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美人首相驯养记【完结】>第70章 萨基之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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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们看到前几天从简家送来的那几具尸体没有,浑身上下全是疤痕,手脚都死死卷在一起,还有眼睛!听处理尸体的那几个说眼睛怎么都合不上!”

  “啊呀,你快别说这些了……”

  “你怕什么?平时刨尸体就你动作最快!”

  “那能一样吗?”

  几名带着口罩的年轻护士三三两两往住院部二楼走去,据说住院部二楼住了个索尔公学的男生,一头黑色丝绸一样的长发羡煞她们这些总是掉头发的劳苦打工人!

  住院部执勤的护士长这几天吃饭都一直在念叨,说那男生笑起来,她的心都能化了。

  但,传得更多的是,送这位暖男来医院的同学长得更帅,反正传来传去已经传成“神仙弟弟”这样的代号了,一旦有空闲,医院里年轻的小姐姐就都往住院部跑,想要一窥真容。

  “不会跑空吧?”一名护士小姐姐有些不情愿,说到底能好看到哪里去,这些女人就爱乱传。

  “不会不会,你看——”走在最前面的护士向二楼最里侧的病房抛去视线,跟在她身后的小姐姐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病房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躺在病床上的男生看着很是清瘦,右手举着一本课本,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但抿起的唇边有一个圆圆的小酒窝,是那种一眼就会让人放下防备的长相。

  病床边则站着传闻中的“神仙弟弟”,他微微低头,全神贯注地看着病床上的男生,留给她们的仅仅是一个侧脸。

  “这不是那那个阮世礼吗?”

  “你认识?”

  “我妹妹房里全是他的画像,我当时还说这男生长得确实很绝。”

  在护士小姐姐们眼里无比温馨的慰问同学场景,在病房内其实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在卢瓦举行的第三十次会议主要内容是?”

  “不知道。”

  简纾捏着课本的手不禁收紧,纸面上顿时显出几道深深的皱痕,“洛斯赫会议举行的年份是?”

  “不知道。”

  “那你能知道什么!”简纾气得直哆嗦,五岁就能巧舌如簧,把各种历史史实颠来倒去运用的人,现在跟他说一点这些最最常识的历史问题都不知道!这不是耍人还是什么!明天就要开学考了,这人简直一点没改进,还说什么要好好当首相,忽悠人呢!

  阮世礼见简纾气得脸都白了,赶忙坐到病床上把人搂到怀里,“别气别气,我错了,你现在身体不好得少生气,你要是真气不过来就打我。”说着,他真就抓着简纾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

  对着那张画像里的脸,简纾僵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他没这个胆亵渎上帝的完美作品!

  简纾推开阮世礼转身,不愿再多看一眼,他这恢复记忆了还不如不恢复呢!十五岁的阮世礼不要太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跟这货似的,就跟橡皮泥一样,任你揉捏,但本质一点没变!

  殊不知这背对的姿势反而让阮世礼有了可乘之机,他一把将人拖进怀里,语气温柔,认错态度极好,“我是真不知道,背不住。”

  许是阮世礼的语气过于真诚,又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剩的时间不多了,简纾把脸埋在身后软软的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在不满什么?”

  从初次见到阮世礼的那刻起,简纾就有这样的疑问,他明明可以考到全校第一,为什么非要年年把自己弄成问题学生;他明明能一字不拉地把《龙泽神话》背下来,为什么连个会议年份都记不住;他会好几国的语言能毫无压力地和外国人交流,为什么会说自己连拉丁语的变格都不知道?

  简纾知道阮世礼是不一样的存在,正因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才会成为改变世界的那个。

  心中的酸涩感愈发强烈,眼泪不自觉地从眼中溢出,泅湿枕套。

  说到底,他不是在怪阮世礼,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不懂他。

  “怎么还哭了呢?有什么好哭的,”感到怀里愈发瘦弱的身躯轻轻颤抖,阮世礼一慌,将简纾翻了个身紧紧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哭了好不好?”

  细密的吻落在简纾的额头上,那样的温柔完全不像是一个享受惯了伺候的贵族公子能做出的动作。

  那是格外卑微的,低到尘埃的请求,简纾忘了反抗,任由阮世礼一点点吻着自己。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办法理解天才的想法,即使三十多岁的自己也跟不上这个二十岁不到少年的想法,更不要说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但,简纾又真确地感受到阮世礼变了,那些吻,那些眼神,那些日日夜夜的陪伴,都是真实存在的。

  少年不再是初见时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他也有了知道要珍惜的想法。

  也有了要保护的人。

  感到怀里人的呼吸渐渐轻了下去,体温开始下降,阮世礼突然意识到不对,他从散乱的衣服中抬头,只见简纾的眼睛慢慢失去高光。

  “医生!”阮世礼即刻从简纾身上起身想要去找人,但却被冰凉的手拉住了。

  “别。”简纾的声音很轻,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突然这样?这几天明明都好好的。”阮世礼慌忙地替简纾将衣扣扣好,将人搂到怀里,双手捂住那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愈怀里愈发冰冷的身躯。

  “就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简纾别过头,躲开阮世礼的视线。

  “你要走了是不是?你要抛下我一个人了是不是?”慵懒的声调变得尖利,听着倒像是穿小礼裙那时说话的声调。

  简纾不自觉轻轻一笑,“妹妹,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阮世礼吻上他的那刻,简纾就感到心中一直拽着自己灵魂的绳子断了,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来这个时代不到一年的时间,简纾隐隐能感觉到,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力量不是他对萨基之战的执念,而是这个时代的阮世礼需要他,必然发生的历史需要他。

  走偏了的阮世礼需要一个人将他拉回原来的轨道,需要一个让他心甘情愿保卫这个国家的理由。

  现在的阮世礼真心爱他,于是,脱离轨道的火车被拉回,并牢牢锁在铁轨上,再也不会脱离。

  如果世界真的有神,那可真是个残忍冷漠的主啊,用爱去束缚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简纾的呼吸越来越轻,阮世礼想去喊医生,但他本能地知道这没有用,简纾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什么灵魂穿越,他不懂啊!深深的无力感将不可一世的天才拉入海底深渊。

  “简纾,简纾!”阮世礼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还不能回去,萨基之战的真相还不知道,你努力了一辈子都没得到答案的事,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的简纾摇了摇头,“不,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阮世礼瞳孔猛缩,他口中的反驳还没说出口,简纾已经自顾自开始解释,“守着萨基原战线的是我的祖父,他当时带领军队镇守的地方我去看过千万次,是一个凹地,除了南部有一条平直的道路,其余三面都被高地包围。”

  “而D国最后的主力军队肯定会从高地打进,即使A国的兵力再足,镇守凹地,处在极端劣势地理位置的冲锋部队也必然损失惨重。”

  “凑巧的是,我的祖父在当时还是一位新提拔上任的军官,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会冲在最前面。”

  “所以,你不敢冒这样的险。”简纾的声音忽然升高,他抬头抚上阮世礼的脸,“你怕一旦我的祖父出事,将来的我也就不可能出生,更不可能因为他的执念认识你,来到这个世界。”

  “但,理智却告诉你那条战线是最佳的选择,你不应该因为个人的感情做出改变最佳战略这么荒谬的事。”简纾的手指划过阮世礼的脸颊,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的十几二十年,阮世礼到底一个人经历了什么?

  那颗柔软的心终是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盔甲。

  如果面对这样困境的是现在十七岁的阮世礼,简纾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改变战略,而不是煎熬到大战前夕再匆忙做出决定。

  以至于后人甚至觉得他疯了。

  “咳——”

  简纾再无力支撑抬起的手,指尖在划过阮世礼的下颌时猛地坠落,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冰冷的被单而是阮世礼炙热的手。

  别过头,简纾不愿再看阮世礼,他也想留在这里啊,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为了爱吗?为了爱他才应该离开啊,他待得越久,阮世礼就越忘不了他,可最终他都是要离开的。

  噎在喉咙里想在离开前告诉他的那句“我爱你”怎么都不敢说出口,简纾最终只是问道,“你很早就知道真相了,对不对?”

  一直沉默的阮世礼忽然发疯了似的,捏住简纾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黑眸死死盯着简纾,不像在看爱人,倒是像在看仇敌,但,眼角泛着的红和眼里那层薄薄的水雾却出卖了他。

  那假装狠烈的手还是松开了,转而温柔地抚摸那片被按红了的皮肤。

  “是啊。”

  在简纾原原本本把萨基之战的事告诉他时,他就知道了。

  也是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爱他。

  极大的引力将简纾向下拖,他开始感觉不到阮世礼的温度。

  然而,明明刚刚还一脸绝望的阮世礼却突然笑了,他俯身用力地咬上简纾几近透明的耳垂,“你知道吗?索尔简家出事了,死了好多人呢!未来的简家小少爷不应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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