
“纪南桥……算了,我们走吧……我累了……”
纪南桥抬眼看看温染辞,语气虽然温和,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是我请来的,应该被以礼相待。他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
转头看看还杵在那里不为所动的江少珩,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用力的砸在江少珩身上!精致的西装瞬间一片难看的污渍。接着听到纪南桥语气不善的加大音量说到:“怎么还不跳?等我给你找人伴舞吗?!”
这时候江赋穿过有点拥挤的人群,出现在中心地带,儿子一脸怒意的盯着纪南桥,江赋心里十分不解,一场好好的鸡尾酒会怎么会弄成这样。
纪南桥的神情极其猖獗,坐在那里像是盯着玩物一样的瞥着江少珩,狂傲的不可一世。
“纪大小姐,一点小摩擦,不至于吧……”江赋带着讨好的笑意,只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大麻烦。会场里性感撩人的音乐,吵的他头疼。
纪南桥看向江赋,态度仍然没有温和下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阴柔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那张冷艳的脸上。
抬手,将手里那袋冰晶状的毒品在江赋眼前晃了晃,然后迅速的塞进了他胸前的衣兜里。
“我现在打电话,说这里进行毒品交易,半斤,抓进去至少十年八年……我看你只能在牢里办酒会了。”
“你!”江赋气的手直发抖。
温染辞瞪大眼睛,万分震惊的看着纪南桥这一举动,怎么都想不到,她身上居然带着毒品。
纪南桥不禁想起林峥和温染辞的婚礼那天,忽然觉得十分搞笑。
“呵,真有趣,我怎么总是碰到这种替老子教训儿子的事呢……既然您教不会他尊重别人,那,我来替您。江叔叔,别紧张,娱乐一下而已。您儿子,喜欢跳舞。”
江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干瞪着她。几步之遥的江少珩看着满眼隐忍的父亲,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不想让父亲为难,咬着牙只好照做。今天,只能认栽了。
心一横,伴随着性感的音乐,开始舞动自己的身体,双手开始脱自己的西装外套……
巨大的耻辱瞬间淹没了江少珩,脸烧的很,大脑无法思考,只觉得天旋地转……
旁边如潮的宾客一片哗然。
当然会有人觉得纪南桥实在太过于咄咄逼人,可是碍于她的身份,谁也不好上前阻止。
没人知道,听到江少珩对温染辞的羞辱,对纪南桥的冲击有多大。
她难忘温染辞之前对商昀楚的情深;难忘新婚之夜那晚温染辞哭着说后悔嫁给林峥的样子;更难忘温染辞宁愿被自己逼的掉眼泪,都没有说出商昀楚的隐疾,更没有说过商昀楚一句不好……
她在她心里,是心存善意,纯净美好的女孩儿,任何人,不可以对温染辞如此不敬。
几分钟过去,就算江少珩的动作再慢,身上的衣服也是越来越少,眼看着浑身上下就只剩下内裤还没有脱,在场的宾客为了不让场面太难堪,部分人已经离开了。但还是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不肯离去,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江家的公子出丑。
这江公子,还挺白的。身材匀称,不赖。
江少珩的脸色十分难看,胸腔因为愤怒和羞耻在上下起伏着,因为有点冷,身体在舞动的同时,微微颤栗着……
虽然他的动作有点僵硬,但画面还是说不出的妖冶……
温染辞伸手拉住纪南桥的手腕,眼神里有不忍。
“南桥……快让他停下……真的够了……不要这样……”
纪南桥看看温染辞,没说话,也没有喊停。
一旁的江赋实在看不下去,大声的对角落里的侍者喊到:“够了!把音乐关了!去给他拿件衣服!”
直视着似乎还没满意的纪南桥,江赋的态度不再隐忍了。
从兜里掏出那袋毒品,说到:“纪南桥,你不要太放肆了。犬子不懂尊重,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职。但你也发泄够了吧,别太过分。这个宴会里来的人,玩儿毒的人不多,细查之下,很快就能知道出自谁手。惊动了警察,谁也别想好过。”
纪南桥冷冷的看着江赋,又转头看了看光裸的江少珩,意外的什么都没有回击。
拿过江赋手里的那袋毒品,另一只手牵着温染辞的手,潇洒的离开了这场晚宴。
江赋看着儿子用浴袍裹住身体灰头土脸的离开会场,气的脸都绿了。纪家这小丫头,真不是善茬。
可转念一想,赋成矿业刚有了些起色,日后说不定还要和纪淮合作,很多事还要仰仗他,纪家的势力,他确实得罪不起。
纪南桥虽然猖狂过了头,可毕竟,是儿子无礼在先。回头若是和纪淮说起今天的事,难免问心有愧。思来想去,给他打了个电话。
“纪董,您的掌上明珠,真让我拿她没辙啊……”
“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赋简单的把事情的始末叙述了一遍,打这个电话其实不是为了控诉纪南桥欺人太甚,向纪淮告状。而是在侧面的先发制人,告诉纪淮自己没有跟她对着干,可是让她好一通发泄之后才让她适可而止的。
纪淮闭上眼,伸手扶着额头,有些头疼。在电话里赔了几句不是,挂了电话之后就联系了夏侯荏,让她赶紧去盛图酒店看看情况。
纪家公司离这个酒店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夏侯荏就来了。听说是纪南桥的事,夏侯荏的脸色从接到纪淮的电话开始,就没有缓和过。没人比她更紧张,更担心,更害怕纪南桥出事。
这期间,酒会的客人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和江赋关系还不错的几个朋友,和酒店里的一些工作人员。
见夏侯荏出现在会场里,江赋不得不上前迎合。
“纪夫人,您来了。犬子和令千金有一点小摩擦,年轻人嘛,呵呵,难免……”
夏侯荏原本略显娇媚的脸此时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环顾四周没看见纪南桥的身影,出声说到:“听说她在这里贩毒了?还有警察要来?”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那她人呢。”
“已经走了。”
夏侯荏看着江赋,呼了一口气之后说到:“江董,纪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南桥被她爸爸宠的是有点任性。可纪淮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跟他对这个孩子,都宝贝得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纪大小姐洪福齐天,定能安然无恙。”江赋立马接过话茬,跟着附和。
夏侯荏的眼神清清冷冷,若有若无的威胁在眸子里划过。
“那最好。”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赋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晦气,儿子倒霉,自己也倒霉,怎么就偏偏惹上纪家的这个活祖宗。
看看站在一旁的手下,皱眉说到:“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是。”
……
纪南桥这边,出了酒店门口,一阵寒意侵袭而来,虽然进入了春季,可夜里还是很冷,穿着单薄的两个人被冻得抱紧了胳膊。纪南桥赶忙打电话,让穆川把车开过来。
温染辞偷瞄纪南桥,似乎有些话想说,张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回想着刚刚的一切,笑了。
“你怎么肯听江赋的话,真的收手了。印象里,你不是这种适可而止的人。真的怕他所说,担心警察?”
如果换做别人,温染辞就信了。可这纪大小姐,就从不是懂得收敛的人。也不懂得,怕为何物。
纪南桥看看她,难得没有那么张扬,跩的让人无语。
“因为这袋冰-毒,是从商昀楚那里拿的。”
温染辞惊讶的看着她,说不出话。
纪南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商家是干什么的。她会有这种东西,不奇怪。”
温染辞微微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穆川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上了车。
上车后,两个人冷的脸色发白,温染辞伸手拿过车里她带过来的外套,靠近纪南桥,一只手环过她的身体,给她披上,然后自己又披上了剩下的那件。
纪南桥一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如此靠近自己,也很意外她会先把衣服给自己。
接着,听到她轻声说:“今晚,谢谢你。”
这种绝对的被保护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的让温染辞感到温暖和可靠。
纪南桥抿唇笑着,心上的欢喜溢于言表。凑近温染辞略带媚意的开口:“就只是说说而已吗……”
温染辞推开她,翻了个白眼之后头转向车窗那侧。
纪南桥顺势也看向车窗那侧,车窗外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看了温染辞一眼,温染辞眼里,有犹豫在流转。显然,她也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