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在董珍珍看着各种各样化妆品的时候, 白子潇悄悄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早上去新房看了自己的一百零八个植物孩子,然后给每一个孩子的黄叶症状做了记录,中午有没有吃饭, 一直在系统商城里逛植物专区。
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去给植物孩子们浇快乐水,填充营养土的时候还顺便松了松土, 一盆植物还好, 但这一百零八盆植物, 着实有些累植。
而且董珍珍这个草本植物居然这么能走路!
白子潇从一开始还能打起精神去和董珍珍交谈, 但最后就越来越困,只会附和对方“嗯嗯, 好看, 买吧。”
于是董珍珍很愉快地买了一大堆东西, 然后拉着白子潇到了一家新开的摄像馆。
“这家摄像馆和以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以前的都是拍摄人形的, 这家是拍摄植物形的。”
董珍珍看着门前的牌子, 上面写着“由于地形限制, 五米以上的植物恕不提供服务。”,脸上显示出一抹失望,
“看来潇潇哥哥不能和我合影了。”
“没事,我不在意这个,我进去看着你就行了。”
白子潇无所谓道。
摄像馆里面的布置很精致很用心,非常还原野外的环境,但是又没有野外的肮脏和各种小虫子。
在白子潇打哈欠的时候, 董珍珍已经变回了原形。
有一说一, 董珍珍长得确实非常好看, 不愧是能被白母看重的草本植物。
紫色的薰衣草亭亭玉立, 叶子翠绿而纤细, 花茎修长光滑,尤其是花瓣部分,在摄像馆打光的情况下,紫色的花瓣犹如一个个紫色水晶一样,小巧玲珑、晶莹剔透。
白子潇迷迷糊糊中就看着这么一盆好看的盆栽。
或许是下午处理那一百零八个盆栽有了后遗症,白子潇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掏出了自己的植物快乐水。
工作人员都忙着照相,没有留神白子潇这边,也就错过了最佳的阻止机会。
“哗啦——”一声,满满的一瓶植物快乐水就浇在了董珍珍的原形上。
“啊——”
董珍珍一下子尖叫起来,恢复了人形,这声尖叫也成功把白子潇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给惊醒。
“我的衣服....”董珍珍头发滴着水,衣服滴着水,欲哭无泪。
“那个....嗯....”
白子潇眨了眨眼,有点心虚,
“要不我们再去买一点东西?”
反正所有的账都是记在白母账下,和他白子潇没有关系。
于是董珍珍非常迅速地又买了很多东西,随后就回家换洗衣服。
白子潇也总算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他本来以为家中的江途已经睡着了,为此还轻手轻脚开了家门,只是没想到对方正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你回来了?”
江途小口抿了一下茶水,笑眯眯道。
“我.....”
白子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后背汗毛倒立。
“辛苦了一个晚上,快点去休息吧。”
江途看上去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依然和正常的样子一样,脸上带着那种温和的笑容。
白子潇“哦”了一声,揉了揉发困的眼睛。
因为太困,他甚至都没有去想为什么江途会大半夜不睡觉,只是朝着对方伸出手:
“一起睡吗?”
“好。”
淡淡的青草香气冲淡了董珍珍带过来的香水味。
白子潇抱着江途蹭了两下,察觉到对方的指尖摸上自己的侧脸。
有一点痒,也有一点凉,但他实在是太困了,躲了一下没有躲开后,干脆任由对方动作。
睡觉要紧。
在黑暗中,江途收回了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尖多了一根细细的针管。
透明的液体在夜色中流淌,光滑的玻璃管借着暗淡的夜色,倒映出江途琥珀色的眼眸。
刚刚还摸过白子潇侧脸的指腹同样摸过冰冷的针管。
江途垂眸看着手中的针管,沉默了良久,最后呵了一声。
“没有意思。”
夜色中,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碎玻璃直接划破指尖,鲜血混着透明液体顺着皮肤流下。
江途慢条斯理扯了一张纸巾,将指尖的血擦干净。
好像是和自己说,又好像只是单纯重复了一句。
“确实...挺没意思的。”
**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几天,直到白子潇的一个银杏树弟弟找上门来。
这回倒不是白母和董珍珍的事情——这两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
银杏弟弟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早就被白子潇扔到脑后的被他殴打的木本植物。
“他被打坏了脑子,现在什么也不记得,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白子潇表面惊讶叹息,世界上内心已经开始放烟花。
“是,我们经过多日的排查,发现江途先生在前一天和对方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有些事情想要求证一下江途先生。”
银杏弟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镜片折射出一丝白光。
“啊,好的好的,我去卧室叫他。”
白子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卧室。
江途正在卧室里看书,听到这个不由好奇走出去,看见来植后,表情细微变化了一下,但随后就恢复了原样。
速度快到身旁的白子潇都没有察觉。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警官的要求,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江途走到沙发旁,沏了几杯茶。
“谢谢。”
银杏景观坐在他对面,接过茶后到了声谢,随后就把茶水放在了茶几上,
“比起这个,还是更喜欢哥哥亲自做的苹果汁。”
说完,他还往白子潇那边看了一眼。
白子潇:.........
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打你了。
“行吧行吧,我地位最低。”
白子潇耸肩,转身离开,他记得江途前些日子买了一袋子苹果。
他走后,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白子星,好久不见。”江途抿了一口茶水,眼眸眯起。
“确实,好久不见。”
其实江途和白子星是认识的。
何止是认识,他们两个的相处时间比江途和白子潇的相处时间还要久。
毕竟江途是白子星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送进植物监狱的。
如果不是江途的一个手下被植物警方想方设法策反,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江途犯罪的证据。
所以对于江途这个草本植物,白子星是整个家里面最反对也是最警惕的。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快点问吧,我时间很宝贵的。”江途慢悠悠道。
“我知道是你做的。”白子星道。
江途“噗”的一声就把茶水喷出来,而后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白子星,你现在能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的意思是说,我半夜把一个木本植物给殴打了一顿,你自己会信?”
尽管江途不是很想回忆起那个晚上,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天绝对是他植生中翻车翻得最严重的一天。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白子星抿唇,根据初步的判断,那个木本植物的脑混乱不是被殴打造成的,而是因为被注射了一种破坏细胞的激素,注射时间和殴打时间间隔了大约十个小时。
这种激素很早以前就被禁止,因此市面上几乎不存在。
除了江途,他想不到其他植物会有这种东西。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块的摄像头居然被人暴力摧毁,他们本以为是嫌疑人干的,想方设法从一个摄像头拍到的广告牌反光中找到嫌疑人,接过废了半天的力道,却发现摄像头居然是被害人自己敲碎的。
简直让植物警官们吐了一口老血。
“我说弟弟啊,凡事呢,都要讲证据。”
江途笑眯眯地又抿了一口茶。
白子星咬牙,他在追捕对方的时候,听到过对方无数次这样的话语。
基本上潜台词就是“没错就是我干的,有本事你找到证据啊。”
但他也不知道江途到底怎么做的,所有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一丝证据。
“不要这样叫我,还有,你会后悔的。”
白子星敲了敲桌子,淡金色的眼睛直直望过来。
“哦?后悔,那你要不要猜一猜,到底谁最先后悔呢?”
江途显然心情很好,他甚至身体往前倾,挑起了白子星的下巴,
“我知道你一直想搜查我家,或许有一天,你能光明正大搜查这里呢,你很期待那一天吗?”
白子星的瞳孔猛缩。
按照植物法,植物警官没有权力搜查植物居民的家。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这间房子就是发生案件的地点。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就连躺在大街上的木本植物都能被注射激素,那他哥哥岂不是——
“你不要碰他。”白子星也站起来,淡金色的眼眸毫不示弱地望过去。
“不好意思,已经碰了,他已经是我的植物了。”
江途的指尖随意地划过茶几,指尖上的伤口传来一丝刺痛,他漫不经心补充道,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吗?唔,我不是很喜欢第二次这个数字呢,不如把它变成最后一次好了。”
白子星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自己去猜啊。”
“你——”
在碰到家人方面,一向冷静的白子星显得有些焦躁。
他直接伸出手拽住江途的领子,淡金色的眼睛直接就对上琥珀色的眼眸,距离极近的情况下,双方几乎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劝你不要妄想去动他。”
“我劝你不要参与我的事。”
等白子潇端着一杯苹果汁走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乎要抱在一起的两个植物。
白子潇:???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他就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客厅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画风?
就好像一下子从一个严肃悬疑的破案剧,变成了一个家庭狗血剧。
察觉到白子潇过来,江途直接推开了一旁的白子星,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不好意思,虽然你很想了解我的全部,但是有些事情,我可是只会向心仪的植物展露呢。”
说完,就走到白子潇旁边,很自然地踮起脚给了对方一个侧脸吻,
“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休息了。”
白子潇“嗯”了一声,而后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自家弟弟会想着了解江途的全部。
“那个...哥.....”
白子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他想说些什么,但却看见了在白子潇身后的江途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于是只能改口,
“嗯,最近要小心一点,妈还等你回家吃饭。”
“好的,谢谢关心。”
白子潇对于自家弟弟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有礼貌回了一句,
“你自己也要小心,毕竟这个职业挺危险挺艰难的。”
“危险倒不至于,确实挺艰难的。”
**
三个植物在白子潇的家中开始纠缠的时候,董珍珍送去化验所的液体也被化验出来。
“那个董小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好消息吧。”
“那天白先生给您的不明液体,是一种很有利于植物生长的液体。”
“是...是吗?那坏消息呢?”董珍珍的脸有些红。
“坏消息是,呃,小姐,你想一想你拿了白家那么多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您赚了,所以一定要冷静。”
检测人员小心翼翼道,随后才不忍心地把真相说出来,
“那种液体里面检测出来有....有星月谷野兽尿液的成分。”
董珍珍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发白,而后愤怒到了极点,一下子维持不住温柔的假象。
“白——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