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知道我的意思,所以笑的很狡黠,但也给了我合理的解释:“乔心已经走了,她不会参加官氏年会的,毕竟我们暂时没有生意往来。”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选选,如果选丑了,你可别怪我。”

  我们一前一后的朝衣帽间走去,我觉得吧,Phoebe在女人的行列里,对于行头的要求已经是很高规格了,怎么说也是大企业的门面,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特别那个包和鞋子,大牌价贵我理解,但买太多也就穿戴出去一两次,这就叫人瞠目结舌的不理解了。

  所以官书匀也是个很好的例子,她的衣帽间比Phoebe的还要夸张,我就不一一赘述了,一句话,有钱人的世界就跟人的脑洞一样,从来都充满了惊喜和惊吓。请来的设计师推着移动衣架,上面挂着几套样式各异的礼服,官书匀随手撩起一件礼服的裙摆,不是很满意,便又拿了另一套。

  她回身把选择的难题抛给了我:“哪套适合我?”

  我凑近了翻着礼服瞧了瞧,最后指着边上:“那套旗袍。”

  我刚说完,设计师便笑眯了眼睛:“哎呀,这位小姐眼光真毒,这款精改的现代旗袍最能提人气质了,对身材的要求也很刁钻呢!给官总订做的款式,用料上乘,刺绣盘扣全手工,要是穿旗袍出席晚宴,自然是引人夺目,而且丝绒质地穿着也舒服,百搭披肩和坎肩,贵气而不老气。”

  “我一直都觉得,中国女人一定要有一套量身定做的旗袍,什么年龄段都能穿,永远不会过时。我觉得这套还蛮不错的,花结盘扣做的真好看,刺绣的图腾也不浮夸。要不你上身试试?”

  官书匀抚摸着旗袍的面料,听着我瞎胡诌,嘴角留有一丝笑意:“看来你跟蓝菲懿在一起久了,审美倒是挺不错的。”

  说着,她示意设计师随同一起进更衣室帮忙换装,一时间衣帽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在屋里兜兜转转一圈找着官书匀的款包,按照我的推理,官书匀在找我之前应该已经来了一趟这里,乔心的离开和设计师的到来应该是一前一后的,不然她一定邀约乔心帮忙参考。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官书匀的手机铃声响起,把我下了一跳,简直是天助我也!我屏住呼吸开始寻找她的手机,同时试探着询问:“官总!你有电话打进来。”

  隔着门,官书匀平静的回应着:“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我找不着你的包。”

  “蠢!在沙发上瞧瞧,应该是被衣服盖住了。”

  我觉得吧!这人啊,有时候没点儿小聪明是不行的!我在沙发堆的几套衣服下找到了官书匀的包,光明正大的打开包拿手机,同时在隔层里将戒指取走,直接套在了手指上。这时,官书匀也穿着旗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卖乖的将手机递给她,她扫了一眼未接来电,应该是无关紧要的电话,所以并不在意的又把手机塞回到我的手上,而是询问着:“上身效果怎么样?”

  我打量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真不错,我托着下巴故作深沉的说道:“嗯!有味道!配上翡翠玉镯和同色的宝石耳钉做点缀就可以了。”

  她对着穿衣镜看了又看:“会不会显得很老气?”

  “做头发的时候别做成盘头就行,把头发吹漂亮些,就随意的披在肩头,这样就不显老气了。再说了..也都是三十快四十的人...”

  她甩来一记眼杀,我便收住口,朝她笑了笑,她便对着设计师说道:“那就这一套吧。”

  我靠!当真听我的啊!太给我面子了吧!我惊异的神色出卖了自己的心思,官书匀笑着说起:“给你面子,今天出席晚宴就这身扮头了,算你眼观光还不赖。”

  我松出一口气:“最主要的是你喜欢才好。”

  官书匀歪着脑袋盯着镜子里的我:“我确实很喜欢。”

  我厚脸皮的问着:“我呢?能不能给我一套像样的衣服啊?”

  “你人模狗样的,穿什么都不好看,没有。”

  这女人嘴挺毒的啊!我撇撇嘴...

  私下里,我给余枭捎去了微信,很快便收到了她的音频邮件,虽然好奇心已经满值,但还是想把录音留到深夜里听。

  余枭并没有纠结我为什么会在官宅,也没有问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简短的说着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动向,甚至对简语梦都保守了这个秘密,她支持我干自己想做的事。

  我充当了官书匀的司机,叫人哭笑不得的是,晚宴是在杰世卓越的酒店举行的,年底了,到处都是公司年会活动,杰世卓越承办的不少,毕竟好口碑摆在那里的。

  我百无聊赖的在会场休息区坐着,除了吃东西,观察各类人的神色,也不知道还能干嘛了。蓝氏也会举行年会,年年我都得参加,年年都会上演那些圈子里的熟面孔各种吹捧彼此的戏码,我不厌其烦的看了一年又一年,这样的宴会我参加的已经够多了。

  今年换了东家,从蓝氏到官氏的转变,戏码却从来没变过。看着官书匀在台子上自信满满的发言,感谢了一堆合作伙伴和公司员工,我端着糕点漠不关心的吃着,反正我这个空降兵才来上班第一天,她说啥我都听不懂。

  Phoebe的到来引起一波人的关注,官书匀端了两杯香槟非常热情的迎接她,我觉得这就是一场假面舞会,所有人都戴着笑脸面具,心里一百万句草泥马都变成了客套话。二人合体算是圈子里的大新闻,所以被人簇拥也是很正常的。

  直到各自散去,Phoebe才有了闲工夫来找我。我拿着夹子准备取一些刺身,她凑近了我,温柔的说着:“冬天少吃凉的,对肠胃不好。”

  “我就特别中意蓝总酒店的生鱼片,每年年会都能吃上一顿,不吃的话,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不咸不淡的回应着,Phoebe从另一边取了一小盅靓汤放在我的身旁:“老大不小了,要懂得照顾自己。”

  停顿了一下,Phoebe再次说起:“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但请你保护好自己。”

  “今天吃了午饭,我带官总去情侣路散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Phoebe知道我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回答道:“早在深秋时,情侣路上那个老头就开始摆摊卖板栗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明明是普通的陈述,不知道为什么听进耳里就不是滋味了,我噗呲着笑出了声:“对啊。就是那老板,还挺热情的。我今天买了一些,剥给官总吃,她还挺喜欢的,而且还尝试着吃了烤红薯,真难为她。”

  Phoebe的手指捏着酒杯,指尖紧了紧使得指节有些泛白,她失望的垂下眼帘,我笑着继续说起:“今天才发现,这世间不只有陪我吃板栗的关系,原来还存在着我剥板栗给别人的关系,真是奇妙。”

  Phoebe艰难的质问着我:“你一定要这样一点一点的消磨我对你的爱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淡淡的回应:“如果你是爱我的,你应该看得见我的爱是什么样子,当你看不见我的爱的时候,大概是我的心变了,也可能是你变了。”

  接着我扯了另一个话题,假惺惺的汇报着:“官总很照顾我,官家家厨手艺比我好,每天花样又还多,我一顿饭至少吃两碗,蓝总不觉得我最近长胖了吗?”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官书匀靠近我,我便重复了刚才的话:“我在给蓝总说,官家家厨手艺好,受你照顾,我都长胖了。”

  听我这么说,官书匀放下手中的酒杯,托着我的下巴仔细打量,最后点了点头:“是长胖了点,胖点好,你这身子骨弱不禁风得很。”

  我和官书匀的互动让Phoebe像极了局外人,她保持着冷清的模样,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最后识趣的离开了,我毫不在意的看着官书匀:“明天还要不要吃三明治?我给你变个花样吧,亲自给你下厨做次早餐。”

  官书匀沉下脸色冷冷的说着:“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很委屈的说着:“我理解你的想法,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试探我。可是你试探的结果是什么?我说了我不已经不爱她了,你又何必将莫须有的名号扣在我的头上?我一个无依无靠毫无背景的人,参与不了你们的利益纠葛。”

  这时有人前来敬酒,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官书匀潦草的应付一杯后便放了酒杯带着我离开了宴会大厅,我们在安全通道里透着气,我脱掉外套铺在梯子上,恭敬的邀请:“请坐,干净的。”

  她也不嫌弃,直接斜曲着腿坐在我的衣服上:“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的交谈,你想听我说什么?你说你要我给你保障,于是我用行动答应了你,我让你回归到职场,你亦能陪着我度过无聊的时光,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我已经开始慢慢信任你了。”

  我蹲下身子,很自然的伸手揉着她的小腿肚子,虽然这样的举动看上去太过暧昧,但我懂得每一个行为会带来什么效果,她穿高跟鞋很辛苦,小腿虽然细,但还是能摸到长久紧绷而略微发硬的肌肉。

  她眯了眯眼睛,笑着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腿酸?”

  我的指尖顺着她小腿上的肌肉线条划过:“腿上的线条一目了然,所以肯定很酸,帮你揉揉比较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感谢你给了我工作机会,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存在是介于你和蓝菲懿之间的。

  我们的恩怨这辈子都算不清,就像之前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也对你动了手,即便是深仇大恨,到后来,我们不也像现在这样,好好吃饭好好说话,很是和谐啊。

  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你说,我接触你是带着某种目的,是为了跟蓝菲懿赌气伪装出来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跟过去的那个自己划清界限,我需要开始崭新的生活,而你刚好给了我新的生活。”

  官书匀微微愣神,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我的身后传来了Phoebe冰冷的质问:“你所谓崭新的生活就是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你知道她和乔心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她们毁的一干二净,你现在却腆着脸要和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