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江楼弃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手却下意识拽上他的领结,嗓音轻哑:
“还好我前世只顾着发疯没把你亲了,要不然我现在得吃醋死!”
谢九尘抬起眼眸,轻颤着睫毛,眼睛是迷离的,似乎藏着点点情欲的光泽,又像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他对上那双深邃含情的墨瞳,薄唇微抿,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
眼前这张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邪气,还有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身下的人勾唇轻笑,桃花眼微微一弯,不安分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宽宽的衣领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蜜色光泽,在灯光下散发出张扬的气息。
气氛都演绎到这了,要是不再做点别的好事,实在对不起这氛围!
江楼弃出其不意地把人按倒紧紧压在身躯下,伸手飞快扯掉他的领带,接着又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
他低垂着眉眼,眸底氤氲着情欲满满的薄红,肆无忌惮地直视着谢九尘,沙哑的声音透露出蛊惑与磁性:
“老子想睡了你。”
闻言,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呼吸渐渐紊乱,隔着那层极薄的衬衫似乎感觉到了对方胸膛上快要将他灼烧的滚烫。
他那一双也被染了点情愫的眼黑润得几乎滴水,不知是羞意,还是其他。
就在那人要做下一步动作时,谢九尘迅速推开了他,随后第一时间远离了床铺,连忙扣上了衣领站到了窗户旁。
被突然推到一边的江楼弃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赌气地蒙上被子,心里的欲火也被浇了一半,生气道:
“九尘你怎么老不让我碰你?真没劲,还是说你现在依然对我有偏见呢?”
站在窗口吹着冷风的人转过头来,低声道:“没有,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江楼弃一把掀开了被子,沉默地按着太阳穴,嘴角无奈地牵起,说:
“算了,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等你愿意接受了也不迟。”
他郁闷不到一秒的表情立刻转晴,定定地看向窗边的人,又问:
“不过说到偏见,我又想到了回忆前世的时候,我问过你的问题,所以你一千年前到底是为了罪行,还是为了我?”
谢九尘垂眸思索了几秒,重又望向他,镜片和瞳仁里唯独倒映着那张期待的脸,清润如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换做千年前的我来回答,依旧是为了罪行,可让如今的我再回答一遍,我会是为了你。”
听到这个绝对的答案,江楼弃幽深的眸子忽而清澈,像赌赢般释然地笑了笑:
“看来曾经那个铁石心肠,冷若冰霜的冥主大人还是被我融化了啊。”
那人的眼角眉梢溢满了宠溺,坦诚地看过去,“所以我败给你了。”
忽地,江楼弃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说话的声音渐渐有些低沉和顾虑:
“既然鬼契已经被毁掉了,那我的罪行呢?现在五魂灵应该也找回来差不多了吧,算……一笔勾销了?”
谢九尘背对窗口面向着他,双眸里漾起了潋滟波澜,倏忽间好似穿越了三载千秋,随后风轻云淡地开口:
“千只黑魂,千年牢狱,够了。”
“如果千年前我没有违抗天道,也没有想要毁去三毒火,你也不会离开冥界去人间找五魂灵,那我们是不是会因为神鬼不立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谢九尘盯着他,目光渐渐灼热,嗓音清润地说道:“或许是吧,可如今我们人鬼殊途,却还是在一起了。”
如果两个人真的有缘分,兜兜转转,哪怕相隔万水千山,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总会在某天某处再次遇见。
“看来月老是拿钢筋把咱俩焊死了,大人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江楼弃微勾唇角,面露得意地挑了下眉,忽地又想起来什么,问:
“哦,还有,现在鬼契已经被毁了,那我解灵师的身份也不存在了吧?我特务所所长还没当够呢。”
谢九尘清俊的脸上带着谦和温润的笑意,“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当。”
对方连忙点了点头,违心地开口:
“愿意愿意,特别愿意,这里工资高待遇好,同事们一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大家都相亲相爱。”
“那就好,要好好爱戴下属。”
听到这话,江楼弃一只手叉着腰凑到他跟前,指了指自己,无辜地眨着眼,“哈?我看起来很像虐待员工的吗?”
谢九尘很认真地观察了下他的脸,仔细思考了一会后做出批判:
“嗯……根据我昨天询问小周同学时他的一系列表现,恐惧,紧张,哭泣,很显然是被你恐吓到的。”
不料面前这个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男人直接暴躁起来,完全不买账地骂道:
“屁啊,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戏班出身,前几天刚拿了奥斯卡影帝奖,他哭哭鼻子,卖卖惨你怎么还信了?!”
谢九尘见他快要贴到自己脸上来控诉了,整个脊背下意识往后微微仰了仰,小声道:“这么说他是骗我的吗?”
看着这人皱眉抿嘴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江楼弃感觉心头酥酥痒痒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尴尬道:
“咳咳,也……也不全是,其实是我俩都骗了你。”
不容对方说句话,他刚刚还惭愧的表情立刻就燃起了怒火,责怪道:
“还不是你先惹我生气了,我才让小周浅浅欺骗你一下的,这不能怪我。”
谢九尘转到一旁,拳头抵在唇边,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人背靠着墙壁,一脸傲娇,说:
“老子才不是为了听你道歉,你起码哄几句吧?比如说点甜言蜜语,叫几声老公,我不就开心了。”
谢九尘凝视着他,眼镜后的一对清眸顾盼生辉,至真至诚,轻声询问:
“我不会哄人,给你加倍工资可以吗?或者你想吃什么去哪里?我陪你。”
“加倍工资?!”
江楼弃立刻就站直了身体,整个人精神抖擞,却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咳咳,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就在谢九尘以为连钱这种东西都不能打动那人时,结果对方直接来了一句:
“好吧,还真是。”
他一时间竟对这个自言自语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微皱着眉无奈浅笑。
江楼弃眼皮一撩,食指在他胸膛前漫不经心地勾着圈圈,阴阳怪气道:
“冥主哥哥是单单给我一个人涨工资呢,还是其他人都有?”
猝不及防听见这肉麻的语调,谢九尘后背一颤,慌忙拉住他乱动的手指,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去,应付道:
“正经点,我就只给你一个人。”
“这还差不多。”
恶心完,江楼弃就跟没事人一样倚着窗口,心满意足地欣赏着他被肉麻创伤的表情,随后又岔开了话题:
“对了,衡州有个祝融峰,有时间的话,我想去看看,虽然祝融殒命了,但他千万年功德还在世人心里。”
他难得沉下了脸色,又补充道:
“而且前世如果不是因为他舍命相救,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虽然我特别不提倡他这种行为,简直不惜命,太傻了。”
“好,我陪你去。”
谢九尘虽嘴上应了一句,可脑海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回想当时在火场中陵光拼命寻找祝融的情景……
那人当时的模样如同风中秉烛,生不如死却还吊着一丝希望,这是他从未在陵光君亦或者是江楼弃脸上见过的。
“九尘?想什么呢?”
“你对祝融……是怎么样的感情?”
对方突然这么一问,江楼弃失神般愣怔在原地,脸上的疏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凝重,认真道:
“对祝融的感情,我想应该是对家人,对兄长这种亲人之间的相互关怀和依恋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
谢九尘心一咯噔,无措的表情像是被说中了一样极不自然,嘴硬道:
“我想的哪个了……?”
对方忽而凑过来盯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嗤笑的时候桃花眼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语气里戏谑性满满:
“这得问你自己啊~”
SNE特务所。
“江所你有病啊?!让老娘叫什么神君哥哥?恶心死了,走开走开!”
苏浅抬起长腿将面前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嫌弃地踢了一下,飘落的长发飒气地往后一撩,随后重重哼了一声。
江楼弃眼疾手快地躲开她的第二脚,嘴里又继续一通胡说八道:
“你小的时候经常这样叫我的,你怎么给忘了,我还抱过你,还给你擦鼻涕,苏浅你忘恩负义啊。”
“死变态,我小时候根本就没见过你,而且你一个人我一只妖,压根就八竿子打不着,简直无中生有!”
话音刚落,苏浅就随手操起一个抱枕朝他用力砸了过去,接着连忙往楼上跑。
对方不依不挠地跟在后面胡扯:
“咱俩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小白狐你居然一点都不想我?!”
西诺•格里菲斯仰起下巴指了指二楼,“江所长吃错药了?”
周嘉翊无语地摇着头,背靠着沙发推了下黑框眼镜分析道:
“我看是没吃药才对,江哥怎么一进来特务所就追着苏姐姐胡说八道,他不会是得失心疯了吧?”
拖着地板的纪语卿忽地听见了这话,满脸担忧,信以为真地说:
“啊?不会吧?那要不要带江哥去医院看看?我去给谢老师打电话!”
见状,周嘉翊急忙起身拽住他的衣角,“江哥彻底没救了,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