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谈一觉睡到第二日正午。
屋内只剩他一人,萧竟不知去向。他想下地,刚动作被挣了回去,一看才发现脚踝上缠着银丝。
元玉谈面无表情地收回腿,隐隐不快。
听到动静,有人推门而入。
是莺莺。
“元公子,你醒啦。”莺莺面带喜色,招呼着人把饭菜端入,布置满满一桌。
接着她递过来一碗汤药。
元玉谈不习惯被人伺候,快速接过一饮而尽。
谁知药汁刚滑入喉口,莺莺“呀”了一声,满脸抱歉地又端来一碗药:“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早了有点糊涂,我送错药了,这碗才是你的,你喝的那碗是我的。”
元玉谈安静片刻,抿了抿唇,问:“那我刚喝的是什么药?”
“消肿的。”莺莺貌似有些害臊,捂脸羞道:“人家昨晚出去幽会了。”
元玉谈显然不理解幽会和消肿之间的联系,只觉得她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皱眉道:“你看着不像生病。”
闻言,莺莺咯咯不停地笑:“我哪里说我生病了。”
她含羞带怯:“元公子,你也需要消肿呢。”
元玉谈睡得久了脑袋未完全灵光,又傻傻问一遍:“消什么肿?”
莺莺忍不住笑得欢快,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意有所指道:“元公子,你嘴巴有点肿哦。”
元玉谈脸上表情凝滞片刻,很快转身背对她,冷淡道:“我没有。”
莺莺只当他是害羞,贴心安慰道:“情人间都这样,情不自禁嘛,你多和门主搞几回,就没那么容易肿了,这事我有经验。”
元玉谈听不下去了,打断她,“萧竟呢?”
“黏人黏这么紧,离开一会儿也不行啊。”莺莺低眼瞥见他脚踝上的银丝,隐隐兴奋道:“你们还有道具呢。”
元玉谈蹙眉,快速缩回脚。
莺莺捂嘴笑两声,悄悄退了出去。
元玉谈躺在床上,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脑袋,越来越沉。
他揉按太阳穴,企图清醒几分,可还是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天已经黑了。
萧竟坐在床边,正在替他按摩小腿,见他醒了,问:“睡得怎么样?”
元玉谈有点不爽,“我怎么一直睡。”
萧竟轻笑道:“困就睡,不用硬撑。你需要多休息。”
“我不想睡。”元玉谈还想再问些什么,困意又席卷上来,身体软绵绵倒了下去。
就这么黑白颠倒昏昏沉沉了十多日,元玉谈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萧竟则早出晚归,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元玉谈清醒的时候本就少,根本见不上他几回。
他数次要求萧竟解开他脚踝上的百缠丝,萧竟每次都满口答应,毫不犹豫替他解开。可等他再醒来,那根银丝又绑回到了他脚上。
元玉谈觉得古怪,特意在某日早晨不小心砸翻了药。
果然直到晚间,他也不困。
萧竟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元玉谈的一张冷脸。
“你在搞什么?”元玉谈蹙眉问,“你整日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萧竟坐在床边挨着他,拉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轻笑道:“你都知道了。”
元玉谈躲避他的触碰,冷哼一声:“这种拙劣的伎俩也想骗过我。”
“对,你说得都对,怎么能骗过元神护。”萧竟再次捉住他的手,低低地笑,“那药安神静心,对你的身体没有伤害。”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元玉谈脸色不是很好看,低头瞥见百缠丝,更加生气,“还不解开!”
萧竟立马伸手替他解开。
元玉谈终于能下床。
“走吧,我带你出去。”萧竟拉着他,“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两人骑着马,一路慢行至山下小镇。
街上人来人往,元玉谈低着头,不敢让人看见,身心皆是十分紧张,向萧竟小声抱怨:“我就不应该出来,跟过街老鼠一般,还不如在屋里呆着。”
萧竟笑笑没回话,自顾自拉着他径直走到一处客栈。
元玉谈手掩面,两人寻了三楼一处僻静雅间。
见他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萧竟忍不住笑出声,“你别遮遮掩掩了,这里没人。”
元玉谈本来就不爽,被他一说更不爽,抬眼瞪他:“你笑什么!”
萧竟轻弹他的额头,哄道:“我没笑。”
“我看见你咧嘴了。”
“我牙疼,真没笑。”
楼下搭着一个高台,台上坐着一位说书先生,台下众人仰脖听得津津有味。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说书先生徐徐开口,“江湖百事瞬息万变,叫人叹息啊。那凌霄山的长老齐子书以德高望重自居,谁知竟是个贪恋权势之人,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将门中大弟子元玉谈逐出师门,还诬陷他勾结上了魔头,咳咳咳……”
说书先生顺了口气,继续道:“那元玉谈元神护是什么人,光明磊落英勇无畏,是老夫最为佩服之人,怎么会勾结上麒麟渊。如今终于水落石出,那齐子书不会有好下场!”
元玉谈完全愣住,似乎楼下人吹嘘的另有其人。短短十多日,江湖上关于他的评价彻底反转。
他转头看着萧竟,后者正目光温柔地望着他。
元玉谈仍是不可置信,被萧竟牵上马车都没发觉。
马车行了半天,停在凌霄山大门入口。
“回去吧。”萧竟开口,“你的师父平安无恙,你不告诉我,但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有回到凌霄山,你才能真正的开心”
他定定地看着元玉谈,嗓音低沉悦耳:“只有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一股酸麻顺着脊梁骨往上串,在鼻腔翻涌,元玉谈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萧竟轻笑一声,突然俯身过来,语气调侃:“感动吗?”
元玉谈刚要张口,只听对面人又道:“感动的话你哭一个。”
元玉谈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沉默不语。
萧竟捉着他的腰,紧紧抱在腿上,嘴里说着想让人哭,心里又心疼得不得了,去啄他发红的眼尾,勾他软细的耳垂,低声问:“要不要亲一个再走?”
元玉谈仍是挂着那张淡漠的脸:“不要。”
萧竟直勾勾盯着他:“就亲一下。”
元玉谈不知想到什么,有点气道:“都肿了你还亲。”
萧竟不知他哪来的气,轻哄道:“没肿。”另一边手探进衣服里,抚上光滑的腰背。
“外面有人。”元玉谈皱着眉,推开他作乱的手,敏感地躲避。
“没关系,左连仁是聋子,马上也是瞎子。”
萧竟揽过他,喘息声很重,发着烫。但元玉谈不太配合,始终慌张地看着马车外,萧竟费了些力气才按住他。
他一把提着元玉谈的腰放在腿上,堵住那双嘴,严丝合缝翻来覆去,肆意侵略诞水横流。
元玉谈被折腾得既紧张又生气,觉得亲出了声,羞耻难堪得不行,使劲推却推不动萧竟,只能被迫困在小小一方内动弹不得,仰着脖子喘息不稳,难忍道:“你起开……”
那声音发着晃,轻轻的,软软的。
听得萧竟一下子上头,死死压着他,觉得他瞪人的眼神都酥了很多,觉得怎么亲都不够,顺着脖颈啃咬,嗦出甜味,留下一片斑驳牙印。
长长的一吻结束,分开时,两人都重重喘着气。
元玉谈伏在他肩上缓了很久,道:“放开,我要走了。”
萧竟一派餍足,意犹未尽:“明日我来寻你。”
元玉谈整理完衣服快速下马车,路过赶马的左连仁时走得飞快,气道:“不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