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 好久不见。”季颜矗立在接机口,欢迎的语气就和她的心情一样,死气沉沉, 又多多少少带点阴阳怪气。

  迎面走来的女人满身风尘,脸上却飘荡着如沐春风的自信笑容, “确实好久不见。”

  林洛没有将行李交到季颜手里, 反倒是与她擦肩而过, 宛如只是和陌生人潦草的寒暄。

  从二人不太对付的气场就能辨出, 她们的关系还不如问候那般熟络。

  季颜厚脸皮的揶揄,“我这么热情的来接机,难道不应该表现的更开心一点?”

  “你我之间再是热情,也谈不上开心吧, 毕竟你这人只会添堵...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国?”似乎要急着和谁见面, 林洛的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匆匆又稳健的步伐生了风。

  跟在后面的季颜, 不紧不慢的双手插兜, 直接泼了冷水,“别走这么急,你要见的人不在渲城, 你回来晚了。”

  刹住脚步, 林洛的脸上绽出诧异,她审视着季颜的神情, 明白的点点头显得怅然失落, “所以她已经...我知道了...”

  季颜耸耸肩,自讨没趣的嘲讽着:“说来好笑, 我们俩明争暗斗这么多年, 结果谁都没能将她捞回家。”

  “打住, 千万别拿我跟你比,你纯粹是活该,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林洛嗤之以鼻,转身继续赶路,步伐倒是放慢了许多。

  季颜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什么不妥,甚至很认同林洛的戏谑。

  她密谋已久的邪恶念想开始作祟,只是不知道眼前人吃不吃她那一套,“如你所见,我已经彻底出局,至于你...也许还有将她抢回来的余地。”

  林洛笑笑不语,对于季颜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她在国外早有耳闻,此刻面对不怀好意的示好,自然是选择置之不理。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可以帮你的。”季颜的语气显得急不可耐,她轻易露出了狐狸尾巴。

  拙劣,总是这么的拙劣。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吗?纪南岑,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我也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之所以赶回来自然是为了屿汐,而你...我建议不要再出现,这是你最好的结局。”

  林洛拢了拢披散在耳后的长发,依旧自信昂扬的目视前方。

  走到机场外的大道上,恭候多时的司机疾步赶来,帮着她把行李搬走。

  季颜的出发点简单明了,得不到又毁不掉,不如就当一根搅屎棍,能摆一道是一道。

  谁都别想安生。

  只可惜,这趟自作主张的接机之旅是失败的,聪明如林洛,并不会接她的招。

  “林洛。”眼看着对方快要坐进车里,季颜开口叫住了她。

  单手扶着车门,林洛表现的还算客气有礼,“你说。”

  “属于你的苏屿汐已经是过去式了,这是我给你友善的忠告,别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和纪南岑打过几次交到,屿汐把她最好的一面全都留给了这个人,这个比我们晚了好些年的人,爱情里先来后到这个词不管用的。”

  林洛耐心的听完季颜的废话,她并没有表现出动容或是暴躁的情绪,只是挑起眉梢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坐进了车子里。

  ......

  苏屿汐双手撑着镜子,面露难捱的羞红。

  她见证着自己如何被那不听话的狗狗攻,一步一步霸道的缠吻侵占。

  小财迷终于舍得开口,言简意赅的命令着,“不许动。”她借出宽实的臂膀,让老婆能好好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也能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大小姐第一次尝受到他人强势的要求。

  只是此刻已经没了天生优越的孤傲感,是随心而动的听从爱人的话。

  镜子里映衬出那道炙热的目光,似要将她灼穿一般。

  苏屿汐怯生生的模样,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她有意避开小老攻不安分的注视,怕是再多看一眼,心底的防线便会溃不成军。

  奈何纪南岑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气势。

  硬要掰着她的下巴固定脸颊,逼迫着欣赏曝露在明媚之下的快乐。

  苏屿汐还没来不及拒绝这样要求,那少得可怜的衣料,已经被蛮力扯得飞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纪南岑似入了魔。

  她迷醉的吻着滚烫的脸颊,说起让人萌动怦然的小骚话。

  “老婆真是磨人的狐狸精,晚上黏着我,白天也不放过我...想要什么你得跟我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喜欢被我爱爱?”

  镜子中的世界,展露出破闸般让人无法自抑的亲密互动。

  纪南岑愈加放肆,趁着老婆还没寻回理智,她想要大胆尝试,“外面那么多健身器械,你陪我玩些不一样的项目吧,肯定会很刺激的~”

  “你又来,家里被你搞得一团乱!”

  “不可以么?”纪南岑弓着背脊,绷出紧致的肌肉身线。

  刚刚做了很多组臂力训练,此刻显得更有力道,索性加快了突破极限的速度,好以惩罚老婆的不服从。

  “你...”苏屿汐哀怨的蹬着腿,“狗东西!”

  “我们可以在跑步机上...在练腿的器械上...或是躺着玩卧推...一起运动的地方那么多,全是未知的趣味,难得你就不想探探险么~”

  苏屿汐上气不接下气,“我现在才发现...”连责备的话都难以说清。

  “发现什么?说来听听...”

  “发现你很坏!”

  ......

  陆之默单手夹着密封的卷宗,出现嘉泰大厦正门前。

  从大厅走出的混血女人,让周身的一切都失了色彩。

  她穿着亮片设计的及地长裙,肩头搭着同色系的呢子披肩。

  白金色的长发端庄的挽于脑后,衬着冷白冰沁的肤色,女人骨子里透出生人勿进的气场,还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高级感。

  跟在身后的黑皮男人,着实是久未谋面,也让陆之默平静的神色松动,她诧异的道出:“赞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似小巨人的赞达戴着黑色的墨镜,面对老朋友的问候,他努了努嘴惜字如金:“今天早上。”

  “陆总,你好。”乔波尔礼节性的问候,自动省了握手,也打断了二人简短的叙旧,“赞达的航班没有延误,所以我将会面时间改成了上午,还请见谅。”

  “波尔小姐客气了,方便借一步说话么?”陆之默示意着,赞达已经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随我来。”他带着二人上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车,解释道:“为了避开跟踪,波尔小姐这段时间只能跟着我。”

  “理解。”陆之默认同这样的安排,随即和乔波尔坐进车后排。

  赞达反侦查的能力极强,他左右环顾后视镜,确保没有可疑的车辆,方才起步离开。

  乔波尔面色疲乏,看来凌希被绑走的这些日子她过的并不好,忍受情绪折磨还能保持冷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端。

  陆之默撕开卷宗,拿出自己事先备好的资料,解释道:“波尔小姐,我猜测段承霈掳走凌教授,目的可能不只是针对PA-40和赞达,这份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乔波尔接下陆之默递来的资料,潦草的翻开几页,狐疑的看向对方:“为了一件雕塑?不可能,若是为了这种东西,他同我谈判就行,多少钱我都出得起,犯得着绑架无辜的凌希!?”

  谈及凌希,乔波尔的表态终于有了一丝破防的痕迹,她伤神的闪烁着眸光,依旧想不通所有毫无关联的事件。

  赞达看了看后视镜,还是发现了可疑的车辆在跟踪,忽而踩足油门冲过十字路口的绿灯,一个丝滑的变道后,又踩着刹车打方向盘,调了头。

  待到对方想要跟上时,赞达早已左右换道甩开了可疑车辆。

  陆之默一手扶着乔波尔的肩头,稳住她坐姿,一手牢牢握住车扶手,依旧解释着:“波尔小姐,请你先冷静点,听我慢慢解释。

  这件艺术品是雕艺大师派·洛蒙大师的收官之作,也可以称之为遗作,这件作品公开拍卖一周后,派·洛蒙因病去世。

  拍卖方正是你嘉泰集团旗下的拍卖行——融致公司。

  这件雕艺作品名叫‘神明信仰’,段承霈在竞拍失败后,计划绑架拍下它的买家,只是因为各种阴差阳错,他的行动失败了。”

  “陆总,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因为拍卖行是我旗下的公司,段承霈就要绑架凌希,好以威胁我么?所以拍品出手清货,和拍卖行没有瓜葛,他未免太不懂规矩?”

  乔波尔听的云里雾里,始终找不出段承霈的动机,因而显得极为愤然,情绪迁怒到了陆之默身上。

  “波尔小姐,我的意思是,段承霈绑架凌希的目的不单纯,前因后果各种因素都牵扯到你,所以你成了整个事件的中心点,当然,我现在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只能抽丝剥茧寻求真实的答案。”

  车子驶入市中心的高端小区,赞达发了话:“你知道纪南岑的家在哪一栋么?”

  “我来带路。”陆之默走下车,寻着楼栋的电梯口,转而又与乔波尔谈及:“也许见到曲烨,我们可以听听他的解释。”

  走出电梯,陆之默先一步打开了电子锁。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见客厅被搅得乱七八糟,看来前不久发生了激烈的搏斗。

  眼前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趴在血泊中,已经没了生命的迹象,但没有见到曲烨的身影。

  赞达将门关上的同时,陆之默把乔波尔护在身后,形成了有效防护的死角。

  二人都是侦查老手,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行动心思。

  赞达没有说话,朝着陆之默比了手势,示意保护目标,他先进去探一探是否安全。

  纪南岑这套市中心的三居室面积不算小,只是对于赞达而言,地形生疏皆是危险因素。

  他推开主卧室的房门,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客房和书房亦是如此。

  看来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进入,便被放倒在客厅。

  赞达走向厨房和浴室,顺便抄起摆在架子里的长柄伞,好以做成临时的武器。

  扑通一声,浴室里传来身体砸地的动静。

  赞达就着伞尖捅开浴室的门。

  伴随着吱呀声,顺着地上一滩鲜红的血泊看去,曲烨的腹部血肉模糊,他捂着伤口因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危险解除,赞达脱掉外套迅速处理的伤势,嘶吼着:“陆之默,赶紧派人过来处理!”

  ......

  作者有话说:

  1.哭唧唧,这健身房怎么写嘛!无处施展拳脚呀!

  2.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