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途最近忙了起来, 整夜整夜不回家,白子潇只好寂寞地独守空房。
呸,他才不会混得这么惨呢。
“你最近好忙的样子。”
深夜, 白子潇抱着一旁的江途,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中。
淡淡的青草香气萦绕过来, 让白子潇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今天有点累了。”
江途捏了捏眉心, 实验那边推进很快, 但是就和牵牛花想的一样, 柳部长果然开始阻挠,于是进展就停了下来。
“你最近很闲吗?其他的植物没有找你?”
白子潇眨了眨眼, 不知道为啥, 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其....其他的植物?除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植物啊。”
由于董珍珍和白母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 一直都没有来找白子潇, 所以白子潇完全把那根紫色的薰衣草给忘在了脑后。
“最好没有。”
江途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摸索过白子潇的耳后。
“本来就没有啊。”
白子潇伸手抓着江途的手, 唇擦过对方的手背,
“你怎么晚上胡思乱想这些事情,是不是晚上太闲了?嗯?”
可以说是暗示地很明显了。
“没有,我最近很累,这种事情就算了吧。”江途抽回自己的手,缩进了被子里,还转了个身。
“可是你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是这么说的。”白子潇有点委屈。
“因为这些天确实很忙。”
江途叹了口气,感觉到环绕住自己腰部的手, 只好扔下了一个炸弹,
“对了, 忘了和你说, 我又怀孕了。”
白子潇的手一下子不敢动了。
“什什什么?你又怀孕了?”
白子潇傻眼, 他早就知道植物的生育能力特别强,但是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他的一百零八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吧。
“是啊,所以我现在很困。”江途拉了拉被子,闭眼睡觉。
“那你好好休息。”
白子潇从手从对方的腰上拿下来,离开之前还悄咪咪在人家小腹处摸了一下。
好神奇啊,明明摸起来毫无感觉,但在里面却有一个小,啊不是,一百多个小生命。
白子潇一晚上没睡着,等到了清晨破晓,才勉强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白子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途又怀孕了=他们又要有好几百个孩子=他又需要买好多好多花盆=他还需要买一套房子来安置他的一百多个孩子。
白子潇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资产,然后悲伤地发现,他钱又不够了。
于是在江途去实验室的时候,白子潇乘着蒲公英顺风车,来到了星月谷。
但是白母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事情,非要把董珍珍送过来。
白子潇这才想起这位淡紫色的草本植物。
由于这位还是他与江途产生分歧的开始,算是剧情中的关键人物,白子潇对她还是蛮友好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董珍珍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是有些难受吗?”白子潇关心道。
“有.....有那么一点。”
董珍珍勉强笑笑,而后补充了一句,
“我很讨厌星月谷的野兽...但是潇潇哥哥过来,我就跟着过来啦。”
“原来是这样。”白子潇点了点头,跟着董珍珍就走入了星月谷。
星月谷的场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依然是荒芜恶劣的土地,刮不完的大风和听不完的野兽嘶鸣。
“潇潇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有点害怕。”董珍珍抱紧了白子潇的腰。
“没事,你离我近一点,这些野兽只是看上去很凶残罢了。”白子潇嘴上安慰,实际上心里面微微皱眉。
董珍珍抱得太紧了,行动起来特别不方便。
于是白子潇只好反手扣住她的肩膀,换了一个自己更加顺手的姿势,拽着她就去寻找星月谷野兽出没的地方。
“潇....潇潇哥哥,我...我还是站在后面看着你吧。”
董珍珍被白子星提着在陡峭的悬崖上跳来跳去,凶残的鹰隼擦着他们过去,尖锐的鸟喙揪起了董珍珍一缕又一缕的头发。
董珍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就是嘴上说说表明一下态度,谁能想到白子潇这个直植真的带她来狩猎了啊。
“没事的珍珍,我知道你心中所想。”
白子潇自信道,同时拽着董珍珍从高处一跃而上,跳到了更高处的一块大石头上面。
就在刚才的空闲时间,他仔细看了一下剧本,发现董珍珍的人设就是言不由衷。
打个比方,当她说“潇潇哥哥你去陪一陪江途哥哥吧”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让白子潇陪她逛街。
当她说“这个太贵了,不想让潇潇哥哥为我破费”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让白子潇把整个专柜都买下来。
这个女孩,明明心里想要,却偏偏体贴又善解人意。
明明想陪着自己一起战斗,却害怕会拖后腿,所以才会忍痛说出离开的话语。
“我.....”董珍珍一口血梗在喉咙间,她tm是真的不想和白子潇一起战斗啊!
“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妈妈送你过来,肯定是希望你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白子潇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我会尽力的。”
为了能让董珍珍感受到星月谷的魅力,白子潇几乎是拽着对方打遍了星月谷所有的野兽。
董珍珍在这期间经历的包括但不限于以下事情:
被一条蛇一样的动物吞进了半个身体,浑身都是恶臭的粘液。
野兽猩红且肮脏的血溅了一身。
被凶残的秃鹫扯秃了半块头皮。
整张脸擦着鳄鱼的牙齿过去,最后一头栽进水里。
为了追一个跑的特别快的能量果,被白子潇拽着胳膊在草地里急速拖行了两三公里。
猎杀伯伯鸟的时候,被鸟粪攻击,天屎降临。
路过草地的时候被一种钩子草钩坏了衣服,白子潇还兴高采烈地说可以做一个装能量果的袋子。
为了蹲守野兔,在灌木丛中躲了好几个小时,被盯了一身包,还过敏了。
董珍珍总算直到为什么草本植物基本都不来星月谷了。
好在这艰难的一个月总算过去了。
“你还好吗?”
白子潇拿着能量果和野兽换来的钱,看着因为过敏整颗植物都变得十分臃肿的董珍珍,小心翼翼问道。
“我...我恨你呜呜呜呜呜。”董珍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悲伤。
“你的钱我给你转过去了,你核对一下。”白子潇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了,为什么董珍珍还不满意呢?
他自己还委屈呢,董珍珍在一旁严重限制了他的行动,完全就是一个拖后腿的,结果出来后还要忍痛分给对方一部分小钱钱。
那可都是给他孩子们的生活费啊。
董珍珍抹了一眼泪,看着银行卡上的钱,总算破涕为笑。
“算了,我不恨你了,从此以后就当个认识的朋友....啊不,就当互不认识就行了。”
在星月谷的好几次生死危机中,董珍珍也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嫁入豪门梦,都不如来钱来得实在!
而且白子潇看她光鲜亮丽时的眼神和看她过敏后肿成马铃薯的眼神一模一样,她就知道,这个木本植物不是靠颜值就能拿下的。
如果最后真的拿下,那自己反倒是要小心,除了颜值之外,肯定还有什么地方要被利用。
董珍珍其实是个很聪明的草本植物,她拿了一笔对于她来说不菲的钱后,就果断退出了这段关系。
白子潇虽然还有点搞不明白,但目前还是买房买花盆最重要,于是也就快快乐乐登上了蒲公英顺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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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你三思啊.....”
牵牛花看着坐在实验桌前的江途,看着对方手中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根细细的针管,心惊胆战道。
那针管在冷白的冷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简直冰冷了在场所有植物的心。
“是啊老大,有什么事情慢慢来嘛,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豌豆兄弟也咽了口口水。
自从那天从大商场回来后,老大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甚至把一部分的精力从他们的课题中转移出来,制造出了几个和课题完全没有关系的药品。
这些药品的作用,让三个植物看得都心里发麻。
“你们一天天在想什么,我难道是那种随便给别的植物注射药物的植吗?”
江途抽了抽嘴角,他的实验目的是做出让草本木本差别变小的药,又不是当邪恶组织控制世界。
除了那个差点让他翻车的木本植物外,江途几乎就没有给别的植物注射乱七八糟的药。
就连白子潇那次,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拿出来过,冷静下来很快就销毁。
更何况,那里面装的也不过是剂量很轻的药剂罢了。
剩下三个植物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就看见江途把针管方位一转,毫不犹豫就刺入了自己的手背。
他们三个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管透明的药剂就被注射进了江途的身体。
三个植物:!!!!!
草,果然,能对别的植物这么狠的植,对起自己来也毫不手软!
“老大,你——”
牵牛花直接冲上去,一直冷静的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情,
“我记得有药剂能冲淡药性,在哪里来着,在哪里?”
豌豆兄弟则已经被吓傻了,说也不说,动也不动。
“不用找了,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毒。”江途用手遮着唇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上面写着‘诺卡复利斯卡’”牵牛花还在慌乱地找记忆中可以缓和药性的药剂。
“我对你们什么时候说过谎?”
江途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难道你忘了吗?‘诺卡复利斯卡’和‘月荷花素’结合的话,毒性会降低很多。”
牵牛花翻找东西的手一下子停了下去。
“确实,它们两个结合的话毒性会降低,不过,与其说是降低,不如说是它们的毒性转换成了另外一种物质,而那种物质的作用是.....”
牵牛花转过身,震惊地盯着江途,瞳孔猛缩:“江途你——”
江途伸手打了个响指,随后站起来往外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该走了,今天的柳部长会去爱格利商场去陪朋友,希望他会喜欢我给他的礼物。”
牵牛花看着江途的背影,久久不能言,最后也只能憋出来一句:
“这才是真的狠。”
江途在打车去爱格利商场的时候,毒性就开始发作。
“好疼....”
他靠在车子的靠背上,脸色有些发白。
“小伙子,要不要去医院啊。”司机通过后车镜看到江途的状态,有些担忧。
“没事,还是去原来的地方。”江途摆摆手,竭力压下身体里面的痛苦,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了爱格利商场,他整个植都快站不起来了。
“或许这就是惩罚吧。”
江途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擦过腹部,而后死死咬住唇,像一个正常植物一样走进去,开始专门去奢侈品店寻找目标。
或许是他运气好,没多久就看见了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柳部长,不远处则是一个卫生间。
更不错的是,柳部长的朋友现在应该在卫生间,所以柳部长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
江途唇角勾起,机会来了。
“不好意思让一让,我肚子疼。”
江途拨开植群,焦急地就往卫生间冲,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柳部长。
“实在是非常非常抱歉。”江途停下来,非常慌乱地给对方拍打衣服上的灰尘,结果拍的得越来越皱。
柳部长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草本植物。
比草本植物本身还讨厌的,那就是有草本植物不长眼撞上来,还用肮脏低贱的手去碰他。
“贱草,滚。”
柳部长一把推开江途,不屑地整理了整理衣服,一脸嫌弃。
只是他没有想到,江途被他这一推直接就推到了地上,整张小脸瞬间惨白。
“好....好疼.....”
柳部长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
谁知江途的脸色越来越白,完全是装不出来的那种。
“肚子好痛...我...我的孩子——”
周围的植物一下子就哗然,打急救电话的、报警的、控制现场的。
柳部长平时嚣张惯了,经常打压草本植物,但偏偏也没闹出什么事情,再加上草本植物确实处于一个比较低的地位,植物们也就习以为常。
但这涉及到植物孩子,那事情可就大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出现觉醒者?谁知道那个觉醒者会不会是一个木本植物?
柳部长也慌了,他想要离开,但是却被愤怒的植物们围了起来。
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
牵牛花站在角落里,看着闹哄哄的植物们,表情复杂。
良久,他垂下眼眸:“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诺卡复利斯卡’和‘月荷花素’结合的话,出来的,可是流产的激素啊。
江途,你是真的心狠。
而这边的白子潇,还在想着回去以后要买什么样子的花盆。
“红色?不行,太俗气了。”
“绿色?感觉太多绿色也不好。”
“蓝色吧,像是蓝天的颜色,希望孩子们就可以向着蓝天健康快乐生长。”
“天蓝色比较好看,唔,上面最好有一些云彩花纹。”
白子潇正在挑选花盆,突然就接到了江途的来电。
他接通后,眉毛不由皱起,江途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虚弱。
“潇哥,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一定要冷静。”
“嗯,你说。”
“我被植推倒,流产了。”
“咔嚓”一声,坚硬的手机外壳直接裂了一条缝,信号受损,只剩下忙音。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种子还能救活的!毕竟这是种子不是婴儿,打生长素还是能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