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虞的生日会在周末。
言炎对她还是有印象的。
是个漂亮温柔的女生，和他们同届，说话声音轻柔，举止落落大方。是社团认识的，言炎记得她毕业后进了娱圈，不过很快又退出，到国外进修去了。
言炎是自来熟，虽然经常往校外跑，但和同学却相处得很好。
石载当天盛装，本来他的长相就是俊美，穿了件高定西服，配了领结。甚至还喷上了一毫升5美金的Amida男士香水。
像极了努力开屏的孔雀。
言炎：……
言炎看如此花枝招展的人，疑惑上辈子为什么他会没有发现石载的小心思。
明明都这么明显了。
“你弟呢？”石载特地开车来接人。
“熠熠上学了。”言炎还穿着居家服，刚午觉醒，打着哈欠来开门。“不是吧，你来这么早。不是晚上吗？”
石载看着他懒散的样子，脸颊上印着午睡的竹席印。
恨铁不成钢，指着百达格丽的高品手表：“六点！六点入场！现在都四点了，祖宗！”
言炎抓了把头发，比了个姿势：“放心，我速度很快！”
石载只想把他头上那撮呆毛压下去。
言炎也换了套西服。因为石载在旁边唠叨着，郭小虞的生日宴办得隆重，不仅要出示邀请函，而且衣着不得体，也是禁止入内的。
言炎既然答应了和石载一起去，自然不会怠慢。
他个子不算高大，一米七八，骨架偏小，但胜在腰细腿长，比例极好。脸蛋清俊，唇红齿白，嘴甜又爱笑，是男女老少皆喜的长相。
石载一旁掐着秒等，一边也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
打扮得体的言炎，只要不开口，就是个鼎俊鼎俊的……哑巴新郎。
收拾齐整，已经五点多。
石载又催促着出门。
言炎：“等一下，我给张姨和熠熠发个消息。”
虽然昨天言炎已经提前告知了他们，但还是要以防弟弟和张姨忘记了。
言炎给两人发了消息，手机揣兜，刚朝石载说了句“走吧”。
便听口袋一阵响动。
齐熠回复了。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言炎认真回复消息。
石载：“……你弟弟真的在好好学习吗？”
哪个学生能秒回消息！
言炎听到对弟弟的质问，猛抬头：“当然！我们熠熠倍聪明！还很用功！”
石载生怕言炎又要开始数来宝似的罗列他的宝贝弟弟，忙带人赶紧出门。
“好，好好，我知道了。”
*
两人出了门。
石载坐上了驾驶位。言炎正要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听前方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
穿着蓝白校服的齐熠，眸子濯濯，挺拔如松，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言炎讶异：“你怎么回来了？”
齐熠：“刚放学，哥现在出门吗？”
言炎：“对。张姨等会会来做晚餐，我晚上很快回来。吃完饭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太晚，要早点睡。”
齐熠：“好。”
齐熠的目光又转向了车内的人。
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石载。
淡淡地点了下头做招呼。
石载：“……”
虽然……但是他为什么会感觉后背发凉。
也不怪言炎整天把他弟弟挂嘴边，齐熠确实也是石载见过的，连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好看。
虽然冷了点。
在校应该是很受欢迎吧。
只不过——
言炎终于嘱咐完弟弟上了车。
石载问出了心中疑惑：“你弟弟会不会太黏你了？”
言炎正在系安全带，闻言警觉。
眸子一刹瞪大。
“会吗？”
石载摸了下下巴。“有那么一点吧。”
盛阳一中的作息表，下午五点放学。
就算言炎家离学校再近，但这前一秒发消息，后一秒就到家门口。
也太快了吧？
石载开车，往后视镜一瞥，齐熠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车。
*
言炎两人到达郭小虞生日会的别墅，正好六点整。
这是个小型宴会，别墅里往来西装革履的、礼服裙装的，很多熟悉的面孔。
言炎进去，已经收到了不下十人的热情招呼。
但言炎心不在焉，脑海里还惦记着石载刚才车上的那句话。
又过了半小时。
穿着洁白盛大公主裙的郭小虞出来了，波浪卷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公主头，带着银白的小皇冠。带着雪白的长手套，面上挂着甜美的笑。
旁边管家为她提着裙摆。
郭小虞端着高脚杯。
“欢迎大家。”
人群里响起掌声。
不一会儿是轻缓的舞曲音乐。
言炎和周旁的人友好碰杯，抿了口酒，转头看见刚跳了一支舞的石载走了下来。
咕噜且优雅地喝了口酒。
石载脸上有了红晕。
郭小虞恰好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长相相似，模样可爱的女生。
“欢迎你们来。”
石载的声音立马低沉了一度，富有磁性：“小虞，生日快乐。”
言炎忍俊不禁，虎牙露得更明显。但不能暴露石载的秘密，只能微笑看向郭小虞，祝福：“生日快乐。”
礼物都是进门前交给管家的。
郭小虞甜笑：“谢谢。”
又介绍旁边的女孩。“这是我妹妹，小梨。”
郭小梨立马打招呼：“哥哥们好！”
郭小虞：“她还在上高中，课业那么忙，还要硬回来参加我的生日。”
石载：“自己姐姐的生日自然是要来的，课业忙也得劳逸结合，在哪上的学？”
郭小虞：“当初只想让她选得离家近点，结果考上了盛阳一中。”
石载挑了下眉，转头看了言炎一眼。“是a市第一的中学吧，很厉害的学校啊，言炎的弟弟也在那里上学。”
“这么巧吗？”郭小虞目光落言炎身上，“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石载：“你竟然不知道？”
由于太过讶异，石载这句话声调高了一倍。
郭小虞都吓了一跳。
石载咳嗽几声。
郭小虞自然不是真不知道，毕竟言炎人缘好。还是罕见明明不常在学校，社团也没加多少，但每次聚会活动都能玩得如鱼得水的中心人物。
自然言炎不常在学校的原因，是因为弟弟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谈起弟弟，言炎虎牙又冒出来：“熠熠都要毕业了。”
郭小梨：“言哥哥的弟弟是高三了吗？”
言炎：“对。”
石载插嘴：“你俩还一个高中，要不等他弟弟毕业了，安排你俩见面得了。是个大帅哥哦。”
石载朝郭小梨挤了下眼。
“那不行。”异口同声。
郭小梨看了眼和自己说一样话的言炎，犹豫又害羞，“我有……偶像的。”
石载和郭小虞看言炎。
言炎：“早恋……不行。”
郭小虞笑：“没想到言炎还是个严厉的哥哥啊。”
石载：“……”
他不戳穿，这只是个自己都没意识在溺爱弟弟的傻哥哥罢了。
别说他没看见，就进门到刚才，言炎都不知道看了几次手机回复消息。——如果不是在回复他弟弟，那他石载今天就倒立吃翔。
又聊了会，郭小虞又去问候其他嘉宾。
两个女孩离开后，石载拿着高脚杯悠悠晃着里头的红酒。
“你是不是太宠你弟了？”
言炎“嗯？”了声，严肃脸，“没有吧。”
石载看他悄悄正要收起来的手：“那你藏什么手机？”
言炎：“熠熠只是不知道新的被单放在哪里，发消息问我而已。”
——果然是在跟弟弟发消息。
石载：“……”
还有，一起生活十几年竟然能不知道放换洗被单的柜子在家里哪里的吗？！
再说你们家不是有保姆在吗！
石载将言炎手中手机抽出，放自己口袋里。“好了，宴会结束前暂且交给我保管。”
言炎：“可是……”
石载语重心长：“你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你弟已经要成年了。你不能事事都向着你弟，万一他被宠坏了适应不了社会怎么办？你别不担心，或许他就这样被你养歪了。”
适应不了社会言炎是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弟弟以后可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但“养歪”二字，触到了言炎的警钟，言炎立马收回了要抢回手机的手。
石载很是满意。“走，我们去跳舞。”
*
时间到了后半晌。
石载正在和郭小虞聊天。
郭小虞不见言炎，问：“言炎呢？”
石载，“刚被一个女生叫出去了，应该去外面了。”
郭小虞：“女生吗？”
石载点头：“有点眼熟，叫什么来着，经常来找言炎的……”
郭小虞：“余悦。”
石载：“对，就是她……”
不对，郭小虞怎么这么熟悉？
＊
外头。
万里无星，一片漆黑。
只有别墅温灿的光照亮外头修整齐整的庭院。
言炎还算和余悦熟悉，记得她毕业后去了国企。后面开同学会好像也来了，还带了男朋友。
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
余悦穿着抹胸齐膝的紫色礼裙，长而黑的直发齐肩。画着精致的妆，只是双手不停在前面交织。
隔十年再看见老同学，言炎还挺感慨的，不由声音轻下来，问。
“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吗？”
言炎抬头看了下远方天色，感觉好像要下雨了。
余悦深呼了一口气：“其实……言炎你很棒，也很优秀……”
言炎讶异：“什么？”
余悦被他注视着，脸更红了。“我说你很优秀……”
言炎摸下巴，“我还以为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原来现在才被大家发现吗。”
看来十年前的自己，还是有点低调啊。
余悦：……
你这话接得我没法说。
余悦干脆大声：“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怕毕业了就见不到了，所以……”
言炎注视。
余悦：“所以……”
言炎认真注视。
余悦卡壳了。
然后憋得眼眶红通。
言炎看出她为难，好心：“要不我猜？”
余悦心头一动，觉得这样好像更浪漫了点，于是点了下头。
言炎其实回想不起来，因为上辈子他没有参加郭小虞这年的生日会，自然也没和余悦约出来庭院讲悄悄话。
言炎：“你该不会又摔坏了社团的东西了吧？”
余悦：“……”
余悦：“不是……”
言炎：“闯祸了？”
余悦牙缝里挤出几字：“我已经稳重很多了。”
不是社团的问题。那么——
言炎惊恐：“青年大学习一期都没做？”
余悦：……
余悦刚进社团时，确实迷糊又生事多，都是言炎在帮她收拾烂尾，所以她才……
落地窗后暗中观察的三人。
石载也迷糊：“余悦找言炎做什么？”
郭小虞垂眼：“告白吧。”
石载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因为在他眼里，言炎不泡吧不谈女朋友，也没有夜生活，整天围着弟弟转，过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郭小虞：“言炎长得好看，帅气又可爱，乐于助人又细心 ，被喜欢也是正常。”
郭小梨悄悄捅了下姐姐的胳膊。“姐，太明显了。”
郭小虞红脸忙止了话。
石载：“可他是个弟控……”
“弟控怎么了？”郭小虞不服，说。“弟控说明言炎有责任心，又不是溺爱……”
石载想说就是溺爱。
正说着，天边一道惊雷响起。
言炎：“石载，快把手机给我，熠熠怕打雷。我得回去了！”
郭小虞：“……”
石载：“……”
郭小梨默默抱紧自己。
虽然姐姐喜欢的男生长得白净又帅气，他弟弟肯定也不差。但是上高中还怕打雷，郭小梨在心底打了叉。
太逊了，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