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春听得一头雾水:“找张老三有什么用?”

  张老三是村里出了名的闲汉,平日里最喜欢撩猫逗狗讨人嫌。

  年轻时不图上进,整天抽烟喝酒打牌赌钱,没钱就找家里要。

  张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父母爷奶舍不得打骂,把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

  后来家里长辈陆陆续续去世,张老三他妈离世前就盼着他结婚生子。

  但凡对张家有点了解的,都不愿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二十五岁那年家里的地卖光了,眼看吃不起饭了,他干脆跟着同乡外出打工,想要赚点钱娶个媳妇。

  因为学历低找工作四处碰壁,至于体力活更是想都不用想,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一提到要卖力气就直摇头。

  于是在来到大城市后他不但没赚到钱,反而把仅存的积蓄花光了。

  这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说是能帮助他买车买房走上人生巅峰。

  张老三想都没想就信了,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聪明脑袋赚大钱是理所应当的。

  然后他就开始了自己为期三年的电信诈骗之路。

  如果不是老窝被端,他再干上几十年都不一定能从那里安全脱身。

  蹲了几年牢出来,张老三发现同龄人都快当爷爷了,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想要结婚的冲动。

  只是他的名声实在太差,哪怕他拿出五百块钱当彩礼,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打光棍时,江家婆娘找到他,跟他说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张老三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个混蛋,所以即使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他还是同意了陶晓春的提议。

  没过几天,回来给江家老太太上坟的江晚棠被五花大绑送入了所谓的“洞房”里。

  等到张老三回房,人已经跑没影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摊绳子。

  找江家要人,江家说他们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要钱更没有了,陶晓春更是厚颜无耻的说从未收过张老三的钱。

  自那之后,每当有人在张老三面前提起江家,他就要大声怒骂。

  江志强眼中的恶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当然是让我亲爱的姐姐和她的丈夫团聚咯。”

  说到“姐姐”的时候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本来自己根本不用走这一遭的,都怪江晚棠不识抬举,钱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留在手里有什么用?

  倒不如让自己娶个老婆盖个房子,等江晚棠老了没人照顾晚年时,看在她拿钱的份上,自己还能让儿子给她一口饭吃。

  江建树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没点头也没阻止,就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陶晓春有些犹豫,她用胳膊怼了怼江建树:“老头子,你说大宝想的法子能行吗?”

  遭到亲妈质疑的江志强脸拉的老长:“你还不知道我的能耐吗?像妮子那样的,我不照样把人弄到手了。”

  陶晓春一琢磨,江志强说的有道理,不过当年她骂张老三时没有留任何情面,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万一张老三拒绝怎么办?

  “简单啊,没有张老三还有李老四,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呗。到时候一闹让她没脸,她要是还不识抬举,就不能怪我不客气咯。”

  江志强摸了摸兜里的小瓶透明液体,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给江晚棠喝下。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不过是被人玩腻抛弃的玩意罢了。

  -

  江晚棠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再次看到张老三。

  穿着邋遢的老男人在和江晚棠四目相对的时候咧开了嘴,露出一口黄牙:“媳妇!我想死你了!”

  花店里的客人看了看张老三,又看了看江晚棠,一个个面露茫然。

  与其说夫妻,不如说更像是张老三单方面碰瓷。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江晚棠伸手拿向手机准备报警。

  张老三从怀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指着上面的文字道:“没认错啊,你不就是江家闺女吗?你妈把你嫁给我了,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呢。”

  那些黑暗的、压抑的过去再一次涌上心头,江晚棠想起自己被送进“洞房”时的无助,倘若那时她没有侥幸挣脱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离开熟悉的村庄。

  或者是逃跑的过程中被发现抓了回去。

  此时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子?

  是麻木机械的活着,忍受张老三的打骂发泄,还是早早跳河,了结自己年轻的生命。

  “赶紧跟我走,你既然进了我老张家的门,就是我老张家的人。”

  张老三余光瞥到有人在偷偷报警,他立马上前打掉了对方的手机:“你干什么?老子带自己媳妇回家你也管?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江晚棠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推开门跑了出去。

  张老三紧紧跟在后面,明明已经是快要六十的人了,体力却好的可怕,即便追了这么久也没放弃。

  她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呼吸粗重的像是破旧的水车,就算拼命转动也无济于事。

  江晚棠奋力往人堆里挤,生怕被张老三抓住。

  她想要寻求帮助,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没有一个她能求助的人。

  像张老三那种蹲过牢的无赖,真惹急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拐进小胡同,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以后终于把人甩丢了。

  正要松口气缓一缓,一张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从她身后伸出,死死的盖在了她的鼻子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男声:“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便宜张老三。”

  姐姐……?

  是江志强。

  他要做什么?

  江志强把昏迷的女人半拖半扛到小巷深处,然后掏出药水倒进江晚棠口中。

  他很期待对方的表现。

  据说只需要一滴,就算是柳下惠也得变成柳上惠。

  不到一分钟,江晚棠的脸便涌上了一片潮红。

  她无意识的磨蹭着双腿,看得江志强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别急呀,我的好姐姐,我这就来了。”

  江志强衣服刚脱到一半,无数触手从黑暗涌出将他裹了个结结实实。

  男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脑袋就已经和身体分家了。

  宋欢妤打横抱起江晚棠向小巷外走去。

  路上的行人像是没看到两人似的,依然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床上。

  江晚棠在碰到床单的刹那先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很快她就被几乎要把她焚烧殆尽的热意吞噬。

  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张巨网,缠得她喘不上气。

  “欢妤……”她难受的直流眼泪。

  宋欢妤险些没忍住对她下手,好在最后一刻她停下了。

  看着被药物折磨的心上人,宋欢妤的理智和欲.望疯狂打架。

  她不希望趁人之危。

  当然江晚棠睡着时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不算。

  比起糊糊涂涂的做了那种事,她更想要的是对方清醒着把身体交给自己。

  “唉。”宋欢妤叹了一口气。

  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认命的伸出一根小触手扎进江晚棠的身体里,把药物全都吸了出来。

  那种折磨人的热终于消失了。

  江晚棠松开眉,沉沉睡去。

  宋欢妤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起来外面还有个江家夫妻和张老三等着他。

  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四个也是杀,干脆都吃了吧。

  察觉到本体的想法,阴影里的触手瞬间出动。

  至于后续收尾要如何,就不是自己该头疼的了。

  宋欢妤翻出列表中备注为“聒噪鸟”的人,理直气壮的指使对方帮自己擦屁股。

  婓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杀了几个人????】

  宋欢妤:【4个而已,又不是40个。】

  婓枝都快气炸了,她一脚踹开了桌子:“这还他妈不够多啊,你干脆代表怪物跟人类开战算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你!”

  宋欢妤淡定道:“我加钱。”

  婓枝语气有所软化,她苦口婆心的劝道:“你收敛着点吧,别动不动就把人吞了,钱不是万能的你懂吗?”

  宋欢妤:“翻倍。”

  婓枝:“……我不吃这一套。”

  宋欢妤:“我记得我还有全球限定版奢侈品来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婓枝虽然不是鸟,但是她和很多鸟类的特性都一样。

  比如说喜欢亮晶晶的珠宝。

  几分钟后,婓枝一边动手修改同村人和江志强未婚妻的记忆,一边骂骂咧咧的诅咒宋欢妤胸围小两圈。

  可恶,凭什么自己不能伪装成其他人的样子!

  她也好想当有钱人啊呜呜。

  江晚棠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仔细回想的时候发现记忆出现了断层。

  厨房传出了一股难闻的焦味,她下床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江晚棠急忙扶着楼梯把手往楼下走。

  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上一个险些烧了厨房的人是宋欢妤,这次又是谁呢?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杨思彤顶着花猫似的脸探出头,在看清来人后她咧嘴笑道:“晚棠,你醒啦。”

  作者有话说:

  其他人:思考如何摆脱坏人。

  宋欢妤:无所谓,全吞了,顺手的事

  为什么没趁机占便宜呢,因为她觉得这样很卑鄙(。)

  说的好像你故意等人家出事再帮忙+偷偷摸摸爬床不卑鄙一样

  敲黑板重复重点:宋欢妤不是人,不要拿正常三观要求她,她就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