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遥这张脸实在太扎眼, 想低调都不行,很快便引来不少人的围观,甚至还有人准备过来搭讪。

  “这位兄台, 小生这厢有礼了。”

  司华遥抬眼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个面容清秀的书生, 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 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方才的对话, 司华遥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是林岚学院的学子。

  司华遥礼貌地还礼,淡淡地开口:“三位找我可是有事?”

  听他的声音, 是男子的清亮,并非女子的婉转,三人对视一眼, 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司华遥的容貌近看更加惊艳,让他们看得竟有些痴了, 理所当然地生了亲近的心思。

  清秀的书生率先回神, 笑着问道:“兄台年纪轻轻,便能过了县试、府试, 我等十分钦佩, 不知兄台可是书院的学子?”

  司华遥摇摇头, 道:“怕是要让几位失望了, 我不是学院的学子。”

  见司华遥神色间不卑不亢, 几人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世,“兄台有如此才学,家中定然底蕴深厚, 不知能否告知?”

  “又要让几位失望了,我无父无母, 无亲无故,是个孤儿,家中薄产也只能维系生活。”

  三人眼中再次浮现失望之色,看向司华遥的眼神也变得轻浮。

  “此等身世着实可怜,既然有缘,今后不妨跟着我等,以后在沧县,乃至京都,都能有个照应。”清秀书生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还不知你姓名,我等该如何称呼?”

  直接由‘兄台’降级变成了‘你’,这话语间的轻视,只要不傻,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司华遥,“在问及别人姓名之前,是否该自报家门?”

  听他语气不对,三人眉头尽是一皱,顿时露了本相,站在左侧的书生出声说道:“我们问你姓名,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你们是哪个旮旯蹦出来的癞蛤蟆,我为何要你们看得起?我知不知好歹,跟你们又有何关系?礼义廉耻,你们一样没学会,只学会狗眼看人低。都说林岚学院招生极为严格,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三个漏网之鱼?”

  司华遥已经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什么年纪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拿捏得死死的。

  三人被说的脸色涨红,恶语脱口而出。

  “你!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年纪能过县试、府试,说不准用了什么腌臜手段。”

  司华遥冷下了脸色,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让你们来书院,是为读书明理,正心修身,你们却眼高手低,嫉妒成性,赵国学子若都是你们这样,怕是亡国之期不远矣!”

  司华遥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朝着三人压去,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就好似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稚嫩的少年,而是站在顶峰的王,一身杀气,让人胆寒。

  “说得好!”人群中一名青年大声为司华遥喝彩,“我早就看不惯他们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兄台真是说进我心坎里!”

  司华遥转头看了过去,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竟还是熟人,是将来的刑部尚书蒋冲。

  司华遥客气地笑了笑,“兄台过奖,在下不敢当。”

  “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知我们是谁?”

  “怎么,这是辩不过我们,要拿家世压人?”司华遥呲笑一声,道:“成年人竟似三岁孩童,只知与父母告状,还真是乳臭未干。”

  骂人不带脏字,却让被骂的人气得七窍生烟,是什么感觉,两个字‘舒爽’!

  “兄台说的对。”那青年看向三人,讥笑道:“啧啧,若是没断奶,便赶紧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见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三人被气得脸色铁青,若他们将今日之事告知家中,那就是承认自己乳臭未干,他们被司华遥架在了这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真是丢人现眼!”人群中一名少年开了口,看向三人的眼神满是厌烦。

  “王子俊,你一个私生子,竟敢对我们如此说话?”

  王子俊眼睛微眯,道:“我是私生子又如何,说到底我身体里流着皇室血脉,仅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

  那人刚想开口,便被王子俊打断,“侮辱皇室血脉,可是重罪,重则满门抄斩,你说话前,还是好好思量思量。”

  众人正争执间,从后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是县令胡瑞,身旁跟着的是主簿白冀,另外一人年纪偏大,头发胡子全都白了,脸上挂着微笑,与弥勒佛十分相似。

  “县令大人到!”

  胡瑞摆摆手,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入场了。”

  “是,大人。”

  众人应声,三三两两地向考场走去。

  每个考场门前都有两名监考核对信息,还有两名差役负责搜身,避免考试中有人冒名顶替或者作弊。当然古代没有照片,冒名顶替几率很大。至于作弊,科技没有现代发达,作弊手段较为单一,倒是能防得住大部分人。

  胡瑞旁边的老者巡视了一周,在看到司华遥时,脸上露出笑意,抬脚便走了过去。

  司华遥见状连忙上前迎了迎,行礼道:“阿遥见过院长。”

  老者便是林岚学院的院长,也是翰林院大学士,名叫林君之。

  林君之将他扶了起来,道:“小友,许久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司华遥以十三岁的年纪连过县试、府试,其声名早就在沧县传开,林君之爱才若渴,自然不会放过,想将他招进林岚学院,被司华遥婉言拒绝,他还是第一个拒绝进入林岚学院的人,让林君之的人生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挫败感,也让他记住了司华遥。

  司华遥现在的身高已经一米七五了,相较于他们上次见面,确实长高了不少。

  林君之虽然清高孤傲,却是真正的爱才,只要有才学,他不问出身、年纪,都会给予极大的尊重,是个令人钦佩的学者。

  司华遥谦逊地笑了笑,道:“阿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高很是正常,倒是院长,看上去越发年轻了。”

  林君之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道:“你啊,就是嘴甜!唉,若是能来林岚学院就更好了。”

  “林岚学院这么多学子,您还不满足,胃口是否大了点?还让别的书院怎么活?”

  司华遥不来林岚书院有两个理由,一是林岚书院太过扎眼,二是书院规矩太多没有自由。

  “你啊你,真是没大没小。”林君之每每与司华遥聊天,总会心情愉悦,这也是他喜爱他的原因。

  胡瑞也跟着走了过来,见两人有说有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沧县的小神童来了。”

  “阿遥参见知县大人。”司华遥躬身行礼,道:“大人谬赞了,阿遥实在不敢当。”

  “当的当的。县试、府试皆是头名,这般小的年纪,可不就是神童嘛,沧县能出一人,本官这脸上也有光。”

  为难司华遥的三人见状顿时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们心里的乡巴佬,竟这般受林君之的推崇,要知道他们当初要进林岚学院,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司华遥淡淡地瞥了三人一眼,心中不由一阵冷笑,道:“院长,知县大人,时辰不早了,阿遥怕是要失陪了。”

  林君之点点头,道:“快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司华遥朝两人作了个揖,转身向考场走去,见蒋冲就在前面,三两步来到近前,道:“在下司华遥,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蒋冲放缓脚步,笑着回礼,道:“原来是司贤弟,在下蒋冲。”

  “蒋大哥,时间已然不早,我们各自入场,待考完在院外相聚,可好?”

  蒋冲勤于政事,爱护百姓,是个不错的好官,值得结交。

  听到司华遥的约,蒋冲很是惊讶,欣喜道:“再好不过,那便如此约定。”

  “那便一言为定,预祝蒋大哥考个好成绩。”

  “司贤弟亦是。”

  两人没再多说,随着人流朝考场走去。

  那三人看着司华遥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呢喃道:“司华遥……”

  王子俊从司华遥身上收回目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人,眉头微微蹙起,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虽然司华遥不是什么神童,却有着成人的思想,经历这十几年的刻苦读书,又有上一世的经历,小小的院试自然不在话下,若不是在这里没有提前交卷这一说,他根本不用熬到考试结束。

  院试要进行三日,不过并非连着三日,分别是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中间可以回家备考下一场。

  见司华遥出了考场,春海忙迎了过来,道:“少主。”

  司华遥四下看了看,寻找蒋冲的身影。蒋冲没找到,王子俊出现在视线当中,看着他走进,司华遥有些疑惑,等着他开口。

  “司华遥?”王子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我。”

  司华遥平静的与他对视,在脑海中搜寻他的信息,没想到原剧中竟当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晋王赵连玉的私生子,其母亲是王府的婢女王彩云。晋王妃善妒,晋王年过中年也才两个嫡子,庶子要么生不出来,要么早夭。为了保住孩子,王彩云逃出王府,在沧县生下了王子俊。后来她病重,不得不带着王子俊回了王府。

  因王子俊长得与赵连玉十分相像,赵连玉在简单地查访之后,便承认了王子俊的身份,却十分不待见他,将他安置在沧县的别院,不仅不打算让他认祖归宗,还不许让他用赵姓,所以他一直叫王子俊。

  就在王子俊被安置在沧县后不久,王彩云病逝,王子俊无依无靠,在别院过得日子十分凄惨,只因别院的管家吴松是晋王妃的心腹,不仅克扣王子俊的吃穿用度,还时常打骂侮辱。一次冬日王子俊受了风寒,却无钱请大夫,差点病死在床上。

  因吴松的苛待,王子俊读书较晚,可他天赋奇高,十分有才,十六岁便过了乡试,与司南遥同年参加会试,司南遥是状元,而他是榜眼。两人性情相投,引为知己,只可惜王子俊不满二十便病逝,虽娶了妻,却并未留下子嗣。

  看完他的所有资料,司华遥不禁挑挑眉,没想到以司南遥的性情,居然还能有知己,不过想想王子俊的经历,他也就释然了,这孩子估计也有心理问题。

  “那三人的身份不一般,你得罪他们会很麻烦。”

  司华遥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专门跑过来提醒自己,道:“多谢提醒,王公子能否告知,他们都是何身份?”

  “你记得我的名字?”王子俊有些意外。

  司华遥笑了笑,道:“我记性好。”

  王子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他们三人中为首的是兵部侍郎曹军的三子,名叫曹营,另外两人分别是大理寺少卿于朝的二子于林,以及督察院巡查御史张良义的儿子长子张惑。”

  司华遥闻言不禁有些好笑,道:“这般说来,我方才一下子得罪了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赵国三法司?”

  见司华遥神色平静,王子俊有些意外,道:“确实如此。”

  “那可真是不妙!”话虽如此说,可他脸上不见丝毫慌张。

  笑话,到底是当过摄政王的人,这点风浪若经不起,那还怎么执掌朝堂,干脆回山种地得了。

  王子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道:“你与林院长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司华遥摇摇头,道:“也就见过两三次,在院长面前混了个脸熟。”

  “若以后他们找你麻烦,你可去求林院长,以林院长的地位,便是他们父亲,也不该轻易得罪。”

  看考前他们聊天的状态,可不像司华遥所说,他肯定有所隐瞒,不过该提醒的,自己已经提醒,结果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多谢王兄提醒,感激不尽。”司华遥礼貌地行了一礼。

  “告辞。”王子俊回礼,随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司华遥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还真是高冷啊!”

  王子俊的这番作为,让司华遥对他产生了好感,也多了几分探究的兴趣。

  “司贤弟!”

  蒋冲的声音传来,司华遥转头看了过去,朝他挥了挥手,待他来到近前,方才问道:“蒋大哥为何出来得这般晚?”

  “方才偶遇了熟人,跟他聊了几句,让贤弟久等了。这样吧,若贤弟不嫌弃,便由为兄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蒋大哥有如此雅兴,我自当相陪。”

  “那咱们就去状元楼。”

  “状元楼?那蒋大哥今日怕是要破费了。”

  状元楼是沧县最大的酒楼,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不妨事,能与贤弟相交,我这心里高兴。走走走,再晚一会儿,怕是没了位置。”

  蒋冲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且生意做的不小,可以说是家财万贯,并不在意这点小钱。

  两人没再多说,朝着状元楼的方向走去,春海和李松(蒋冲的书童)紧随其后。

  一行四人走进状元楼,蒋冲率先来到柜台前,道:“掌柜,可还有雅间?”

  掌柜笑脸迎人,道:“这位爷,现在正值饭点,雅间已经没了,楼上还有一张桌子,您看……”

  蒋冲转头看向司华遥,道:“司贤弟以为如何?”

  “没有雅间就坐大堂,在哪儿都一样。”

  “那成,我们上二楼。”

  掌柜忙应声道:“小二,招呼客人上楼。”

  店小二应声,将手里的抹布一甩,扬声说道:“几位二楼请。”

  四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来到唯一的一张空桌前,象征性地擦了擦桌面和长凳,招呼道:“几位爷请坐。”

  四人各自落座,蒋冲看向司华遥问道:“贤弟可有忌口?”

  “其他无所谓,定要有鱼,我就喜吃这个。”

  蒋冲闻言笑了起来,道:“和贤弟相处就是舒心,想什么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地去猜。”

  “年少就该轻狂,想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便做什么,一旦进入官场,便再没机会了。”

  “贤弟所言极是!”蒋冲深以为然,对司华遥的好感更甚,道:“那就来条红烧鱼,再来个酱烧豆腐、干锅鸡、脆皮鸭、清炒笋干、一盘花生米,最后来一壶女儿红。”

  “红烧鱼、干锅鸡、脆皮鸭,酱烧豆腐、清炒笋干、一盘花生米、一壶女儿红。”店小二重复了一遍,道:“爷,小人可有遗漏?”

  “分毫不差。”

  听着店小二报菜名,司华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人怕不是有强迫症吧。

  “几位爷稍候,饭菜马上来。”店小二抹布一甩,转身离开。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楼梯口走上来三个人,司华遥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狭。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与司华遥发生口角的那三个官二代。

  他们身后跟着店小二,陪着笑脸道:“三位爷,您看二楼确实坐满了,您要不还是去一楼吧,现在还有空位。”

  曹营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司华遥,他坐的位置正对着楼梯口,加上过分耀眼的容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看了看坐在司华遥身旁的蒋冲,曹营推开挡在面前的店小二,抬脚走了过去。

  司华遥看着他走进,却并未出声。

  “还真是巧啊,没想到我们又遇见了。”

  司华遥淡淡地看着他,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怕是要去请个道士来驱驱鬼。”

  “司华遥是吧,你可知我们是谁?”

  “怎么,逞口舌不过,又想拿父母压人?你们好歹已经成年,该断奶的,还是得断奶,不然我总觉着自己有以大欺小之嫌。”

  蒋冲‘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司华遥的口舌真是利得很。

  曹营脸色铁青,眼神微微眯起,“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不知,也不想知。”司华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点的饭菜不多,实在无法施舍,请回吧。”

  对曹营这种人,你越是懦弱,他越是欺负,与其那样,还不如跟他硬着来,至少不会受气。

  况且以司华遥的武功,拿捏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是分分钟的事。至于他们身后撑腰的人,碍于林君之的身份,他们不敢把他如何。

  没错,正如王子俊所说,能利用的资源没必要浪费。

  “司华遥,别以为有院长给你撑着,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若我没记错,林院长不止是林岚书院的院长,还是翰林院大学士,内阁首辅都是他的门生,就算你们是皇亲国戚,有院长给我撑着,我也不会怎样。”司华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曹营他们心里清楚,司华遥说得没错,林君之虽然只是个翰林院大学士,但他的门生遍布朝廷,其影响力不可估量,即便是他们父亲也不敢轻易得罪。

  “慢走不送。”司华遥不想再搭理他。

  曹营被气得牙痒痒,看着司华遥,道:“咱们走着瞧!”

  其实曹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司华遥是个不好欺负的主儿,却还是忍不住往上凑,尤其是在看到他和别人和颜悦色,却对他恶语相向时,心里的怒火腾腾往上涨。

  一直未说话的于林开了口,道:“这个姓司的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张惑接话道:“他有院长做靠山,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于林冷笑一声,“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一个无家无室、无父无母的乡巴佬,想让他消失,非常简单。”

  听了他的话,曹营的眼睛闪了闪,脚步一转道:“去三楼,找个雅间坐下。”

  店小二见他们又走了上来,心中发苦,为了饭碗不得不出声阻拦,道:“几位爷,咱们楼上的位置都满了……”

  曹营心中有气,自然不会给店小二好脸色,道:“少废话!要么给本少爷腾出一间雅间,要么本少爷砸了你们状元楼。”

  于林一脚踹在店小二身上,道:“狗奴才,也不看看我们什么身份,敢得罪我们,就让你们这店开不下去!”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这就去找掌柜。”店小二不敢怠慢,连忙起身下楼。

  司华遥内力深厚,五感异于常人,三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禁在心中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不怀好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春海的武功现在与司华遥不相上下,自然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眼底闪过寒光,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何结怨,但敢于威胁司华遥的人,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该被除掉。

  春海起身,道:“少主,奴才去给您买点山楂糕。”

  司华遥清楚他心中所想,道:“今日不想吃山楂糕,你去瞧瞧有没有桂花糕,若有就买点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春海领会了司华遥的意思,起身离开。

  “贤弟爱吃点心?这里好似也有,如若不然,咱们叫来小二再点些。”

  “这里的点心都是凑数的,哪有专卖的好吃,蒋大哥不用费心了,这些饭菜足够我们吃了。”

  司华遥给蒋冲倒了杯茶,道:“蒋大哥可知那三人的身份?”

  蒋冲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哦?难道蒋大哥也是林岚学院的学子?”

  “这倒不是。”蒋冲喝了口茶,道:“方才我不是说遇到个熟人嘛,就是从他口中得知。”

  司华遥一怔,随即猜测道:“蒋大哥如此发问,可是想为我打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蒋冲笑着说道:“倒也不全是。为兄之前也曾出头,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故而向朋友打听了打听,没想到咱们兄弟今日竟把三法司得罪齐了,还真是惹了大麻烦啊。”

  看蒋冲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张,司华遥不由好奇地问道:“看来蒋大哥也有依仗,并不怕他们三人来找麻烦。”

  “不瞒贤弟,为兄有亲人在吏部任职,多少有些权利,但凡在朝官员,都要给几分薄面,不会因小辈的几句口角,便兴师动众。”蒋冲仔细看着司华遥,想要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司华遥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方才我还在想若是连累了蒋大哥该如何是好,有些后悔之前的肆意妄为。”

  蒋冲见司华遥神色自然,完全没在意是谁在吏部任职,与他有何关系,而是轻描淡写地略过,心中对他好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