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汐, 我...”季颜脚下挪移几步试图靠近,眸里闪过贪婪的光芒,指不定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失格的动作。

  感受到对方伺机而动的小心思, 苏屿汐机敏的退开半步,无疑是在告诉季颜, 她们需要保持安全的距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屿汐突兀的提起从前, 季颜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神色无措又惋惜, 似乎在为彼此并不美好的开始,而感到自责。

  当初被父母逼着和订了娃娃亲的人见面,季颜叛逆又抵触,于是故意把约会的地点安排在了酒吧。

  当苏屿汐站在酒桌前自报来意时, 她正左拥右抱着香艳的美人, 连正眼都懒得看, 甚至用言语奚落诋毁。

  回想起这些细节, 季颜除了深深的忏悔, 已经别无他法,“抱歉,给你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你喜欢肆意洒脱处处留情, 那就一玩到底, 不要中途又改成深情人设,这样会成为笑话的。

  也别对我抱有任何期盼, 我不会把宝贵的人生, 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上,宴请我不会参加, 替我向季叔叔道歉。”

  苏屿汐的语气就像一潭死水, 毫无波澜可言, 她极力做到降低言语伤害,甚至没再提及关于包养的事。

  被一再拒绝好意,季颜黯然失色,她攥紧了拳头,无法泄出憋在胸口的气愤,终是哀怨的指责道:“你太伤人了。”

  苏屿汐坐回到老板椅里,嘴角荡起轻松的笑容,戏谑着:“难道你做的事就不伤人了么?就当是我们扯平了吧。”

  “你本就属于我,这是父母的约定你不能违背!”季颜终于破防,她嘶吼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谁敢跟我抢你,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屿汐审视着满腔怒火的她,平静的反问:“你在威胁我?”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个疯子,因为害怕所以想逃避?”季颜双手撑着桌子,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她直勾勾地盯着苏屿汐,“一定是照片里的那个人搅乱了一切,我会把她揪出来的。”

  明明是两个人的纠葛,非要扯出第三个无辜者,苏屿汐的耐心消磨殆尽,她厉声呵斥:“你给我出去!”

  “这么害怕我伤害她?那我偏偏不信邪。”季颜梗着脖子,眼睛映出阴郁的诡谲,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气愤的甩门而出。

  苏屿汐稳定心绪,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继续审阅。

  被季颜这么一搅合,工作的心思早没了,盯着一行字出了半天的神,手中的笔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她伤神的扶着额心小憩。

  正如季颜说的那样,她就是个疯子。

  苏屿汐在过往的调查里,发现了她不只有包养女人的秘密,那变态暴力的嗜好是调查的随赠品,也是彻底压垮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离谱的念头又蹦了出来,她试图摒弃,却又耐不住季颜即将发起的纠缠攻势。

  在一阵深思熟虑后,苏屿汐终是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寻求帮助。

  .......

  翌日,清晨。

  秋高气爽的好日子,纪南岑心情不错,站在五朵金花面前,叉着腰招呼:“让我看看,今天是哪位佳丽成为爆蛋MVP?”

  挨着鸡窝摸蛋,嘴里发出一声‘嚯’的惊叹,等搜刮完所有鸡蛋,她提着篮子宣布结果:

  “今天,二花爆产四枚蛋,姐妹们要向它学习呀,比学赶超奋发图强,每一颗蛋都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加油加油加油!”

  刚给五朵金花洗完脑,手机响了起来。

  看清是陆之默的电话,她故意磨磨蹭蹭,等进了厨房才接通:“有事请烧纸。”

  “有个大业务接不接?哦,你已经死了...那我换其他人来做。”陆之默语气平静的接住了梗。

  打开冰箱,将新鲜鸡蛋放进格子里,听到有大业务,纪南岑立马来了精神:“别别别,什么业务说来听听呗。”

  “具体要求我也不清楚,酬劳倒是挺丰厚的,按300万年薪来算,会预付30%的定金,一年以后再结尾款,并且每个月给你支付2万元的生活费。”

  “天啦噜!最近我是不是捅了财神爷的窝,这可是大肥差呀!”纪南岑一双大眼睛冒出$$金钱的光,激动的捏爆了手里的蛋。

  她忙慌着清理蛋液,又严肃的威胁着:“丑话说在前面,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我,谁要是敢抢,别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放心,香饽饽任务肯定首选你,毕竟你是臭财迷...”听筒里传来陆之默的调侃声,接而叮嘱着:“客户要求今天中午12点,尼洛克咖啡馆见面,带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嘶...什么客户这么严谨,现在搞点安保工作都需要实名制了吗?”纪南岑也没想太多,唠叨两句,已经跑进卧室找户口本。

  “建议你好好捯饬一下,给客户留个好印象,千万别迟到。”陆之默再次叮嘱后,挂了电话。

  既然是出手阔错的大客户,纪南岑自然不敢马虎对待,说不定干得好,人家一开心又还给小费。

  先来个沐浴焚香,再化个美艳动人的妆,选一套帅气性感两不误的套装,怎么都能加50印象分!

  .

  还没到午餐时间,咖啡馆里的客人屈指可数。

  肖乐遥将律师起草的协议书,交到苏屿汐的手上,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这样的决定风险太大了,万一老爷和夫人接受不了,怎么办?”

  “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接过文件,苏屿汐习惯性选择靠窗角的位置,“你先回公司,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苏总。”

  目送肖乐遥离开,苏屿汐招来服务员,就着老习惯点了不加糖的热拿铁。

  坐在纪南岑当初相亲的位置上,半个多月前发生的闹剧历历在目。

  看了看手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她翻开协议书仔细检查着条款,好以消磨等待的时光。

  纪南岑按照陆之默提供的消息,在咖啡馆里寻找穿着时髦套装的年轻女人。

  放眼望去并不难找,没想到在老位置上发现了客户。

  纪南岑穿着紧致修身的机车皮衣,长发束于脑后,显得飒气又爽利,斜挎的铆钉皮包也很搭她的气质,手里提着最爱的鲨鱼头盔。

  她疾步走到桌前,微弯着腰礼貌致歉:“不好意思,久等了。”

  苏屿汐恍然抬头,视线交融的刹那,她在纪南岑错愕惊异的眼神里,寻到了一丝孤寂的哀凉。

  好似在埋怨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把她独自丢在寥落的院子里,随之而来是泄气的轻松,连带着塌下的肩头都蕴着暗暗窃喜。

  明明分开不过半个月,却有着久别重逢的沉重。

  在无声的凝视中,她们没能找到哄骗内心的说辞,该拿什么理由去拥抱对方,终是化作淡淡的颔首微笑。

  可是,重拾温柔本就是一件浪漫的事。

  苏屿汐一夜未能安眠,辗转反侧思索着行为的正确性,却又矛盾的期待着重逢的画面,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眼前这位骗人的鬼,因为突兀的见面而变得手足无措。

  双手交握伏在桌上,她保持着惜字如金的态度,表现倒是落落大方:“坐,需要喝点什么?”

  纪南岑被那双难以窥测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当初满嘴跑火车,如今怂如一条狗。

  苏屿汐见她呆滞的矗立在面前,也不知道这傻大个在想什么,再次重复的语气稍许不耐烦,“坐,喝什么。”

  纪南岑惶然地坐进沙发,老实巴交地环抱着头盔,局促成了小结巴:“额...冰...冰冰美式。”

  点完单,空气凝结成冰,修罗场拔地而起,某人只想找堵墙撞死算了。

  纪南岑不敢直视苏屿汐的脸,像只鸵鸟缩着脑袋耷着肩,就连问询的声音都细如蚊蝇:“你最近还好吗,我是说脑袋...记忆什么的...”

  苏屿汐捏起勺子,漫无目的地搅拌着咖啡,“你的胳膊好些了么?”

  不约而同的提问,打破了死寂,但气氛也没好到哪里去。

  “胳膊没事,只是脱臼而已。”纪南岑如实回答,又皱了皱鼻子,抬手点着额心掩饰尴尬,后悔怎么扯了最不该聊的话题。

  苏屿汐端起咖啡小呷一口,抿了抿嘴,微笑带出唇下的小梨涡,“托你的福,我不仅恢复了记忆,还拥有了许多并不美好的回忆。”

  好一个拖腔带调的阴阳怪气,惹得纪南岑更不敢直面那些可耻的欺骗行为,“对不起,其实...当时...我...”

  见对方又开始结巴,苏屿汐摆摆手,“关于在巷子里发生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算账,我们还是先聊正事。”

  那清冷的语调,像腊月难御的风,钻进纪南岑的耳朵,刮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叫算账?这简直是活脱脱的威胁!

  纪南岑跪地吐血os:把我那哼哼唧唧的小废物还回来,这坨冰山是什么鬼?

  服务员送来冰美式,纪南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双手握紧杯身取暖。

  老实讲,冰镇的咖啡都比苏屿汐有温度,亲测,记住这是亲测!

  纪南岑收起毛躁不安的情绪,面对任务,她还是有着严肃的职业态度,“那苏小姐需要委托什么任务?”

  苏屿汐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将协议书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先看看。

  纪南岑狐疑地盯向深邃的眸子,转而拿起桌上的资料,另一只手端着咖啡缀上一口。

  当看清页头硕大的几个黑体字,咖啡呛了喉咙,这任务已经不是一句炸裂就可以形容的。

  她捂着嘴一阵猛咳后,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了尖叫鸡的惨呼——“形!婚!协!议!书?”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本文的设定解释(严肃脸.JPG):

  1.副cp的篇幅:陆白cp的出场率通篇来看是不高的,每一个角色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对副cp多包容点吧,她们撒的糖明明这么甜,如果讨厌她们的读者居多,我是不介意一律按写死处理的哈~(那样写起来会更轻松的哟)

  2.这是一篇披着甜文的正剧:老读者是知道的,我是剧情流作者,以往的完结文都是以商战和刑侦剧情为主,第一次尝试写甜文,写法、设定存在很多不足之处,望谅解。

  3.我不管,你们必须爱我,不然我就发疯,当疯批,当失去孩子的可云,天天吵来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