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身上的那股气势甚至比不少大人还让人难以忽视，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许他真的胆大包天，不知害怕为何物。
虫帝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撑着下颌，不紧不慢道：“姓凌…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你父母吧。”
虫帝看向大殿两边的士兵，轻飘飘下令：“带他去瞧瞧吧。”
“是！”
待凌裴和辰布衣被带下去后，虫帝挥了挥手让四周蠢蠢欲动的实验官们挑选自己的实验品，而剩下的，无疑依旧是直接销毁。
毕竟不合格的产品，如果没人要，那他就失去了价值。
“殿下，那两名小孩怎么处理？”有实验官看上了凌裴和辰布衣。
“他是我的猎物。”虫帝将手里的银蛋丢到一边，眼里赤色的光芒涌动，像似翻涌的血池，令人战栗。
那实验官只瞧了一眼便知道那两人碰不得。
“这样吧，既然你谁都没选，那我把这颗蛋给你，他要是成功破壳了就是你的实验品，他要是没破壳…”虫帝停顿了一下，眼中迸射出瘆人的寒光，“你也跟着他一起。”
那实验官闻言顿时汗如雨下，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谁都知道虫族和首都星那群人类的结合产物能够存活的几率小之又小。
“砰！”他直接跪下，卑微地匍匐在地上，向虫帝锦展示自己的忠诚。
他只能如此，否则眼前这位外貌令人神魂颠倒的虫帝陛下绝对会让他以毛骨悚然的方式逝去。
“呵，这事就这样定了，退下吧，弄脏了我的地毯，我拿你的血洗涤。”
“是……”
之后的岁月，凌裴一直在实验星生活，他超高的精神力让他成为了虫帝的实验品，标号S—0。
而等待凌裴的，也将是数不清的实验，这将成为他的日常。
【太残忍了。】梨花看着发生在小凌裴身上的一桩桩实验，有些简直令人发指，它现在看见这群实验官就想到一个词。——人面兽心。
当年仅仅是炸实验星也太便宜他们了，就应该把他们也绑在实验台上进行实验。
“……”叶枭安没说话，眼底是隐忍。
他当初在实验星上虽然看似也经历了实验，但到底有系统这个BUG存在，他只是留下些阴影，倒没被如何，可眼前，被剥皮断指，频繁划开身体的人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孩。
虫帝试图制造恐惧来控制凌裴，可惜无论是残忍的实验，还是用他父母的遗体来威胁，甚至是把辰布衣抓到他面前进行实验，这人好似丧失了感情一般，就那么僵硬地看着，眼里既没有恐惧，也无其他情绪。
反观破壳而出的什锦月，无论是心理实验还是手术实验，这人一准被吓哭，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实验官给虫帝锦报备，什锦月很可能会痴呆，因为他的承受能力不行，大脑为了避免外界刺激，可能会直接当机。
梨花：【虫帝真是够狠的，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叶枭安阴沉着脸：“玩火必自焚。”
经过无数实验官的努力，凌裴终于不负众望地承袭了那股基因的力量，虽然还无法融合，但能以□□承受住，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一大进步了。
虫帝撑着脸颊：“他的克隆体准备好没有？”
“第一批已经成功拔管，存活率90％以上。”
“开始内脏移植手术。”
“是。”
看见这一幕，梨花缩到叶枭安背上，它对之前在实验星上看到的器官移植实验有些阴影。
叶枭安皱了皱眉，当初实验星爆炸的时候，他接收到了大部分实验数据和存留视频，里面做为实验体的凌裴自然也不缺。
然而，当真正看见虫帝记忆力的实验后，他才发现他所接收到的远不止真实发生的。
凌裴的器官移植实验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上千次手术，每次成功移植，他都会萎靡小半个月，之后再被推上实验台。
虫帝想通过器官移植培育出同样优秀的高精神力者，这样哪怕最后凌裴失败了，他也还有实验苗可选择。
如此周而复始，当凌裴体内的器官完全被移走后，他以为结束了，然而真正的实验才刚开始。
实验官们把他放到了一个巨大的液体容器里，他身体每一寸都被牢牢紧锁在容器内，除了眼睛，他身上任何部位都无法移动。
“你将会是最完美的。”虫帝站在透明容器边上，抬手细细描绘着凌裴的轮廓，“好好看着吧。”
紧接着，实验官们抬来了一面与容器等大的镜子，几乎与凌裴面对面，他们就是要让凌裴亲眼瞧着这项实验的进行。
这项实验命名为“改造”。
凌裴将进行彻底的肉身改造，除了他的头颅，他身体的每一寸都会被切除，直至他体内属于虫帝的那份基因让他进行修复生长。
这既可以让他适应一部分基因的能力、磨练他的意志力，还能将他改造成虫帝最喜欢的模样。
“不行，斩掉。”
“是。”
新长出的手掌瞬间被切除。
“唔呜！”凌裴猛地瞪大了眼，疼痛让他的大脑短暂地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嘴唇惨白，因为咬着直达胃部的探测器，他只能哆嗦着两瓣唇，连呼痛都做不到。
“别怕，习惯了就不疼了。”
脆弱的手指掉在了容器底部，猩红的血液混入液体中，几乎染红了凌裴的眼眸。
他死死盯着容器外的虫帝，血丝爬满眼球，双眼瞪得通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这些惨绝人寰的实验。
凌裴的双手是被改造次数最多的，不算手臂和手掌，光是手指，他就被切除了十多万次。
这项“改造”计划，持续了三年才最终完成。
凌裴刚被从容器中放下来时，一度忘记了怎么行走，怎么使用手指，他瘫软在地上，似乎只知道怎么移动眼睛，他甚至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头颅。
虫帝走上前，俯身掐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幸好你的脸还不错，五官也挺好，否则就要再吃些苦了。”
“……”凌裴慢慢控制手指，缓缓抬起手臂，以奇怪扭曲的姿势打掉了虫帝的手，“别碰我。”他许久不曾说话了，实验中只知道呜咽，此时开口，声音又沙哑又低沉。
虫帝不在意他这点小脾气，摸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实验官，慢悠悠道：“是时候计划下一项实验了，不能光修复基因起作用，其它基因的能力也得逼出来才行。”
“虫帝陛下，我觉得兴许可以在他身上做生化实验，他能成为一个绝佳的生化武器！”
“不行！你们那实验容易把人弄坏，他现在浑身上下可是经过无数次重塑生长才长成的，你想让陛下的努力付之东流吗？我看可以在他身上尝试生物机甲！”
虫帝：“都可以，我已经抑制住了他体内属于我的基因，不过，把人弄坏了，我就把你们撕成两半。”
“是！”
“是！”
“梨花，我真想把他撕成两半！”叶枭安双手握拳，在他接收的实验中，并没有“改造”这一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凌裴那完美的身体竟然是这样来的，这样血淋淋实现的。
梨花：【这群人真不是人！】
“我若是也进行‘改造’实验，你会一点一点给我改造吗？”
这时，一旁的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人，那人叶枭安认识，碧色的眼睛，正是什南。
“你想改造？”虫帝坐在王座上，招手让他过来，一近身就将人抱坐在腿上，伸手进他衣内玩弄，“对自己哪点不满意？”
“我想…嗯…让你更满意……”
“让我满意？是你想见什锦月吧？怎么？上次我给你带的宠物狗不满意？”
叶枭安看着这一幕，直接挥手进行了另一段记忆的侵入。
凌裴结束了漫长的“改造”实验，在经过一个星期的恢复训练后，他终于可以正常使用身体，也终于接受了新长出来的躯体。
其实和原本的，没太大差别。
“你终于出来了！呜唔…”看见凌裴，率先扑过来的是个银发碧眼的虫人。
他叫什锦月，是虫帝和什南的人造孩子，是个失败品。
他背后有两根半尺长的骨头，那原本是虫族的翅膀，可他进化的不全，长出了骨缝，却没有完整的翅膀，留着两块无法收缩的骨头，经常被人欺负。
那些实验官也经常把高压电棒插进他的骨缝中，那里本就是敏感娇弱的地方，每次挨电，什锦月都只会瑟瑟躲在角落里，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
虫族出生后会有几次生长进化，他出生后三天就进化了，变成了三岁孩童的模样，如今早已第二次进化，看模样差不多与凌裴等人同岁，可事实上，他的年龄远远小于所有实验品。
他一出生就是实验品，没人教他该干什么，更没人教他反抗，每次被打他也只能遵从本性抱头躲避。
“你不在，他们…他们抢我营养液，我饿…裴…我饿，呜啊…”什锦月眼泪鼻涕一把糊到了凌裴身上。
没等凌裴嫌恶地抬手擦擦，另一只手就猛地被另一人抱住，同时，伴随着耳边另一道哭腔。
“哥哥！哇哇，你终于出来了，他们…他们骗我说你装小黑袋了…呜唔…”小黑袋是失败实验品的归宿，意思与垃圾一样。
凌裴看着身旁的两个小矮子，叹了口气：“…没事，别担心。”
他很久没见着他们了，此时将两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他们身上都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这些伤不像是实验官留下的，反倒像被□□打脚踢和锋利铁器剐蹭出来的。
“身上的伤谁弄的？”凌裴黑着脸，虫帝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动布衣。
作者有话要说：
凌裴4岁被虫兽抓走，13岁回首都星。
这回忆不会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