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高怀回宫也已两月有余, 不明白明明司华遥已放手不管,赵韩青为何不临幸宫妃。而后宫的嫔妃也很奇怪,几乎不出门, 出门也只在赵韩青早朝的那一会儿,其他时间都关在自己宫里, 哪都不去。

  这种种迹象让高怀很是疑惑, 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却无人搭理他。不过在他想来延续皇室血脉是皇室成员的使命,所以他隔三差五都会劝上一回,只是赵韩青从未搭理过他。

  没想到今日竟松了口, 让他不禁一阵欣喜,只要一开先例,后宫的嫔妃定然会活跃起来, 那他这个赵韩青身边的贴身太监就成了香饽饽,好处定然少不了, 这便是他翻身的第一步。

  “是, 奴才这就去。”

  曹琴每日都会来乾坤殿,每每碰一鼻子灰, 久而久之, 他也就当走个过场, 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回去怎么消遣。

  殿门被打开, 高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道:“曹公公,皇上让你进去。”

  “好,咱家先走一步。”曹琴端着牌子转身就走, 高怀的话根本没听进去。

  高怀愣了愣,随即出声拦住, 道:“曹公公,皇上让你进去,你这是要去哪儿?”

  曹琴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高怀,问道:“皇上让咱家进去?”

  “是,皇上今日要临幸宫妃,曹公公快随咱家进去吧。”

  曹琴一脸疑惑,再次确认了一遍,这才和高怀一起进了大殿,来到殿前,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赵韩青抬头看过去,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闷得慌,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道:“上前来。”

  “是皇上。”曹琴端着牌子上前。

  赵韩青随手翻了一个,道:“就她吧。”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曹琴打眼一看,随即退出乾坤宫。

  摄政王府华怜居,直到傍晚时分,章进方才从宫怜的卧房里出来,脸色苍白,嘴角发干,就好似病了一场似的。

  章进躬身说道:“王爷,小人幸不辱命,公子的命保住了。”

  “辛苦了。”司华遥松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

  章进看看面前的茶杯,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喉咙干涩的感觉越发明显,不禁微微一怔,面前这个不是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吗?为何会这般体贴?

  章进很快便反应过来,接过茶杯,感激道:“多谢王爷。”

  “春海,重赏。”

  “是,王爷。”

  司华遥起身走向卧房,房间里放置着好几个水盆,盆里都是血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春海连忙招呼人收拾,将水盆端了出去,又擦拭了地上的水。

  司华遥掀开被子看了看,宫怜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中衣,伤口的位置也缠上了绷带,虽然有渗血,却并不多。

  “王爷,公子只是暂时保住了命,能否安全度过还要多加小心,切记伤口不能碰水,要按时换药,若出现发热不退,定要知会小人。”或许是方才那杯水,让章进对他有了好感,不由多说了几句。

  司华遥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三喜,道:“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照看,章进的话要记在心里。”

  三喜连忙应声道:“是,奴才谨记。”

  司华遥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向章进,道:“时辰不早了,你便留在王府吃完晚饭再走吧。”

  章进本想拒绝,可想到司华遥的性子,便应声道:“谢王爷。”

  司华遥起身出了卧房,耽误了一下午,还有许多事没处理,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他也没必要再守着,以免宫怜误会。

  司华遥正处理今日送来的奏折,春海走了进来,道:“王爷,宫中传话过来,说皇上今晚要临幸常贵人。”

  司华遥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好奇地抬头看了过去,道:“常贵人是谁?”

  春海答道:“回王爷,常贵人是常山之女。”

  “常山?”这个名字有点熟,司华遥突然想起他穿来这里的第一个早朝,这孩子就倒霉的被抓进了诏狱,“常山现在何处?”

  “回王爷,常山还在诏狱。”

  司华遥无辜地眨了眨眼,朝中的事太多,他把这人忘了个干净,本打算让他在诏狱受几天教育,不曾想一呆就是三个月。

  “还活着?”

  “是。”春海抬头看了一眼司华遥,斟酌着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让他活,还是不让他活?

  “都问出什么了?”

  “这个奴才不知。”

  “放了吧,免官即可。”

  春海犹豫片刻,提醒道:“王爷,此时放了是否有些不妥?”

  司华遥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常莺刚受宠,常山就出狱,十有八九会被人联系到一起,确实有些欠妥。

  “那就再让他待几天。”

  反正已经呆了三个月,再多待几天也没多大事。

  若司华遥的心思被常山知道,定会说一句‘我谢谢你全家’。

  “是,王爷。”春海转身走了出去。

  乾坤宫内,曹琴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他们肩上扛着一个铺盖卷,铺盖卷里露出一个脑袋,长长的头发耷拉着,被风这么一吹,直接糊在脸上,完全没有美感。在这儿寂静的夜里,又是幽深的宫苑,真有几分恐怖片的氛围。

  来到寝殿门前,众人顿住了脚步。

  门口的高怀打量了打量,笑着说道:“等着,咱家去通传。”

  曹琴客气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高怀兴冲冲地进了寝殿,道:“皇上,常贵人来了。”

  赵韩青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进来吧。”

  “是,皇上。”高怀顿时喜上眉梢。

  众人得了令,便扛着常莺进了寝殿,放在了床榻上,紧接着退了出去。

  高怀关上殿门,看向拿着纸笔的曹琴,难掩脸上的笑意,道:“有劳曹公公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咱家该做的。”

  对于高怀的兴奋,曹琴很是不解,却也没多问,应付了一句,贴在门前仔细听着,他必须将赵韩青临幸宫妃的事详细地记录下来,比如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等。

  赵韩青转头看向床榻,床上的女人被锦被包裹着,只有头露在外面,这张脸长得不错,也仅是不错而已,完全及不上司华遥,不,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想到这儿,赵韩青愣住了,为何会想起他?

  司华遥抱着宫怜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种闷闷的感觉。他烦躁地起身,快步来到了床前,一把扯开女人身上的锦被,女子的酮体出现在眼前。

  突来的凉意,让常莺打了个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随即想起她来此的目的,强忍着羞涩看向赵韩青,柔声叫道:“皇上。”

  赵韩青直直地看着常莺赤/裸的身子,竟没有半点感觉,心中的恼怒更甚,道:“起来服侍朕。”

  常莺一怔,犹豫了片刻,便坐起了身子。她们这些进宫的女子,都被专门的嬷嬷调教过,所以并非不知人事,只是从未真正面对过男人,难免羞涩难堪。她颤抖着手去解赵韩青的腰带,一件一件为他褪去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男子的气息毫无遮拦地扑面而来,常莺不敢直视,整个身子都红了。

  “快点!”

  突来的说话声,吓了常莺一跳,尤其赵韩青的语气不善,让她除了羞涩以外,又多了几分紧张,深吸一口气,伸手试探地环住赵韩青的身子,抬头吻向他的薄唇。

  赵韩青见状眉头紧皱,挡住了常莺的靠近,“不准碰!”

  常莺动作一滞,难堪地转移了方向,按照嬷嬷教的一步一步地取悦赵韩青,只是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让赵韩青有一点点意动,他甚至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赵韩青自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面对这样2十有八九的勾引,他不仅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还感觉极端厌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赵韩青既羞耻又愤怒,一把将常莺推开,“没用的东西!”

  常莺惶恐地跪在床上,道:“皇上息怒,嫔妾……嫔妾从未做过这种事,不知该如何服侍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来人!”赵韩青无视常莺,大声叫道。

  门外的高怀一怔,随即推开殿门走了进去,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把她拖出去!”

  高怀抬眼看去,只见常莺正缩在被子里,眼睛里闪着泪光,道:“是,皇上。”

  “皇上不要,求您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定好好服侍您。”

  常莺两眼含泪地看着赵韩青,若今日她没被宠幸便抬出乾坤宫,会和习梦儿一样沦为笑柄,那她的日子会更加难捱,救出父亲便没了指望。

  “不想死,便马上滚!”

  常莺被吓得微微一颤,不敢再说话。

  高怀见赵韩青脸色青黑,连忙招呼门外的曹琴,将常莺重新裹好,扛着出了寝殿。

  看着关上的殿门,高怀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您若是对常贵人不满意,那便再换一个,宫中……”

  赵韩青一脚揣在高怀肚子上,怒吼道:“滚!再敢多说一句,朕砍了你!”

  高怀被踹得不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他抬头看向赵韩青,只见他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眼含杀气,不由心下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踉跄着爬了起来,退出了寝殿。

  赵韩青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所有人离开而熄灭,而是越烧越旺,焚烧着他的理智。他来到桌前,将上面的茶杯扫落在地,又一脚将椅子踹翻,仿佛只有破坏才能消减心中的怒火。

  高怀佝偻着腰,靠坐在台阶上,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明白赵韩青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今晚本不是他当值,却为了捞点好处,和人调了班。没想到好处没捞着,还被踹了一脚,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过了好半晌,赵韩青才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帐,眼底尽是惶恐之色。

  在他十六岁生辰后,专门有人教导他房事,那时单是看着画册,便能勾起他的冲动,而方才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就在面前,使劲浑身解数取悦他,依旧不能让他有半点反应。

  “为何会变成这样?”

  赵韩青屈辱地红了眼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司华遥的脸,以及他讥诮的声音。

  ……

  “皇上的身子可真是敏感,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受不住了。”

  “趴下,腿叉开。”

  “皇上求我,求我就让你解脱。”

  ……

  赵韩青闭着眼睛,脑海中闪过不堪入目的画面,身子很快便有了反应,双手下意识地揪着床单,双脚难耐的蹬着,紧闭的薄唇发出阵阵呻/吟。极度的空虚让他看向床头的暗阁,竟不受控制地拿出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玉石,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他就像被电击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

  他猛地睁开双眼,气喘吁吁地看着头顶的床帐,窗外吹来的冷风让他回了神,他竟开始回味那些视为耻辱的画面,还随之起了反应,更可耻地是他居然自发的将那东西……

  这样的认知几乎让他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司华遥,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第二日早朝后,赵韩青叫住了要走的司华遥,“王爷留步。”

  司华遥转头看了过去,道:“皇上有事?”

  赵韩青点点头,道:“王爷能否移步乾坤殿?”

  司华遥沉吟片刻,道:“那便走吧。”

  常莺未侍寝便被送回春禧宫的消息,昨晚便传到了摄政王府,只是当时司华遥已就寝,春海不敢打扰,便并未禀告。再加上早朝的时间很赶,司华遥又有起床气,春海便想着待早朝后再禀告。所以司华遥认为赵韩青既已招幸宫妃,便不会对他有所纠缠,所以才应了下来。

  赵韩青有些意外,却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心里堵着一口气,若不发泄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两人相继走进乾坤殿,赵韩青堵在门口,转头看向要跟进来的春海和高怀,道:“朕与王爷有要事相商,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高怀应声道:“是,皇上。”

  春海没吱声,径直看向司华遥。

  司华遥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赵韩青,道:“门口候着吧。”

  “是,王爷。”春海得了令,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赵韩青亲自关上殿门,并在里面落了闩。

  司华遥见状眉头越皱越紧,道:“皇上这是作甚?”

  赵韩青转身看向司华遥,道:“王爷可知昨日朕召了宫妃侍寝?”

  司华遥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是皇上的私事,无需知会本王。”

  “朕的私事?王爷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赵韩青笑了,却笑得苦涩难当,道:“王爷囚禁朕时,□□朕时,鞭打朕时,为何不说这是朕的私事?”

  混乱的画面在司华遥脑海中闪现,那是司南遥虐待赵韩青的场景,是那么变态和不堪,令司华遥对赵韩青顿时升起怜悯之情。

  只是他也清楚,他现在顶着的是司南遥的身份,即便说再多安慰,也无法抹去司南遥对赵韩青的伤害。只有他消失在赵韩青的生命中,赵韩青内心的伤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合,这也是原书最后的结局。

  不过,司华遥不想放弃自己,所以只能先与赵韩青僵持,等他找好退路,再悄然离开,这样对他们都是解脱。至于化解两人的恩怨,司华遥自觉没有这样的能力。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朕昨晚召常贵人侍寝。”赵韩青一边说,一边靠近司华遥,“人□□地在朕面前,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让朕有半点反应。它就像是废物一样,一动不动。”

  司华遥不由一阵讶然,随即说道:“若皇上对她没兴趣,可以换个宫妃侍寝。”

  赵韩青来到近前,直视这司华遥的眼睛,“王爷可知朕当时有多难堪?”

  同为男人,关键时刻掉链子,司华遥自然清楚有多难堪,只是这都是司南遥造的孽,跟他可没关系,这锅他不背。

  司华遥后退一步,与赵韩青拉开距离,道:“后宫宫妃众多,总有能让皇上提起兴致的。”

  “有啊,就在眼前。”赵韩青上前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华遥,自嘲地说道:“昨日常贵人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让朕有半点反应,可当朕想起王爷,想起王爷对朕做过的那些事,朕的身子就、就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朕就那么……就单单那么想着,便可耻的……泄了。”

  听着赵韩青的话,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司华遥心里是难以言说的震惊,脑海中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趁他发怔的功夫,赵韩青紧紧抱住了他的身子,抬头便吻了上去。每次这人要他的时候,从不会吻他的唇,因为在这人心里,他不过是泄/欲的玩物,从未放在心上。

  柔软又微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的心跟着颤动,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司华遥猛地回神,用力想要挣脱,只是赵韩青抱得死紧,若想不伤他,一时半会还真挣脱不开。

  司华遥见他得寸进尺,竟想伸舌头进来,一张嘴便咬了下去。本以为他吃痛便会松开,谁知他竟不管不顾,就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

  司华遥眉头皱紧,运起内力,猛地将他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找死!”

  司华遥眼神微眯,眼底杀意尽显,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亲了,简直奇耻大辱!

  “咳咳。”赵韩青咳嗦了两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知死活地朝司华遥走去,道:“我已经废了,不仅是个任人操控的傀儡,甚至连皇室血脉都无法延续,活着还有何用,不如死了。你杀了我吧。”

  见他如此,司华遥心里不是滋味,脸色也不自觉地缓了下来,“你可想好了,人死不能复生。”

  赵韩青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一件件脱下,转眼间便没了遮挡。

  “王爷你看,我这身子只要靠近你,便会起反应。我堂堂一国之君,竟变得如此下贱,我还有何颜面再活下去?”

  昨晚的事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让赵韩青彻底崩溃。

  司华遥的视线被一道银光吸引,当他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不禁微微瞪大眼睛,赵韩青竟又将那东西戴在了身上。

  赵韩青拨弄银链,发出脆响,“好看吗?王爷可还喜欢?”

  司华遥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死紧,道:“本王给了你钥匙,就是要你解开枷锁,你为何又重新戴上?”

  “钥匙?”一颗清泪涌出眼眶,赵韩青勾唇笑了笑,道:“王爷把枷锁装在我的心上,那俗物怎能打得开?”

  司华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现在他已经确定赵韩青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病。他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越过赵韩青,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裹在他身上。

  “游戏还要继续,皇上要多保重。若想摆脱枷锁,便努力杀了本王,而不是自暴自弃。”

  赵韩青再次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而伸手拉他的依旧是面前这个魔鬼般的男人。

  “为何?”赵韩青直直地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令人窒息的苦痛,让司华遥无法直视他的眼睛,道:“有些事说不清,你也不必知道。还是那句话,若想挣脱枷锁,就努力变得强大,本王等着你来报仇。”

  “受苦的是我,为何我不能知道?”赵韩青崩溃大哭,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司华遥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挣扎了一瞬,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将他抱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熟悉的温暖,赵韩青死死地抱住司华遥的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若再不发泄出来,要么死,要么疯。

  哭声慢慢小了下来,即便是有内力在身,身子也开始僵硬,司华遥低头看向赵韩青,发现他竟昏睡了过去,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寝殿,轻轻放到床上,随即抖开被子,替他盖上。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司华遥再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赵韩青睁开眼睛,看向房门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司华遥从未这般温柔过,温柔到他轻易放下了防备,这样暴虐的一个人,竟会有那么温暖的怀抱。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又该怎么办呢?”

  司华遥打开乾坤殿的门,抬脚走了出去。

  高怀探头往里看,却没见到赵韩青的身影。

  司华遥淡淡地看过去,道:“见到本王不行礼?”

  高怀一怔,连忙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

  “你现在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内侍,见到本王要行跪礼,前司礼监掌印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高怀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跪了下来,道:“王爷息怒,奴才知罪。”

  “高怀,这是本王与皇上两人的游戏,容不得旁人,你若还想留着这条老命,最后给本王缩着脑袋,否则一刀下去……”

  司华遥的手猛地挥下,吓得高怀一哆嗦,脸色都白了几分。

  “奴……奴才不敢。”

  司华遥讥诮地勾起唇角,道:“春海啊,昨儿本王看池子里的龟又肥又美,今儿就剁了,炖汤喝吧。”

  春海瞥了高怀一眼,应声道:“是,王爷。”

  不再理会高怀,司华遥迈步走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远去,高怀才敢抬起头,倒三角的眼睛里闪过恨意。他怎能听不明白司华遥的嘲弄,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司华遥碎尸万段。

  乾坤宫外,春海说道:“王爷,昨儿宫中传信儿,说皇上并未临幸常贵人,还发了好大的火。”

  “怎么不早些禀告?”

  “收到消息时,王爷已经歇了,奴才没敢打扰,奴才失职,还请王爷恕罪。”

  “下不为例。”