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待厅离开后,劳斯就被拦住了想要去找戎墨的脚步。
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午饭结束,科克就会带戎墨到他所居住的那栋楼,到时候整个下午和晚上都会是极乐的时间。
结果没想到午饭刚刚结束,管家科克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科克神神秘秘的屏退了当时餐桌前的所有仆从,凑到劳斯身旁,小声的说:
“外面来了个贵客。”
劳斯冷笑一声,这荒星上除了他还能有哪个人称得上贵客这两个字。
他正打算敲打敲打科克,不要因为在这家里工作的久了,就可以口无遮拦的说胡话。
“老爷,您看看这个。”
料到了劳斯不会信他,科克伸出手让劳斯能够看到他掌心正躺着的东西。
“这,这是——!”
劳斯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后仰推动屁股下的椅子挪动,在餐桌前发出锐利又刺耳的声音。
那是两枚勋章,一枚是较为深沉的银灰色,上面刻画着两把刀相砍的画面,最下方刻着个较小的一字;另外一枚则是明亮的金色,里面十分朴素的雕刻着一枚皇冠,皇冠的正中心是一颗绯红的宝石。
就算荒星是远离帝星的边缘地带,但到底上他们这些人,仍旧是帝国的一员,再怎么无知也不可能不认识皇家的标志和帝国第一军团的标志。
“……他们还在门口?”
劳斯抬头看着科克,做着吞咽的动作,眼中的慌张一转即逝,他迅速调整情绪,在科克的点头中,继续吩咐道:“带他们去我书房,然后让所有的仆从都退出去,这次要是敢走漏风声,就不是上次那么好说话了。”
科克眉头一跳,忙道:“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老爷!”
上次帝星有位中校来做客,被新来的仆从看见了。
那位中校似乎相当不满自己在这里出现的事被无关的人看到,当场就把路过看到的仆从杀掉了,为此身为管家却没有安排好贵客到访时,仆从应该远离这件事,而被劳斯狠狠的惩罚了。
那段时间科克的身上就没有好的地方,即使他恢复能力强,也架不住每天的鞭打受刑。
这次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备好食物和茶水放到书房,你亲自站在外面守着。”劳斯吩咐道。
他站起身来,连午饭都没能吃完。
虽然来者是代表皇家和第一军团,但职位再高也不过是个雌虫,劳斯并没有亲自前往豪宅的大门口去接人,而是等在自己这栋楼的门口,多少给这些雌虫面子,却又不至于自己太过卑微。
几分钟后,科克带着三名军雌过来。
三个人都没有穿军装,但浑身的气质却让劳斯不敢轻视,即使是普通的衣服,也能从那三人身上看出些许肃杀。
三个军雌中,有一位是劳斯上次见过的中校亚尔曼,另外两位劳斯没见过。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来的时候亚尔曼是领头的,这次亚尔曼反倒成了后面的随从。
劳斯意识到,前面的这位军职恐怕只会比亚尔曼更高。
劳斯和科克将人接引到书房,科克按照劳斯的命令,给屋里备好茶水后就安静的站在门口守着。
亚尔曼和另外一位军雌,笔直的站在书房内部屋门的左右两侧。
如果不是出了上次那样被路过的仆从看见的事,他两倒是十分乐意和科克一起在门口外站岗。
领头的军雌在劳斯坐下后,自己也在雄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人中间是升起氤氲雾气的清茶。
“您可以称呼我奥德里奇,雄虫阁下。”他伸手收回了科克放置于桌面上的第一军团徽章和皇家徽章,“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两枚徽章所代表的意义。”
劳斯连忙点头。
他遥远的记忆中,雄父还在世时,曾给他介绍过帝星几大军团的领头人物,虽然劳斯不清楚其他几个军团的情况,但显然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从他小的时候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一只都是眼前的这只雌虫,奥德里奇。
“雄虫阁下还记得上次亚尔曼和您达成的合作吧。”
“记得。”
亚尔曼上次到来,以帝星长期居住权换取劳斯为他在荒星上寻找一个虫的消息,亚尔曼要求他不能放过荒星上的任何蛛丝马迹,哪怕一丁点小的情况,都必须如实上报给他。
“那么您确实有如实上报吗?”奥德里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劳斯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笼罩着自己,手指不住的颤抖,呼吸仿佛停滞了,没多久额角就流下斗大的汗珠。
即使他是雄虫,可也不过是个C级的雄虫,对面的人可是货真价实上过战场的A级精英,光是身上肃杀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都能吓破劳斯的胆。
“如实……上报……了。”劳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
奥德里奇见他这样,换了个姿势,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这雄虫显然根本分不清楚什么是被定义为所谓的蛛丝马迹,也根本没理解到亚尔曼要求他将荒星上所有特殊的,新出现的人全部都要报上去。
要不是亚尔曼心思细腻,在荒星上留了个自己人,恐怕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劳斯作妖的事。
“这个人,你见过吗?”
奥德里奇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朝着劳斯的方向推了推。
劳斯靠近桌面,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如坠冰窖,低着头半天没敢抬起来。
照片里是一个黑发黑眸的人,他身穿华丽的服饰安静的坐在窗边,抬头无意识的盯着天空,脸上没有表情。
有一种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天空,只是单纯的发呆的感觉。
劳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照片里的人根本就是他今天才带回家的雌侍戎墨啊!
他用余光撇了眼奥德里奇的脸,梗着脖子缓慢的向下坐去。
奥德里奇来找戎墨做什么?!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戎墨是奥德里奇的亲人不成,这趟出来是专门要带他回去的?
劳斯的脸色千变万化,心中所想完全都暴露在了脸上。
奥德里奇说:“见没见过他?”
劳斯点头:“见过。”
半晌后他又说:“但照片里的人应该是雄虫吧,他的衣服和房子里的陈设,都应该是雄虫才能有的。”
“是,怎么了吗?”
劳斯咽了咽口水,道:“我今天才带回来的那个,是个雌虫。”
奥德里奇顿了下,笑道:“是吗?那他现在在哪呢?”
“东北角那边,我的雌侍们居住的那栋楼,他是在316号房。”
奥德里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您的雌侍数量不少啊。”
方才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虽然转瞬即逝,但劳斯深刻的认识到,奥德里奇并不满意他有这么的雌侍这件事。
劳斯十分不爽,雄虫有许多雌侍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还是荒星上唯一的雄虫。
但即使不爽,他也不敢多说话。说到底荒星的一只雄虫和帝国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后者明显要更加有权有势。
奥德里奇转头对亚尔曼说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亚尔曼和另外一名军雌双双点头,两人打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军团长!”劳斯激动的站起来,“你打算做什么?他们会被看到的!”
“您放心,亚尔曼和拜德会很小心的。”奥德里奇说:“最坏的情况,就算有您的哪个雌侍看见了,大不了一起杀掉就是了,家里少了那么一两个雌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是吗?”
劳斯总觉得奥德里奇说话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但他没敢问也没敢提。
甚至他都没有勇气当着奥德里奇那张板着的脸,提问为什么非要杀了戎墨。
他可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仅仅是长得好看的雌虫,去触帝星第一军团军团长的霉头。既然对方要杀戎墨,那戎墨肯定是做了非常不得了的事,他该死。
奥德里奇难得心情不错,端起茶杯喝了口。
除了苦就没别的味儿。
奥德里奇皱了皱眉,起身:“我就先走了,亚尔曼和拜德结束之后就会离开,后面就请您随便找个理由按在那个雌虫的身上吧。突发恶疾、自杀、得了怪病……总之随便您说。”
劳斯跟着他一块起身。
“这就要走了吗?”
“我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所以也不打算在这久留。”奥德里奇说:“还望您能保守秘密。”
“当然!”
劳斯殷勤的将奥德里奇送走。
奥德里奇身手很好,趁着夜色躲避着劳斯豪宅里的仆从,没多久就到了外面。
他说的不错,亚尔曼和拜德会处理好的。
除了劳斯口中那个与照片中的雄虫有着同一张脸的雌虫,还有包括劳斯在内的,所有见过他们三个的人,全部都会被处理掉。
没有人能比死人更好的保守秘密。
亚尔曼先前提过的帝星永久居住权,也不过是引诱劳斯上钩的诱饵罢了。
不管这个叫戎墨的雌虫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六殿下,他今晚都逃不过一劫。
奥德里奇坐在悬浮车里,打开着光脑刷着没有营养的八卦,只等亚尔曼和拜德一到,就将这个好消息发给帝星里的那位。
-
昏暗的室内,戎墨和狄修的谈话戛然而止。
狄修和戎墨都坐了起来,警惕的盯着窗外的方向。
狄修看向戎墨,发现他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
“有两个家伙在朝着这边赶过来,目的性太明显了。”
本身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两个人又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戎墨习惯性的保持着精神力外放。一方面是为了警惕,一方面也是一种练习,没想到他还真就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有两个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
原本戎墨也不确定他们是找谁,毕竟这个方向除了这栋雌侍们居住的大楼,周边还多的是其他的楼。
没想到那两人在路边随意拦住了一个路上的仆从,说了几句话后一刀解决了那个仆从,并将其随手扔到旁边的河里。
戎墨意识到来者不善。
那两人走过岔路口,直直的朝着这栋居住的雌侍的大楼赶过来。
“是劳斯的人?”
戎墨摇头:“如果是的话,他们就没必要杀死路过的仆从了。”
戎墨转头看向狄修:“应该也不是你的行踪被发现了,理由是同样的。”
戎墨敢肯定,这两人绝对不是劳斯这豪宅里的人。
他们雷厉风行,并且不愿被人看到,每一个路过碰见两人的仆从都被灭口了,显然是不能被知道身份的。
“恐怕是很有身份的人,权势大到劳斯都对他们多说一句的程度。”戎墨说:“路上碰见的人全被杀掉了。而且整个豪宅了没有任何人在追捕他们,显然是劳斯自己放人进来的。”
可有一点很奇怪,劳斯本身已经是荒星上最有权有势的人了,还能有谁大的过他呢?
戎墨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是其他地方的,也不一定。
狄修满脸疑惑:“劳斯有什么非要杀死,还不能被发现是自己动手的人吗?”
戎墨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们现在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狄修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被子随意的扔在了旁边。
戎墨从神识海中看到,那两人越发的靠近。
忽然,狄修呢喃了一句:“恐怕,东林也是这样……”
就像今晚的这些仆从,工作时路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无辜的被夺走了性命。
“小心!”
察觉到外面那狂奔的两人最终的目的地,戎墨喊道。
狄修的话没能说完,卧室外的窗户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啪——”
“哗啦——”
床边的玻璃被打碎,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一道身影敏捷的钻进了屋里,迅速的锁定目标,挂在腰间的武器被抽出,发出嗡的一声响。
狄修转身,一脚将沙发踢飞到那人身上。
拜德不得已停住了攻击,一刀下去将那个沙发斩碎成好几节。
亚尔曼紧随其后,后背的骨翼呈现细长的状态,两边都是锋利的刀刃。
戎墨趁着这个空隙,迅速从床上跑了下来,站在了狄修的旁边。
他现在可没有趁手的武器,就算从这件屋子里去找,也没办法找到重量长度和锋利程度都不错的东西,他只能先将精神力汇聚在身前,一层又一层的加厚,勉强当成个防御罩使用。
这件房里的动静很大,但这栋楼里的其他的人谁也没敢出门来看。
也不是第一次碰见有人在楼里打架了,为了雄虫的宠爱争斗并不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也不是件多么稀奇的事,这时候出去只会被迫卷入战场,倒不如明天一早看看情况。
戎墨房里的战斗被雌侍们当做是一场争夺雄虫宠爱的斗争。
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米利恩找上了戎墨的麻烦。
室内。
短暂的静默后。
拜德和亚尔曼背对着窗户,早已碎裂的窗户外纯白的月光照了进来,昏暗的室内有了短暂的光亮。
“你是……”
亚尔曼的视线扫过戎墨,之后又不受控制的停在了狄修的脸上。
戎墨的样貌果然与奥德里奇照片中一模一样,若非提前听说了这事,亚尔曼肯定会十分惊讶。
有赖于他们留在这里的自己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戎墨的脸并未对他造成冲击,反倒是旁边的另一个人,让亚尔曼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戎墨好奇的看着他两。
那边的拜德显然更加的惊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完全不似亚尔曼那样面上无波。
“……狄修?”
拜德忍不住呢喃。
戎墨更是惊讶的盯着身旁的人看。
“这是你认识的人?”
“……”
狄修十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眼前的这两个过去都与他是同僚,这两人隶属于帝星第一军团,他本人则是第三军团。
很不幸的是,他过去与这两位关系并不很好,当初出事后亚尔曼可没少趁机踩他。
亚尔曼是贵族家里的雌虫,进入军部一年一小升两年一大升是计划好的,但没想到同期有个他,每次家族中想要使力送他到达更高的军阶,总会被头顶上耀眼的三个S级雌虫压着,另外两位S级都有家族背景,就他是个普通家庭,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使绊子。
“不是。”狄修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忘记了吗,全荒星都说我和那位是同名。”
“……”
亚尔曼和拜德双双无语。
荒星上都是些傻子,你还真当我两也是傻子吗?
如果只是名字一样的话,那为什么脸也会长得一样!
不要以为左边的刘海留的很长就能否认你和前军雌狄修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
“说的也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在荒星超有名!”
戎墨发现了狄修不愿意与认识的人相认这件事,果断开口帮腔。
“……”
对面的亚尔曼和拜德陷入了凌乱。
他两有种今天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看人装傻充楞的感觉。
砰!
亚尔曼的骨翼毫不留情的将卧室的床一分为二,力度大到骨翼的利刃穿透地板到达了楼下一层。
楼下居住着的某位倒霉雌侍,正躺在床上假装听不见楼上的动静,猝不及防的被砸了一脸的墙皮墙灰。
“……”
人倒起霉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那位雌侍麻溜的卷着被子下床,坐到了靠门最近的沙发上,继续假装没听见动静。
楼上,戎墨房里。
“没想到你还没死呢。”亚尔曼扯着嘴角,眼中是森然的杀意:“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西天吧!”
亚尔曼和拜德一左一右同时攻了过来。
“听劳斯说你不过是个普通的雌虫。”
“我从你的身上没有发现雄虫的气息,看来也只是个长得像的家伙罢了。”
骨翼在室内横冲直撞,没几下就划烂了屋里所有的家具。
“不过军团长要求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吧。”
戎墨和狄修且战且退,从亚尔曼的喋喋不休中捕捉到了巨大的信息。
两人被逼到门口时,戎墨果断一把推开了屋门,拉着狄修就往外冲去。
“你以为你们跑得了吗?!”
亚尔曼表情阴森的在后面追。
虽然最初预想的最好结果,是在劳斯的豪宅中悄无声息的杀死与帝星中那名雄虫相似的戎墨,但如果事情闹大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就算他们一路杀穿了劳斯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也就是了。
荒星本就是距离帝星及远的地方,星系中星盗多的数不清,随便有个星盗团来到荒星,掳走了唯一的雄虫劳斯,屠杀了家中想要保护雄虫的所有雌虫,也不是不可能的。
荒星中遗失了一个雄虫,纵使帝星雄虫保护协会的人很惋惜,但也不可能一直追着不放。
毕竟帝星中有的是事情让他们烦恼。
“除了那个雌虫,狄修也必须死在这里!”亚尔曼咬牙切齿的同拜德说。
几年前就应该死去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充当孤魂野鬼。
即使亚尔曼看得出,如今的狄修早已不是当初光鲜亮丽的S级雌虫,他的等级如今有没有A都是个未知数,但即使这样,他曾经对狄修的那份敬畏、惧怕、厌恶,都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拜德扫了眼逐渐发狂的亚尔曼,轻声“嗯”了句。
亚尔曼和狄修的恩怨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作为曾经杀害过雄虫的罪人,狄修确实应该为那位雄虫偿命。
走廊上。
戎墨拉着狄修在三楼狂奔,一路冲到了302号房的门口。
咚,咚,咚!
戎墨猛烈的拍打着屋门,并且大声喊道:“明朱,是我,戎墨!”
屋里的人打开了房门,惊讶的望着他,以及他身后的狄修。
“你们……”
戎墨打断了他:“阿尔勒在吗?”
明朱道:“在我房里。”
“那太好了!”
明朱:……?
“现在,准备跑路吧!”
“……”
明朱眼中闪过一瞬的茫然。
戎墨:“怎么,你们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那怎么可能!
明朱震惊的瞪他,其实只是太惊讶了,拜托才见面说逃跑要带着他和阿尔勒,没想到晚上就要跑路了。
太快了!
阿尔勒的身体都还没恢复呢!
狄修:“我们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在戎墨问出阿尔勒的名字时,狄修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位是之前戎墨同他说的那个故事里的主人翁。
狄修话音刚落,明朱转身打算去屋里喊阿尔勒的瞬间,亚尔曼和拜德追了出来。
亚尔曼的骨翼沿着走廊的墙壁划过去,无差别的攻击着所见的所有地方。
戎墨和狄修连忙弯腰躲避。
骨翼所带的利刃从明朱的头顶划过,削掉了他几根因为转身而摆动的头发。
头顶一股凉意的感觉太过明显。
明朱茫然的转头,一眼就见到横亘在门框中间的雌虫骨翼。
“……”
我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