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由普通房间改成的临时审讯室，遮光效果很好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漏不进来外面的一丝月光。
房间里的家具都被搬出去了，只留下一个造型简单，灯光刺眼的立式灯。
灼眼的白光之下是双手双脚都被铐在电子镣铐里，匍匐在地上的卢里斯。
开门的声音吓得他本能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可他受伤的腿却不听话地抽动着。
灯光下他的动作无处遁形，往日优雅绅士的贵族，现在却风度全无，狼狈可笑。
不过屋子里另外的两个人却没有心思发笑，甚至不等卢里斯寻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姿势，就被走近的淳于湜一脚踩在了胯骨上，强迫着半弓成虾米的人完全将自己摊开。
“啊——”卢里斯咧开嘴发出声惨叫，他觉得自己的胯骨要被淳于湜踩碎了。
他疼得面容扭曲，但他的脸刚被憋闷的淳于湜招呼的姹紫嫣红，一动不动都疼得受不了，这样夸张的表情就是痛上加痛。
“拿开，拿开！我的骨头要断了。”铐在镣铐里的双手虚虚地握住胯骨上踩着的腿，想将它半开挪走。
“卢里斯。”淳于湜脚下毫不留情地施力，垂着眸，阴郁的视线盯着卢里斯痛得扭曲的脸，唇角却勾起抹温柔的弧度，“我们来玩个我问你答的游戏，好吗？”
卢里斯的视线被疼出来的冷汗和泪水糊成了一片，可这么模糊，他依旧看清楚了淳于湜比厉鬼还要恐怖的笑脸。
他知道淳于湜想要问什么，也知道那些事情但凡抖露出来，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财富、荣耀、名誉、权利，通通都不再属于他，他的后半生将会在监狱度过。
可不说……卢里斯还没等考虑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怔然地看着淳于湜笑着收回了脚，温柔地说道：“啊，我不小心踩碎你的骨头，你应该不介意吧？”
养尊处优的卢里斯不清楚原来剧痛是会延迟的，他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感觉到断骨的剧痛。
他惨叫着，哀嚎着瘫在地上，想伸手捂住伤口，想蜷缩起身体来缓解疼痛，可那恐怖的菱花纹的鞋底又踩在了他的手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生生地挨着胯部传来的剧痛。
“我的耐心不好，不喜欢等待。拉斐尔·卢里斯，如果我的下一个问题你不能马上回答，那么接下来断的就会是你的手。”
“！”卢里斯骇地瑟瑟发抖，用沙哑的哭腔绝望地骂道：“淳于湜你就是个魔鬼！你一个联邦人管什么帝国的事情！”
“是你先对我的星星出手的？怎么，失忆了吗？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淳于湜毫不客气地碾着脚下的手，鞋底的菱花纹磨得卢里斯那只保养得宜的手血肉模糊。
卢里斯遭不住这样的痛，他知道淳于湜说到做到，如果自己真的嘴硬下去，那么他的这只手一定会废掉的。
“不要再踩了，淳于湜，是我不该贪图你的矿，求求你饶了我吧。”疼痛逼得卢里斯放下了他的自尊和骄傲，他苦苦哀求，只想换来一点优待。
“嗤。”淳于湜嗤笑一声，脚下松了力气，但还是压在那只手上没有挪开，“你是怎么将死神海盗团带进皇宫的？”
卢里斯瞳孔猛颤，惨白的嘴唇颤动了几下，下意识想要否认，但手上蓦然加重的力道让他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听到淳于湜用那把华丽的嗓子温声地警告他。
“不要对我说谎，也不要将我当傻子耍。相信我，那样的后果你一定承受不起。”
卢里斯知道淳于湜说的都是真的，他跟这个疯子一起上过战场，亲眼见证过他驾驶着机甲生撕中级虫族。
他绝望地闭上眼，“你是怎么知道雇佣星盗联盟的是我？”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没见过谁能活着从死神团手中逃跑的。”淳于湜轻蔑地看着卢里斯，“就凭你和你们那个四肢不勤的亚人皇子？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卢里斯被羞辱的脸上肌肉不停地颤抖。
“还有，下回再想篡位，不要雇海盗帮忙，那些都是一帮没脑子的，嘴上也没把门的蠢货。”淳于湜腕上的光脑响了一声，他抬起来看到是燕啸发来的已经到了的消息。
“好了，我赶时间，没闲工夫同你闲聊。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将死神团带进来的。”
“皇宫建造的时候留了一条密道，我是从那里将他们带进来的。”卢里斯认命了，也不再挣扎了，“第一版的皇宫地图上有那条密道。”
淳于湜蹙紧了眉头，审视地看着卢里斯，声音冷了下来，“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密道？说实话淳于湜不是很相信这个说辞。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弄密道这玩意？
“呵。”卢里斯鼻间发出声不屑的嗤笑，那是贵族对平民的嘲笑，“联邦啊，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海盗逃犯的国家，你们怎么可能懂得贵族的底蕴。”
淳于湜对卢里斯这个评价很认同，就算联邦再怎么改历史课本遮掩，也遮挡不住联邦的前身是无回星，第一任主席是无回星的城主，逃犯头子的事实。
不过卢里斯这个态度也证明他没有说谎，淳于湜侧头对珀尔说，“让苏白去找第一版的皇宫地图。”
“是，先生。”珀尔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
“还有一个问题，死神海盗团一共来了多少人。”
卢里斯回忆了一下，才有气无力地回道：“十五个人。”
“……”淳于湜表情一顿，心中骂了句娘。死神团总共就十五个人，这是全来了啊。
他都不知道该夸卢里斯胆大包天好，还是愚蠢至极好。引狼入室可以，但也要看引进来的狼，自己有没有能力训成狗。
现在好了，弄来一帮疯狗，还要他来收拾残局。淳于湜脑中飞快地计算了剩下的死神团的人数，加上团长一共两个人。
这是一个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说难对付也难的人数。
要命。
淳于湜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懒得再在这里同卢里斯再耗下去，他收回了踩在卢里斯手上的脚，快步向门口走去。
淳于湜走了不过两步，就感觉到脚腕部位的靴子被什么给握住了。他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到是卢里斯伸手握住了他的靴子。
“放手。”淳于湜冷漠地命令道。
卢里斯畏惧地缩回了手，见淳于湜要走，忙说道：“你要找死神团，是不是安曳被他们抓走了？”
淳于湜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不，不对，你才不会管安曳的死活。”卢里斯神经质地念叨着，“是安戈对不对？安戈被死神团的人抓走了？哈哈，我就知道，死神团要想悄悄离开皇宫不惊动你们，一定会再走密道的！”
“他们一定就藏在刚才的那间屋子里，哈哈，我捡回了一条命！”卢里斯哑着嗓子癫狂地笑着。
“我向他们买了帝国皇子们的命，唔！”脖子上骤然出现的手让卢里斯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上倒映这淳于湜盛怒之下阴森可怖的脸。
“你说你向他们买了皇子的命？帝国所有皇子的命？”淳于湜捏着卢里斯的脖子，愣是将一个体重不轻的成年男人生生地从地面拽到了半蹲着的自己面前。
那双被血丝网覆盖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卢里斯还带着未消的癫狂神态的脸，骇人的杀意精准地笼罩住了卢里斯。
“卢里斯，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Flag立早了，这个月没有完结，嘤～但下个月月初一定会完结的，猫猫握拳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