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我的理财师,钱多以后确实需要交给专业人员来打理,他给我介绍了新的投资方案,今年的行情也确实不一样,我自己都观察了好久,还放在之前的项目保本太亏息,他给我看了一些图表和数据我们商量了一下,吃过中饭回来的……关键都在这个回来啊。

  下了场瓢泼大雨,本来这种天气一脚油门到家才是正经人。可是我走小道了,然后路边有个坑,说坑说潭的,呃,都差不多,就挺大,我是视野随便一望,没想下车的。可是有只狗看着我,呼吸急促,水就挨到它颈下,它在污浊的积水里挣扎求生。我本可以一脚油门走掉的,可是它眼神无助的,而且很哀,都不算大狗,就像三个月还有幼态的狗崽。那不就是狗孩子吗,我都开到前面很久了,还是调头回来了。

  人类幼崽都会激发人感到一种本能的关注和关爱,无助又哀怨的狗崽子也是同理可证。受不了幼崽的眼神。

  我下车的时候还是有抱怨的,别人看不见,就我看见,我就这运气一天天的。。。它有没有打疫苗啊?万一咬了我怎么办?它为什么不自己游出来啊?不是说狗都会刨得吗?太小了?受伤人?有人折磨它?

  仔细一看,还真特么有人给它绑了块石头,要沉不沉的,估计有种看挣扎的恶趣味。我给它解开就扔路边去了,不可能带回去养的,养杨佳妮就够够的。

  结果,都在这个结果,就是我从头到脚都湿了,身上滴滴嗒嗒落水,鞋子也吧唧吧唧软塌塌,每走一步都像踩水船,不比那只落水狗好多少。

  我就这么一副邋遢样遇见夏洛的。

  她打扮得很有范儿。穿着黑色皮夹克,内衬灰色T恤,深蓝色的牛仔和黑色靴子……不要觉得我描述的多,其实就一眼,人类的眼睛跟相机一样一眨就有了。说回来,如果着装反应个性的话,她给人一种自信、随性,不羁的感觉。

  高高瘦瘦,手里撑着把黑伞,伞下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画着黑色眼影戴着耳钉。我从她身边跑过去瞅了一眼,她也正好看我,四目相对了一下,各自转开……怎么说呢?有点意外。

  跟我差不多的发型,跟我差不多的体型,看起来比我小,耳朵上戴耳钉,今天没戴帽子或口罩,但大体都跟我妈那天晚上形容的差不多。

  其实仅凭这些条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会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磁场感,这种磁场感或者说第六感预判非常精妙,也是一种非常难解释的玄学,反正仅凭一些细微的线索或者说我直觉,我直觉她应该就是夏洛。

  我没多停留,我干嘛和她打招呼,我赶着换衣服,甚至在晚上沈菁回来以后我都没告诉她。

  “感冒了吗?”沈菁下班回来,走过来,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很温柔,神态很紧张。

  她的手指触及着我的额头,感觉就像一块冰块。我妈也摸我额头来着,她的手心温温热热。由此可见两点,沈菁体寒,和我发烧得厉害。

  桌子上放着我量过的温度枪沈菁拿起来给我叮了一下,随后在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她变得更忧虑了,“你怎么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裹着床被子坐在沙发上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别装硬,不去看医生会越来越严重的。”她觉得我不听话,着急地就要扯我的棉被,想给我穿外套。

  “我不想看医生。”我淡淡的说,并且裹紧被子。

  “听话,看了医生才会好。”沈菁哄我。

  我继续抵抗,“打针怎么办?我不要,我害怕。”

  她拉着我的被子,语气和神态都极具耐心“也不一定要打针,我们听医生的话。”

  我翻起眼皮,就是“不要”“不想去。”

  她晃着我的肩,贴着我的耳朵,软声软语地哄得人极其舒服,“别这样嘛,要听话的。”

  我笑出来了,决心不逗她了,“我其实已经打电话给熟悉的医生了,刚在他那里打了一针,还拿了药回来,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

  沈菁“?”

  “逗我玩?”沈菁瞪瞪眼,一副被欺负了的柔弱模样,声音却不见恼。

  “今天不逗了。”我这样说,“下次还逗。”

  沈菁啧我一眼,不见恼地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给我递过来,无奈地说,“你真的什么时候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啊。”

  “一个人完全可以的呀。”

  我还没说什么,她又说,“但是你这样有机会谈恋爱吗?”

  我眨了眨眼,说嘛呢这些。

  她无奈地,一副为我筹划的样子,“如果有人暗恋你,都找不到照顾你的机会。”好像在说这是一个恋爱常识。

  我奇怪了,“我照顾ta啊,干嘛要ta照顾我?”

  沈菁微张着嘴,讶异的看着我。这发言很惊人?

  这有什么啊,我告诉她“如果我有对象,是我照顾ta的生活起居,照顾ta的个人情绪,照顾ta心里想法,爱ta,尊重,理解,支持,包容,总之ta在我身边要很开心,也很有安全感。”

  沈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书’,手捂住了脸,在掌心里发笑。

  我都不知道她笑毛,她突然说“真羡慕杨小姐。”

  我都感冒了,她还让我咳得半死,我把水杯放下,“什么鬼?”

  “你不是在和杨小姐谈恋爱吗?”她好像认真地在描述一个事实。

  中国传统四大悲剧窦娥冤都没这么冤啊,我叫起来,“你冤枉我啊!”

  我掀开被子想解释,沈菁只是温柔地看着然后又把我的被子掖紧。

  我妈从房间里探出头,还没画完妆的脸上有一片明显的未揉开的粉底,眼睛只画了一只眼线,另外一只还是素的,“你知道她今天多搞笑,为了救一条狗跳到水潭里……”

  我不想告诉她,她逼着我告诉她,我告诉她了,她怎么告诉沈菁?

  我真是无语至极,“你就不能保守我的话吗?”

  我妈不以为然,并且不理解,她还一边用手指抹去嘴角多出来的口红,一边不屑说“这有什么好保守的?”

  我脸上火辣辣的,应该是发烧吧,我不可能脸红,“反正很丢脸,不许讲!”

  沈菁眼里憋着笑意,可能想笑但忌于我威胁到她的眼神,顺从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说道,“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在我心里很棒噢。”

  妈的,就是很怕这种!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