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窗帘缝中微弱的光芒。
“好疼....”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压根行不通,只能勉强在小幅度的范围内动一下四肢, 如果动作幅度大一些,不仅手腕脚腕被叶脉扯得疼, 还会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皮肤缓缓流下的感觉。
经过了一晚上的疯狂, 叶脉没有丝毫损伤, 反倒是被捆着的地方被磨红了不少, 甚至有的地方都被磨破皮,显露出一丝血色。
破皮的地方不是很疼, 就是刺痒刺痒的, 江途躺在床上, 看着发红的手腕, 心口突然觉得好疼。
以前做完这种事情后, 白子潇还会抱着自己去处理一下, 但现在看来, 对方应该是直接完事后就穿衣服离开。
江途咬住自己的唇,眼神盯着窗帘,显出一种茫然来。
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窗帘发呆,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白子潇刚刚从新房那边回来,那些干瘪的种子已经长成了幼苗,就不适合继续呆在保温箱中。
于是他就将所有的植物宝宝都分盆, 然后将它们都转移去了新房中。
“你醒来了?”
白子潇上前几步, 正好走到了江途面前, 衣角划过, 带着一丝外面的冷气。
江途“嗯”了一声, 琥珀色的眼眸看向白子潇,里面还有些因为昨夜疯狂而残留的泪。
他声音有点沙哑,而且很低,带着明显的示弱:
“潇哥,能不能解开,我好难受。”
说实话,江途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具有迷惑性。
凌乱的茶褐色碎发,被折磨到发红的眼眶,闪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眸,侧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微微有些发红的唇
“不可以。”
白子潇微微低头,语气非常冷漠地拒绝了江途的请求,然后伸手解开自己外套上面的扣子。
外套几乎是擦着江途的鼻尖掉下去,带着浓郁的松脂香气,最后落在地面上。
扣子和地面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响声也仿佛在江途的心里面回荡。
后者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潇...潇哥,你这是想干什么?”
白子潇瞥了他一眼,这不都是些废话吗?
江途看懂了白子潇眼神里面的潜台词,咽了口口水:“可是昨天....”
“和昨天没有关系。”
白子潇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拽住江途的头发,俯下身咬住原本就有些发红的唇瓣,直到听到对方痛呼声才松口。
“在怀孕之前,你就一直这样呆着吧,乖。”
江途的手段和智商从来都是在实验方面体现的。
包括解决科学上的难题,和植物警官们斗智斗勇,以及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也没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去处理感情和家庭之间的关系。
所以江途不知道白子潇为什么会在意普通的植物种子。
就像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和家庭一样。
“知道错了吗?”
白子潇抱着意识不清的对方,拿着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痕。
话说他好像是有点过分,江途从一开始还是哭着挣扎,到后面哭都哭不出来,也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嗯....”
江途靠在白子潇怀中,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全是茫然,瞳孔也有些涣散。
连着好几天的事情过后,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只是本能地去靠着白子潇,去把自己沉浸在对方的松脂气息中。
好像这样就能有一种安全感。
白子潇摸着对方的脸,心情复杂,最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早些如此,又何必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这几天,他装成路人,将牵牛花的手机还了回去,后者果然没有发现问题,还以为是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的,甚至还要来感谢白子潇。
当然被他果断拒绝。
接下来,他就用江途的手机和对方联系,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在现实中见面。
或许是考虑到江途不久前刚流产身体虚弱,那边那几个居然没有怀疑,还让江途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白子潇:........
他看了江途好几眼,又看了手机好几眼,脑门上不由冒出来好几个问号。
江途这都是从哪里找过来的傻白甜。
又过了好几天,江途依旧处在那种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倒是白子潇看上去精神状况不错,心情也不错。
就在牵牛花他们终于起了一点疑心的时候,江途总算又被检测出了怀孕的症状。
白子潇想了一下江途上次怀孕的日子,默默感慨了一句,草本植物的孕育能力确实要比木本植物强。
这样想来,当初说的一百次怀孕.....说不定.....真的能实现。
一次几百个孩子,一百次怀孕的话,最低一百×一百.....那岂不是他会有一万多个孩子?!
一万多个!!!!!
白子潇呆滞了片刻,他把捆着江途的叶脉去掉后,就坐在床边发呆。
但是发呆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冷静下来,于是他干脆出门吹冷风冷静一下。
在空荡荡的家中,江途睫毛动了动,有些无措地看着暖色的床帘。
“唔......”
他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和皮肤上残留的痕迹,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
他自由了?
**
“老大你....你还好吗?”
牵牛花看着多日没有来实验室,一来就直接疯狂沉浸在实验里面的江途,有点心惊胆战。
如果江途只是单纯沉迷于实验里还好,他可以理解为对方许久没有碰那些仪器有些手痒,但是江途偏偏做着做着就走神。
牵牛花亲眼看见对方不小心把两倍的诺拉粉倒了进去,然后只能一脸可惜地将药剂倒掉,之后又在操纵仪器的时候发呆,导致上面的玻璃瓶掉地上碎掉,飞溅起来的碎玻璃划伤脚腕处的皮肤。
牵牛花觉得自己能心痛一整年。
“我.....”
江途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语气也好像有些茫然,
“我很好啊。”
牵牛花给了豌豆兄弟一个眼神,三个植物瞬间心灵相通,拽着江途就远离了各种仪器。
“老大你先休息一会儿,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牵牛花将江途按在一个长沙发上,豌豆哥哥拿过来一个毛茸茸的毯子,豌豆弟弟端过来一杯热水。
“嗯,谢谢。”
江途低声说道,随后就靠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自己的事情,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
“有格纳锉冰试纸吗?”
“给。”
牵牛花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递了过去。
这种试纸可以测验一种特殊的植物激素,当然还有一点作用,那就是测孕。
江途拿过试纸,直接就进了卫生间,十几分钟后,带着一种比刚才更恍惚的神色走出来,口中喃喃什么:
“我.....又怀孕了。”
牵牛花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后,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就连豌豆兄弟都目瞪口呆。
“不是,老大,你不是不久前刚刚刚怀孕吗?”
江途点了点头,靠着墙垂下头,右手无意识扯住左胸口的衣服:“我感觉我现在有点心慌。”
“不要慌,不就是又怀了嘛,只要不是觉醒者,就完全没问题,普通种子用不了多少营养和时间的。”
牵牛花敏锐地察觉到江途情绪不太对,赶紧上前两步,顺便把一旁毛茸茸的毯子盖在对方身上。
豌豆兄弟也反应过来,端着一杯热水上前,豌豆弟弟甚至还贴心地在水里面放了一颗方糖。
“我不是担心这个。”
在毯子和热水的作用下,江途看上去好了一点,他咬住下唇,最后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
“我在想......以后会不会只有在怀孕的时候才能出来。”
毕竟白子潇当初说那句“一百次怀孕”神情太过认真,江途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过上怀孕了就生,生完再怀,只要没有怀孕,就会被关在家里面,一直到怀孕为止。
简单来说,他觉得自己以后会不会单纯成为对方的发泄工具和生育工具
“啊这......”
牵牛花听完后挠了挠脑袋,
“老大你这想的也太严重了吧,我听着好像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而已,老大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是就是。”
豌豆兄弟跟着点了点头,豌豆弟弟最后肯定道,
“放心好了老大,木本植物要是想要孩子的话,不会找一个草本植物的,毕竟很难生出木本觉醒者。”
江途:..........
豌豆哥哥捂着弟弟的嘴赶紧拖走,牵牛花给了江途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好像一直都会想很多,这样会很累的。”
“可是他看上去真的好生气。”
江途回想起那个夜晚,擦着自己脸颊过去的劲风,以及墙上面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
他一点也不会怀疑,如果那个拳头当时落在自己脸上,他接下来就不是躺床上而是躺医院去,还是不一定能救回来那种。
“他生气的话,想办法补救回来不就行了?在这里想象恐怖的后果完全没有意义啊。”
牵牛花拍了拍江途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神情,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说,为什么他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植,要去开导一个结婚了还怀孕n次的植啊。
“补救.....送礼物吗?结婚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对方什么东西。”
涉及到感情问题,江途的思绪很快就被牵牛花牵走,
“我好久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上次送礼物,还是送给小豌豆们一罐糖果。”
“要不老大你想一想....对方喜欢什么东西?缺什么东西?”
牵牛花摸摸下巴,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江途,深深地觉得对方的情商估计是全都加在智商上面了。
“好像....他没有什么缺的。”
江途想了想,也没想出来什么。
钱?白子潇肯定不缺。
爱?江途自己都弄不懂什么是爱。
喜欢的东西?好像白子潇除了那几百个普通植物幼苗外,没有什么喜欢的。
牵牛花也跟着江途一起想,但是跟白子潇接触了这么久的江途都想不出来,那他更想不出来了。
他有些苦恼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早知道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当初又何必那样做,后悔了吧。”
江途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琥珀色的瞳孔仿佛压上了一层淡淡灰调。
“有些遗憾吧.......但不会后悔。”
他江途做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
牵牛花见话题有些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于是赶紧把话题扭转过来:
“不是在讨论礼物的事情吗?我听说玫瑰先生的花期又到了,我和他关系不错,要不要我去跟他要一束花。”
“还是算了吧。”
江途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针管,下意识晃了两圈,
“我已经有想法了。”
牵牛花一开始还非常好奇地看着江途的动作,但是越看到后面,就越是怀疑江途这个举动到底成不成。
“不是,你是怎么想到把自己的血送给对方的,真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牵牛花看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江途,半是吐槽半是担忧。
“白子潇所在意的,好像也就是那些营养不良的植物幼苗。”
江途把针管从自己的皮肤上拔出,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依旧很冷淡,
“我好歹也是和它们有血缘关系的,我的血处理一下,就可以当营养液用。”
“可是.....算了,你自己决定就好,注意身体。”
牵牛花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江途的神色,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为多年的好友兼下属,牵牛花是最清楚江途的性格。
“好。”
再经过几天的时间缓冲后,江途整棵植物算是调整回来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他和白子潇之间的气氛也总算缓和了些,最起码后者在晚上的时候,还会给晚归的某植留一阵灯。
“呼,总算弄完了。”
江途看着试管中的一抹灰绿色,语气难得轻松起来,就算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琥珀色的眼眸却亮晶晶的。
“那我们今天可以出去玩吗?”
实验室里面的三个植物一同望向了江途,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江途愣了一下,余光看见一旁挂着的日历,才惊觉今天居然是朝花节。
植物们的花期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总有些时日是会重合在一起,而朝花节正是植物花期重合最多的那一天。
根据植物官方统计,约有三千多种植物的花期里包含这一天。
江途一般对这个不感兴趣,他自己的花期不是这一天,白子潇也不是这一天。
不过......他看着紧张兴奋又忐忑地望过来的三个植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个植物和江途相伴了这么长时间,更何况为了他还要长期呆在地下实验室中,去陪他们出去玩玩也不错。
牵牛花和豌豆兄弟简直都要快跳起来了,江途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药剂,就被强行拉出去。
四个草本植物就这样来到了朝花广场,前面三个欢欢喜喜,后面一个带着无奈的笑。
“好多植物啊。”豌豆弟弟在前面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买了一根糖葫芦。
“是啊,真是热闹。”豌豆哥哥在后面拉着弟弟的手,看着周围欢乐又拥挤的植物们,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他们的父母生出一个木本植物觉醒者后,因为贫穷,就把年幼的他们放在了河水中,最后还是被采集河水提炼某种激素的江途发现。
当初豌豆兄弟还是扒在石头上的两根快死了的豌豆藤,江途花费了好多心思和精力,才把他们救活。
之后豌豆兄弟就一直留在江途身边,为了这份恩情,明明是做活泼天真的年纪,他们却甘愿呆在空旷死寂的地下实验室中,一次又一次检查仪器和数据。
只是偶尔.....还是会羡慕那些能够快快乐乐长大的植物小孩。
一只手落在豌豆哥哥的肩膀上,打断了后者悲伤的情绪。
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出现在他面前。
“想什么呢。”
牵牛花蹲下身,将手中的棉花糖强行塞进对方手中,又揉了一把豌豆哥哥的卷毛,
“今天是朝花节哦,不可以不开心的。”
“才没有不开心呢。”
豌豆哥哥努力眨巴眨巴眼睛,将眼泪逼回去,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老大呢?”
牵牛花这才发现江途不见了,他左看右看,总算看见了站在一根电线杆前面的江途。
而后者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朝花节五颜六色的光芒扫过他的侧脸,显出一种很明显的冷淡疏离,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
“喂,回神啦。”牵牛花拉着两个小孩,在江途面前晃了晃手,余光瞥到了那个电线杆。
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各色的纸张,寻植启示,招聘信息,相亲信息,商家宣传......
各种各样的纸张都有,牵牛花也不知道江途到底在看哪张。
很明显,江途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把目光投向喧闹的植群,琥珀色的眼瞳倒映出欢快的场面。
“这就是朝花节吗?真是热闹。”
植物兄弟的目光一直都在朝花节上面,听到这个赶紧点头:
“对对,超级热闹,一会儿还有巨大的烟花晚会,超级好看,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好。”江途并没有特别想看的,这次来也只是陪一下同伴,自然是他们想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于是豌豆兄弟就拽着江途在植群里挤来挤去,成功登上了一个华丽的楼阁。
“这里植物好多啊.....”牵牛花左看右看,感慨。
“因为这里的视野最好,能看见超级美的烟花!!”豌豆兄弟兴奋道。
“....我也是觉得植物有些太多了.....”
江途拽着两个小豌豆防止走丢,总算挤到了三楼的栏杆边上,松了口气。
而在楼下面不远处,白子潇也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话。
“你不觉得这里的植物太多了吗?”
他看看周围拥拥挤挤的植物,又看看面前的蒲公英小姐,只觉得有些头疼。
经过好几天的思考和冷静后,白子潇觉得,他还是早点去去赚钱好了。
不管最后有多少个孩子,先赚钱肯定是没错的,毕竟养孩子是个烧钱的活。
结果还没有动身,就接到了蒲公英小姐的来电。
秉承着对方好歹帮了自己一把的想法,白子潇还是按照对方的提示来到了朝花广场,完全不知道朝花节的他直接就毫无防备地被植群淹没。
好在他是个木本植物,本身又在星月谷厮杀过很久,慢慢地,周围的植物总算少了一些。
毕竟朝花节里更多的还是娇弱的草本植物。
“每年朝花节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蒲公英小姐转过身,精致的面容配上朝花节的灯光,显出一种妩媚来。
而现在这个诱惑的草本植物,直接上来就放大招:
“白子潇,你愿意和江途离婚,然后娶我吗?”
白子潇缓缓打出来一个问号。
就连在剧本中占了不少剧情的薰衣草都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一个在剧本中一笔带过的蒲公英提这个干什么?
就算董珍珍真的提了,白子潇也不可能答应对方,更别提蒲公英小姐了。
“那好吧,我换个要求。”
蒲公英小姐很轻易就看出了白子潇的意思,她眨了眨眼,
“那.......当我的地下情人怎么样?”
白子潇:“我觉得不怎么样。”
“那吻我一下总可以了吧。”
“......丑.....啊不,婉拒。”
蒲公英小姐嘟嘴:“你好讨厌,我好歹帮了你这么大忙,就连一个吻都不愿意给我吗?”
白子潇眼角抽抽:“我觉得这种事情,你找别植吧。”
他倒是能看出来,蒲公英小姐压根对他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找个有钱有权有颜的木本植物。
至于她对于白子潇的帮助,事后转给对方点钱也就算了,还不值得他做出这种事情。
“难搞,那你能低头靠近我一点吗?不用正对着我,侧身一点就可以了。”
蒲公英小姐点了点下巴,最后笑眯眯道。
“你想干什么?”白子潇问。
“哎呀,反正你又不会碰到我,我的力气总不能拽着你的领子强吻吧,放心好了,我蒲公英还是有点底线的,做不出来骗植的事。”
蒲公英小姐摆了摆手。
白子潇:......你有底线?认真的吗?
他就这么看着蒲公英小姐找了一个路植,而后将她自己的手机交给对方,说了声什么后,便快快乐乐跑回来。
“你要拍照?”
白子潇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从路植的角度看,虽然他没有吻上蒲公英,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亲吻。
“对啊,只是要一张照片而已,以后拿出去也能跟小姐妹炫耀。”
蒲公英小姐叉腰,
“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总不能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吧。”
白子潇简直被这个家伙整无语了。
“行吧行吧,你靠近一点。”
“咔嚓”一声,这一幕被相机定格,同时也被在一旁的江途映入眼中。
同样的声音响起,不是相机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发生什——”
牵牛花听到声音猛地转头,就看见江途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是破碎的小半个试管,皮肤上是被碎破璃划出来的深深伤口。
那一管用他自己的血制造出来的药剂,此刻正混着伤口处涌出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江途你—”
“江途?”
牵牛花和白子潇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白子潇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是热闹讨论的植群,耳边是大声吆喝的小商贩,空中是巨大的烟花爆炸声,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他却突兀地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那么清晰,就像是在寂静的黑暗中,彻底破碎的感觉。
然后一抬头,就在三楼的栏杆处,看到了望过来的江途。
巨大而华丽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照耀到下面熙熙攘攘的植物群中,欢乐祥和。
而江途站在植群中,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茫然无措,他显得格格不入,就宛如被排斥在这个世界之外。
“嘀嗒”一声,一滴灰绿色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最后落在冰冷的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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