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纪南岑敏锐的感知力, 苏屿汐破天荒的没有发作,而是软了语调拉着她,嗲声嗲气的哄着:“你听话嘛, 好不好?”

  瞧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态度,有猫腻, 绝对有猫腻!

  纪南岑受宠若惊, 虚眯起眼睛啧嘴:“你这个态度我七个字概括——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是个强劲有力的狗皮膏药, 好声好气的不听, 那就只有曲线诱惑了。

  苏屿汐指着两排豪车,引诱着:“你要是听话,这里的车随便挑,想开哪辆开哪辆。”

  小财迷瞬间冒着星星眼, 搓着手嘶哈嘶哈嘴:“真的吗!?”

  “当然, 但前提必须是——你!要!听!话!”苏屿汐领着她走到一辆大型SUV前, 表示着:“这辆还蛮适合你的。”

  纪南岑爱惜的抚摸着亮油油的进口漆面, 不值钱的模样是无药可救了, 她兴奋的高呼着:“哎哟喂,大宾利!”

  苏屿汐斜靠在车头,洋洋得意的翘起唇角, “喜欢吗?”

  “喜欢呀, 谁会不爱大宾利咧~”纪南岑双拳抵在下颌,看宝贝似的盯着豪车挪不开眼睛。

  “那我安排司机开这辆车送你下山。”苏屿汐顺其自然的安排着, 迅速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好呀好呀~”纪南岑极力点着脑袋满口答应, 深怕老婆大人反悔,忽而咬着舌头收了声。

  她单手搭在车门上, 又开始审视大小姐的神情, 轻易看出了端倪, “不对,你在给我下套。”

  该死,这骗人的鬼着实不好糊弄!

  苏屿汐彻底没了耐心,她小脸一垮,厉声呵斥:“你怕是忘了我才是雇主,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嘶...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支走了,然后单枪匹马跟你爹地妈咪撕逼吧?”

  这都能猜出来!?

  苏屿汐微愣,寻思这家伙难道成了肚子里的蛔虫?

  见大小姐半天不吱声,看来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小财迷背着双手在她面前摇头晃脑的徘徊。

  “我理解叔叔阿姨对我有意见,既然问题已经摆在面前,那我们就共同解决,虽然这场婚姻是假的,可是红本本是真的呀,不要单打独斗,我会陪着你的。”

  “还陪我,不给我惹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苏屿汐并没有接受纪南岑的好意,冷哼着朝摆放车钥匙的柜子走去,“到底走不走?不然我就反悔了?”

  这次小财迷没被物质诱惑,她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拒绝道:“不要了不要了,我这人就是深明大义,才不会被蝇头小利破了好名声。”

  “还深明大义,我看你就是贪小便宜的代言人,滚过来。”

  总觉得纪南岑哪里不对劲,苏屿汐双手扶住她的胳膊,盯着那张脸蛋看了又看,终于发觉了问题。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小财迷眯起眼睛傻呵呵的笑着:“喝酒上脸呗。”

  “不对。”苏屿汐就着手背贴在她的额上,冰凉的手在相触的一瞬,袭来了滚烫的温度,“你发烧了。”

  “哈?发烧了吗?”

  看着纪南岑那股不自知的傻劲儿,苏屿汐气得想要打她两下,可担忧责备的语调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自己发烧了都没点感觉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觉凉飕飕的,我还以为是天气冷呢。”纪南岑抱着胳膊搓了搓,接而打了个寒颤,被大小姐冒犯的举动吓到,她惊呼着:“诶诶诶,你干嘛呢?”

  苏屿汐撩起她的衣服,检查起侧腰的伤势,“别乱动,你能不能老实点?”

  昨晚缝合的腰伤裹着纱布,微微有点渗血的痕迹。

  大小姐懊恼的半天说不出话,这才意识到欺负纪南岑有些过分了。

  让她带着重伤在地上睡了整整一夜,那沁凉的地气让人不发烧都难,在饭桌上又还让她喝酒,完美的避开了医生的所有嘱咐。

  虽然明白错在自己,但苏屿汐要强的低声嗔怪:“不省心的东西。”

  她重新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转眼看向脸蛋红成烂番茄的小财迷,“去医院打退烧针。”

  “不用了吧,我觉得没那么难受。”

  这混蛋又开始不听话了。

  苏屿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到两天就医三次,你捡废品都没这么勤快!”

  纪南岑晕晕乎乎的笑成了小傻子,她偏着脑袋前倾身子靠到了大小姐的肩头,“老婆在关心我诶~”

  “滚开!麻烦精!”

  .

  纪南岑刚走到花园绿坪,钱管家便迎着她走来,“纪小姐,司机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不用送,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被拒绝,钱管家迟疑着好心提醒道:“小姐已经吩咐过了,让我督促你必须去医院。”

  “低烧不严重,犯不着去医院。”

  跟在后面的苏屿汐,脸色难看至极。

  她讨厌纪南岑莫名其妙的倔强,总是好话不听,非要发脾气才肯屈服,“随她,死在路上当孤魂野鬼。”

  钱管家听出了小姐不悦的情绪,只好委身而退。

  纪南岑耸耸肩,眼巴巴的找着自己的机车,啊喂,刚刚是谁说的喝车不开酒的?

  苏屿汐矗立在草坪上,望着那抹纤长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即便面上云淡风轻,指尖却嵌在掌心膈出深深印痕。

  鲜少像此刻这般稳不住情绪,但更多的气愤,源自于纪南岑的不服从和不迁就,她气得转身进了客厅。

  坐在花园阳亭的苏家夫妇,一边看着小两口的热闹,一边喝着饭后热茶,气氛倒是惬意的很。

  “她们是不是吵架了?”奚榆望着二人分开时的举止,一语道破玄机。

  苏啸端着茶杯嘘上一口,摇头晃脑:“吵的好,要是能吵到离婚更好。”

  奚榆戳戳丈夫的脑袋,埋怨着:“糟老头子,就不能盼孩子们好?”

  “你叫我怎么盼?你扪心自问,那纪南岑配得上汐汐吗?

  奚榆无奈哀叹:“再是配不上,也是自家闺女选的,屿汐那脾性我们能拿她怎么办?不过南岑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起码比季家那孩子好。”

  .

  苏屿汐径直冲进卧室,将床上的小绵羊拿起。

  她揪着娃娃的脸蛋,撒气地拍打了几下,曝露出几分冷冰沁的小脾气,“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一天到晚只知道钱,就没点其他有营养的爱好,讨死万人嫌!”

  松开手,她又爱惜地捋着娃娃皱巴巴的脸,抱在怀里朝客厅走去。

  刚坐进沙发,钱管家敲响房门走了进来。

  他一手提着熨烫平整的毛呢大衣,一手提着油光锃亮的靴子,正是当初纪南岑特意送给她的那一套新衣服。

  “小姐,这身衣服已经熨好了,想问问是留着还是处理掉?”

  按照苏屿汐的审美品味,这种便宜牌子的衣服,根本不可能留在她的衣帽间过夜,更别提穿在身上。

  换做是冷冰沁,她一定会很爱惜这身衣服,毕竟是那抠搜鬼破大血买的牌子货。

  苏屿汐垂头看着怀里的娃娃,这玩意儿不也是大卖场的打折货么,她却不动声色的喜欢着。

  钱管家见她迟迟不发话,以为是默认了处理掉,正要转身离开时又被叫住,“等一下,拿去衣帽间吧。”

  苏屿汐知会一声,又捧起娃娃把玩,静下心去回忆关于纪南岑的一切,除了万恶的哄骗外,她似乎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糟糕。

  不管是任性的离家出走,还是被熊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抑或是被社会小青年骚扰,甚至生病发烧背着她穿梭在巷子里,纪南岑永远是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那家伙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可对待冷冰沁,她会努力去争取大熊娃娃,会因为一句喜欢多打包一份凉糕,会耐心的教着各种生活小技能。

  被哄骗成保姆却惹了一堆麻烦,反倒是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照顾保护,花了钱费了精力,最后却什么好处都没讨着,还险些废掉一条胳膊。

  如此想来,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苦命大冤种。

  “她从来没有抱怨付出,也没想过抛弃我,不是么?”对着小绵羊低语,苏屿汐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袭来如鲠在喉的酸涩,眼里泛起深深的在意,“可是她真的很不听话呀。”

  ‘可是她受伤了,流了那么那么多的血,难道你忘了么?’

  耳畔响起未知的声音,牵扯着神经丝丝的疼,眼里飘过昨夜在浴室里搅合着酒精的鲜血。

  心脏也随着记忆一阵一阵的抽痛,痛到苏屿汐不自觉的蜷起了腰腹,她来不及撒开怀中的小绵羊,起身急匆匆的朝楼下跑去。

  当跑到花园时,她远远的看见一抹傻傻的身影。

  纪南岑在花园里寻着自己的机车,可兜兜转转一大圈,连个影子都没瞅见。

  苏屿汐见她没有离开,脸上的冰冷逐渐瓦解消融,那是一种逢春化水般的温润,浸透在眼底,盛放在唇齿间。

  她小跑到纪南岑的面前,将怀里的小绵羊塞给了她。

  沉吟一阵后,她语气生涩的害羞着:“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的妻子,就乖乖听我的话,我陪你去医院退烧,是你说的,遇到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怀里的娃娃手感软绵绵的,苏屿汐的语气软绵绵的,牵动着纪南岑满脸红晕的脸颊,亦是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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