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过大江南北,走过满洲大陆,一路走、一路行善,民间纷纷留下了两人的美名。
一路走走停停,落叶还需得归根,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仙岳宗。
满打满算,他们离开宗门也有三年之久。
回宗那日,满宗愕然。
有弟子惊叫出声,“是解长老和祁师兄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寂许久的宗门一下热腾起来。
解千秋与祁忆之二人被热情地簇拥在其中,居然脱不开身。
那一张张或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前仆后继地将他们团团包围,直到长老们姗姗来迟,一个个冷声呵斥,才算救了场。
他们回宗的派头可算给足了。
连同掌门也一块来了。
三年未见,徐端谦也还是老样子,径自就将他们二人带离了是非之地,边走还不忘老顽童般乐呵呵开着玩笑,“人你们也见过了,那现在轮到我们师兄弟叙旧了。”
人群的声音逐渐在远离,祁忆之回头望了望,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弟子探头探脑在张望。
想起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师兄,祁忆之由衷地感叹。
岁月不饶人啊...现在他也算是宗门里排的上辈分的那一位啦!
徐端谦将他二人拉至洞府中,几人徐徐走在廊下,不一会,就走到了院落中那棵参天的桃花树下。
徐端谦神秘兮兮地冲两人一笑,双指一动,桃花树下的某处土壤自动便开始松土,随后从层层土壤中,一坛封了盖的坛子就这样径直飞到几人跟前。
浓浓的酒香,就算隔着坛子都能闻到一二。
祁忆之本人不好酒,但一早听闻他这师伯酿地一手好酒,现下一闻,就算不喜酒也勾起了馋虫,于是眼神不住就往坛子那瞟。
徐端谦瞧见他的小眼神,相当自豪地坏笑,“忆之还没尝过师伯酿的桃花酒吧?我记得你也过了冠礼,现在你师尊可没有理由不让你喝酒了,这赶巧了,你可有口福了。”
解千秋责怪地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垂着眼对他说,“适当喝些就好,可别过量了。”
徐端谦一向在孩子中没什么架子,摆了张哀怨的怨妇脸来控诉解千秋的冷酷无情,“哎哟,忆之,你看你师尊...”
搭配上解千秋满脸写着大大的、溢于言表的、无奈的两个字。
祁忆之实在没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来来,三年不见,快跟师伯说道说道这一路上的奇闻乐事!”
徐端谦边说,边去揽祁忆之的肩膀。
祁忆之这三年还在长身体,但身高也仅仅只是长到现世一个水准,就再也没有要继续的劲头了。
这身高放在平常人里已经算得上平常水平。
可徐端谦也是宗门人高马大里排的上号的,站在徐端谦身侧时,他仍差徐端谦半个头。
解千秋与徐端谦身高相仿,此番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同站在祁忆之身侧,将他夹在其中,一高一低,形成了一个“凹”字。
祁忆之木着脸,以这样的状态,一道走进了殿中。
几个时辰之后...
“呜呜呜!现在矮怎么了!以后我还会再长的!”
祁忆之喝的烂醉,流着面条泪,仍旧继续往嘴里灌酒。
徐端谦也喝的微醺,和他勾肩搭背起来,“好师侄!矮不是啥缺点!起码你长得还不赖,不是吗!”
“师伯你不懂我的痛!站在你和师尊身边,我压力好大呜呜呜!”
徐端谦挠了挠脑袋,红着脸,认真道,“没事,你还小,总有一天会长高的。”
祁忆之泛着星星眼:“师伯!有你这句话,忆之就放心了!”
解千秋一脸头疼地看着殿上即将抱做一团的两个酒鬼,上前将自家的小徒弟剥了下来。
“忆之,别喝了,师尊带你回去。”
祁忆之喝的七荤八素,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在眼前晃成了三四张。
“师尊...你什么时候有的三头六臂...”
说罢,这酒鬼两眼一翻,醉倒在解千秋怀中。
解千秋无奈地抱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徒弟,不满地瞪了自家师兄一眼。
徐端谦被这一瞪,连忙张开双手,试图洗清自己,“哎!可不能怪我,酒可是忆之自己要喝的!”
“再说,孩子高兴多喝两杯怎么了?”
解千秋自知自己的嘴笨,说不过师兄的一张巧嘴,便只能干巴巴留下一句,“下回不许再惯着他了。”
徐端谦“哎”了一声,看着自家师弟抱着人匆忙离开的身影,兀自在院中啜饮美酒,临了,发出一声感叹,“啧,年轻真好啊。”
待两人终于到了洞府,解千秋就张罗着给醉成一摊懒骨头的祁忆之喂下丹药。
寻常的酒倒也罢了。
可谁叫是他那爱酒如命的师兄亲自酿出的酒?
好在祁忆之就算吃醉了酒也仍旧不吵不闹,乖巧得很,一颗丹药下肚,那双醉的迷蒙的眼似乎清明了许多。
“师尊...”
他张了张嘴,轻声喊道。
“嗯?”
解千秋正为他脱下鞋袜,听他喊人,便应声抬头。
就见祁忆之双眸潋滟,定定瞧他,“今晚的夜色可真美啊...”
解千秋一愣,懵懂地望向窗外。
窗外的月亮分明被云雾遮得严实,又谈何月色?
祁忆之吃醉了酒,受不得冷落,片刻也不行,便自行直起身子,去抱他那傻师尊的脖颈。
“笨师尊,我是说...”
温热的气息打在白玉般的耳根旁,解千秋凝神聚气地听他耳语。
待听完他的话,霎时像火烧赤壁般,红了脸颊。
“忆之!”
他生的好面皮,此番含羞带怯,像极了被占了便宜的姑娘家。
祁忆之红着双颊,笑的傻气,手指却掐着他这傻师尊的下巴,上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师尊、嗝!好看。”
他撩/拨地一手好心弦。
撩的他清心寡欲的傻师尊心神荡漾,自己却到倒头就睡。
解千秋觉着浑身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双眼含泪、不知所措地看向始作俑者。
第二日醒来时,祁忆之睁开双眼。
却不见身侧的师尊,连忙去寻,却在静室中寻到,那已经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