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当杜清远醒来的时候,墨尘还在睡觉。
许若说他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得静心修养几日,因此杜清远也没有烦扰他。
轻轻的提起自己的衣裳出了房间,又顺势带上了房门。
“少爷。”
“嘘。”
杜清远拉着阿宝到了一侧。
“王爷还在睡觉,轻点。”
阿宝点了点头将洗漱的铜盆放在桌上,轻声道:
“少爷可想到法子了?”
阿宝为了此事彻夜难眠,他自幼和杜清远一起长大,老爷和夫人对他很好,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也很着急。
杜清远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想到办法,可既然太后想要得到虎符,那么,她便不会伤害娘。
毕竟,娘可是她威胁自己的筹码。
昨日着急慌乱,睡了一晚上,杜清远冷静了许多。
他得从长计议,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救出娘,又能彻底的扳倒太后,或者拖延时间等武王归来?
“小杜。”
正思索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丁亦,你这是?”
丁亦背着包裹,这是要去哪里?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道别?”
丁亦抓着肩膀上包袱,点了点头。
那日生辰宴后,杜清远和墨尘都睡在一个屋里,现在整个王府都在议论杜清远侍寝的事情,也有一些说了些难听的,说杜清远勾引墨尘,他听了心里不舒服,思来想去,还是离开好些。
“你要走,去哪?”
杜清远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你应当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离开王府,等同于送死。”
“我回越水国,到了那边,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丁亦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杜清远蹙眉。
“丁亦,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忽然要走?”
他所认识的丁亦,并非这种别扭之人。
丁亦错开他的目光。
“没……没什么,就是想家了。”
“你那破窝棚有什么可想的,你要考取状元!你以后的前途一片辉煌,为何要放弃!”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初见他时,他虽穷困潦倒,却心有鸿鹄之志,曾几何时,他也与他一般意气风发。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他就帮了他一把,让他进入科考。
结果,他不负所望,成为了新科状元。
丁亦眸光闪烁,的确,他的心愿是考取功名,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刮目相看。
对上杜清远灼灼的目光,丁亦终是被他说服,正要点头,见墨尘不知何时立在门口,那眼神带着轻蔑,似是在嘲笑他这般没骨气的模样。
丁亦心血涌动,小小的自尊心被这一个眼神击溃,他甩开杜清远的手。
“我以后要如何,是我的自己的事情。”
说完,背着包袱转身快步离开。
杜清远气恼,想去追。
“他要走,你何苦强留。”
杜清远滞住,转眸看向立在门口的墨尘。
“他不能走!”
看着杜清远追出去的背影,墨尘的脸,迅速的冷了下去。
……
“丁亦,丁亦。”
追出了王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杜清远顿觉头大。
这个时候,耍什么脾气,他可知因为那枚银牌,他们已经被赵懿盯上,尤其,在书屋看过那本书后,杜清远愈发觉得此事不简单。
“找到了没?”
熊震天摇头。
“在南城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杜清远着急,这个时候,他能去哪儿?
忽的,杜清远想起了一个地方。
“少爷,您去哪儿,等等我。”
见他跑远,阿宝和熊叔一同追了上去,跑了几条街,进入一条巷子,远远的,杜清远瞧见了正立着一动不动的丁亦。
正刚要过去,却猛地怔住。
这是!
上一次,杜清远和丁亦一同前往书屋寻找有关于‘澜沧’的事纪,丁亦一来便喜欢上了这里,故此杜清远猜测他来了书屋。
果然在这里发现了他。
只是,眼前哪里还有书屋,四周一片废墟,大火烧去所有,只剩下残垣断壁的黑灰。
见杜清远来了,丁亦回头看向他满脸悲伤。
“小杜……”
杜清远朝他走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废墟里那具焦黑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
……
茶馆包间,熊叔和阿宝在门口守着,屋内丁亦手捧着一杯热茶。
“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书屋主人的死和那场大火与杜清远身上的那枚银牌必定有所关联。
杜清远肃穆看向丁亦。
“你得留在王府,这段日子不许再出去。”
“那你呢?”
“我是墨王妃没人敢轻易动我,再者,他们也并不知晓那枚银牌在我身上,现在唯一知情的人是你,因此,你绝对不能再和今日一样贸然出王府。”
丁亦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
“努力?”杜清远疑惑。
丁亦冷哼。
“努力将墨王府的墨尘当空气。”
杜清远噗嗤一笑,被他给逗乐了。
吩咐熊叔带丁亦回王府,杜清远打算再回一趟杜府,才坐上马车走了没多时,马车便被人截住。
“我家主人有请。”
是周锐安,赵懿的人。
德景楼的二楼雅间,赵懿坐在矮桌前,冲下方的杜清远和煦微笑。
杜清远错开眸子,跟着周锐安上了二楼进入雅间。
赵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坐下。
杜清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递过来的茶。
“近日在学习茶道,品品我烹煮的茶味道如何。”
“三皇子‘请’我来,不是为了喝茶那么简单吧,若是有事情,还请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对于杜清远对他的冷淡态度,赵懿并不恼怒。
“太后将杜夫人留在广宁宫一事,我也是刚刚听闻。”
杜清远眸子一沉。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懿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眸如狐狸狡黠如炬。
“可想救出你母亲?”
杜清远的心为之一动,抬眸看向他,眸光熠熠。
“三皇子有办法?”
“御林军和锦衣卫都在我的掌控,若想从宫里捞出个人来,这还不简单。”
对上他满是算计的眸子,杜清远知道,他不会轻易帮他。
“你想要什么。”
“杜家和你。”
“砰!”
杜清远拍案而起!
“绝不可能!”
赵懿望着洒落了一桌的茶水,唇瓣微启。
“杜清远,总有一日,你会来求我的。”
……
绝对不可能!
杜清远怒气冲冲的出了德景楼。
赵懿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想让杜家为他卖命?
以为他还会信他!
上一世兔死狗烹的教训他已然吃够了亏,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信他半分。
况且,让杜家依附赵懿和被太后掌控有何区别。
乘上马车,吩咐马车赶马。
“王妃要去哪里?”
“回杜府。”
马夫应了一声是,马车朝着杜府的方向驶去。
不多时,杜清远的马车在杜府门口停下,下了马车,进入之宅子,杜清远并不急着去见杜叙则。
“郝叔,爹这几日怎么样了。”
郝叔摇了摇头。“少爷别太过担心,老爷只是在气头上,再加上担心夫人,想来过段日子会好起来的。”
听到郝叔的回答,杜清远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
“劳烦郝叔去告知爹一声,就说,清远已经入宫见过太后了 ,让他别太担心。”
说完转身出了杜府。
郝叔急忙追了上去问道:
“少爷不去看看老爷?”
杜清远的背影僵住,摇头。
“不去了,省得爹看到我,想起娘因为我而受苦,心情不好。”
说完,一头钻入了马车。
“回王府。”
……
等杜清远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刚到东院门口,就见小德子一个劲的使眼色。
杜清远看了一眼屋内,墨尘正坐在饭桌前,一桌子饭菜没动,怎么了?
小德子给了杜清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退了出去。
杜清远进入屋内,在跨入房门的一瞬,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不住的往袖子里钻,直冷得杜清远打了个寒战。
“你还知道回来!”
橙红烛火摇曳,男人身着黑色玄服,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着半遮着脸颊,高挺鼻梁下薄唇抿得紧紧的,好看的眉头蹙着,上挑的凤眸凝出了冰霜。
好好的一副美人用餐图,就这样被这张铁青的脸,给破坏了美感。
这好端端,他没惹他,这脸色怎么就和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白雪阁那边有些事情在忙,所以回来晚了,王爷不用等我吃饭。”
杜清远敷衍起来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本王说过,银子不用你赚。”愈发不悦。
杜清远拾起筷子扒了一口饭。
“好,那以后不去了。”
看起来格外乖巧。
墨尘脸色稍缓,却只稍缓而已。
“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出王府。”
杜清远夹起一块肉片放到墨尘碗里。
“菜都凉了,王爷快些吃。”
“杜清远!”墨尘的怒瞪着他,气得胸口起伏。
杜清远认真吃饭,没心没肺的吃得津津有味,忙活一天,他真饿了。
一顿饭吃完,杜清远自觉的去铺床,墨尘站在床边冷脸看着跪坐在床上整理被褥的男人。
他穿着素白的亵衣,柔软的发丝顺着顷长的后背,蜿蜒着在被褥上铺开,似泼墨的画卷层层晕染。
有一缕从耳畔垂落到脸颊,朦胧了卷翘的睫毛,遮挡了茶色的眸子。纤长的手抚过他的枕巾,指腹一寸一寸的将每一个褶皱抚平。
这一幕恬静安宁,似是在他身上能散发出某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让他的心,也随着摇曳的烛火,一点一点的归于平静。
今日为了追丁亦将他一个丢在王府,这是王妃该干的事情吗?
他真想给他教训瞧瞧,让他知道他是谁的人。
可当目光落在你疲惫的眼角时,心骤然颤动。
杜清远你这般视若无事的留在本王身边,这般看似殷切的贴身伺候,是为了虎符吗?
“王爷,可以来睡了?”
他轻笑着,似是春季里新开的栀子花含苞待放芬芳馥郁,层叠的白衣映衬花蕊,盼等着君来采撷。
喉结动了动,心中怒意慢慢的,变成了别的东西。
他步步朝他走去,只想褪去他的伪装看清他的所有,那些朦胧在他身上的纱是吸引他的本质,却也是困扰他的所在。
一把抓住那只放在他枕巾上手,对上他错愕的目光,擒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味道很甜美,甜美到让他上瘾。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企图推开他,男人抓住他的手腕,禁锢得更加紧。
冰凉的薄唇缓缓下移到他的耳边,望着他脖颈上淡淡的曼莎珠华印记。
眸子转向窗外一闪过的黑影,唇冷冷的上前。
就连房事也要盯着吗。
那么,便随了他们的愿。
手猛地一用力。
“嗤啦一声。”
杜清远抱着身子,惊诧的看向墨尘。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在杜清远惊诧的目光下,他解开了自己的亵衣,风掠过,烛火熄灭,月光下独留那双深邃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似是野兽在期待着,一点一点的将猎物啃噬殆尽。
这一夜,对于杜清远来说,绝对算得上终身难忘。
头一次,杜清远察觉到自己的无力,而且还是在一个他自认是病秧子的人身上感觉到挫败。
在他的面前,他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
第二日当杜清远全身无力的趴在床边,浑浑噩噩精神萎靡的时候,他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他只觉自己就是那可怜的农夫,墨尘就是冰天雪地里冻僵的蛇。
不同的是,那只冻僵的蛇,没有咬死他这个农夫,而是……
动了动酸疼不已的身子,杜清远穿上外衣,里间的浴池里有水声,乘着墨尘在沐浴,杜清远忍着身上的疼,从床上下来,一个不是摔倒在地上。
这声音惊动了正在沐浴的墨尘。
脚步声临近,杜清远抬眸,便对上那张妖孽般的脸。
湿润的头发正顺着胸肌蜿蜒到腹肌,顺着大腿,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他,一丝不挂!
杜清远错开眸子,脸颊滚烫。
“那个……”
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已经哑了,暗恼的同时脸更加的红了。
墨尘取下衣架上的衣服穿好,松松的系上衣带,见杜清远趴在地上不起来,他俯身勾起他的下巴。
“趴在地上不起来,难道是嫌弃本王侍奉得不够?还是说……你还想……”
杜清远的脸蹭的一下通红,急忙爬起来。
“不想!”
见杜清远这副炸毛的可爱模样,墨尘笑出声来。
杜清远暗恼,这小子的精神头怎么这么好,折腾了一夜他不累吗?
还有,这说话的腔调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去沐浴。”
进入浴池,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扶着额头,想起昨夜,杜清远只觉自己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这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待武王回来,要不要,增加一些附加条件,不然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
与此同时,广宁宫内。
一个黑影跪在殿前禀报道:
“昨夜,杜清远侍寝,奴才亲眼所见,并非有假。”
太后嘴角蠕动,面色怪异。
“若让澜沧那些余孽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十几年的人,正在墨王府武王后人的身下温存,不知是何种表情。”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笑出声来,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像是疯癫了一般骇人。
不多时,她捧着小腹,止住笑声,恢复了以往的慈祥,似是方才那疯癫一般的老妇人是旁人而非她。
“邹柯长藏着的东西被邹蘅之得去,这件事情一日不解决,哀家心中难安,想办法将邹蘅之找到,撬开他的嘴。”
“是,太后。”
……
“多吃点。”
墨尘将一只鸡腿夹在杜清远的碗中。
杜清远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看向墨尘目光复杂。
刚刚,他沐浴后出来,看到墨尘放在桌上的小人书了。
其上所画的是男人和男人的床事,他还以为墨尘将书丢了,没想到他还藏着呢。
这不免让杜清远怀疑,是不是因为看了这些书,所以他才会对他做那种事情。
这些年他一个人常年憋在房间里又不知男女之事,到了青春勃发的年纪,偶然得到这本书,学偏了,也不能全怪他。
再看自己碗里的菜,平日他多看他一眼都嫌弃,现在忽然对他好。
定是因为昨夜的事情,觉得愧疚。
想通了这些,杜清远清了清嗓子。
“王爷不必介怀。”
墨尘疑惑,抬眸便见他拍着自己的胸口。
“没事的,只是陪王爷睡一晚而已,算不得什么要命的大事,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疏忽了。”
墨尘蹙起眉头,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去挑选一些年纪合适的小姐,张罗一些纳妾的事情。”
一边说,杜清远一边吃饭。
“你现在身体我感觉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也该纳妾了,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端庄碧玉,妖娆魅惑,还是清纯可爱?”
杜清远认真的思索着,全然没注意到墨尘那张渐渐冰冷下来的脸。
“我觉得,你应该选一个,乖巧的女子来照顾你,不然脾气太臭了,没人受得住。”
“或者要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到时候王府就热闹了,看看是你厉害,还是她厉害。”
“火辣妖娆的女子大多男人都喜欢,嘿嘿我曾经见过几个西域的,长得真不错,可惜这里没有,不然给你也找一个。”
说话间,扒了一口饭,塞得满嘴鼓鼓的。
“要不然,你全娶了算了,反正你是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
“杜清远!”
一声怒吼在王府中响起,惊得在外候着的小德子双腿一软。
吓得杜清远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墨尘一把揪住衣襟给提了起来。
“你不稀罕做王妃?就滚!”
他胸口起伏,双眸赤红,手在发颤,这是有多大的火气?
自己是为他好,不知好歹还要赶人走?
杜清远来了脾气,挣脱开他的手,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走就走!”
见杜清远真就这般走了,墨尘气恼的一甩袖,桌子的饭菜摔碎了一地。
他真想将他脑子给劈开看看里面究竟都塞了些什么。
是愚笨,还是说……
他留在王府,只是为了得到虎符?
……
“少爷,您冷静一点。”
见杜清远气呼呼的出来,阿宝拉住他劝道:
“大局为重。”
杜叙则将阿宝叫去过杜府,阿宝知晓杜清远必须得得到虎符才可救夫人,故此,才这般劝说。
杜清远深吸几口气,看着东院半开的门。
“我出去透透气还行不吗。”
现在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他,太后的人,赵懿的人,或许还暗藏别的势力的人,这种时候,他又岂会负气离开。
出了王府,杜清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娘还在宫中受苦,他哪能说走就走。
墨尘这般不知好歹,他真想干脆偷了虎符救出娘,不管他死活。
可终究,杜清远也不过是气愤的想想而已。
他苦心经营,将这病恹恹的‘花儿’养活了,怎会轻易的就这般毁了。
那可是他辛苦努力的成果,再者,他还等着武王归来,兑现他的承诺。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出娘?
得好好想想……
正想着,手背被人一把拽住,杜清远被人给拉扯进一条巷子。
刚要开口呼救,就被人给堵住了嘴。
“杜公子,是我。”
这声音是?
杜清远回头,便见这巷子里站着的,正是邹蘅之。
前段日子,他当着满朝文武指证太后,功过相抵,皇帝将他贬为庶民。
此刻,他一身布衣,满头大汗,眸子闪烁着戒备四周,似是在躲避着什么令他极其害怕的东西。
“赵懿就个卸磨杀驴的主,根本就不管我死活,我只能来求助你。”
杜清远看向街道上朝这边走来的内监。
“跟我来。”
带着邹蘅之进入一间荒废的民宿,杜清远看向他。
“抓你的人,是太后?”
事到如今,邹蘅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想得到那枚银牌,一日没寻到,他们便不会放过我。”
“为何,太后非要那枚银牌不可?”杜清远看不出那东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邹蘅之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曾经说过,这枚银牌关乎到太后的秘密,只要有它,父亲便能在南楚国肆意妄为。”
“你是说,那枚银能威胁到太后?”杜清远眸子一亮。
邹蘅之看向杜清远。
“那东西,在你手里吧。”
杜清远故作不知。
“什么东西?”
“别装蒜了,我将银牌藏在丁亦的窝棚里,丁亦得到并交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